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番外 大團圓
章節名:番外:大團圓
仲夏,百般紅紫芳菲糜爛,靜謐薰煙嫋嫋的御書房內,靳長恭剛處理完政事,擱筆面容糾結了許久,方挺直背脊,轉眸,面容嚴肅地看着另一張桌子的兒子。
“靳徵!今年你已經小十歲了,以軒轅大陸論稱你也該是一個小男子漢了,在這裡父皇以大人對大人慎重的態度,想請求你來辦一件事情。”
靳徵愣了愣,立刻放下手上研讀的“春秋史記”,擡起臉來。
那雙與他親生父親如出一輒的狹長鳳眸微訝地上挑,黑黝黝眼珠子黑白分明,正身端顏起身,認真道:“父皇想跟兒子談什麼?”
看着此刻比她更嚴肅正經的兒子,靳長恭恍惚,若不是他那出口稚嫩的清脆嗓音,她還以爲她面前正坐着的是一個刻板的小老頭兒呢。
一晃十年過去了,她兒亦是能夠與她同朝商議朝政,同桌批閱奏章了。
十年歲月,並沒有在靳長恭臉上刻下痕跡,但在她身上留下了更沉穩,更神秘深沉大氣如海的氣質。
她起身上前,微躬着背輕輕地撫了撫了他揚起的小腦袋:“徽兒,你可千萬別跟那假正經的靳微遙學歪了,你適當地還是可以學你親爹一樣活得恣意而隨性一些。”
靳徵身子一僵,垂下頭,納悶道:“父皇不喜歡徽兒這樣,那當初爲何要將徽兒交給太傅來教育呢?”
那是因爲你爹那德行根本不適合教養孩子,而她除開抽點時間來陪伴他成長,亦忙得根本沒有足夠時間來語重心長地教育孩子,靳長恭一噎。
但不可能否認,她將孩子交給靳微遙養還是有別的目的的,她希望他能真心喜歡上徵兒,將來亦能忠心不二地輔助他,令其成爲一國聖明之君,統領四海。
這十年來,靳國能夠從一個貧困潦倒,經濟民生皆墊底的國家,迅速地奮發爲國強民富,拔地矗立傲視,她所耗費的精力與時間不可謂不大。
靳國已然於五年前從一介三等國,一躍而爲尊臨於諸國十強之一,再用了一個五年計話,她因地置宜,一邊興建農業,一邊搞經濟建設,私下駐兵力屯米糧,築國防敵來御,帶着靳國一度力壓來犯敵軍,終於漸漸成爲這軒轅大陸獨樹一幟的軍事化強國。
這其中的苦辣酸甜,她無法用言語來描述,但這麼多年來,她幸慶她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在努力。
她累的時候,有人溫暖地陪着她扛,她苦的時候,有人微笑着陪她分憂,她樂的時候,有人擁抱着她一塊笑……
她看向窗外,心惆悵亦沁甜,若不是因爲有他們在,她想她會堅持得很辛苦,也估計不可能這麼快地實現這計劃中的一切。
“父皇,你究竟想跟徵兒說什麼?”靳徽那粉雕玉砌的小臉偏起,拉了拉靳長恭的衣角,打斷了她的深思。
靳長恭回過神,低下頭,望進他稚子般黑亮的眼睛,眸光一柔地捏了捏他的嫩臉蛋兒,微微一笑:“徽兒,這一次幫母后一個忙,好嗎?”
從西方大陸被接回軒轅大陸,這是靳徽這是第一次聽到她的“父皇”對他自稱爲娘,不由得傻了。
以往無論是她自已,還是別人,包括他的親爹,都不准他私下或在外面喚她爲“母后”的,因爲爹說她在是他母后前,便先已經是靳帝了,所以註定母后並不只會是他一個人的母后。
這句話,從東方大陸被“父皇”接過來的時候,他並不能理解,甚至一度失落難過,可當他得知她的“父皇”究竟爲這個叫靳國的國家做了多少事情,受了多少累與苦,完成了多少令人矚目與驚奇的輝煌時,他內心產生了一種炙熱激動亢奮的情緒,他知道——那叫做驕傲!
他爲他的娘,他的父皇驕傲,他已經將她視爲心目中神衹一般的存在了!
神是沒有性別區分的,而他的父皇亦當是如此特別!無論是母后,還是父皇,她都是她最敬最愛的人。
“好!”靳徵幼小的心靈一直奉行“父皇”的話,便是神聖的聖旨,況且他的爹從小也便是這樣教育他的,所以不問原由,他都會絕對無條件執行。
上京,七月七,再次迎了一年一度的七夕放彩燈的節日,這一日滿城皆帶顏色如燦,花海淹城霓虹暖融融,一片蔚海繽紛美麗。街上男男女女都相伴而遊,更爲這一日的增添了幸福的意味。
這日特地推掉一切正事,難得有機會齊聚一堂的八男(花公公,華韶,蓮謹之,公冶夙,夏帝,暗帝,玥玠,靳淵柏)卻發現各自找了靳長恭一天,都沒有尋着人。
彼此間這麼一問,才知道誰也沒將人偷偷拐走跑去甜蜜,那人去了哪裡了呢?
最後,還是花公公靈光一閃,找着了在紫微宮中練刻録的靳徵,這一問才問出些線索。
靳徽看了眼緊迫盯着他的八人,便垂下睫瞼,平述道:“爹,還有各位叔叔,父皇今早好像是跟着鳳華國來使的四皇女一道出宮去了,好像是說宮外正在舉辦一個什麼最美男子選拔賽,娘說她對此很有興趣,便跟着鳳四皇女一塊兒去湊湊熱鬧。”
這麼多年來,靳長恭雖然跟他們如夫妻一般生活在一起,亦在私下成了親,或有了夫妻之實,但因爲始終沒有捅破那一層關係紙公佈於世,是以至此也沒有讓靳徵開口稱呼他們爲爹,一律喚叔。
鳳四皇女?那不是那個女尊國最聲名狼藉,花名在外的女色狼嗎?!長恭跟她混在一起,能做出什麼好事?靳淵柏臉色微變。
“什麼?!”
八男聞言,腦中一遍各種胡思亂想,頓變臉色難看,紛紛不約而同地轉身便衝了出去。
而徵兒看着他們如計劃般離開了,但卻不敢放鬆警惕,因爲他那狡猾似狐的爹依舊站在那裡,不動聲色,他備感壓力地背脊冒着冷汗,有些舉止不安地動了動。
“徵兒,這話可是你娘讓你這麼轉告的~嗯?”
花閭丘俯下身子,那張魅惑若罌粟,媚絕勾魂的容顏緩緩湊近他,長眉一挑,上佻的鳳眸微眯,犀利地看着他兒子。
靳徵一僵,心跳加速,便迅速低下頭,緘默不語。
許久——
“罷了~凡是你母后交待的,你便是連我這個爹亦不願意說的,且去看看她究竟又想鬧什麼。”說着,花閭丘眸露深意地斜睨了一眼靳徵,勾脣笑了一聲便亦隨之追了上去。
靳徽等他老爹終於離開了,這才擦了一把額頭滲出的冷汗,暗歎一下:果然還是“父皇”料事如神,她說他爹一定不會相信他所說的話,讓他也沒有證據,到時候被問話了就直接不說話,那麼即使他懷疑,也不會有耐心地慢慢來逼問他的。
“娘,娘,母后,母后,偷偷地叫叫應該沒有問題吧?”靳徵抿了抿脣,回想上午那一聲“母后”感覺嘴裡甜滋滋地,便撓了撓泛紅的小臉蛋兒,笑眯了一雙狹長的狐狸眼。
那廂八人分別衝出皇宮後,便個自投入了一片旺洋大海的人羣之中,城中華燈初上熱鬧非凡,可謂人山人海,街邊各種餘興節目多姿多彩:如噴火球,炸臭豆腐,捏小泥人,小吃雜耍技藝,到處都是人流爲患。
夜幕籠罩,屋檐一片旖旎絢麗,想在這其中找出一個人的確很困難,天知道她被擠到什麼地方去了?
“嘿,護城河怎麼怎麼那麼熱鬧啊?”有人踮起腳尖,拉着夥伴朝前張望,突然喊了一句。
“哦~我聽說啊,護城河那邊正在舉辦了一個什麼美男選拔的活動,聽說有好多長得好看的男人都跑去參加了,贏了就能得一份大獎呢!”
“什麼,美男選拔?這倒是稀罕,以往可都是些什麼美人啊,仙女啊之類的選舉,這今年倒是搞了個新花樣兒來啊。”有人新奇納罕。
“對啊,我聽說凡是選出來的美男能夠在一技之長技壓羣衆,那麼就——”
八男一聽,愣了愣神,再一加聯想,心中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
說是遲那是快,他們八人從不同的方向而來,卻朝着同一個方向趕去,沿途經路人一指引,一片暖光融融,遠遠地他們看到一片深碧綠黑暗的湖面中央處,不知道什麼時候搭了一方水謝平臺,它如一朵暗夜綻放的玉荷花。
荷蕊爲平臺中央,四周八瓣荷花綻放,沿着線條輪廓點燃璀璨的燈罩玲瓏琉璃,栩栩如生,美侖美奐,惹來不少人嘖嘖稱奇,作畫留戀。
平臺離岸邊目測有一段距離,聽周圍的人說想要參賽的男人們如果想通過初賽,便必須得憑自己的本事到達,舉辦方是不負責接送。
是以岸上匯聚着很多看熱鬧的人羣,無論男女都只能望洋興嘆,探頭攘擠地遙望。花公公、夏合歡、暗帝,靳淵柏四人都會武功,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踏湖飛了過去,玥玠拿出三絃的機關,直射平臺再吊飛而去,而公冶夙有錢有店有人脈,直接下令以最快的速度買了一艘畫舫船渡過去,而華韶則喚來金雕馱着飛了過去。
蓮謹之既不懂武,也沒有足夠的金錢去買一艘船,看衆人都到達了對岸急,面露焦慮,一介書生無奈就準備直接跳水游過去算了,這時節的河水並不冰涼。
好在周圍一些人羣看不得如此一位清俊美男落得如此悽慘下場,便搬來一葉扁排,就是那種用竹子綁一起的簡易竹排,再交給他一根槁,讓他試着划過去,不然這場選美的比賽還沒有正式開始,他便得要先溼身了囉。
終於,八人各憑本事來到了正式比賽的水謝平臺中。
這時,平臺上儼然已經站着好幾十個不同種類款型的男人了。一眼瞧過去,霍!全是熟人!
一身風騷美貌的雪無色,穿得跟個衛道士的鳳國國師——鳳棲鸞;曾經的風國丞相,如今的風城縣主樂絕歌;甚至連祈國的國君祈伏樓,秦國的國君秦壽都在其列中;魔窟的赫連眥暽,八怪,莫巫白,止蘭,契,鶴……
這些人看得八男眼角一陣抽搐,全是來挖牆角的“舊人”啊!
“你們七個怎麼來了?”暗帝眯眼看着一臉心虛的七怪他們,闇啞的聲音低沉厲道。
七怪一哆嗦,敢怕不敢言啊!
“聽聞靳國帝君正在各地選拔美男入宮爲夫?我們聽了,怎麼就不能來一趟湊湊熱鬧?”祈伏樓,秦壽,樂絕歌等國外份子倒是十分有擔當地擋在那些心虛的國內人士前面。
八男一聽呆滯住了!選夫?!
衆怒:有他們八個人還不夠!竟還要選男人來添充後宮?難不成是嫌棄他們八個人老珠黃了不成?
一看到這羣爲恐後宮不亂的男人們,八男倒是十分肯定,這場所謂的美男選舉,絕對是靳長恭搞出來的一款新花樣。
掃過對他們老婆有企圖的男人們,八人頓時都有一種鬥志激昂的感覺。
“呵,即使是準備選拔美男填充後宮,只要有我們在,你們也只有落敗的下場~”花公公冷笑一聲,映紅着燈光的眸光,七彩斑斕流光溢彩,暗生諷意,他當仁不讓地率先放出話來。
“想贏,那就試試吧,第一關由我當擂,咱們就比試樂,先前我已經將那些雜魚都搞定了,現在就剩下我們這羣人來比。”樂絕歌華麗麗地玩轉着手中玉笛,充滿挑釁。
“讓我來吧。”玥玠清透空靈的聲音吸引了衆人目光,他自信地對着其餘七人道。
華韶與花公公對視一眼,其餘的幾人笑,便相繼頷首。
樂絕歌看到如高嶺之花,空谷幽蘭般的玥玠,眸光微黯,笑道:“倒是聽過異域王擅蠱毒勝那毒宗宗主赫連狄,絕歌上幾次來京,都不曾有機會好好拜會一下,亦曾聽聞異域王更是一名著名的吟遊詩人,這次便請多多賜教了。”
玥玠不習慣這種官腔詞令,他取過隨身攜帶的三絃,朝着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鬥樂便是兩方一同開始,從選曲選樂先景,三方來鬥,考的是機智亦是技巧。但這一場“樂鬥”比賽,樂絕歌的技藝的確與玥玠的水平略勝一籌,但玥玠懂得樂曲卻獨劈溪徑,有中原的亦有異域高曠豪邁的,很多時候僅靠音域便壓下了樂絕歌。
再加上,據說評委是一排坐在離他們“花蕊”臺,幾米之遠的“花瓣”臺上隔着薄紗頎賞的女們,玥玠則巧用了一些心機。
他臨水奏樂之時,那幽暗的湖水爲背景,在漆黑一片中,放出那瑩彩翩翩,色彩斑斕飛舞縈繞的陰陽蝶,那唯美的奇異景色,瞬間便秒殺一羣愛美的女人。
美男,美色,美景,這一出,無人能敵,樂絕歌落敗。
連樂絕歌都敗了,其它人敢上嗎?
好吧,一個個唯有乖乖地給他騰位了。
這一場初捷,於八男這邊倒是平常接受,但另一方卻炸開了鍋,一個二個抓頭髮,撓牆想衝上來繼續比。
可花公公卻懂得規矩了,便先一步拋出比賽項目:“上一次是你們來比,那這一次也改輪到我們了,我要求你們來跟我比美色~”
皎潔的月光下,花公公那張月神般蠱惑的面容籠罩着一層幽幽的光澤,長着一副連女生都爲之嫉妒的精緻五官,飛揚的眉,堅挺的鼻,感覺如同神造般絲絲入扣,風華絕俗,媚妍入神,半斂着的鳳目掩不住深邃黑亮的瞳,眼波流轉間奪人呼吸。
噗~!這個無恥的男人啊!
雪無色、樂絕歌他們那方集體吐血!
不過,倒還是有十個更不知恥地竟邁步踏了出來,但一羣山雞跟鳳凰一比,一瞬間就被比下去了,連渣都沒有給留點兒。
鶴跟契這對好基友遞了一個眼神,雖然他們也鄙視花公公的厚臉皮,但人家憑的是上天賦予的“實力”啊!堅決不上去給自己添堵。
莫巫白最恨自己這副男生女相,雖然長得漂亮,可也太陰柔了點,跟人家花公公的天生魅態一比,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些,亦縮了縮腳步,不肯上去丟臉。
論容貌,或許只有玥玠這種通透的容顏能夠與之媲美,可是人家已經勝出了,根本不需要再來比試了,況且兩人氣質不同,真比起來可真是讓評委們頭痛了。
於是,光用一張嘴,跟一張臉,咱威武的花公公很順利且輕鬆地完勝了!
這次,以秦壽爲主攻方的人趕緊再次起鬨了:“一人輪一邊,別總是讓他們出些歪題了。”
“那我們來比舞吧。”雪無色踏出。
此時,他臉上的疤痕早已祛除,一臉芙蓉出水般的臉蛋兒光潔如雪,他穿得清涼,一身淺系湖綠色的衣衫,風舞衣袂翻飛如宮,嫋嫋身姿惹人惜。
“好!比武!”這次應戰的是取下面具的暗帝。
十年的歲月,他褪卻了那稚氣的面容,五官俊美而陰魅,一雙黑魏巍的眼睛仍舊如煉獄一般,令人望之觸出萬般夢魘。
當比試剛開始,現場便發出一聲聲慘叫。
“啊!你犯規,我們分明是比舞!”
“沒錯,就是比武!”
事後,只聞一臉腫紫的雪無色慘敗趴地,只含淚恨恨說了一句:“你、這、個、禽、獸!”
噗——此話一出,倒是有不少人笑噴,亦有不少人撇開眼不忍直視,唯八男倒是十分有默契地一致看向了秦帝。
私底下,他們老婆一直都是這麼呢稱他的。
秦帝一瞪眼,表示真是躺着也中槍啊!
“等等,還是比吃飯吧!”契瞧着熱鬧也想衝出去,卻又被一衆鄙視的人強硬地拉了回去。
“該輪到我們了,這次我選擇——比錢。”公冶夙操着人蓄無害的笑容,一語出,再度瞬殺了一羣漢子!
噗~比富莫比公冶夙,全大陸人都知道的事情!
你能不能別太仗富欺人啊,公冶塢主!簡直叔能忍,嬸都忍不下去了啊!
可衆男既不是叔,也不是嬸,一數了數那卑微的存款,都只能默默含淚退下。
連華韶等人,都眸光閃爍地看了一眼他,默唸:好在有錢人是屬於已方的,否則情況堪虞。
八男勝了四個,如今剩下華韶師傅,評語:超強;夏帝,評語:很強;蓮謹之,評語:類強;靳淵柏,評語:強。
最終,柿子還是挑軟的捏,敵方選擇了評語排末尾強的靳淵柏,聽說他文不最,武不強,屬於類型並不突出的一型,估計是比較容易攻略的一個。
“淵柏兄,聽聞你甚懂交際,不知道我們來比拉票如何?”揣着一張娃娃臉,裝可愛的祈王(祈國成爲了靳國的附屬國,於是祈帝由帝改王)笑眯眯道。
靳淵柏十分裝X地搖開了一柄孔雀羽毛扇子,一雙桃花眸閃閃熠熠,粉瓣脣輕勾:“好。”
結果,其實他們錯了!真的錯了!這世界上最最最厚臉皮的哪裡是花公公啊,根本就是靳淵柏纔對!
人家是厚臉皮,他是直接不要臉啊!
祈王不惜拋下王者尊嚴,使勁了各種裝可愛,裝可憐,用那張風靡上至八十歲,下至三歲的嫩臉蛋兒去拉票,竟然落了一個慘輸!
嗚嗚——他感覺不會再愛了——嗚嗚——
哼,小樣兒,跟他比拉票?靳淵柏鼻子擡到天上去了,果然還太嫩了,要知道他可是三歲開始便混跡在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當家的人,要比懂女人男人的心思,能將鬼話當成人話說,人話當成神蹟說,誰能勝他啊,誰能!
這廂又勝出一局,最後只剩下夏帝、蓮謹之跟華韶師傅了。
夏帝伸手摘下臉上的黃金面具,一張純天然無雕琢的面容,一雙如彎月般的眼睛,明淨清澈,燦若繁星,無一絲瑕疵,一眨一睜,彷彿那靈韻也溢了出來。
容貌清秀絕倫,挺直的鼻樑,略微抿直的脣瓣,令他有一種高貴的神色自然流露,讓人不得不驚歎於他清雅靈秀的光芒。
那一刻,敵我兩方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原來夏帝長成這副模樣啊,簡直比祈帝還具有欺詐性啊!難怪他一直戴着面具不肯摘!
“比權!”
贏。
三國鼎立後,便以夏、靳、蒼(花公公)爲新一代權霸!
除了靳帝跟花花公,誰與爭鋒?!
對於華韶師傅,聽過他很多傳言,見識過他與那謙和麪容相反的雷霆手段的,好多人都不願意湊上去受虐。
靳帝的師傅,那絕逼是牛叉叉的一個人,誰上誰知道!
沒有辦法,最後唯有派上類型相似(?)的鳳國國師鳳棲鸞,兩人比……誰能將誰說趴下。(神棍必修課!一代國師PK一神廟聖主。)
他們從XX聊到XX,再從XX聊到XX,內容深奧古怪,涉獵方面泛廣,至於爲什麼要用“XX”來代替呢?
那是因爲在場認真聽的人都眼睛冒蚊香圈,根本沒有人能聽得懂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一個字一個字地拆開他們能讀懂,可湊一塊兒的意思他們就一頭霧水了,但不管如何,不懂裝懂的還是覺得很厲害啊。
半個時辰的辯駁嘴刀舌劍,最終輸掉的鳳棲鸞一臉欽佩地跪於地上,甘拜下風,衆人這才從迷迷糊糊的狀態回過神來,知道比試終於結束了。
最後一個只剩下武力值弱爆了的蓮謹之。
他文文弱弱,斯文優雅給人感覺是最弱的,所謂評價他“類強”是指某一方面是強的,這是指專術方面。
這十年來,他著作的很多名籍典故,驚世之作,令當世許多大文豪都受益匪淺,他另一方面從國民底層開始教育方面,培育各方面人才,爲靳國不斷輸送所需要的奠基人才,而他的弟子亦是遍佈天下。
敵方一個個緊張地暗忖:最好是跟他比體力有關的,否則必輸無疑啊。
“比武!”秦帝出聲。
“剛纔已經比過了。”暗帝暗龍紋的袖袍一揮,氣勢大盛。
秦帝氣弱。
“那,那比——”
“無論比什麼,都該輪到我們這方了。”華韶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秦帝氣虛。
蓮謹之看着他們一臉期待(期待什麼?)地看着自己,便若有所思地望着水謝平臺處,出聲鎮定道:“那就比我們所擁有的愛吧。”
哈?!那是一張張沒有回過來神的臉。
“爲了陛下,我願意放棄我擁有的一切,無論是名譽,成就,身份,她欲去哪裡我便去哪裡,她在的地方,便是我居身之所,她生我便生,她死我便死,此志不改,此情不渝,我用我的一切去愛她。”
樂絕歌聞言默了,他是第一個做不到的人,他有他的家人跟族人需要庇護,還有匡扶風國皇族的責任需要承擔,讓他拋下一切,他或許做得到,但卻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會後悔。
雪無色自問能夠爲陛下生,爲陛下死,但唯有一點他做不到,就是徹底放棄他麗國的仇恨,對於暗帝他如今無能爲力,但也做不到哪一天,趁着他虛弱之際取他性命。
懷着這樣心思的他,是沒有資格留在她身邊的,他不允許自己有機會傷害到她,爲此,他寧願讓自己痛苦一生,亦要將這份感情深深地埋葬在心中。
其它人或多或少也有自身不得已的原因,否則早就死守在靳帝身邊求名份了,哪裡會有整整十年感情還是停滯不前?
蓮謹之的情深不壽,他們自問比不過!——亦無法拿自己去比。
“我們……輸了。”認真來比試的人,的確內心存在着一個想法,想要最後來爭取一個機會,但看到這樣的蓮謹之跟另外八人,他們終於明白,靳長恭的身邊永遠不會有自己存在的機會了。
這一次,他們心悅誠服。
可以說,其它幾位是以其能力征服了他們,但蓮謹之卻是徹底降服了他們的感情,令他們看清自己跟他們的距離。
蓮謹之雙眸含着睿智,清澈見底,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與他堅定神情一模一樣的七人,輕輕地笑了。
“我們自然亦能做得到!”七男異口同聲,齊齊道。
他們自然能夠做得到,早在十年前,他們便能爲她放棄一切,守在她身邊,她想要的,他們會統統送到她面前,她厭惡的,他們會先她一步替她掃清一切,爲她樂而笑,爲她痛而恨,是他們餘生的全部意志。
愛她如果是一種毒,那麼他們已經毒侵骨髓了,早已經無法自拔了。
衆人感嘆:這麼一場美男選拔,幾乎囊括了整片大陸中——最強、最有錢、最有勢,最深情的,最淵博的,最有才華的,最懂得女人心的全部都彙集於一起,簡直太華麗了。
可,這該怎麼選呢?
“很好!不用再選了,寡人全部一起要!”
突然,一片黑暗的護城河內漫天花火,周邊的火蓮轟地一下燃起,薰染了整片天空,亦照亮了河岸邊擁擠的人潮人海。
“哎?!怎麼回事?”
“哇,好漂亮啊!”
在黑暗盡頭,慢慢地亮了起來,水謝平臺中,光線覆蓋一寸一寸地步出一道身影,一雙精緻刺繡鴛鴦的繡花鞋,大一片火紅似霞勝焰的裙襬,用金線繡着一朵朵環繞的薔薇,一名穿着絢亮了整個世界的嫁衣的女子,從緩緩升起的拱橋盡頭走了過來。
漫天的紅色花瓣飛舞,緊接着五萬穿着剛硬漆黑鎧甲的玄鳳軍與黑鐵騎踏馬佔滿了整個城池,居高臨下,爲她助陣。
她走到橋樑的中央,便撩開了面前的鳳冠珠簾,露出了一張比嫁衣更令人屏息的容顏,她隔着一段距離,專注地看着那怔怔的八人。
“你們許寡人一生,那寡人便還你們一個舉世無雙的婚禮。”她的聲音嘹亮異常,幾乎響徹了整個護城河,傳遍了整個上京的天空。
啊啊!是靳帝,是靳帝!
很多人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都差不多認出來了!再加上城樓上那巍峨如龍般遍佈威武森冷煞氣沖天的軍隊出現,再認不出來就眼瞎了。
他們最偉大而尊敬的靳帝竟然穿着一身女裝,這是怎麼回事,她莫非這是在變裝?要說她真是女子,不可能吧!
但爲何穿着女裝?
難道是爲了迎娶這陪了她十年的八位嗎?靳國百姓或多或少都知道,這八位跟他們陛下私下的關係,但如今這麼攤開了說,除了有些驚訝,卻並不意外或排斥。
十年的風風雨雨,已讓靳國百姓對靳長恭的崇拜到了一種逆神都敢的程度,她是男是女,愛男愛女,都無法磨滅他們對她的愛護與尊重。
靳長恭便是靳國,便是他們所有人的神!
“哦哦哦哦~~~”
“嗷嗷嗷嗷~~~陛下,靳帝陛下!”
而八男則表示已經驚呆了。
而剛纔輸得敵方卻一絲驚訝或是意外都沒有,他們一衝而上地圍住八人。
“哈哈哈,傻了吧,真是難得一見如此厲害的八人變成現在這種呆頭愣啊,不過恭喜你們了,終於娶得美人歸,被正名了!”他們酸溜溜,滿心苦楚地打趣道。
“靳帝真偏心,爲了他們,卻拿我們來給他們墊底,真不甘心啊!”
“真羨慕你們啊,可憐我們這些饞了十年的狼,依舊只是吃素的份,還得想辦法將肉送到你們嘴裡啊,可恨!”
“嗚嗚——順帶上我們吧,人多熱鬧啊!”
“滾!”
另一頭,藏在薄紗後頭的女子軍也出動了,一早藏着悶笑不已的鳳國皇女帶着赫連姬,夏悅,公冶家的姐姐妹妹都歡鬧着跑了出來。
八人終於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原來這一切都是靳長恭一個人設的局。
可是,偏偏他們掉進去後,卻感覺到很開心,開心得眼眶都泛紅了,八人都笑得傻呵呵的。
傢伙們,讓八人去接他們今晚的新娘子。
咻咻~~一簇簇花火點燃天空,朵朵絢麗的色彩斑斕了天空,一粒粒搖曳的金色尾巴噴射而出,最後在空中傲然綻放,赤橙黃綠青藍紫,樣樣俱全,奼紫嫣紅,把整片夜空裝點得美麗、婀娜,把黑夜照射得如同白晝。
他們——九個人就在七月七這一天,當着全天下人的面,當着靳國的百姓面,正式拜堂成親了。
他們的婚禮雖然並不盛大豪華,但卻是最真誠而充滿溫馨幸福的,他們要大聲宣佈,他們要告訴整片大陸的人:他們已經成親了!
他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完完全全地擁有她了。
好不容易,用了整整十年的光陰歲月,他們才能夠走到這一步,所以——連神魔都無法阻擋他們在一起了!
婚禮在大夥的吆喝聲,將士們揮臂振舞,百姓拍掌歡笑中,將儀式舉行完畢,靳國的官員亦聞風趕來湊熱鬧,蓮宰相老眼含淚,看着他的兒子終於獲得幸福,與老伴攜手而笑。
夏悅看着皇兄終於衝破過去的陰霾,露出小時候那單純的笑容,一邊擦淚一邊大笑,使勁地拍着掌。
“祝你們新婚快樂!”
“早生貴子!陛下萬歲!”
止蘭亦真誠地祝願自家少主能夠幸福美滿,契、鶴他們終於看到陛下跟花公公他們得到圓滿,亦是高興地大聲喊着,聽着四周的祝福聲音,靳長恭帶着她的八位新鮮重造再出爐夫君們,長臂一揮,豪邁道:“普大同慶,今日寡人大婚,便大赦天下,特命寡人最有錢的夫君在上京城門口撒錢三日!”
公冶夙聞言,微訝地看着靳長恭,看到她促狹含笑的視線,便露出一個甘之如飴的微笑。
“好!好!哈哈哈——”
百姓一聽都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全城轟動地鼓掌如擂。
“萬歲,靳帝萬歲,靳國萬歲,公冶皇夫千歲。”
“既然寡人還娶了一個最有權勢的夫君,那咱們靳國的商人去夏國做生意,統統免稅三成。”
夏合歡彎眸笑着頷首。
“好好好!”商人樂了。
“還有寡人這個最淵博深情的夫君,他最新將著作一部關於咱們靳國的開國史篇,替咱們靳國世世代代宏揚文化,好不好?”
蓮謹之深情回視着她。
文人樂了:“好好!”
“還有寡人這個最會玩兒也最懂得琢磨人心思的夫君,寡人讓他替你們安排安排娛樂活動,今夜的一切消費就會部掛他頭上吧。”
“好好好,哈哈哈——!”
靳淵柏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卻亦笑得合不攏嘴。
“至於寡人這最美的夫君嘛……”
“嗯?”衆人一陣期待地盯着靳長恭,呼吸拖長。
靳長恭一把攬過花公公,湊上去便啵地親了一大口,大笑道:“這最美的夫君嘛當然就是要留給寡人來暖牀的,可不能再奉獻出去了。”
“哈哈哈哈——”
大家鬨笑一堂,漫天的花瓣飛舞,馨風化雨,彷彿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一片粉紅色彩了,整個世界都變得幸福了。
願天下有情人都在一起!天空綻放着一朵朵美不勝收的煙花,四周火樹銀花,明媚的整個天空,亦傳奇了整個仲夏之夜。
這時,靳微遙抱着靳徵走了過來,靳長恭伸手接過笑得臉頰通紅的兒子抱着,而靳遙則沉默地站在她的身後側。
靳長恭抱着徵兒,看他笑這纔像一個十歲孩童般快樂,再回頭看着他們幾個,露出幸福而滿足的笑容。
她趁着煙火璀璨時傾身上去,一個個地吻過他們的臉頰,一觸即止。
“我一直記得自己欠你們一句話……”
她看着他們,眸如水,眉如月,脣畔如夏花蘊愛戀。
“謝謝,還有——我愛你們。”
這最後一篇番外其實也叫:我們結婚吧,哈哈哈哈—內容稍粗糙,情節不考究,總之還是感謝大家來觀看,最後祝觀看愉快,還有順叨一句,請繼續支持靜新文,謝謝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