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灰濛濛的亮,晨霧尚未散去,窗外一片迷霧繚繞,蚊蟲不叫,鳥兒不啼,一片死寂般的沉靜。張子良早早的便起了牀,他要趕回柳州去,因爲公司剛成立,很忙,日以繼夜,如果不是惦記着林小可,他纔不會在百忙之中跑到南寧裡來呢。
張子良一邊穿衣服,一邊對林小可吹噓着說:“寶貝,你看,我對你多好。”
林小可躺在牀上,閃着兩隻眼睛看他,口是心非地說:“好個屁。”
張子良瞪她:“什麼好個屁?”
林小可說:“本來就是嘛。”
張子良作勢怒氣衝冠,擡起拳頭,裝腔作勢要打過來,林小可“咯咯”笑,連忙拉過被子,把頭縮了進去。整整一個晚上,林小可因爲興奮過度,神經幾乎要錯亂,導致一夜無眠。因此眼睛嚴重疲勞,嚴重影響血液循環,自然而然的頂了熊貓眼。
張子良心痛她:“寶貝,好好睡一覺,知道了沒有?”
林小可懶得知道,她纔不聽他的。自牀上爬了起來,堅持要送張子良。送君千里,終有一別。但最少,送君千里的過程中,能擁有快樂。
兩人擠公共汽車。張子良說,打的很貴,不划算,反正一大早,公共汽車也沒什麼人坐,與打的差不多的享受啦,都是三兩個人坐,包車一樣,錢要省着用。
還真的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林小可送張子良到火車站,買了票,看時間還來得及,兩人便跑去吃早餐。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
先填飽肚子再說。
張子良要了一碗米粉,兩隻包子,大塊頭嘛,總吃得多,而且張子良這個壞蛋把嘴巴放到林小可耳朵旁,偷偷地說,而且剛剛運動量過大,得吃多點,補一點精力回來。林小可則要了一碗瘦肉皮蛋粥,她剛剛的運動量不如張子良的運動量大,所以不必要把精力補這麼多回來。
正在低頭專心致志吃粥的當兒,有人自了林小可身邊走過。也許是人行道太過窄小,背後坐的那個女子又熊腰虎背的,身子無論是厚度還是寬度都是林小可的雙倍,那人狠狠的衝過來,林小可冷不防的給他一撞,吃痛,不禁失聲“唉唷”了一聲。
張子良擡起了頭,精光閃閃地往那五短身材,外形猥瑣的年輕男子看過去。
男子給看得慌里慌張,急忙的離去。
張子良忽然嗖的站了起來,暴喝一聲:“站住!”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朝了他看,莫名其妙。
年輕男子臉上變了色,不但不站住,反而拔腿倉皇失措而逃。張子良勃然大怒,眼裡閃爍着無以名之怒火,七竅幾乎要冒出煙來,他二話不說,猛地衝了出去,朝了男子的方向追了過去。
林小可急得直跺腳,大喊:“喂喂喂!”
張子良不知道是沒有聽到,還是不理他,還在追那男子。
林小可不禁拉下臉孔,臉色寒寒的。
這張子良,真他媽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真他媽的是狗改不了吃屎。人家不就是無意之中碰撞了她一下麼,又不是故意的。故意又怎麼樣?她又沒損失什麼。別人是吃一塹長一智,張子良是吃N塹也不會長半智。
張子良牛高馬大,腿長腳長,跑得快,一會兒就追上了年輕男子,一把的抓住他的衣領,一把揪住,然後伸出了手,像在向那男子索取什麼,男子攤攤手,表示沒有。林小可坐地店裡面,遠遠的看着,不知道他們爭執些什麼。
林小可看到張子良臉色鐵青,把抓男子衣領的那隻手便轉到男子的脖子上去,很經驗老到的卡住,接着另外一隻手化掌爲拳,風馳電掣般直擊到男子鼻樑上,男子的臉頓時給打到歪到了一邊,有血,自男子鼻子上滴了下來,一滴兩滴,漸漸染紅了嘴巴,下巴。
張子良又再舉起拳頭,疾言厲色說些什麼,大有男子不給,他拳頭便要先“躍上九重天”,然後“直落三千尺”,再接再厲的陣勢。男子又是求饒又是作揖,哭爹喊孃的,就差點沒跪到地上來,接着,男子哆嗦着,自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女裝錢包,交到了張子良手上。
張子良拿到了錢包,便放開了男子,男子連忙一溜乎的跑了。
咦,那錢包,林小可看得眼熟,好像是她的。
林小可急忙查看她的包包,翻來翻去,她的錢包,無蹤無影。
怪不得張子良氣衝牛斗。
原來,那男子是小偷,撞林小可的同時,也把林小可的錢包偷了去。
張子良走了過來,把林小可的錢包遞了給她,張子良責怪說:“都不小心一點,做什麼事情都是大大咧咧的,還好我發覺,要不你就破財了。”
林小可聳聳肩:“破財了,頂多吃一個月泡麪羅。”
張子良斜眼看她:“嫌錢多是不是?如果嫌錢多,給我花呀。”
林小可智商高反應快,連忙一把抓過錢包塞進包包裡,一邊伸舌頭一邊呲牙咧嘴說:“不多,不多,剛夠我花。”
張子良老大一個白眼過來:“小氣包。”
林小可嘻嘻笑:“你是大氣包,那你給錢給我花。”
張子良信心十足,信誓旦旦地說:“你等着看吧,林小可,終有一天我會成爲有錢人的,到時候我買一部寶馬給你開,讓你風光風光,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什麼時候去柳州看我就什麼時候去。”
林小可又再嘻嘻笑。
張子良上火車前,前叮萬囑:“有空要到柳州來看我哦,記得哦。”
林小可裝作聽不到,沒有答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