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方纔他的確恨不得把整張臉都投入到小女生們裙子下面去的。連忙回頭,一雙美妙絕倫的眼眸子讓他在一瞬間幾乎醉得渾身發軟。
媚眼如絲,僅僅只能用來形容平凡女子的媚意,眼前這個女人,單憑一雙眼睛只怕便能傾倒一個王朝、一個天下。她是蘇蘇。
蘇蘇笑得很開心,上一回在夜灩之中,想要偷襲常洛,反而被常洛制住,對於這個似乎比她還要小一些的男子,她除了些許的畏懼,也是有着濃烈的好奇的。他的身世,是否也如她一般不平凡呢?
平凡人練不出他這一身高深的武技和巫術,他有沒有什麼傳奇性的過去?也許,他是一個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世界某組織的殺手也說不定呢?世界頂級殺手潛伏民間做一個平頭百姓,這事情聽起來扯淡了些,但也並非沒有可能。
被蘇蘇一語道破常洛的猥瑣本質,他面色一窘,頗是有些尷尬。斜眼瞄着蘇蘇,她今天的打扮倒是挺樸素,該裹的地方全裹着,不該裹的地方也沒落下,她今天就彷彿是轉了性,恨不得把她自己活生生裹成一具木乃伊。
只是她高聳的胸部卻是裹不小的,常洛意淫着她衣裳下面的胴體,不禁嚥了口口水。
“裝什麼……上一次孤男寡女在房間裡,也沒見你有什麼膽子來碰人家……”蘇蘇嬌嗔着,粉拳打在常洛肩頭。兩人親暱的姿態倒是像極了街邊打情罵俏的小情侶。
不提那一晚便罷,一提常洛便生出了無盡的悔意。當晚究竟是怎麼想的?活色生香的美人就在眼前,做一回禽獸怎麼着也比禽獸不如好得多吧……唯有嘆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只是過了這村兒便沒了這店兒,再想回到那晚的曖昧氣氛,卻是難上加難了。至少這麼一個被他以性命相逼還能從容應對的女子,是絕不會輕易上了他的套兒的。
常洛臉色變幻許久,哈哈一笑,狠狠誇了一番蘇蘇今天的木乃伊一般的漂亮衣裳,漸漸把話題扯遠了去。說到省城的人人事事,說到省城的風雲變幻,儘管蘇蘇從頭到尾都是語焉不詳,常洛卻也不計較這個,這所有的閒談都並非她今天前來找他的重點。
“……所以,這個叫做勝九的老東西,真的能信你的話?”
“你又放人家走,又不相信人家……不解風情的男人……”
蘇蘇嘟着嘴,本應魅惑之極的眼睛居然流露出些鄰家少女的撒嬌。
呃……
敢情這能夠魅惑天下的女子,還能演戲?她的眸子現在水盈盈的,鉛華散盡,清純而惹人憐愛。她已是沒了半點那媚意橫生的樣子。常洛大感頭疼。
勝九究竟是什麼人,常洛是不知道的,甚至就連蘇蘇自己也不怎麼清楚。勝九不論從權力來說還是從勢力來說,都無疑在省城有着極大的能量,但真正知道這勝九存在的人卻並不多。他就彷彿是一個處在黑暗之中的謎,這謎中包裹這的卻是狠厲的毒牙。一切想要接觸、戳破這個謎的人都會被毒牙刺穿,死無葬身之地。
“正是因了人家不知道他的
身份,他才能信任我。”
“老狐狸……”
常洛點點頭。勝九這個名字顯然也是個化名,不足爲信的。可以確定的是,蘇長洪老爺子的中邪必然與這勝九有關。
蘇蘇懂得蠱術這不假,但蘇老爺子眉心的黑氣並不是蘇蘇這等水準的蠱術能夠做得出來的。嚴格來說,蘇老爺子眉心一點黑氣究竟是不是蠱術所爲,常洛還在猶疑之間。蠱術能夠達成這種效果不假,但常洛卻能夠在與那黑氣的近身接觸中,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那一股黑氣,似乎……是一種南洋的邪術所爲。
南洋的降頭術。
降頭這一邪術早前在東南亞一帶盛行,與雲貴地區的巫蠱之術一脈相承,本便是巫蠱流傳到南洋之後,結合了當地的巫術而形成的一種更加陰損的邪術,與巫蠱頗有相似之處,但不及巫蠱之術的體系博雜龐大,僅僅是在“害人”兩個字上走了頗多的極端罷了。
細細分來,降頭術可分爲藥降、飛降、鬼降、牛皮降等等,每一大系之中又分爲多個小支,藥降之中有五毒降、陰陽將頭草等等,飛降之中,又有鏡降、玻璃降、飛頭降等數類,害人的招式繁多陰損,其中,唯有陰陽降頭草、鬼降、飛頭降這三類最爲駭人聽聞。
常洛曾經便遇見過一個精通降頭之法的行腳醫生,那是在三年之前的事情了。
常洛的爺爺常老爺子照例到了山中雲遊採藥,一個跛腳的行腳醫生卻是不合時宜地來到大王村裡。這大王村既是有了常家的藥到病除,很少有人會信外人的醫術的。可事情偏偏就發生在一個跟常洛有着多多少少恩怨的一個年齡相仿的少年身上,名字不怎麼好聽,喚作焦阿狗,鄉村小地方,起個阿貓阿狗的名字也不奇怪。
這焦阿狗用現在話來說是個作死的熊孩子,剛到學堂上學沒幾天便拉幫結黨,甚至於喚了幾個小弟把上山支教的老師給整得二話不說便屁滾尿流回到了城市,再也不願踏入這大王村一步。焦阿狗家中本就只剩了一個娘,村裡人多有看不慣焦阿狗這行徑,但畢竟是一個孩子,倒也沒有真要找他計較的。但接下來幾年的事請讓全村人都怒不可遏,最爲令人深惡痛絕的便是這廝居然活生生氣死了他的母親。不僅如此,便在全村人發動各家力量給焦阿狗的母親辦喪事當天,這廝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直到頭七那天,竟是連靈堂也沒進過一次。
那時焦阿狗母親一切的喪葬事宜,卻是常老爺子和常洛爺孫兩人一手操辦的,整個大王村中精於此道的也只有這爺孫倆了。常洛那時卻是應了一衆村民的要求,親自到了山溝裡把焦阿狗給揪了出來,直接仍在了他母親的靈位之前,硬生生按着他的腦袋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力道用的大了些,把前額磕破了一大片,鮮血流了滿臉。
打這以後,焦阿狗便跟常洛結下了他口中的“不共戴天之仇”,常洛對這仇不仇的自是不怎麼在意,焦阿狗的母親平日裡對四鄰也都不錯,聊盡一分綿薄之力罷了,至於焦阿狗,這個普通的混混想要威脅常洛還差了好幾千年
。
那外來的行腳醫生到了這大王村,四處招搖,卻無人前去找他看病,鬱郁想要離開時,見到焦阿狗,眼睛發亮。這行腳醫生是身負降頭邪術之人,傳聞中陰損至極的鬼降他也練了些時日,就只差幾天便可練成。他到了這村中本是存了將這一村人作爲犧牲品,成就他鬼降之法圓滿功成的心思,但甫一進村便發覺這村中有着一絲比他要強大得多的氣息,那股氣息彷彿無時無刻不在盯着他的一舉一動,讓他束手束腳,不敢主動出擊,只好等着不開眼的獵物自己上鉤。就在他幾乎放棄的時候,焦二狗卻是自動找上了門。
也是合該這焦二狗自作孽不可活,他曾聽聞這些行腳醫生多有精於偏門毒藥的,想找他要一份劇毒,置常洛於死地,那行腳醫生三言兩語唬住了他,當夜便尋了個冷僻之所把焦二狗引過去,施了邪術把焦二狗活生生給吸乾了血。但他唯一未曾料到的是,他尋的那地方剛好是常洛常來煉製蠱毒的,抹乾嘴角最後一絲血時被常洛撞個正着。行藏敗露,那行腳醫生仗着一身邪術驚人,絲毫不猶豫,張開滿是鮮血的嘴朝常洛撲過去,就想想他脖子上撕咬。
常洛是去那裡煉製新的蠱毒的,突然之間被攻擊,讓他愣了愣神,就這幾秒鐘的工夫,行腳醫生已是撲到了他面前,一口尖牙差那麼一點就要真的咬斷常洛的喉嚨。驀然一道白影閃過,行腳醫生頓時便絕了生機,整個身子癱軟在地上,他能看見自己的身子距離自己的頭越來越遠,那脖子斷裂處的切口平整異常,似是被極其鋒利的利刃切下,他恍惚中似是看到,那白影赫然是一條極細的白蛇……
這便是常洛所見過的第一個身負降頭邪術之輩,他對研習降頭術之人自那以後便沒什麼好感,那等損陰德的邪術,他覺得存在於世上就是一種錯誤。
和美女一起去喝咖啡是一件蠻愜意的事情,尤其是像蘇蘇這種“一笑傾人城,再笑卿人國”的絕世美人。這裡的燈光很昏暗,大抵上到這裡來的人都需要一個比較靜謐的環境,談情說愛的男女居多。常洛最近常在這省城內晃悠,來這些地方倒也算得輕車熟路。與蘇蘇一起走進店門,特意要了個包間,當然不會是談風論月的,他們談論的分明是恐怖得多的事情。
“你說降頭術?這我也不太清楚的,勝九爺那裡與我最多的是單線聯繫,他那裡的人,我見過的總共也沒有幾個。我雖說歸他親自管轄,卻在他的龐大機構中算不了什麼,在這省城內,他的勢力究竟龐大到了哪一個程度,任誰也想象不出來……”
“所以想要找出這下降頭的始作俑者,還要花費不少的波折了……”常洛嘆一口氣,抿了抿杯中的咖啡,苦澀卻香醇,確是一種奇異的風味。這讓喝慣了茶水的常洛感到很是新鮮,不自覺間就多要了兩壺。
“還有一種方法,也許可行,只是風險大了些……”蘇蘇低着頭,兩根白皙細膩的手指繞在一起,柔美的線條晃着常洛的眼睛。門外傳來低沉悠揚的小提琴調子,演奏者的造詣不錯,這調子聽起來令人安心而舒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