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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可結婚了,新郎是張子良。

所有認識林小可的人,包括林小可的家人,親戚,朋友——只除了林小可老媽,無不驚詫。咦?新郎怎麼不是何相宇?怎麼會是年輕高大帥氣的張子良?

什麼叫做不可思議?什麼叫做一切皆有可能?什麼叫做計劃不如變化的快?這便是了。

老媽倒是理解林小可,她慈愛地問:“可可,他是你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吧?”

林小可羞赧地點點頭:“是。”

老媽欣慰地說:“真不容易,能嫁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而他又喜歡自己的人,還真的是前世修下來的福分。”

對於當年使用了強硬手段,生生地拆散了林小強和郭秀文這對戀人,林媽媽心裡還是有歉意的,不過林媽媽並不後悔。假如林小強當初把郭秀文娶進家門,大概林家,免不了遭受雞犬不寧的場面——據說郭秀文和她的前夫離婚,就是因爲郭秀文脾氣乖捩,不能和公婆小姑子相處,還常常和丈夫大打出手,這樣的女子,怎能娶?

娶妻要娶德。

林媽媽想,大概張子良,也明白這點吧?

在林媽媽心目中,自己的女兒,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

有這個想法的人,還有張子良的父親。張子良和林小可結婚,最興奮的莫過張子良的父親。張爸爸還特地從哈爾濱乘坐了飛機過來,給開心衝暈了頭腦,想也沒想,就送給他們的結婚禮物,一套三房一廳八十五平方米的房子。

有着大男主義作風的張爸爸,眉開眼笑地說:“如果子良娶別的女子,我一個子兒也沒有。但娶了小可,那是不同的,這個兒媳婦我喜歡。這是子良這麼多年來,做的一件最令我滿意的事。”

本來柳葉眉也是想送房子給林小可做嫁妝的,就是林小可如今住的那套,看到張爸爸送房子了,柳葉眉改送了車子,一輛進口豐田。

張子良能到南寧來開公司,多虧了表哥幫忙,因爲公司剛開不久,資金有限,張子良平日裡跑業務,只不過是一輛二手的摩托車。

柳葉眉的小轎車,是雪中送炭。

老爸老媽是退了休的公務員,自然沒有這麼大的手筆,不過禮物也不菲,是一雙上好的玉鐲。

這玉鐲,據說是上古之物,玉中精品,玉中凝聚成絲,血絲在玉中隱隱現現,如幻似真,將玉也映得透紅,因爲戴久的原故,玉鐲不但溼潤有餘,也靈氣十足。這雙玉鐲,是林家的家傳之寶,當初奶奶的嫁妝。

林小可和張子良結婚沒多久,老媽便住院了。

這個時候的林媽媽,由於淋巴系統受侵導致淋巴管阻塞,迴流受阻而出現下肢浮腫,繼發產生了尿毒症,出現了發熱、全身衰竭、惡病質等到症狀。

林小可在醫院裡,衣不解帶地服侍老媽,喂老媽吃飯,爲老媽倒屎倒尿,爲老媽擦身子,陪老媽聊天。老媽病痛得厲害,有時候心情也不好,免不了拿林小可出氣。林小可也沒有怨言,默默地承受着。

老爸大哥大嫂也來和林小可交替着服侍老媽,林小可也只是回家洗了個熱水澡,睡一會兒覺,又往了醫院跑。

林小可知道,老媽的生命已在倒計時,她陪老媽的日子,越來越少了。

林小可很珍惜和老媽在一起的時間。

張子良也忙。

張子良曾經在房地產公司上班,開了公司後,張子良請了原來的同事吃飯,承諾着,誰介紹了顧客給他,他或多,或少,會有回扣給他們。而柳葉眉的交際廣,認識很多有錢的朋友,也不停的介紹客戶給張子良這個乘龍快婿。

一時之間,張子良公司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蒸蒸日上。

偶爾有點空閒時間,張子良也不會錯過,開子車子自南寧到縣城裡來探親,畢竟是新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看到林小可暴瘦,張子良心痛不已。

林小可不以爲意,認真地說:“當年老爸老媽撫養我的時候,我纔出世三天,把我拉扯這麼大,也不容易。做人要有良心,要懂得報恩。”

張子良點點頭,緊緊擁抱林小可,真心真意地說:“老婆,今生今世我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氣。”

林小可紅了臉:“你肉不肉麻?”

張子良吻她,笑:“這是我的真情告白,怎麼會肉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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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還是沒能熬得過這個夏天,她臨終前,握了林小可的手:“女兒,記得哦,你一定要幸福哦。”

林小可紅了眼睛,哽咽着:“媽媽,我會幸福的。”

老媽微笑:“我相信,所以我很安心。”

老媽剛剛去世的那一段日子,林小可心情很不好,吃不香,睡不下,整天悶悶不樂的,話也不想多說,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來。

張子良很焦急,害怕林小可因此會鬧個什麼憂鬱症出來,這怎麼行?想起平日裡的林小可喜歡旅遊,有事沒事做周圍走走,因此便動員林小可出門去散心去。

林小可無精打采,沒有興趣,但她還是問:“你陪我?”

不想張子良說:“行!只要你快樂起來。”

林小可提醒他:“那你公司怎麼辦?”

張子良想了想,說:“公司可以交給吳將啓打理幾天,他有這個能力。再說了,錢,沒有老婆重要吧?”

林小可微笑。

結婚後,張子良彷彿脫胎換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除了努力工作,勤奮掙錢外,還變成了一個“三從四德”的好老公:老婆出門要跟從,老婆命令要服從,老婆說錯了要盲從;老婆化妝要等得,老婆生日要記得,老婆打罵要忍得,老婆花錢要捨得。

吳將啓開玩笑:“哈哈哈,張子良,想不到你這個無法無天的這小子也有今天,會怕老婆。”

張子良不以爲然:“怕老婆有什麼不好?戰國時代的一個萬夫莫當的大俠客專諸都說了,能屈服在一個女人手下的人,必能伸展在萬夫之上。”

還舉例了一大堆古代名人怕老婆的例子,比如中國歷史上級別最高最出名的怕老婆漢子隋文帝楊堅,唐朝的名臣房玄齡,北宋才子陳季常,明朝“抗倭”統兵數萬威震東南名將戚繼光,康熙年間的宰相索額圖,等等。

最後,張子良很還滑稽地學了唐朝管國公任環,理直氣壯地總結:“老婆有三個時期讓你懼怕。剛結婚時,她端坐在洞房中像尊菩薩。難道有人不怕菩薩嗎?時間長了,生了子女,又像護犢的老虎。難道有人不怕老虎嗎?待到年老時,臉上打皺像佛經上說的吸人精氣的冬瓜鬼。難道有人不怕鬼嗎?因爲這些懼怕老婆,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對於張子良的變化,林小可還真的不敢相信。

別人也不敢相信。

對於別人的疑惑,張子良神氣活現地解釋說:“二十五之前,我是一個放蕩不羈的人,該玩的我也玩了,該風流的我也風流了。二十五歲之後,成了家立了業,就得有責任心,收心養性,好好的爭氣地做人。”

言下之意,張子良是面壁思過,改邪歸正,浪子回頭金不換。

林小可撇了撇嘴,私底下對張子良說:“真不公平!我三十一歲之前,還沒得玩呢,還沒得風流呢,從頭到尾,就得你一個男人。爲了和你扯平,那我三十一歲之後,就要開始玩,開始風流。”

結果張子良認真了,臉上“刷”地變了色,他跳了起來,如果彈跳力夠好,暴發力夠強,估計還計劃得跳個三丈高。張子良凶神惡煞地瞪着林小可,凶神惡煞地說:“林小可,你不能這樣,小心我扁你。”

林小可翻白眼:“切,只許官兵放火,不準百姓點燈,什麼世道?”

張子良着急:“那是以前的事,如今我改了。我忘記是哪一個偉大的人物說了,好像是毛主席,毛主席說,知錯就改就是好同志。”

林小可忍不住的笑。

只有和張子良在一起,林小可纔有這樣的開心和快樂。

也只有和張子良在一起,林小可纔可以這樣的無所顧忌,做回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