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歌行蹤現
與沄逸只能匆匆的廝磨一會,在錦淵不滿中我選擇獨自一人去神族,他被我強制的留下照顧沄逸,至於柳呆子,他知道我要走也並沒有太多的傷感和不捨,滿腦子都是傷病殘將的傷情,讓我哀嘆這輩子我在他心目中只怕都要與病人爭寵了。.
秋風起,吹落枯黃的樹葉飄零滿地,不知不覺竟已是秋天了,一場不該開打的戰役耗費了數月,我又一次沒能和他們過團圓節,深秋了,思念的季節,壓抑在心底的牽念也不斷的涌了上來,如潮水一般擊打着我的心。
想念月棲親手做的素月餅呢,自從當年神殿之後,我再沒機會吃他的月餅,每次都承諾陪他一起過中秋,每次都食言。
如果再不回去,清音只怕都不認識我這個娘了,真不希望見到自己兒子的時候卻被人用陌生而驚恐的眼神瞪着。
快到冬天了,再兩個月清音就要滿一歲了,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儘快的趕回去,見證他的週歲呢。
想到這,腳下不由的更快了,因爲只有我實實在在的坐上神族族長之位,那個暗中想要對母親下手人的陰謀纔會被破壞。
蕭瑟的空氣中總是有些冷冷乾乾的味道,象極了戰場上開戰前的肅殺之氣,我一個人在叢林峭壁間縱躍着,尋着記憶中的方向向神族所在的地方奔跑着。
“呼……”衣袂的響聲在不遠處極輕微的響起,我眉頭一皺,輕輕落在樹梢,隱藏了所有的氣息。
黑色的人影從我身邊不遠處掠過,緊身勁裝,面上帶着黑色的絲巾,無法看到容貌。
黑衣人?
我的腦海中第一個反應就是那個幕後的黑手、主使人,可是很快這個念頭就被我自己否決了。
這個人的輕功雖然高,但是身法屬於飄忽鬼魅的行跡,絕非我見過的那個黑衣人的氣韻內斂,甚至我在這人的行動間能夠輕易的感覺到內功的深淺。
就在我準備無聲無息不招惹任何是非放此人過去再行悄悄潛行的時候,這個人一個扭腰落枝頭的動作讓我忽然皺起了眉頭。
那日軍營之中,刺探我和流波聊天的人,是他!
男子的小動作在起身落枝之間展露無疑,身法雖然古怪飄忽,但是許多細節中還是能讓我看出熟悉的地方,與幽颺的身法極其類似的地方。
他是遙歌!!!
想也不想,我衝身而出,指尖點向他的後背,“遙歌,你給我站住!”
他腳下連點,踩着奇異的步伐,瞬間躲過我的一擊,只是那身法,已是用盡。
我再一次伸手,在他還不及換氣間,手指擦過他的肩頭,在他驚慌的回首間,扯下了他的面紗,人影落地,擋住了他的去路。
俊俏的容顏,眼角眉梢帶着幾分風情,紅脣美豔,肌膚勝雪,不是失蹤已久的遙歌又是誰?
只是當年媚門的帶門主,那個在‘清藍山’上豔壓江湖俠客,飛揚無比的妙人,此刻正髮絲散亂,驚慌的看着我。
看到是我,他忽然放鬆了全身的戒備,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長長的透出一口氣,“原來是你,嚇死我了。”
他的反應讓我一愣,原本張開的五指也漸漸鬆了力道,“你什麼意思?”
原本在媚門發生血洗之後他就突然消失,我和幽颺都認爲他與這事脫不了干係,可他此刻的反應,分明是喜出望外,這……
他勾魂的眼睛中有着喜悅和些微的欣慰,“聽說你和師兄成親了,是不是?”
我微一點頭,嚴肅的聲音絕不如他對我那麼親近,“我想,我們現在不該談論這個話題吧?”
他默默的低下頭,“你是不是懷疑師兄弟是我害死的?”
我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他悽楚的笑了笑,目光中似是有水光在晃動,“我知道我解釋不了,而事實上所有師兄弟的死我的確逃不了干係。”
他靠着樹幹,慢慢的滑坐在地,“五年前,我按照幽颺師兄的話帶領的媚門在西域隱忍着,韜光養晦,可我不甘寂寞,每每想着在草原的賽馬中出風頭,也就在那一年的賽馬節中,我看到了一名女子,一名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女子,從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她對我的愛意,而枯燥的練功生涯更讓我想起了幽颺師兄曾經與‘九音’女皇結識的浪漫故事,我瘋狂的愛上了她,想要和她遠走高飛,過屬於我們的神仙生活,可是我有責任,對媚門的守護責任,她告訴我只要找到幽颺師兄就能把責任交回,或者尋一個更好的守護人,我動心了……”
“所以‘清藍山’那麼高調的出現,是因爲你根本就是爲了引幽颺現身,對嗎?”我睨着他,表情依然平靜而冷然。
他垂下頭,默默的點了點。
空氣中之後我們兩個人的呼吸聲,我沒問,只等着他下面的話。
良久的沉默,他的手無力的捂上臉,呼吸變的凌亂而急促,“直到幽颺師兄出現,我才發覺其中可能還另有隱情,但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對我的愛情是假的,我找她對質,她卻告訴我,愛我是真的,她的目標只是師兄身邊的流星,她告訴我她是神族的人,只爲了確認流星皇子的身份,只要我那次幫忙,她完成任務之後就解脫了,和我成親帶我走,我就告訴了她大家去賽馬節的時日,告訴了她會有哪些人成行。”
“所以你在篝火晚會上趁我們不注意抓了流星把他放在樹上?騙我深入‘鬼沙窩’讓所有人驚慌的尋找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只是想讓她下手更爲方便,對不對?”當初的事情歷歷在目,本以爲只是他一時的意氣,竟不知其中還有這麼多的內幕。
他的手指縫中依稀有水珠滴落,在他搖頭的動作中甩落更多,“可是她沒有來,第二天我們回媚門時……”
話到這裡已經不需要說了,他輕輕的抽着氣,很用力的憋着,“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她的目標不僅僅是流星,還有你們,甚至是我們全部的人,她想我們全部都死!當你們在猜測兇手是任綺羅的時候,我卻知道是她,一定是她,但是可笑的是,我竟然不知道她的真名,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知道她是神族的人,我沒臉面對師兄,沒臉面對死去的師兄弟,我只能找她,只求自己能查到她的身份,替媚門所有的師兄弟報仇!”
“你沒有交代一聲就跑了,是這個原因?”我微微皺起了眉,語氣也不似剛纔那麼冷酷。
他擡起頭,眼中是悲涼,“我知道這樣你們會懷疑我,可那又怎麼樣?本來就是我害死的,我解釋又有什麼用?一日不找出她,我寧願揹負這個名聲一日!”
“那你來軍營找我,就是爲了告訴我們,你已經有線索了?”
他苦笑,“原來你早就發現那天軍營中的人就是我,我以爲以師兄的武功,你一定會帶他出徵,想去私下見見師兄,結果卻被你發現了。”
我偏着臉,盯着他的臉,“我發現又如何?莫不是這兇手的名字不能對我講?”
他慢慢的搖頭,“不是,我發現你身邊有一個人,這個人我曾經在她身邊看到過,我不能在那樣的情形下見你,本想悄悄的隱退,卻被你們發現了行蹤,我只能跑,想着以後再見你說明情況。”
“和我在一起的人,是那女子身邊的人?”我目光猛的一窒,“你說流波?”
他被我發現時,我身邊站着的不就是流波麼?
他的樣子有幾分狼狽,垂着腦袋,“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只是見過他。”
“算了,他是什麼身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個女子是誰,對嗎?”我的手按上他的肩頭,安慰着他的瑟縮。
他點了點頭,眼中閃過輕鬆,“我躲了這麼久,藏了這麼久,總算能活着說出自己查到的東西,也終於能洗清自己的罪惡。”
他彷彿是解脫了一般,全身無力,藉着我手的力量站了起來,腳下一滑歪向我的肩頭。
我的手扶着他的胳膊,他的手掌貼向我的肩頭,再正常不過的舉動。
他的脣邊,浮現出一絲淺淺的笑容,手掌離我不到半寸的距離……
笑容,凝結!
不是我的,是遙歌的。
他的手腕脈門,被我有意無意的扣着,再也不能前進半分,就這麼停留在我肩頭半寸的地方。
“都說最騙人的話,是十句話中九句真話一句假話,你很聰明,也將這一招使到了極致,你前面的話都是真的,我也全部都相信,只是你找到了那女子之後,不是暗中調查她的下落,而是死心塌地的再次愛上了她,徹徹底底的遺忘了滅門之恨,從此爲她做事吧。”我的手指微一用力,他的臉上頓時出現了痛苦的神色,掌心中的粉末簌簌的落下。
我一聲冷哼,“‘紫玄草’的粉末,讓神族人全身癱軟功力盡失的藥,卻對人族沒有半點傷害,她不敢對我下這個藥,只好利用你了?只怕當年媚門也是她在殺了媚門滿門之後,將藥粉撒在了屍體之上,而我和莫滄溟探查傷勢時沾染上的吧,她很懂得利用人的盲點,只是你剛纔爲了圓你偷聽我說話時編了一個太差太差的謊言,讓我徹底不相信你了。”
我陰寒的目光帶着鄙夷,“你和那個女人搞錯了一點,你們以爲我和流波感情生變,必然嫌隙叢生,彼此不再信任,所以說什麼流波聽從他人指示,我告訴你……”
湊過臉,我在他的耳邊一字一頓的說着,“整、個、神、族、我、唯、一、信、任、的、人、就、是、流、波!”
幕後黑手是……
我的笑容很冷,他的表情很僵硬,傻傻的看着我,不敢相信我的話一般。
我微扯着嘴角睨着他,“別妄自猜測我的心思,就象你剛纔可以的提到幽颺和南宮明凰曾經的往事,有意無意是想讓我妒忌分心嗎?無論能不能達到給你偷襲的機會,你都不希望幽颺好過,不希望他幸福,原本我還以爲你有救,看來是早已經病入膏肓了。”
他腳尖一踢,掃向我的腿,我輕巧的一轉身,扭着他的胳膊換了個方向,手指如鐵鉗般,捏住他的骨頭沒有放開,“你今天不想要這條胳膊,就繼續反抗吧。”
他的臉色一片慘白,額頭上全是一顆顆大粒的汗水,順着臉頰滾滾而下。
“現在能告訴我,你的姘頭是誰了嗎?”沒有半點心疼這絕麗的容顏,我嗜血的表情讓他不敢對視,“我相信幽颺會完全贊同我的任何決策,就是現在殺了你,他也不會對我有半分責怪,如果你以爲我不敢對你下手的話那你就完全錯了,如果你想要留下命的話那更簡單,挑斷你的筋脈,廢了你的武功,你還能往哪跑?”
他的脣顫抖着,面孔白的已經沒了人色,“我就是說了,你也未必會饒我,我又何必說?”
他擡頭望着我,眼睛中盡是驚恐,懼怕,哀求。
只是在雙目對視時,我在他的神色中捕捉到了一絲怪異,很淺很淡的驚喜,一閃而過,而那目光的方向……
我瞬間鬆開抓着他的手,整個人斜斜的橫移三尺,只覺得一股陰風掠過臉頰,刺疼了我的肌膚,然後就是火辣辣的疼。
站定身形,我飄然轉身,就在我剛纔站定的地方,另外一名黑衣人目光陰沉的盯着我的方向,一隻手停留在空中猶如鬼爪。
是那個人!!!
無需看到容貌,只是一種感覺,我就知道這個人就是當初在‘殺手堂’與我交手被我偷襲劃過一劍的人。
她終於出現了,我等待了這麼久,總算等到這幕後的主使人!
爹孃的仇,我的恨,這麼多年的明爭暗鬥,逼出了她。
心,沒有緊張的亂跳,而是出奇的平靜了。
手指擦了擦臉頰,指尖有細微的血絲,饒是我那麼快的反應,還被劃破了臉,這個人的輕功很可怕,要不是遙歌那麼一點點的表情變化,我竟然沒有感覺到這人的靠近。
心中念頭閃過,臉上卻是一派平靜,“遙歌的輕功是出自你之手吧,確實夠詭異也夠精妙,只是你小氣了點,只傳輕功不傳內功,看來你對這個男人也不過是露水情緣嘛。”
對面的人一直森森的看着我,不肯發出一個字,倒是身邊的遙歌臉色變換着,表情不是太好看。
“經營了這麼多年,算計了這麼多年,可惜啊可惜……”我表情輕快,雙手背在身後,卻是緊捏成拳,“可惜你等錯了人,517z‘血印符’已經被任綺羅拿去了,我身上是什麼都沒有。”
她盯着我,忽然發出一陣怪笑,很得意,很滿足,很勝券在握的怪笑,陰森森的怪笑讓我心頭猛的一震。
我知道,我犯了一個錯誤,一個很大的錯誤。
“如果你沒和任綺羅聯手,你怎麼會如此肯定我不是她的人?”她桀桀的怪笑着,“能讓你深信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她不是任綺羅,是任幻羽吧?”
一語道中,不愧是我爹孃找了二十年都沒能揪住尾巴的人!
我的嘴角露出深沉的古怪的笑,“捏着嗓子不累嗎?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怕我看出你的真面目嗎?如果我們不是很熟的人,你何必裝的這麼累?”
她的手掌緩緩的提了起來,殺氣漸漸的瀰漫,全身的氣息鎖在我的身上,眼睛一瞬不瞬,就怕我有什麼動靜。
“我既然能猜到任綺羅就是任幻羽,又怎麼會猜不到她會把族長之位給你?要怪,你就只能怪袁筱熙,一個從來不管神族事情的人,突然如此的熱心,毫無任何理由的幫助任綺羅,讓人不得不懷疑,稍加動腦就不難猜出其中的因由。血蓮花開,族長之血毋庸置疑,既然任幻羽沒死,她那麼偷偷摸摸爲的是什麼,就更好猜了,我怎麼會傻的讓她找到我?”她嘿嘿冷笑着,“但是我這麼多年的計劃,也絕不容人破壞,當年她玩不過我,現在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這個族長之位我是要定了。”
我腳下微移,手掌擡了起來,不卑不亢的揚聲,“那麼就讓我替爹爹報你當年一劍之仇!”
話不投機半句多,直接拳腳解決更快!
兩個人同時點上地面,身影在空中交錯,掌影飄飛,眨眼間已是數十聲掌聲迴響,狂烈的掌風圍繞上我的身體,炙熱的讓人喘不過氣。
‘嗜血烈陽掌’!
我掌心通紅,與她的招式是一模一樣,不躲不閃的和她交擊,她的力量剛猛而霸道,一波一波的內息通過兩掌的相觸向我涌了過來。
她的力量,透過掌心,震動了我的筋脈,一下下如重錘般打在我的心頭。
人落地,我用力支撐着自己,只感覺到喉頭一片腥甜之氣,硬是憋着將那一口血嚥了回去,淡定的微笑,“好剛猛的掌法,不錯不錯,繼續嗎?”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顯然也不會比我好到哪去,甚至在我開口間她也一直沉默着,只是那雙眼,陰冷中更多了幾分狠毒。
她胸膛起伏着,似乎在我的掌風中也受了傷而默默的調息着,我忍着心頭氣血翻涌的感覺,壓制着內腑的痛,兩掌一攤,一青一紅兩股氣息在手中透出,“怎麼,怕了嗎?”
忽然,一股異樣的掌風從身側傳來,打向我的身體。
眼角一瞥,正是剛纔靠着樹幹喘氣的遙歌,此刻的他,抿着脣,眼神中同樣是痛恨和殺氣。
腳下後退,躲開他鬼魅般的攻擊,在他伸手間一掌拍了出去正中他的胸口,看到他一口鮮血噴出,熱熱的灑上我的手腕。
就在我的手掌打上他身體的同時,面前的黑衣人動作如風,瞬間貼了上來,打向我的身體,我手腕翻動,眨眼間又是數掌相對。
遙歌陰冷的勁氣,黑衣人的炙熱掌風,幾乎是同時與我手掌相對,我的內氣同時受到兩股力量的衝擊,心口一陣劇痛,眼前金星亂閃。
瞥眼面白如紙的遙歌,還有對面不住搖晃身體的黑衣人,我咧開嘴,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全是血沫子,“怎麼,兩個一起上?還有人嗎?”
瞪着眼前的黑衣人,我忽然笑了,“想拿下我,不拼盡全力不行,你還怕我通過你的招式認出你是誰嗎?”
身體好痛,五臟六腑彷彿被擰在一起,全被被震散了一般,內氣每一次流動,那傷痛就重上一分。
我的手掩藏在袖子中,掌心中輕落下匕首,緊緊的捏着。
不能拖延了,這人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再加上一個不知道還有沒有再戰能力的遙歌,如果拖到她的援兵到來,我就沒有半點機會了。
“我一直認爲你是個有情有義,豪氣沖天的女子,縱然對你起疑也一直壓抑着,我以爲你會看在你兒子的份上,放下所謂的名利之爭,原來在你的心中,神族族長的位置超越了一切。”我的聲音清晰,悲哀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姨娘,你終於還是出手了!”
她的身體猛的一顫,就在她分神的這一瞬間,我所有的力量全部調動起來,劃爲一道流星,速度快的讓人無法捕捉衝向她,手中的匕首幻化着爹爹教給我的招式,刺向她的胸膛。
任靈羽,我尊敬的第一任師傅,我血緣上的姨娘,我丈夫的母親,千絲萬縷的關係本該讓我們親近無比的。
可是她,卻是殺我父親,逼走我母親的元兇。
殺她,無顏以對月棲,不殺,我只怕就沒有命見月棲了。
舉手無悔,不能心軟!
我看到,手中的匕首刺破了她的衣衫,她的手掌揮了起來,打向我……
我比她快,掌還沒落到我的身上,我的匕首已能盡柄而沒。
遙歌撫着自己的胸,雙目中只有絕望的驚恐,無力站起。
一道黑影從樹梢落下,長臂輕舒,手中長劍從我們兩個人中間插了進來,快似水光暮影,耀眼清寒。
“叮!”巨大的力量從劍尖上傳遞過來,將我的匕首斜斜的震開,劃破了任靈羽的肌膚,卻沒有帶去太大的傷害。
同時,任靈羽的掌已至面前,重重的打上我的胸口。
身體不由自主的倒飛,落地的瞬間只覺得一股重力從後心傳來,眼前頓時一抹黑,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意識在逐漸飄離,眼前最後一絲陽光被高大的身影遮蓋,一個蒙面的人影落在我的身邊。
血,從口中不斷的涌出。
我咧開嘴,聲音輕的連自己也聽不清,“遮什麼遮,老孃知道你是莫滄溟……”
他的手落下,我眼前一黑,再也沒有任何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