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捱了這一拳,似乎也清醒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的道:“殿下,是屬下一時糊塗,冒犯了公主,毀了公主的清白,屬下願承擔所有的過錯,求殿下賜罪!”
齊天澤氣得渾身直抖,一劍刺向無情的胸口,咬牙切齒的道:“無情,父皇對你不薄,你居然對雪兒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來,你太讓本宮失望了!從現在開始,本宮問你的話你如實招來,若有半句謊言,本宮定讓你不得好死!”
無情大汗淋漓的捂着胸口,面如死灰的點了點頭。
“雪兒說你死在毒霧林,你是怎麼瞞過衆人的耳目,混進了魔宮?”
無情張了張嘴,半響說不出話來。他能怎麼說?一切都是公主的計劃,他死也不能出賣公主!
見無情緊閉着脣一言不發,齊天澤忍着怒火,冷聲道:“魔宮這麼多能人異士,本宮不信你能瞞過衆人的耳目潛入公主的房間,告訴本宮,是誰在暗地裡給你做接應?說!”
無情還是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一怒之下,齊天澤手腕一抖,鋒利的劍刃生生割破了無情胸口的一塊肉,疼得他汗如雨下,渾身發抖。
“你死也不肯告訴殿下,說,這個人到底跟你什麼關係?”嶽林山一開口,又引來了無數猜測。
齊天澤眸光一寒,拔出劍來,劍尖指向無情的喉嚨,陰冷冷的道:“你寧死也不說是吧?好,本宮就成全你!”
寒光一閃,眼看着劍尖就要沒入無情的喉嚨。
“哐啷”一聲,齊天澤手裡的劍突然斷裂,半截劍鋒擦着無情的脖子掉在了地上。
“住手!”一聲嬌喝聲響起,齊天雪一陣風似的跑了過來,扶起無情,迎上齊天澤震驚不已的眼神,面無表情的道:“是我!是我把無情帶進魔宮,藏在我身邊,一切都是我的主意,無情只是個侍衛,他的宗旨是服從我的命令!哥哥,你還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吧!”
“公主,不可,屬下賤命一條,不值得公主這麼做!”無情心急的喊着,嘴一張,噴出一口腥紅的血。
齊天雪看一眼無情,平靜的道:“你住口!哥哥,我要無情做我的夫婿,此生除了無情,我誰也不嫁!”
齊天澤踉蹌着後退兩步,如看怪物一樣的看着齊天雪,半響,才喃喃的道:“雪兒,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堂堂大天朝的公主,你怎的如此不自愛,竟和一個身份卑賤的侍衛苟合,你……簡直丟盡了齊豫皇族的臉!”
“呵,不自愛?苟合?丟臉?哥哥,這就是你身爲兄長送給妹妹的祝福?”齊天雪輕笑一聲,視線冷冷的掃過衆人,寒聲道:“你們可以隨心所欲的愛一個孤女,我爲什麼不可以愛一個侍衛?你們的愛高貴不可侵犯,憑什麼我的愛就是低賤苟合?無情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肯爲了我連性命都不顧的人,你們有什麼資格侮辱他?”
她的手指向齊天澤,疾言厲色道:“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哥哥,你又爲我做過什麼?爲了一個女人,你傷了我們兄妹的感情,毀了我最後的依戀!”
一轉身,她指向南宮辰羽,滿腹怨恨的道:“你,我最純真的愛給了你,卻被你一次次踐踏在腳底,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訓斥無情的真心?”
“你們一個兩個都目空一切,自以爲是,你們做盡了這天下間最令人不恥的事,到頭來卻斥責我的不自愛,你們憑什麼?無情視我爲生命,他真心待我,願意一生一世追隨於我,我爲什麼不能接受?********乃人之常情,你們可以跟自己心愛的人顛-鸞倒-鳳,爲何我不能和無情巫-山雲-雨?所以,不要再把你們自以爲是的大道理用在我身上,我不稀罕!”
齊天雪的一番話令在場的人無不目瞪口呆,齊天澤更是面無人色的瞪直了眼,彷彿不認識眼前的人。
無情艱難的跪倒在地,喘着粗氣困難的說道:“殿下,屬下自知身份卑鄙,可屬下對公主的心意蒼天可表,求殿下成全!”
大廳裡一片死一般的寂靜,直到無情失血過多倒在地上,齊天雪突然衝到休元面前,抱着他的腿聲淚俱下的道:“休元大人,求你救救無情,他快死了,求求你救救他!如果無情活不了,我也不活了!”
說着,她轉身朝着齊天澤撲了過去,奪過他手裡劍,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公主!”嶽林山驚呼一聲,意圖阻止。
“別過來,如果你們不救無情,我就死在這裡給他陪葬!”齊天雪橫了心,眼一閉,雪白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齊天澤顫了顫,困難的喊了一聲,“休元……!”
休元早已止住了無情身上的血,把一粒藥丸喂他服了下去,手一揮,道:“你們先把他扶回房,他除了有劍傷,還有很多別的傷口,再不治就來不及了!”
聽他這麼一說,嶽林山和南宮莫趕緊把無情扶回了齊天雪的房間,一羣人忙着給無情止血、上藥、包紮傷口,整個房間裡亂成一團。
齊天雪怔怔的坐在桌旁,面上一片沉寂的黯然,猜不出她在想什麼。齊天澤負手站在窗前,俊朗的臉上一片愁雲慘淡,緊鎖的濃眉掩不盡他內心的悲苦和糾結。
事情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他這個做兄長的難辭其咎。雪兒的一番話字字帶着血淚,帶着濃濃的指責和怨恨,聽在他的心裡,像刀割一般。這幾年來,是他忽略了她的感受,讓她從天真無邪變得如今這般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處理好無情的傷口,休元蹙着眉走到齊天澤的旁邊,正色道:“他傷的很重,不僅僅是你的那一劍,他的身上早已千瘡百孔,幾乎全部是靈獸留下來的傷口。有的傷及心脈,有的傷及五臟,有的傷及經骨,如果不是他硬撐着一口氣,此刻誰也救不了他!”
一旁的齊天雪微不可見的顫了顫,緩步走到牀邊坐了下來,呆呆的望着昏迷不醒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