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市,第一人民醫院,頂樓,VIP病房。
作爲按常理來說段飛應該在燕京最好的醫院,請最好的醫生,但是現在不行!
一則燕京龍蛇混雜,段飛樹敵太多,沒有這羊城清靜,二則段飛現在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患上了PTSD,一種特種兵常見的病,也稱爲創傷後應激障礙。
段飛並沒有體驗到在外人看來十分驕奢淫逸的那種感覺,大概是因爲他就是個睡着了的病人,從住院開始,睡到現在。
一直沒醒。
所以,負責照料他的護士也不需要那麼的認真,真的做到每時每刻都陪在段飛身邊,因爲VIP病房雖說規定上是每時每刻都應該有人陪護,但那是病人有要求,護士必須立刻到達的情況下。
現在段飛睡得那麼熟,恐怕連自己是在醫院還是在家都分不清楚,他怎麼可能會去在意有沒有人二十四小時陪護他?
而美女護士琪琪也只是十五分鐘查看一次他的情況,一般情況下,都是在距離病牀不遠處的沙發上坐着,看着牀上的段飛發呆。
因爲她調轉來VIP病房工作,按理來說應該是個很辛苦的差事,因爲誰知道住在VIP病房的病人會不會是什麼胡攪蠻纏,卻又有權有勢的人呢?
雖然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機率不大,但也確實有可能發生不是?
但她看護的這人還完全沒有任何想要差使自己的意思——倒不如說如果段飛能夠開口說話,讓她做些什麼,那她纔開心呢!
畢竟怎麼也比段飛現在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要好得多吧。
她的工作是其他護士難以想象的悠閒,因爲在調班的情況下,負責段飛病房的也就只有兩位護士——在沒有出現意外情況的時候。
而因爲另一位護士也想要再久一些的享受這難得的清閒,還有VIP病房的舒適,沒有將病房的情況告訴任何人,除了負責段飛病情的醫師。
琪琪這幾天都是住在VIP病房裡的,在不知情的人眼裡,也許她和病人是有不正當關係的,但對於知道段飛情況的人,和了解醫院這一行業的人們來說,琪琪做的事情很正常。
而另一邊,醫院門口,此時兩個大男人提着果籃還有藥酒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所措。
在一樓折騰了半天,兩個基本不來醫院的男人終於想到了一件事——不是有護士站的值班護士嗎?爲什麼要在這找那些忙的護士問路啊?
護士站的護士在醫院待的時間久了,自然知道這些提着果籃和東西走向自己的人是想來看望病人,卻找不到病人在哪的。
“你好……”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們的?”看上去有些疲憊的護士態度很友善,她拿着一個點名版上下看了一遍即將要來接班的同時,擡起頭問道:“要找人嗎?”
“是的……”東西都被慕容方臉提着,雙手空空的劉懷玉本想說出段飛的名字,卻有些疑惑的看着護士身邊的那份報紙。
他是慕名而來的,聽自己一個遠方堂兄劉荊州的話!
護士上班不能玩手機,想打發時間,要不然就自己給自己找點事幹,要不然就和路過的病人家屬或者什麼人聊聊天,她是屬於那種喜歡關注時事新聞的,自然在他們來詢問之前,抱着一份報紙翻閱。
現在有人來了,她自然要把報紙放下,只是報紙上的信息,讓劉懷玉覺得有點意思。
至於爲什麼他可以不用提任何東西,這還得歸功於慕容方臉的“樂於助人”,要不然他覺得劉懷玉那小身板剛剛在公交車上才被自己按開,一看就知道之前辛苦的身體都出現問題了,他也不會將劉懷玉提在手裡的果籃還有後來買的藥酒奪到手裡提着。
現在越發覺得身體有些輕飄飄的意思,劉懷玉覺得自己的大概真的和慕容方臉說的那樣,痛則不通通則不痛了吧?反正現在自己是沒什麼感覺了。
“是找誰呢?”那護士看劉懷玉像是走了神的模樣,也不在意,輕聲又問了一次,看着劉懷玉突然有了精神的雙眼,暗笑。
“請問你是要找誰呢?”
劉懷玉剛要開口,在旁邊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劉懷玉回答的慕容方臉就湊了上來,還用手裡的果籃把劉懷玉擠到了一邊。
“你看人家護士小姐問了三遍了你還不回話!咋了你是傻了還是怎麼着啊?”
擠兌完劉懷玉,慕容方臉看着只能看見一雙清澈眼睛的護士,笑着問道:“我們找段飛,謝謝。”
“段飛?是這個嗎?”
護士她在電腦上點了一會,拖出一個只有名字和證件照的窗口,顯示在了兩人面前。
“這誰啊?”慕容方臉皺着眉看了半天那張臉,也覺得不像是自己“老大”,還在奇怪怎麼就蹦躂出個這玩意,劉懷玉就一巴掌抽在了他的頭上,算是報了剛纔被他擠開的仇。
“什麼玩意兒你看看你那眼睛!跟白長了似得,這是段飛啊?這是啊?”
語氣裡有些呵斥的意思,這讓路過的護士繞進了護士站裡,耳語着問那提供幫助的護士是不是有人醫鬧。
“沒事沒事,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不是這個段飛。”
劉懷玉把總想着搗亂的慕容方臉推到一邊後,看着兩個看眼神似乎是有點驚訝意思的女孩,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沒事沒事,段飛是吧……十五樓VIP病房,1502號房間,右拐這邊可以上電梯。”
小護士很盡職的指出了兩人上樓的路線,同時心裡也在暗自奇怪。
段飛這人以前沒聽說過出現在什麼新聞還是影視節目裡啊,怎麼出了事人人都來看呢?
記者來看還能理解,可是司馬子謙、柳燕這等級別的人爲什麼也親自來了?
他們不是應該很忙的纔對嗎?
小護士想的有點多,且不說別的有錢人怎麼樣,可這司馬子謙,絕對不是那種會忙的沒辦法出門的類型。
他主要是指着灰色行業賺錢,明面上都是自己父親的生意,看着他像是接手了似得,但實際上,他的主要經濟來源還是靠自己在灰色,區域賺下的錢財,靠着父親的行業洗白。
甚至乾脆就是在黑道上黑吃黑賺的錢,自然不需要整天待在辦公室裡。
誰家老大是每天坐辦公室的啊?
柳燕倒是忙,只是她記着段飛那矯健的身手,還有接近柳下惠的定力——她對自己的身材與容貌很有自信,段飛和那小經理,也就是劉懷玉能夠忍住不作出任何非分的行爲,就足以說明他們的人品上佳。
只是天下男人,有多少能在面對柳燕這等身材窈窕修長、臉龐還帶着些許青澀的成熟女子躺在自己面前撕扯開的衣服,露出被遮掩的雪白肌膚與曼妙身姿時,能夠像是段飛和劉懷玉兩人一樣,非但沒有太大反應,反倒要嫌棄的把她捆起呢?
也許聽起來奇怪,爲什麼成熟女子還會有着青澀的臉龐?
她氣質成熟,可是長得像是高中生這矛盾嗎?不矛盾啊!
只是,相比小護士還埋藏在心裡的驚訝,兩人的表情可謂是一等一的精彩。
劉懷玉的眉毛揚了起來,眼神有些黯淡,嘴角的弧度很微妙,有些許開心的意思,又不滿的向下撇着。
慕容方臉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是難以壓抑的怒火,他的雙手要不是因爲提着東西,恐怕早就直接對着護士站的臺子砸下了。眼睛瞪得像鈴鐺,而其中眼珠,也上下晃動着,彷彿是想從周圍找到什麼趁手的工具。
用來在待會狠狠的揍段飛一頓!
小護士從未想過她會見到兩位來探視病人的男士露出這樣的表情,但在醫院工作多年的經驗,讓她很快的冷靜了下來,強扯出一個微笑,轉到了兩人的身前,同時暗暗的打了個招呼,讓門口的保安快點過來。
她可不想因爲自己的疏忽,而導致兩個危險分子進入醫院。
“請問,你們遇到了什麼問題嗎?”
小護士還是準備先溫柔的和他們交流,問問他們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會讓他們表現得如此憤怒。
不過,事情的發展再一次超出了她的預料。
其中那個氣質內斂的男人攬住了旁邊男人的肩,微微的搖了搖頭,表現的意思,明顯是“抱歉,這和你沒有關係,是我們失態了,不必在意”。
可是,到底怎麼了?
“咋回事捏?”
這時候兩個保安趕了過來。醫院裡不允許抽菸,至少是這片區域不允許抽菸。所以煙癮上來的保安也只能用拒絕口香糖,來壓抑突然出現的煙癮。
“不知道,也許是搞錯了什麼吧……”小護士鬆了口氣,她剛纔看見慕容方臉怒目圓睜的時候,還真以爲他是有什麼不滿,手裡的酒瓶就要砸在自己頭上或者身體其他部位了。
不是她有被害妄想症,是新聞上真的經常出現醫鬧把護士醫生打傷甚至打死的,雖然她所在的醫院很是“和平”。至少沒有出現過任何的傷人事件,卻還是讓她擔心慕容方臉下一步的動作。
畢竟,類似的負面新聞看的太多了。
實際上,慕容方臉就算真的要動手打小護士,也不可能用剛剛花了一百來塊的藥酒來砸。何況他還秉持着不到危急關頭絕不打女人的信念。
小護士沒招他沒惹他的,動手打人作甚?就算被招惹了,人家是女孩子,讓讓她,兇她兩句就得了,怎麼還有人想着動手呢?
何況她還就只是把信息傳遞給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