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負責警戒任務的警衛團以及燕京女子特戰隊這才意識到了問題,急忙動身圍了過來。已經動手拔槍的李末枝看到這一幕,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段飛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太重,動作瞬間僵住,像是連拔槍的勇氣都沒有了。
用毛巾捂着臉的老李深吸了一口氣,將毛巾扔到桌上,怒聲道:“你小子就是那個這幾天一直在興風作浪的人?”
其實都不需要段飛開槍,能被對方找到這裡,並且堂而皇之的出現,就已經說明斬首任務成功了。段飛看着震怒的老李,沒有出聲迴應。
倒不是他害怕對方,委實是對方肩上的三顆金星太過耀眼,讓他不得不小心一些。否則對方給他隨便穿雙小鞋,那也夠他事後喝一壺了。老李誤以爲對方被他的氣勢震懾住,接着出聲問道:“你叫什麼,是那支部隊的?”
並沒有理會老李的詢問,段飛看着一旁的李末枝,笑道:“沒想到在這還能碰到你!”
噠噠……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李末枝還沒有回答問題,段飛卻毫無徵兆的在這個時候扣下了板機。‘中彈’的老李似乎忘卻了疼痛,低頭朝自己的胸口看了一眼。
“不好意思,槍走火了!”段飛一臉歉疚的出聲,還不等其他人說什麼,他便一頭朝地上栽了下去。
已經長途奔襲了半個月,並且兩天兩宿沒有吃飯閤眼的段飛終於堅持不住了。之所以最後開槍,也無非是他擔心對方耍賴罷了,儘管這種可能並不存在。
李末枝立即上前,扶着段飛道:“你沒事吧!”有些後知後覺的老李揉着胸口,上前看了看後,咬牙切齒道:“醫護兵。”
說話的時候,老李那又被無端牽連到的牙齒又再度疼了起來。
連槍走火這種稀巴爛的藉口都能編出來,倘若段飛不是突然暈倒,他都有可能親自上去踹對方兩腳。而且就算是槍走火,爲什麼槍口會在走火前的一剎那瞄準他的胸口?
退一萬步來講,開一槍意思一下是不是就行了,爲什麼要開兩槍?無論結局是喜是悲,籌劃了近三個月的秋風演習悄然落幕。
與之前軍演不同,這次軍演除了在開始之前對媒體進行了簡單的描述之外,結束之後卻違反常理的沒有隻言片語的描述。
而且在這次演習中,許多人都簽署了一份額外的保密協議。更爲罕見的是,保密協議的內容只針對到了一個人。
按照慣例,演習的總結會在南都jun區如期舉行。會議室內,幾位軍方大佬傳閱着一份秘密文件,無不嘖嘖稱奇。
‘逆流而上,錯開利劍追擊,後來在麻城水庫守株待兔,趴在保障車底盤潛入藍軍指揮部’。姜參謀看到這裡,疑惑的出聲道:“前面我都能理解,問題是他怎麼知道我們指揮部在龍河口水庫取水飲用?”
破例參加這次會議,並且親自整理出這份資料的李末枝回答道:“我也問他了,他說是發現了水庫邊的車轍印,然後他就一直在水庫呆着。後來到了指揮部,他在車底趴了一天一宿,熟悉環境以及警衛連的巡視路線。”
姜參謀聽完之後笑着搖頭,對身側的老李道:“比起後來他在咱們地盤乾的事情,雨夜伏擊、灰嶺反殺,一個人生生耗垮紅軍一支偵察連似乎要更精彩,這回服氣了吧!”
老李一臉不悅的冷哼一聲,像是還在因爲軍演失敗而悶悶不樂,“不服氣。”
“管你服不服氣,捱了兩槍還嘴硬!”身爲東道主的中將男子道。“我記得演習之前就已經說好了,誰要是輸了端茶認錯,現在想否認了?”
“不是我想否認,你們找的這傢伙身份不明,嚴格來說都算不上現役軍人,又怎麼能算數?”
老李擺出一副捏中你七寸的樣子,隨即他又話鋒一轉道:“不過要我捏着鼻子認輸也可以,但是你們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中將男子問道。
“我看這個叫段飛的傢伙還算馬馬虎虎,把他借給我。”老李迴應道:“只要你答應我這件事,別說端茶認錯,讓我出門喊你大哥都行。”
嘴上說是借,可這個‘借’和當年劉備借荊州其實也沒多大區別了。
一旦有這樣一個人,恐怕在以後的軍演中,南部jun區和擁有一支額外的特種部隊都沒什麼區別了,甚至作用更大。
中將男子和身側的朱衛國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大笑。
“朱老,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中將男子說道:“我說李老炮……”
說完老李這個不太雅觀的綽號,中將男子這才意識到對方的孫女就在旁邊,於是立即改口道:“李護龍肯定會找藉口要人。”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朱衛國笑呵呵道:“人你是別想了,那小子也只是被我們借過來用用。當然,要是你自己能說服他,我們也沒有什麼意見。”
朱衛國故意沒有提起血刃的事情,似乎是存心想要看李大炮出糗。
事實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等他和王老這批人全都去世之後,李大炮這種‘少壯派’將會成爲國內軍界執牛耳者。
朱衛國無非是想讓段飛這個特殊的軍人和對方結下點香火情罷了,以後具體會怎麼樣,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那有什麼難的!”
老李李大炮立即出聲道:“那小子給了老子兩槍,要是他敢不答應,老子就還他一槍!”
jun區醫務室。
段飛百無聊賴的躺在牀上,撥電話給了許久沒有見面的劉雪。
原本以爲要被對方質問很久,可誰知道話還沒說兩句,對方就說有事要忙,約定了週末吃飯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他身上的傷本根本沒啥大問題,身體也早就已經恢復,之所以一直賴在醫務室,主要是擔心被秋後算賬罷,另外就是在等待朱衛國關於炸彈事件的處理結果。
咔嚓,病房門被推開。
李末枝帶着李大炮以及一衆大佬走進病房的瞬間,段飛已經重新恢復到了此前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態,閉眼裝睡。
“別裝死了!”李末枝踢了提牀邊的櫃子。
從麻城開始,李末枝就承擔了照顧段飛的任務。後來等到了jun區,她又自作主張的提出整理資料的事情。
至於爲什麼這麼做,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雖說本意是想要照顧段飛,可每次真的面對對方,她又很難能夠和顏悅色。
段飛睜眼看了看李末枝,又將目光挪到了李大炮的身上,“首長!”
如同老鼠見了貓,段飛竭力的做出了一副惶恐的樣子,似乎想要起身,但又因爲受傷太重,體力不支,根本起不了身。
“沒關係,好好休息。”
李大炮平易近人的坐在了段飛的病牀邊,還伸手幫對方掖了掖被子,“身體好些了嗎?”
看到這一幕,熟悉李大炮爲人其他幾位大佬在後面都憋着笑。
從李大炮這個響亮的綽號就不難看出,對方的性格火爆到了什麼程度。衆人只覺得這傢伙恐怕對自己媳婦都沒有這麼溫柔,段飛委實算個特例。
“好多了,謝謝首長關心。”段飛規規矩矩的回答道。
“我這趟過來是有個問題想要徵詢你的意見。”李大炮說道:“等到你養好傷,就跟我調去南部jun區,手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等着我安排人接你就行。”
李大炮前半句還是徵詢的語氣,可後半句任誰來看都是命令了,而且也根本沒有給段飛拒絕的機會。
段飛遲疑了片刻,回答道:“首長,我暫時可能沒辦法跟你過去。”
“爲什麼?”李大炮頓時提高了聲音。
“我不想調動。”段飛回答道:“而且我也已經退伍了。”
李大炮站起身,一臉怒氣道:“你既然不是軍人,那麼演習對你來說就根本不存在。現在你涉嫌襲擊一名將軍,等着挨槍子吧!”
段飛抹了抹落在臉上的口水,沒有出聲。
“現在兩條路讓你選。”
一番恐嚇之後,李大炮又開始了打一棒子再給一顆棗的套路:“一個是跟我回去,另外一個是挨槍子,你選哪個?”
“如果我真的襲擊的話,你已經死了。”段飛低聲嘀咕。
“你說什麼,看我不抽你!”
耳朵還算靈敏的李大炮剛掄起巴掌,站在他背後的姜參謀便上前將其攔住:“老李,別生氣,被生氣。”
有個臺階下的李大炮順勢收手,正準備再‘威脅’段飛幾句,只聽到對方說了句幾乎能將他氣吐血的話:“有本事將軍服脫了單挑,看看是誰抽誰?”
李大炮當然不會選擇去和段飛單挑,可站在病牀另外一頭,早在聞言段飛並沒有重返軍伍想法就已經怒火中燒的李末枝當即便忍無可忍。
對待她態度不好也就罷了,可當面‘欺負’她爺爺算怎麼回事?
李末枝忽然凌空躍起,一肘直接砸向了段飛的胸口。
燕京jun區女子特戰隊成立的時間雖然並不久,但在以前幾次綜合演習中,女子特戰隊所表現出來的實力較之王牌部隊的利劍也只是差了一線罷了。
李末枝這個隊長的身份自然也不是憑藉背景混到的,身手毋庸置疑。
可是,他遇到的是段飛!
段飛雖然沒有料到這隻母老虎會突然動手,但反應速度卻是一點不慢。翻身閃開李末枝的進攻,他立即用身上的被子蓋了上去,而且順勢騎到了對方的身上。
見對方還有反抗的意圖,段飛立即揮手在對方屁股上面拍了一巴掌,“你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