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暗冷的天牢內,段三郎渾身抽搐着縮在角落裡,白色的囚服已經變成了灰色,昔日俊美的臉上像刀刻般生出了幾道暗紫色交錯着的經絡,面色錚獰,一身煞氣很重。
看到走在人羣最前面的肖笑,段三郎臉上的神色愈發扭曲,連脖子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爆了出來。
肖笑冷眼看着段三郎,手一揮,冷聲道:“把門打開!”
厚重的鐵門被打開,段三郎瞬間捲起一陣陰風衝了過來,雙手在離肖笑的脖子不到一寸的地方定住,兩條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被一層縈白的冰晶包裹住。
“段三郎,你不是我的對手,就算再過十年、二十年,你也不是我的對手。你體內的毒根本無法根治,只有我可以救你!”
肖笑睨一眼面色青白的段三郎,負手圍着他轉了一圈,冷笑道:“你不是好奇我爲什麼會擁有冰之魔靈的力量嗎?我不是告訴過你,神英公主是我娘麼?不但如此,我還擁有冰火無極之身,有凝香晶魄護體,你的毒,只有我的靈力才能幫你驅除乾淨。如果你還想過幾天正常人的日子,你必須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段三郎的臉色一陣陣的忽青忽白,忽黑忽紫後,兩眼圓睜像個索命鬼似的瞪着肖笑,喉結不住的滾動,滿眼的不敢置信。
“不相信?”肖笑脣角一勾,一隻手緩緩貼近段三郎的胸口。剎那間,段三郎臉上的經絡像數條血蟲,在臉上、頸部、乃至手臂上四處蠕動,詭異得怕人。
慢慢的,那條凸起的經絡越來越細,蠕動的速度也越來越慢,最後消失不見。段三郎的那張臉,又恢復了先前的俊美,只是太過慘白。
“現在你可以選擇相信還是不相信。”肖笑咧了咧嘴,手一揮,段三郎身上的冰晶也消失不見。
他驚恐的後退兩步,摸了摸臉和手,瞠目結舌的看着肖笑,顫聲道:“你、你想知道什麼?”
肖笑上前一步,脣角微揚,“你的真實身份,還有,二十年前的一些往事!”
段三郎嚥了咽口水,看一眼牢門外面站着的其他人,想着自己即使插翅也難飛,也便認了命。
“我是……煉藥師!”
話一出口,旁人皆是神色各異,尤其是休元,臉色很是難看。
“就你還煉藥師?煉藥師不是以救人爲宗旨嗎?你丫的到處算計人、毒害人,你配稱爲煉藥師嗎?”沒等肖笑開口,南宮莫已經走了進來,雙手環胸鄙夷的望着段三郎,滿眼都是嫌棄。
段三郎別過臉,眸色黯沉閃爍,“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即便是逆天而行,我也絕不後悔!二十多年前我也是一名出色的煉藥師,救人無數,甚至爲了救人而幾次三番差點犧牲了自己的性命。可是,世間人心險惡,多少人爲了貪戀而不擇手段,又有多少人恩將仇報,我的犧牲和成全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和傷害!我的晶魄被人奪走,奄奄一息的時候卻沒有人一個人願意幫我,甚至被人當成工具囚禁着。爲了報仇,我才煉製了各種毒藥,將那些忘恩負義的卑劣小人全部毒死!那些人都該死,我有什麼錯!”
“可是,天香國先皇在位的時候不但收留了你,還對你寄予厚望,你怎麼能處心積慮的謀害陛下呢?陛下又有什麼錯!”肖笑氣憤的喊道。
段三郎眼裡劃過一絲古怪,桀桀笑道:“我們只是各取所需!我歷經千辛萬苦把七葉花送給先皇,只求一個安身養息之地。先皇身邊男寵衆多,偏偏對我這個得不到的人愛恨不得,你們知道我有多厭惡那個女人嗎?她的身體裡存留着男人的精-氣,卻一直對我糾纏不清甚至死纏爛打,殊不知,我若與她同歡,必死無疑!”
幾個人皆是一愣,卻是沒想到段三郎與前女王之間還有這麼一層曖-昧不清的關係。幸好花綺羅沒來,不然她肯定受不了。
肖笑清了清嗓子,流波轉了轉,理直氣壯的道:“那花綺羅呢?她何其無辜,你卻要拿她的生命替你鋪路,你就不怕遭天譴?”
段三郎轉過頭去,生硬的道:“人不爲已,天誅地滅!她的命是我救的,我已經爲她續了十多年的命,只要她能替我生下孩兒,她的這一生也算沒有遺憾!”
“你他媽放屁!”肖笑柳眉一豎,扯着喉嚨罵道:“你身爲醫者,就該承載救死扶傷的天理,還敢講條件?就算陛下因你而死,你的毒也解不了,也不過苟延殘喘罷了,你少他媽自欺欺人!”
“哼,我死了她一樣活不了!”段三郎眼裡閃過一絲得意,“十多年來,我給她下了至少二十多種毒,期間一直給她服用一些性能溫和的補藥,這才壓制着她體內的毒,倘若我死了,不出一個月,她必死無疑!”
肖笑扯了扯嘴角,手一招,傲嬌的道:“休元,給這傢伙殺殺他的銳氣,讓他瞧瞧什麼叫做真正的煉製靈師!”
休元緩步走了進來,一雙狹長的鳳眸輕挑一眼段三郎,一抹風-流雋逸的媚態渾然天成。“你給陛下下的毒我已經找出了十八種毒,還有五六種明天就能確定。至於解藥嘛,如果用煉藥靈師的鮮血作爲藥引,一個月之內應該可以藥到病除,噢?”
最後的那個“噢”字,似妖似媚,柔柔軟軟的拖長着,勾人得緊,肖笑一個忍不住,伸手在他腰間的嫩肉上掐了一把,笑得那叫個猥-瑣。
段三郎神色大變,近乎絕望的問:“你真是煉藥靈師?你已經煉得了凝香晶魄?”
“你沒長耳朵啊?我有凝香晶魄護體,休元已與我結成血盟,你呀,這輩子也沒機會看到凝香晶魄了!”肖笑得意的昂起頭,順手勾搭住休元的肩膀,一臉欠扁的表情。
段三郎陰鬱的望着肖笑,眸光一閃,驚呼道:“你、你是女人!”
肖笑一咧嘴,誇張的在休元的臉上親了一口,得意洋洋道:“沒錯,難不成你還敢對我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