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長生商量過後,還是決定將竹屋修葺一番,至於新買的宅院,我和長生還是要搬進去住的,開玩笑,我花了大價錢買下的豪宅耶,依山傍水,清靜雅緻,不住進去豈不是浪費!
和長生說好了,竹屋就偶爾回來小住幾日。搬進新家沒幾日,長生很快適應了從家裡到店裡兩點一線的日子,早出晚歸全靠他,我的身子越發笨重,去哪裡都不方便,索性讓墨陽去給長生搭把手,安樂陪我在家裡閒坐。
鳳瀟從他府裡挑了個丫鬟給我,我推脫不過,眼見孩子就要出世,也需要個人幫忙,也就接受了。這個丫鬟名叫蝶兒,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容貌清麗,做事很仔細,很謹慎,照顧我也很細心,這姑娘性子好,單純善良,一逗她就臉紅。我挺滿意,工錢也不讓鳳瀟付,我自己按月一分不少的給她。我,安樂,蝶兒,三個女人常常圍坐在一起嬉笑閒聊,好不愜意。
安樂想要等我腹中孩子出生之後再走,我問她暮凝澈的婚禮不去參加了?安樂犯難,雖說暮凝澈對不住我,但是顏清落和安樂情如姐妹,暮凝澈又是她的表哥,素日裡對她照顧有加,不去是不行的。安樂的孩子心性讓我感到好笑,便讓她參加完婚禮後再來看我,那時呂墨陽也會來的,我的孩子出世,他敢不來?夫唱婦隨,安樂愉快的答應了。經過長時間的相處,安樂和墨陽的關係在無形中近了好大一步,有說有笑,墨陽看安樂的眼神,也不復冷淡無情,取而代之的。是柔情和微笑。
門口傳來說話的聲音,漸漸地,腳步聲也近了。“他們回來了!”安樂高興地跑出去迎接,我吩咐蝶兒擺上碗筷吃飯。坐在院子裡曬着太陽等他們。
“怎麼去了這麼久,吃飯吧。”感覺身後有人站着,我以爲是安樂跑回來了,身後的人不說話,我有些奇怪,轉過身去看他,不是安樂,是故人。一襲紅衣,分外妖嬈,只是沒了初遇時勝似女兒家的風情,眉宇間的滄桑落寞隱約可見,憔悴了許多,也變了許多,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
他是月焰,火一樣的男子。
月焰不言,我也不語,他逆光而站。我擡頭仰視,隨着他蹲下的動作,我的目光和他的平行。摩擦碰撞中,千言萬語,不忍言說。
“我來看看你。”
“一切都好,謝謝。”
我笑着對上月焰的眼,月焰成熟了,從玩世不恭蛻變成沉靜睿智,他眼裡閃過悲痛,雖然不想被我看到,極力掩飾。微顫的睫毛,躲閃的眼神。還是泄露了他心底的情緒。
我伸手倒了一杯茶遞給他,月焰愣了愣。接過了沒有喝。
我笑笑:“月焰,我已經放下了,你怎麼還放不下呢?”
“那……你不討厭我的出現?”月焰痛苦的閉上眼,這段時間,他一直活在內疚和自責中,睡夢裡都是林汐荷哭紅腫的雙眼,和他劃清界限轉身離開時的脆弱、堅決,暮凝澈和顏清落要成親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哭死,他想來看看她,又怕她恨他更深,更討厭他,直到墨陽傳來消息,林汐荷並沒有對澈再娶的事情過於關心,他纔敢來看她一眼,他告訴自己,只是偷偷看一眼,天知道,他有多想她!可是當他真的見到她,安靜的閉上眼睛在陽光下小憩,在她的身上,一切都是歲月靜好的模樣。月焰忍不住,控制不了自己的腳步,走向躺在搖椅裡的女人,渴求把她的樣子記在心裡。
“月焰,我很高興你能來看我,朋友相聚是值得開心的事情。坐下來吃飯吧,給我講講你們還好嗎?”
月焰扶我起身,他的手心全是汗,他在緊張,害怕我不願意見到他,不願意搭理他,我拿出手帕小心的給他擦着手,笑他:“看你,要是沒扶住我,摔了你可要負全部責任!”我抓住機會向他訛詐,“月焰,肚子裡的這塊肉還得叫你一聲叔叔呢,紅包什麼時候給啊?”
聽我這麼一說,月焰的神情緩和下來,終於輕鬆了,嘟嘟囔囔從胸前掏出一個紅包,塞進我手裡,“早知道你就愛這個,來的時候就準備好了。你都是老闆了,還這麼財迷!”
“做老闆更不容易啊,不剝削你剝削誰!”
我和月焰又恢復了鬥嘴擡槓的架勢,這時候的月焰又變成了從前的樣子,我們在一起沒有壓力,輕鬆自在。
“聽到你們的笑聲,我們纔敢進來。”墨陽他們也進來了,圍坐在飯桌上,“汐兒,我們在外面都做好萬一你們吵架我們就跑的準備,結果喜聞樂見,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跑?你太賤了墨陽,虧我還不遺餘力的幫你,你沒良心啊!”
“要不是墨陽,我還不知道你在哪裡呢,來,墨陽,我敬你一杯。”月焰舉杯道謝。
“好說,好說。”墨陽回敬,兩人暢飲。
“狐朋狗友,蛇鼠一窩!”我低頭咬了一口丸子,鄙視的罵了一句,月焰和墨陽都笑了起來,異口同聲地問我,“那你呢?”
我語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在月焰的胳膊上用力擰了一下,看他痛的齜牙咧嘴,這才舒心解氣的喝了一大碗雞湯。
“月焰,我待會要去店裡,你去看看嗎?順便給你做件衣服,我設計的哦,算你便宜點,友情價。”
月焰瞪着大眼,“友情價?還以爲你免費送我!摳門。”
“生活艱難,我這不是還要養家餬口嗎?”我晃晃手裡的空碗,蝶兒又給我盛了一碗雞湯,“看見沒,肚子裡這個,吃得不少啊!”
月焰結舌,“那我給你的紅包也夠了!”
“紅包是紅包,個算個的,你就說你做不做吧?”
“做,做還不行嗎!出門帶點錢,就全給你敲詐光了,沒心沒肺!”月焰也喝了一大碗湯,彌補自己的損失,嘴裡嘟嘟囔囔,我收好他給的銀票,好心的給他夾了一塊肉,月焰不屑一顧,還是放進了嘴裡。
“得了吧,明明高興地要死!”我打擊他。
“誰高興了,我還不知道你的把戲,俘獲人心,多掙銀票!卑鄙!”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才知道?”
“你也算女人?”
我挺挺肚子,挑釁:“那敢情你也懷一個試試!”
月焰:“……算你狠!”俯身帖耳在我的肚子上對着孩子說話,“乖啊,出來可不能像你娘一樣,多學學月焰叔叔,聰明機智,風流倜儻,迷死萬千少女……”
“還有少男!”我接過話,補充一句,月焰頓時黑了臉,一旁的墨陽和安樂笑得合不攏嘴,蝶兒也捂着嘴笑得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