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一天也就看個100來人吧,而這次大選,高小圓聽着授課嬤嬤說的數量,足足有300多人,可見皇帝光是看都要看上3天。
這課聽得高小圓昏昏欲睡,但是不少侍神者卻是興致勃勃,唯恐嬤嬤講得還不夠細緻,只巴不得嬤嬤能夠再多講一些。
畢竟,來到了這座皇宮,不管前事如何,若是能夠一朝中選,得了陛下的歡心,將來再誕下子嗣,這富貴榮華,又豈是隨便說說的!
待到過了晌午,玄帝的貼身太監王仲來找高小圓,說是玄帝有請。高小圓和鄭管事告了個假,鄭管事板着一張臉,卻還是提點道,“今兒個陛下恐怕心情不好,你自當加倍小心伺候。”
高小圓微微一怔,當即謝過了鄭管事。自從來到了秀神所後,鄭管事雖然時時冷着一張臉,但是處事卻是果斷公正,對每一個侍神者都不偏頗,這點倒讓高小圓還蠻敬佩的。不過私底下是怎麼回事,至少面上能做到這樣,也不容易了。
在前往歲央宮的路上,高小圓問王仲,“今天陛下可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
若是旁人這般問,王仲必然敷衍過去。可問的人是高小圓,那便不一樣了,於是苦笑了一下,壓低聲音答道,“回高姑娘,今兒個在朝堂之上,有大臣又以着陛下尚無子嗣的事。要求陛下儘快冊立中宮,誕下神之血脈子嗣。”
玄帝即位已有三年,卻未立皇后,也沒有子嗣,這對於國家和帝王來說,絕非安穩之事,尤其是玄帝如今重病纏身,雖說這病是在好轉了,可是人總怕個萬一啊!
萬一玄帝真的崩了,又無繼承人,國家就真的亂了。尤其是神之血脈的繼承,還不是隨便生個孩子就了事。也得看這孩子是不是具有神力。因此歷代以來的皇帝,莫不是多生,儘量生,唯恐子嗣不夠,挑不出神力夠強的孩子來繼承皇位。
高小圓倒是理解這些臣子們的焦心。不過這畢竟是玄帝的私家事兒,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到了歲央宮,高小圓便瞧見玄帝正在喝藥,見他來了,他原本不佳的面色倒是漾出了一絲淺笑,看了看她的衣着道,“天尚未變暖,下次過來的時候,多披件披風,也免得着了風寒。”
高小圓低頭應了聲,依着以往的幾次,把手腕遞給了墨離,讓他吸取靈氣。一股暖流滑過身子,順着手腕慢慢溢出。這一次,他在吸取靈氣的時候,並沒有和她說話,而是輕垂着眸子,像是在想着什麼事兒。這倒反而讓高小圓自在些了。看着眼前微微低垂的側臉,細碎的劉海,遮蓋着大半的額頭,他的一頭黑髮束在玉冠之中,看起來清爽卻也威儀。這些日子,他的臉色雖然依然泛着淡淡的蒼白,卻已經比她出來豐都時要好得多了。長眉若柳,黑眸若星,有些男人,在你看到他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去聯想一些東西,譬如珍珠、美酒、又或者是那勾着繁複花紋的羊毛地毯。
而墨離,會讓她聯想到畫,不是油畫,而是水墨畫,那綿綿細雨中,淡墨着痕,一襲黑袍,隱沒在青綠山水間,清淡飄逸,卻是雅緻無雙。
靈氣被吸得多了,呼吸漸漸地開始受了些影響,開始變得急促起來。不過見墨離仍在垂眸沉思,高小圓也沒出聲打擾。畢竟這種程度對她而言,只是稍稍不舒服,並構不成大礙。
於是,高小圓的狀態,從最初的跑50米,慢慢到了400米慢跑,再慢慢到了800米慢跑,直到開始往1500米慢跑過渡的時候,墨離纔回過神來,迅速地收回手,看着她喘着氣,臉微微地漲紅着,眼神中閃過一抹懊惱。
“剛纔怎麼不出聲喚我一下?”他問。從一旁的宮女手中拿過一塊帕子,仔細地擦拭着她額頭際附着的一層薄汗。
高小圓胸脯起伏着,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平復了一下呼吸後才道,“見你在想事情,就沒打擾。況且多吸點靈氣,對你的病也有好處。”至少他現在的臉色,有幾分紅潤。
墨離輕輕一嘆,“難受麼?”
“還好了。”高小圓大咧咧地笑笑,就當是體育課跑了一趟長跑好了。
墨離又和高小圓說了一些往事,大多是一些他小時候的事兒。從這些話中,高小圓也瞭解到,蘇慎之和墨離竟是從小就認識的。在墨離還是皇子的時候,蘇慎之便已經是墨離的伴讀了。
兩個人更曾無意中在皇宮的附近發現了時空裂縫。
“時空裂縫是什麼?”高小圓不解地問道。
墨離解釋道,“那是很偶然的情況下才會存在的空間和空間之間的狹隘通道,一般情況下,遇到這種時空裂縫,都會由強大的結界師來進行封印。因爲一旦置之不理的話,裂縫很可能會擴大,並且吞噬掉附近的東西,不管是有生命的還是無生命的。曾經有一處時空裂縫,幾乎令得一個草原變成了荒蕪之地。”
高小圓咋咋舌,“那你們當時去找結界師了?”
“沒有。”他緩緩地搖了搖頭,“當時對於時空裂縫,我和慎之只是從書中看到過描述,並沒有真正見過,因此當真的見到了,我們甚至把這個當成了一個秘密,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平時玩耍的時候,經常會過去看看,想找找看時空裂縫究竟是因什麼而存在,是否真的能通往另一個時空。”
高小圓的心頓時激動了起來,時空裂縫……對了,如果真的是鏈接時空和時空之間的通道的話,那麼有沒有可能她通過裂縫,回到原本屬於自己的世界?“那……能通往另一個時空嗎?”她的情緒過份地高昂,以至於聲音都在打着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