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葉向東故意堵住那女賊的時候,從巷道另個一頭,又正好轉過來另外一個女顧客,一下子就將白衣女賊牢牢地堵在貨架之間,進退不得,失去了寶貴的逃跑時間。
這個時候,那個收銀臺的中年婦女可能已經意識到什麼,話沒說完就丟下那個纏住她的男顧客,一溜煙跑回了收銀臺,突然大叫道:“啊喲,我的手機呢?啊喲喲,我新收的鑽石項鍊呢?不好,來賊了。小麗,小麗,快點關門,店裡丟東西啦!”
奇石齋並不大,四十來個平方的店面裡,擠滿了幾排錯落分佈的貨架。被這個可能是老闆娘的中年婦女一吼,唯一一個二十來歲的服務員“小麗”反應很快,馬上飛跑到門邊,把一扇茶色玻璃門一關,立刻將店裡的五個顧客全部關在了店裡面。
剛剛把老闆娘喊出收銀臺,詢問一個石鐘擺件的年輕男人一下子急了,放下手裡的石鍾就衝到門邊,用力扒拉那個堵在門口的“小麗”:“做什麼?做什麼?老闆,剛纔我可是和你在一起,沒有時間偷你的東西。快點開門,我還和人約好了吃晚飯,不然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老闆娘倒也厲害,氣急敗壞之下,風風火火地衝到門邊,一把拉住那個年輕男人的手臂,大聲吼道:“誰也不準走!告訴你,一個手機倒也罷了,可是那個信封裡,還有今天我花了5萬塊,從一個熟客手裡收到的鑽石項鍊。幾萬塊的東西,怎麼可以說偷就偷走了?小麗,打電話,報警!”
葉向東立刻發現,被他和另外一個女顧客堵在貨架間的白衣女賊立刻臉色有些驚慌,飛快地瞟了一眼人高馬大的葉向東,看見葉向東正朝着她意味難明的微笑,立刻故作鎮定地垂下眼瞼,悄悄往另外一邊的女顧客靠過去。
“咔噠——”
商店門口的爭執到了最後階段,卻被厲害的女老闆一下子結束掉了。因爲她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U形鎖,趁人不備,猛地將玻璃門鎖上了,還衝那氣憤難平的年輕人故意賠笑道:“這位客人,還有大家,只有對不起各位了,請大家等等,只要幾分鐘時間,只要警察過來,我馬上打開大門。一會兒警察檢查過後,我送給大家每人一件小禮物,請大家體諒體諒。”
除了那個年輕男人和白衣女賊,小小的奇石齋裡還有葉向東,一個女顧客,還有一個50來歲的大叔。
那個50來歲的大叔樂呵呵地看着從商店各個角落走出來,不約而同聚焦在收銀臺前面空地的幾位顧客,首先發言支持:“小夥子,不要着急,這裡在杭湖景區附近,公安局的巡邏警力安排得有很好,出警很快的,耽誤不了你的時間。”
那個年輕男人悄悄望了一眼白衣女賊,看見女衣女賊不引人注意地對他眨眨眼,頓時暗中鬆了一口氣,一甩手故意調侃道:“好,那我就等一會兒,免得別人懷疑我手腳不乾淨。不過老闆,一會兒警察查過了,你可要把剛纔我看那個石鍾送給我當禮物啊!”
小麗已經大聲向110打過報警電話,老闆娘這會兒哪裡顧得上那個那個年輕男人的調侃,一對遲疑不定的目光一個個掃過店裡的五個顧客。
突然,老闆娘大步走到那個看不出年齡,卻頂着一個沖天馬尾辮,一臉濃妝也非常誇張,防寒的羽絨服裡,應該穿得非常清涼,腿上也只着一雙薄薄的黑絲,像是夜店熟客,或者某種女性專門工作者的女顧客面前,大聲道:“這位小姐,剛纔我看你離收銀臺最近,是不是看到有人拿我東西了?”
白癡都聽得出老闆娘話裡所指的意思,看到大家震驚、刺眼的目光,濃妝女頓時急眼了,張口結舌之下,突然一指身邊的白衣女賊,大聲道:“不對,剛纔我是從這邊轉過來的,我沒有看見誰拿了你的東西,不過,我好像看到她是從收銀臺那邊跑過來的!”
與這個女人連年齡都分不出的煙燻濃妝相比,她的聲音倒顯得非常好聽,清麗軟糯,應該是長年生活在本地的典型江南美女。
被濃妝女這麼一告發,打扮清秀,一副文化女模樣的白衣女賊,臉上頓時浮起一絲冷笑,不屑地瞥了一眼那濃妝女,尖聲道:“哼,大家又不是沒長眼睛,誰纔像賊,不明擺着的嗎?老闆娘,你可以過來搜身啊,我不介意的!”
說着,白衣女賊竟然上前一步,直接打開了肩上掛着的小包包,還擡起雙手,示意老闆娘自已搜她身上的衣服口袋。
葉向東並不奇怪白衣女賊的舉動,只是奇怪老闆娘的行爲,因爲他早就發現,奇石齋的天花板上,四個角落都安裝得有監控探頭,一看監控視頻,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不過很快,葉向東眼睛就順着那幾個走着明線的監控探頭的數據線,看到在收銀臺邊的牆壁上,一個黑色的盒子被撬開,裡面的數據線亂七八糟的塞在裡面。
原來,監控系統出了故障,難怪老闆娘捉賊只能靠猜。
葉向東的目光又從那個年輕男人臉上掃過,正好看到那個年輕男人和他一樣,目光飛快地從收銀臺的監控轉接頭處收回來,眼裡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看來,這兩個一個負責打掩護,一個負責下手的賊公賊婆,早就踩過點,發現店裡的監控失靈了,這才這麼大膽地下手。
果然,那個年輕男人也跟着起鬨道:“老闆娘,搜,趕快搜,搜完她來搜我。你丟的東西值錢,我們耽擱的時間不值錢啊?搜吧,早點搜完,老子好早點走!”
說着,那個年輕男人還故意狠狠地撞了一下那個同意關門的大叔,擠到人羣前面來。
葉向東也擋在他的前面,同樣被他一手扒拉開,還狠狠地瞪了一眼冷眼望着他的葉向東,獰笑着狠聲道:“看,看你瑪逼,老子看你和這娘們纔是一夥的。老闆娘,這娘們和這個男的你可要搜仔細了,每個口袋都不要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