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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天,因剛剛下了一場霏霏小雨,天氣忽地變得寒冷起來,是南寧市這個冬季入冬起來氣溫最低的一次,白天的氣溫徘徊在十度左右,到了晚上,更是冷得不得了,還在十度以下,甚至還是五度左右。

林小可雖然足不出戶,卻是習慣了天天換襪子,好像不換不舒服,這倒也罷,偏偏懶,換了一大堆才放到洗衣機裡洗。結果洗了兩三次,陽臺裡曬了一大堆襪子,因爲只穿白色,陽臺裡白茫茫一片,遠遠看去像是兩國戰爭,輸的那一方舉的投降白旗。襪子沒有幹,卻沒有換了。

林小可只得打電話給鄧佳如,向鄧佳如求教:“喂,你那兒有沒有好一點的襪子?”

鄧佳如新近在交易場二樓租了一個鋪位,專門批發襪子和手套的。

鄧佳如說:“好一點的襪子,那‘好一點’的標準是什麼?”

林小可說:“穿了一個冬季腳丫子才伸出來那種耐穿型的,不要只穿一天就報廢的那種。”

鄧佳如說:“我的襪子沒有隻穿一天就報廢的,全是些穿了一輩子腳丫子都沒有伸出來那種特級耐穿型,你自己過來拿,我沒空給你送過去。”

林小可又再問:“有漂亮一點的手套沒?”

鄧佳如又再反問:“‘漂亮一點’的標準是什麼?”

林小可想了想:“戴了上去,回頭率N高的。”

鄧佳如在電話那頭搶白她:“如果你想回頭率N高還不容易?X光了衣服在南寧市轉一圈,包你的回頭率打破吉尼斯世界記錄。”

林小可嘻嘻笑:“好,一會兒我過去要。”

反正她在家裡坐久了,也悶得生出個鳥來。

碼字碼字,老天,碼了個沒完沒了,再這樣碼下去,不變成了白癡也成了瘋子。

真受不了。

天太冷,連呵出來的氣都是白的,雙手僵硬得幾乎都伸不直,林小可沒有這麼勇敢,敢秀她那第N流再第N流的車技騎她的電動摩托車去,她吃飽飯撐着的呀,自討苦吃呀。林小可擠了公車。

林小可沒有想到,她居然在交易場門口遇到了“愛蓮說”。

林小可故意裝作沒有看到她,低着頭,雙手放到口袋裡,縮成了一團——因爲冷呀,林小可最怕冷了,大概是血氣不足,能量和熱量少的緣故。

不想“愛蓮說”遠遠看到了她,便叫她:“桃色。”

林小可只得擡起頭,擠出一個彷彿自乾癟的牙膏殼裡拼命擠出來的笑容,她朝了她點點頭,說:“真巧。”

還真的是巧。

到底比林小可年輕了好幾歲,“愛蓮說”也不怕冷,穿了一件大紅色的羽絨服長外套,一條同顏色的短裙子,長長的黑色高跟靴子,中間露出了一截只穿肉色襪褲的腿,紅色的羽絨服長外套是敞開着,沒有扣上鈕釦,裡面是黑色低領的緊身衣服,隱隱約約露出了X溝,X溝並不是很深,但卻很白,光滑,極誘人,讓人想入非非。

青春,總是無敵的。

相比之下,林小可穿得像了只大狗熊,又是保暖衣,又是厚厚的毛線衣,又是羽絨服,還穿了棉褲,棉鞋,萬一遇到****,拿了機關槍橫掃過來,只要不掃到臉孔,估計子彈也進不了林小可的身體,因爲有外面厚厚的衣服擋着。

但不知道爲什麼,“愛蓮說”沒有了以前的神采飛揚,她好像瘦了,憔悴了,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林小可奇怪,咦,不是說,有愛情滋潤的女人,就像泡在愛情的玉液瓊漿中,由裡而外都釋放着不可抵擋的魅力,臉寵紅潤,皮膚滋潤有彈性,眼波流轉着愛意麼?爲什麼此時此刻,“愛蓮說”這麼孤單,這麼寂寞?

林小可好奇到沸點,心中疑惑絞成一團團。但回頭一想,算了,此事又與她無關,她又何必這麼多事,打探別人的事?

知道了也無益。

林小可並不怪“愛蓮說”。男女之間的事,很難說得清是誰對誰錯,一個巴掌拍不響,跳探戈也需要兩個人,如果張子良不願意,“愛蓮說”再漂亮再迷人再風情萬種,也只能跳獨角舞。

林小可覺得她自己,不能拉屎不出怪地硬。

林小可也不怪張子良,要怪,只怪命運了。

有一句話說得很實在:漂亮是女人的通行證——一句老話而已,也算顛撲不破的真理。明明是糖衣炮彈,最後也不見得贏得美人歸,但就是死心塌地討好她。而那些缺乏視覺效果的女子儘管有的明明是良藥,因爲苦口,男人常常下不了決心娶她。

林小可,便是缺乏視覺效果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