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辰羽被門外一陣奇怪的咕吱聲吸引了注意力,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一眼看見那隻圓滾滾的肥兔子風騷的擡起前蹄朝他揮了揮爪。
“哈,你真找來啦!”南宮辰羽樂了,彎腰去拎那隻兔子。
肥兔子靈巧的一拱身,扭着肥臀走到隔壁的房門口,揚起前蹄在門上拍了拍,而後轉過頭,瞪着一雙紅紅的眼睛無辜的望着他。
南宮辰羽愣了愣,起身走到隔壁房門口,推門走了進去。
月光透過門口灑了進來,把房間裡面照了個透亮。肥兔子一扭身跳上牀,肚皮朝天在牀上打了個滾,舒舒服服的趴在上面,愜意的眯上了眼。
“這是她的房間。”南宮辰羽低喃了一句,在牀頭坐了下來,摸了摸那隻用石塊打磨而成的石枕,冰涼的感覺瞬間涌過全身,再達他的五臟六腑。
房間裡空蕩蕩的,除了桌椅和牀,以及一隻同樣空蕩蕩的衣櫃,再無一物。
南宮辰羽恍恍惚惚的拿起石枕,心裡涌過難言的痛楚。
“小白,你能告訴我,她在哪裡嗎?她是生是死,身在何處,爲什麼離我而去?爲什麼我會失去記憶?小白,我的心好像缺了一塊,這顆心都不屬於我自己了,我到底失去了什麼?”
肥兔翻了個身,撅着腚背對着南宮辰羽,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兔眼裡滿是不屑。切,沒種的熊樣!
“呵,你一定覺得我很沒用。我好想知道那個女孩的一切,可是我好怕,我怕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樣,我怕我承受不住所有的辜負、背叛、欺騙和仇恨。小白,我該怎麼辦,你能告訴我嗎?”
肥兔子麻溜的蹬了南宮辰羽兩腳,傲嬌的下了牀,迎着銀白的月光一步三搖晃的往石林的方向走去。
南宮辰羽啞然失笑,心,卻在這一刻陷入無盡的黑暗。
這一夜,清心曉月,這一夜,孤枕難眠,這一夜,月下獨酌,這一夜,心如刀割!
小小的竹屋內,兩名身着白袍、俊美無雙的男子倚窗而立,滿頭白髮的男子百無聊賴的託着腮望着外面清新的竹林,時不時的回頭望一眼竹牀上躺着的清麗女子,墨發如瀑的男子則細心碾着窗臺上曬着的珍稀藥草。二人皆生得肌膚勝雪,脣紅齒白,眉眼風-流,雌雄難辯。
“唉!”白髮美男長嘆一聲,斜挑的鳳眸半眯着在竹牀上女子的臉上掃過,嘟噥着道:“這都快三個月了,怎麼還不醒呢?休元,你的藥到底行不行啊!”
“有逍遙仙尊的指點,哪能不行?白兄莫急,九九八十一天已過,就快醒了!”休元莞爾一笑,視線溫柔的在女子絕美的臉上稍作停留,戀戀不捨的回到手上的藥材上。
白髮美男,也就是小白君一個媚眼拋了過來,撇撇嘴,走到竹牀邊坐下,捧起牀上女子的柔荑握在手心,一遍遍的輕揉慢捏着,軟軟糯糯的道:“七彩血石已經重新蓄滿了精血,按照逍遙仙尊的話來說,笑笑已經重生了,爲何非要渡滿九九八十一天?”
休元的手頓了頓,淺淺笑道:“終究是肉體凡胎,比不得你這般仙胎宿體。”
小白君咧嘴一笑,把手心裡柔若無骨的小手捧在臉上,柔情滿滿道:“仙胎也好,凡體也罷,只要能和笑笑在一起,怎樣的劫難我都無所謂!”
“噗”,休元輕笑出聲,“你說的倒輕巧,可苦了我沒日沒夜的煉藥,保你仙胎不損。話又說回來了,逍遙仙尊也該回來了,不知道冥夜的最後一魄能否保住!”
小白君眸光黯了黯,黯然的道:“三魂盡毀,六魄已損,就算保了那一脈殘魄,又有什麼用?也不知道笑笑醒來後會作何感想。”
休元略一沉思,道:“我精心煉製的還魂丹今日可以出爐了,希望可以幫到冥夜。我去看看還魂丹,你把這些藥草拿去熬成藥汁,兩喝兩劑,你的元氣就能完全恢復了!”
小白君應了,俯身在牀上女子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接過休元遞來的藥草出了竹屋。
二人剛剛離開不久,牀上的女子緩緩睜開一雙靈動清漣的大眼,黑漆漆的眸子如黑夜裡的星際熠熠閃閃。她的視線在小小的竹屋裡滴溜溜轉了一圈,慢慢坐了起來,黑眸裡閃過一絲疑惑。
她這是死了還是活着?
下了牀,走出竹屋,肖笑半眯着眼望一眼一望無際的綠野仙洲,深吸了一口氣,陶醉的閉上了眼。
她沿着一條青石小路慢慢往前走,盡情呼吸着大自然最純淨的空氣,感受着春日的氣息,將自己完全放空。
“醒啦?不錯,比本尊想象的要快!”一個突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肖笑猛的止住腳步,詫異的回過頭。
又一花美男,呃,不對,此人雖有着不亞於小白和休元的絕世容顏,卻自帶着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風道骨。嗯,神仙!
“你認識我嗎?不知仙尊乃何方大仙?”肖笑眼眸一眯,揹着小手晃呀晃的晃到白衣男子面前。
白衣男子和休元一樣,美得雌雄難辯,偏偏笑容裡含着謫仙般的清逸,讓人生不出半點邪念。
“呵呵”,白衣男子清淺一笑,手裡的白色淨瓶在肖笑面前晃了晃,“九九八十一日已過,你已渡過此劫,且重鑄筋骨,該隨本尊回去了!”
“去哪兒?”肖笑睜大了眼睛,緊跟在白衣男子身後,“你到底是誰呀?我怎麼會在這兒?你見過我的……呃,我的夫君嗎?”
男子沒有再搭理肖笑,徑自往竹屋走去。
走到竹屋旁邊的時候,斜地裡突然掠過來一道白影,把肖笑緊緊摟在了懷裡。
肖笑手裡的動作快於腦海裡的反應,但僅僅是一念間,她生生收回了內力,只因聞到了溫暖又熟悉的氣息。
“笑笑,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小白君紅了眼,緊緊摟住肖笑不盈一握的纖腰,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骨子裡。
肖笑吸了吸鼻子,伸出雙手環住小白君的腰,帶着濃濃的鼻音嗡嗡的說道:“小白!小白!原來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
“我們哪裡捨得丟下你!”休元溫潤如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肖笑已經被扯到了另一個充滿藥香味的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