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遠遠看着一道倩影化爲一道白影瞬間消失在眼前,不由得眉頭微蹙。下一秒,一道紫色的影子如箭一般緊緊跟了過去。
一白一紫兩道身影在數丈高的空中一前一後急速飛行,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已經飛出數十里遠,最後落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中。
肖笑腳尖踩着一棵參天巨樹的樹梢,身影隨着樹枝的輕晃輕輕晃動着。她輕撫着白虎純白幽亮的毛髮,睨一眼丈外一身紫色衣袍的冥夜,咯咯笑道:“魔主,今兒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麼?紫色雖然富貴天成,卻並不適合魔主,魔主還是穿紅色比較合適!”
冥夜攤開手臂,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衫,不解的問:“這是爲何?他們都說本座穿紫色好看,你卻另有見解,能說說原因嗎?”
肖笑低頭看着白虎黑幽幽的眸子,莞爾一笑,清悅的道:“紫色代表端莊與大度,紅色代表自負與桀驁,這就是原因。”
這是在變着法兒詆譭他呢!冥夜心裡想着,金色面具下的臉孔卻看不清神色。他輕彈了彈不帶一絲褶皺的錦袍,轉了個話題淡聲道:“你帶本座來這荒蠻之地,所爲何事?”
“魔主神功蓋世,令六道人宗的首領竟折腰,笑笑不才,也想領教一下魔主的噬魂大法,不知魔主可否賞臉?”肖笑嘻嘻一笑,玩世不恭的道。
懷裡的小白虎身軀猛的一顫,擡起一雙水靈靈的黑眸望着肖笑,眼裡閃爍着異樣的神色。
肖笑迎上白虎的眼,視若不見的輕拍了拍它的背脊,眼裡有一股無聲的力量在緩緩流淌。
冥夜微眯着一雙深邃的眼眸,定定的望着肖笑,半響,手指着她懷裡的白虎,柔聲道:“你確定它不會被本座的噬魂大法所傷?你是太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本座?本座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噬魂大法一旦施展,不噬魂魄不罷休,也許你可以抵擋,你的朋友卻不能。”
肖笑面色微凜,手上的動作滯了滯,隨即傲然的道:“是嗎?魔主這是太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我?”肖笑把冥夜的話如數還給他,冷然的道:“想要我爲你賣命,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廢話少說,出招吧!”
話落,她的衣袍一揮,帶動一股奇異的力量把白虎送了出去,憑空消失在眼前。
“幻影陣?”冥夜眼瞳緊縮,望着肖笑的眼神變得深不可測,“你的幻術果然厲害,本座的確小瞧了你。看來本座今日要是不成全你,你是不會善罷甘休了,既如此,本座就如你所願。只是有一點,你萬不能以性命相逼,若是誤傷了你,本座會心疼的!”
肖笑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哪兒的話,我這條小命寶貴着呢,若是出了什麼事,我的那些男人們可怎麼活呀!放心吧,儘管放馬過來!”
冥夜最討厭肖笑提起她的那幫男人們,每每一聽這話,心裡就像火燒一樣,一股無名火就那樣竄了出來。眸光一沉,他縱身躍起,揮起一掌攻向肖笑的面門。
這一掌的力量能劈開山脈,下方的林木齊齊被斬斷了一大片,噼裡啪啦的倒了一地。
肖笑凌空跳起,雙手不望全力反攻出去,一股吞噬山河的森冷之氣鋪天蓋地襲來,將方圓幾裡的冰雪凍成了堅硬無比的冰凍。一個轉身,她接連拍出幾掌,幻靈的力量將四周的冰凍捲了起來,飄浮在半空,一動不動。
漫天遍野的白色冰凍時而細若沙粒遮住了視線,時而如磐石般化爲凌厲的武器,時而形成陣法阻止冥夜的進攻,又時而毫無章法的四處亂飛。
冥夜左躲右閃的躲避着比刀劍還要鋒利的冰凍的襲擊,一身紫袍忽然如大鵬一般展開,將四周的冰塊包裹在一起,倏地拋向地面,四周的冰塊很快灑落在地上。與此同時,他的掌間出現了一團玄光,玄光漸漸變大,在他的掌間如靈蛇般上下飛舞、翻滾。
肖笑眸光灼灼的望着冥夜掌間的一團玄光,催動幻靈喚來四周遍地的冰雪,暗暗將冰之魔靈的力量蓄滿,蓄勢待發。
兩個人的力量積到一定的程度後,同時發功,攻向對方。冥夜掌間的玄光化作萬丈光芒籠罩在肖笑的頭頂,而四周冰之魔靈的靈力卻如勾魂使者般將冥夜團團圍住,有萬箭穿心之勢。
驀地,一聲極其輕微的虎嘯聲從某處傳了過來,肖笑心間一緊,短暫的失神過後,眼裡似有金光劃過。她穩住心神,一邊急速後退,一邊催動冰之魔靈的力量,把四周的金光層層疊疊擋在外面,隨後用意念控制一團冰塊,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攻向冥夜。
冰塊在滑行的過程中突然幻化爲無數尖銳的冰刺,從四面八方朝着冥夜刺了過去。
冥夜心驚之際,不得不收手躲避那些冰刺的攻擊。肖笑趁機催動冰之魔靈的靈力朝着冥夜迎頭痛擊。
一聲悶哼,冥夜嘴裡噴出一口鮮血,人已退到了數丈外。肖笑沒有戀戰,也收了手,縱身跳到了密集的林子裡。
她破了自己佈下的幻影陣,卻沒能找到白虎。想起之前白虎的叫聲,肖笑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
“小白,小白,你在哪裡,快出來!”她強忍住心間的不適,用靈力感應白虎的存在。
冥夜居高臨下的望着在林子裡亂躥的肖笑,眸色晦暗不明。又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喉嚨裡滾動,他用力嚥了下去,轉身消失在密林上方。
“笑笑,我……在這裡!”小白君從林子裡鑽了出來,一臉慘白的歪倒在肖笑的懷裡。
肖笑心驚肉跳的接過小白君,顫聲問道:“小白,你怎麼啦?你受傷了?你不是在我的幻影陣裡嗎,怎麼會出來?”
小白君虛弱的搖了搖頭,無力的道:“我沒事,我擔心你被冥夜所傷,用靈力衝破了你佈下的幻影陣,想不到卻被你的冰之魔靈所傷。笑笑,帶我回去找休元,服了休元的丹藥就沒事了。”
肖笑急得眼睛都紅了,緊緊抱着小白君焦急的問道:“真的沒事嗎?小白,你看上去很不好,你可別嚇我呀!”
“我真的沒事,真的!”小白君笑了笑,他只是用自己的真元護在了肖笑的前面,這才使她避免了被噬魂大法的魔功所傷,而他自己,只是功力過度損耗,體內的魔性擴散到了心脈。他情願窮盡他一生,護她一時的安好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