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着重訓練的這支狼獅部隊,其特點是巧妙地運用了戰術上的“以整化零”,作風上的“襲擊騷擾”政策,曾一舉揣翻了西周小國敵衆我寡一戰,是以像這種以奇襲的戰術與閃電般的行動駕輕就熟。
秦國人一慣驍勇善戰,即使狼獅軍以一種巧妙善避的方式作戰,但並不表示能夠忽略他們的殺傷性,他們組織分散成多股小部隊,以機智靈巧的身體進行馳騁襲擊,一方繞知己敵情,一方重點偷襲,既有着狼的狡猾,亦有獅的勇猛,這種堪稱防不勝防的作戰方式,足以令很多敵軍將領頭痛。
不過,與秦帝對靳長恭的玄鳳軍數據不足,分析略顯粗糙相比,靳長恭明顯對秦國的狼獅軍更深刻地瞭解。
畢竟狼獅軍盛名已久,從多場戰事下來,有心人總能夠摸索出一些規律,更何況靳長恭曾經跟金銘、鶴與智者等軍事專家一同深刻地討論分析總結過。
但不是靳長恭有先知之名,這一次她看中的是蒼國,所帶之部隊,與原先選擇的破軍將領亦是專程爲了對付蒼帝。
只是計劃始終趕不上變化,這秦帝偏要橫插一腳,而她正巧亦將曾經於軒轅大陸,有威脅有實力的國家軍隊,收羅彙總一一在暗中徹查一番,對付他,或許比蒼國更有意義。
玄鳳軍曾經在靳國鬥獸場一舉擊退了赤練軍,這件事情很多人暗中傳揚,無論各國能夠信幾成,但事實是不容忽略的。
而完全能夠擊破他們的猜測假象,將會是從秦帝這一役開始。
她靳軍能夠接連擊敗蒼軍與秦軍,這種宣傳力度,絕對能夠讓大陸絕大多數蠢蠢欲動的國家爲之顫抖,歇氣,停戈,觀望。
寒風朔朔,殘雪被吹到臉上、身上和軍旗上。天空之上的同悶雷急響,那濃雷一樣的去越壓越低,天氣漸變,遮陽蔽日,頓時有一種戰場蕭殺抖瑟的錯覺。
秦帝方天戟直插入冰面,身軀凜凜如貔貅猛虎蒞臨,他身後的狼獅軍鋪好陣式,鼓角齊鳴,黑雲壓頂摧枯拉朽,氣勢沖霄破穹。
周圍看熱鬧的帝國帝皇亦斂了神色,每個人都嚴肅地打量着秦帝與他帶領的狼獅軍。
秦帝很認真,這種氣勢這種決絕凌厲的猙獰,是在爭奪排名賽都不曾出現過的。
看來他真的很恨靳帝,欲殺之而後快!
順便一提,挑戰賽,是屬於真正的戰爭,不論生死,不論貴賤,不得事後追究責任。
冰川之上即將有兩軍對壘,夏帝看着微微蹙眉,心中略有考量。而祈帝與蒼帝並沒有多少情緒外露,與別人一道靜觀其變。
在這種時候,靳國的淒厲的牛角號聲震徹平川,一面面靳國煌煌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這時,天空隆隆沉雷炸響,靳軍如排山倒海,亦如萬頃怒濤撲擊而來,那漫漫黑色如同遍野黑松壓境,亦如嘶吼的黑蝗蟲密密匝匝過境而來。
周圍人瞠大眼睛,只覺心臟莫名被什麼揪緊一下,愣愣地看着。
靳軍呼嘯撲面而來,速度竟能與寒風竟賽,那游魚般輕盈的姿態,那無可阻擋傲慢遊刃有餘在步劃,恍如黑色浪潮席捲轟炸而來。
原本尚在幾裡遠的靳軍,竟一眨眼功夫便忽然出現了秦帝率領的狼獅軍前。
“怎麼那麼快?”這是什麼速度,秦軍將領驚恐的喊叫起來。
不僅是他們瞪直了眼睛,嚇怔住了,連看戲的一衆都腦袋一嗡,驚呆了。
靳軍似攜帶着漫天惡劣氣候而來,他們本身就存在着極重的戾氣與煞氣,滿身的血腥與濃重的陰冷,簡直令能人窒息。
秦帝鐵青着臉跨步朝上,他瞥了一眼陰沉沉黑雲,雲層中,似有一條條猶如銀龍遊動的閃電急遽閃過,接着天空靜悄悄地落下白玉碎屑般的零星雪花。
不得不說,這一次靳軍從出場氣勢便完全壓倒了秦軍。
“靳長恭,別整這些亂七八糟的假把式,你以爲你裝神弄鬼,便能嚇唬誰嗎?”秦壽將手中威風霍霍的方天戟旋了一個颶風,全身氣勢破金斬風吼聲擴散而去。
帶着靳軍而來的靳長恭,依舊是一身嫋嫋輕逸的黑袍,她解開了肩上披着的厚裘,身顯身姿頎長而纖細,遠遠看去只覺一段慵懶依梅,嫋娜得頗有一種道風仙骨的錯覺。
飄渺的墨髮絲絲風情地纏着那美麗如松竹挺拔的身姿迤邐入畫。
在冰川上渺若簿紗的輕煙裡,若隱若現的畫面突然也變得旖旎了幾分。
不僅秦帝看怔了一下,周圍一衆男亦莫名產生一種怪異的感覺,接着一個二個激伶伶地打了一個冷顫。
都覺得自己撞鬼了,竟會覺得靳帝長得很美?
美這種字眼,怎麼也該用在粗暴,血腥,殺人如麻,總是一臉蠻橫囂張可惡的靳帝身上!
“裝神弄鬼?”靳長恭似嗤笑一聲,而這一聲亦完美地撕破桃花霧障,令衆人看清楚,她微微擡起下巴,那傲慢冷笑的模樣。
不僅她,她身後的靳軍全體腳穿着一種底部鋒利薄片的冰刀鞋,身上穿着輕便的鎖子甲,肘,膝蓋皆有漆銅護膝,面站罩着一種鐵籠頭盔,這一身裝扮令人看着挺稀奇的。
更挺別的是,他們穿着那種刀片薄刃的鞋竟在冰面如履平地,身形速度一點都不受防礙,這也太神奇了吧?
“那你就當作是撞了鬼了吧!既然你已經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靳長恭微微一笑,對他比了一個大拇指,然後再將拇指反轉朝下。
即使,靳軍這方嗚嗚地吹響了號角,拉開了這一場對戰的帷幕。
而她身後的靳軍就收到指令,從她兩翼呼嘯衝去,如虎似狼的模樣簡直像睜着一雙綠幽幽的餓獸,準備大刀闊斧地將獵物大卸八塊。
要說,狼獅軍亦不是吃素的,他們亦吼天仰吼一聲,敲響戰鼓,地動山搖,他們跨着整齊的步伐,山嶽城牆般朝着推進,踏前一步喊一句:“殺!”
氣勢洶洶,震耳欲聾,亦是從容不迫地朝着逼進。
“黑鐵騎,將這羣叫囂的孩兒通通給陛下打趴下瞧瞧!”領軍的金銘揮刀,高吼一聲,靳軍全體響應。
“諾!”
終於兩軍如火焰撞上冰山,兩股鋼鐵洪流迎面撞擊成一塊兒,激盪出一片耀眼的金屬光巷來。
初一交鋒,兩方前端前錯處,便估算出對方的實力,好傢伙!遇到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對常勝軍的兩支軍隊,絕對是值得慶賀與值得驚喜的事情。
這兩支堪堪抗衡卻風格迥異的對伍,秦帝身穿青銅鎧甲,手持靈巧的彎月戰刀近戰武器,而靳長恭的隊伍則穿鎖子甲,每人手中拿着的既不是刀,亦不是劍,而是槍——銀湛槍,槍身乃混鐵精鋼打造而成,長一丈一尺三,槍頭爲鎦金虎頭形,虎口吞刃,乃白金鑄就,鋒銳無比。
“金銘,避其鋒,兩翼展開,給寡人揍!”
粗暴,凜厲,似隆隆雪崩般驚天動地,震得周圍人耳心甕甕作響。
秦軍當然不可能如此簡直便被靳軍壓制得死死的,但在雪地,靳軍與秦帝的差距便妥妥地暴露出來了。
靳軍身形如海中的箭魚,當他們散落於湖面各處,就像一尾尾脫離籠網的魚,任你獵手再有能耐,亦觸不及它的一絲一角。
秦帝即使奔跑起來,即使曾將重鎧換成一身稍爲輕便的輕鎧亦是一種負擔,陣形一旦被打亂,如雷的腳步聲便錯亂一盤棋了。
“冷靜!重新擺好陣!”秦帝皺緊眉頭,氣沉丹田,大聲吼道。
秦軍被震了震,恢復了冷靜,開始擺起圓陣,內可守外可攻。
但靳軍卻就像跟他們抓迷藏一樣,很快再次打亂他們的步驟,秦軍不是擅長玩“襲擊騷擾”“化整爲零”嗎?
如今靳軍不僅將這種戰術發揮出來,甚至更爲淋漓盡致地用在他們身上。
漸漸秦軍開始燥動,開始不耐,開始防守出破綻,而靳軍則瞧準了機會,便開始衝着“破洞”將他們衝散開來。
秦帝徹底失去了控制,秦帝看得火冒三丈,這種被敵人複製了戰術,甚至還超越的感覺,真TMD糟透了!
周圍人亦看得直跺腳,恨不得衝身上去,將靳軍一掌就拍個扁扁的,看他們還敢不敢囂張!
可下一刻,他們卻臉色一白,打死也不敢有這種想法了。
只覺靳軍一改方纔採取的躲避騷擾政策,他們圍成一個鬆散的圈子,將手中的銀湛槍插入冰中。
若是別國的槍,用盡全力插入冰中頂多入地三寸,但靳國的兵器竟將銀煁槍直接沒冰半截,頓時看得衆人倒吸一口冷氣,臉上露出一絲懼色。
其實從剛纔他們就注意到了,靳軍的一身裝備頗爲考究,那一身怪異的護甲不似他們國家那種粗糙與笨重鐵鎧,而是由一種銀質色的鋼鐵絲或鐵環套扣綴合成衣狀,每環與另四個環相套扣,形如網鎖,看着輕便,但當秦帝的刀刃滑上時,卻只激起一層火花,並不損其身體。鎧如環鎖,射不可入
像這種既輕便又能最大程度發揮士兵能力的護甲,看着他們一陣眼紅與精光閃爍。
還有那能夠在冰上行走自動,且速度令人驚詫的冰刀鞋,簡直令人歎爲觀止,既爲靳國有這種奇思妙想而震驚,又好奇想知道究竟是誰這麼有本事製造出這些神奇的東西。
靳長恭聽到四周竊竊私語,都沒有離開過她展示的裝備,緩緩地勾起嘴脣,眸露滿足的神彩。
等靳軍將銀湛槍插入冰面時,衆人一陣驚疑,不明白他們爲什麼要武器捨棄,接着他們就看到自出生以來,最不可思議,最難以置信,最野蠻,最粗暴的事情。
只見靳軍一千五柄銀槍插入冰面,再用力一扯,尖頂的收攏成一截現槍柄大小的尖端,頓時槍變成一根鐵棍。
還沒有等他們從這種精煁奇怪兵器的技術中回過神來,但見靳軍一個個化身成原始地野蠻人,不經任何技巧與花哨,掄起鐵棍便衝上去,對着秦帝就是一陣亂棍夾擊,那傢伙,那叫一個狠準厲啊,頓時沉悶的喊殺與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顫抖!
後方的秦軍看此慘境,心中悸了悸,瞪大了赤紅雙眼,聽着同胞那淒厲的慘叫,亦只能咬牙亂哄哄地衝上去,勢必拼個死不旋踵,一場硬漢的碰撞,一場別開生面,卻慘不忍賭不畫面,令所有人心驚膽顫,面無人色。
靳軍舉起棍用力朝秦軍砸去,打得他們慘聲嘶叫,想反擊,可惜摸不着人家身影,想逃,可惜跑得又沒有人家快,想擋,你一彎刀還能躲得過無處不在地的棍棒?
蒼天啊,大地啊,秦軍當真是欲哭無淚,噴得一臉是血啊!
在戰場上,他們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殺人不過頭點地,可這麼屈辱地被追着打卻還不了手,他們簡直撓心撓肺地怒,急,惱。
靜來刷屏:感冒了難受啊,使勁地咳,都快咳出肺了…。於是心情不好,這章暴打完秦軍,下一章就欺負秦帝跟那些看熱鬧的,哼哼,咱女主的熱鬧是那麼好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