如此的連續說了十遍心理暗示，康帕斯纔再次露出了笑容：“奇少，我們不談這些小事兒了……之前您說的那個以對賭價格30美金計算，實在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拿未來不可預料之事來計算，是不是有些不合理呢？”
“對賭的本質就是這樣，康帕斯先生難道不知道嗎？”蕭奇一臉的天真。
“我們已經很有誠意的了。”康帕斯擡起了手，“現在的價格差不多是54美金，簽下中止結算合約，您可以從美林拿走8億美金，又能拿走adi的無線通訊部門，還能獲得美林的友誼。在美國，美林還是很有辦法的一家公司啊。”
“我說了，石油價格必破30，我要等到那時再收割。”蕭奇毫不退讓的說：“至於美林的友誼，並不是靠我施捨得來的。只要我們有共同的需求，那就是朋友；只要我們目標不一致，那就是敵人。敵我之間，分不了那麼的清楚，也沒有那麼的絕對。”
康帕斯的眼睛瞳孔，很明顯的收縮了一下。
藉着餐廳服務員重新送來餐具的功夫，康帕斯低頭吃着東西，以此來掩飾自己的驚駭。
實際上，合作和對立的精髓，就是在蕭奇說的幾句話，但這無不是經歷了無數風雨才能總結出來的人生經驗，爲什麼蕭奇會懂得這麼多呢？
而且看蕭奇的言行，根本就不是嘴上說說而已，人家的心裡照樣是敞亮。
重新吃了點東西，康帕斯才道：“30結算我是無法做到的，至少我沒有這個權限。”
“我知道，你去請示了再說吧，我不着急。”蕭奇笑了笑。卻忽然道：“你這次過來，是想要買仙女公司的股份嗎？”
“唔……噢！？”
康帕斯正在煩躁之間，下意識的回答了出來。
話一出口，他就知道糟了，被這小子套了話！
搖搖頭，康帕斯知道這次是輸了一籌。雖然覺得自己重視了蕭奇，現在看來，不只是總部的人小看了他，自己也還沒有做到足夠的重視。
“既然有興趣，那便談談吧。”蕭奇仍舊是壓制着他，根本不給他率先說話的機會：“你們準備怎麼買，想要怎麼收購？”
康帕斯握緊了拳頭，語氣卻更加的緩和：“總部給了三個計劃，第一個全資收購；第二個是購買一定的股份……但這兩個我都沒有準備選。我想要給蕭先生的公司做ipo。”
老實說，這麼久的對話，蕭奇還是第一次沒有掌握在手的感覺。
原本以爲這些貪得無厭的外國投行，會像一條鱷魚般撲過來，將仙女公司給吞下，所以蕭奇想要先知道他們的打算，再自己做出應對的方案。
預料到了dream?pad未來的超級大賣，依照蕭奇的東方人性格。別說是賣仙女公司了，就是把股份分散出去。都不可能，至少在沒有發展到一定的階段，根本不去考慮。
結果康帕斯不知道是不是收了刺激，馬上就直接說出了最爲不貪心的一個計劃。
看見蕭奇吃驚的樣子，康帕斯總算是舒服了一點，“蕭先生。華國的公司在美國上市，50%以上都是我們美林做的ipo。比起美林、高盛、摩根士丹利等等來，我們在華國和美國之間，有着太多的優勢，保證您能獲得預先之中的成果以及財富。”
“價格呢？”
“一般情況分爲兩種。一是我們按照發行的價格，吃下一定的股份，比如20%；另一種是支付給我們費用，大約在ipo總募集金額的5%左右。”康帕斯小心翼翼的道。
說話的同時，他也在觀察蕭奇的臉色，很可惜，他什麼都看不到。
華國公司在美國上市，一般都是比較吃虧的，比如建行在美國上市，美國銀行便以超低價吃掉了建行的20%股票，這也爲他們以後在金融危機中擺脫煩惱，最後成功併購美林，提供了堅實的基礎。
另外一種的ipo費用，美國的投行給出的價格各不一樣，而且要看ipo的公司的實力，還有金額的大小等等。
在明後年通用做大規模ipo資金募集時，美林和摩根士丹利給的是2%和2.5%，高盛敢給到0.75%的超低價，那卻是怎麼都不可能給蕭奇的。
相對於華國公司來說，5%，就是一種誠意了！
蕭奇點點頭：“好了，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便來找你們吧。”
康帕斯眼睛都睜大了，自己已經說出了極爲優惠的條件，怎麼還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難道是花旗給了他更好的ipo條件？
或者是他根本沒打算現在開始準備ipo？
這些問題，直到康帕斯和手下們離開，都沒有得出一個結論。
不僅僅是他，之後到來的高盛的代表，也受到了和康帕斯同樣的待遇，一樣的沒有達成對賭協議提前結束，一樣的沒有得到任何ipo的承諾。
兩人一邊跟國內的總部彙報情況，一邊也聚在了一起，開始商量怎麼應付蕭奇。
最少最少，得先把對賭合約給搞定，否則這兩個對賭合約，就像是兩個巨大的小丑，掛在了美林和高盛的門口，每天被人嘲笑。
“怎麼辦？”高盛的亞洲區副總裁萊格里愁眉苦臉的問着康帕斯。
兩人以前在摩根大通還做過同事，自然熟悉一些。
事實上，美國華爾街的金融專家們，時不時的就有跳槽，所以彼此之間都很熟悉。
“總部那些混蛋，就知道推卸責任。”康帕斯灌着啤酒嘟囔道：“要我們竭盡全力的結束合約，但價錢上又卡住不動。依照現在這個勢頭，我是蕭奇，我也不會提前中止啊，那可是涉及到五六億，七八億的美金呢。”
“別提了，我們這邊還要我盡力的減少損失，還得讓蕭奇簽下ipo的合同。呵呵，他們怎麼不來華國看看這個妖孽一樣的少年？”萊格里冷笑道：“如果當初和蕭奇打交道的是他們，保準他們和丹澤、伊斯塔一樣，灰溜溜的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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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用擔心，只要我們都堅持，說蕭奇的底線是這樣，那麼成不成，就是他們的決策問題了。”康帕斯看着他道：“老朋友，你願意和我共進退嗎？”
萊格里微微一笑，舉起了啤酒杯，和他碰了碰。
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