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他還試着和那看門的老太太講講好話,希望放他上去,他還做出了目不斜視,循規蹈矩,以及只待半個小時等諸多承諾。3∴35686688可惜老人家是油鹽不進,那巍然不動的氣度幾乎讓張子文有種黑榜高手站在面前的錯覺了……
後來他也試着高喊了幾聲,他當然不是什麼抹不開面子的小男生了。可惜根本毫無迴音。他知道這肯定是夏雨不理會他,也讓寢室裡的女孩子們不要理會。因爲他可不像普通人那樣費勁力氣大聲嘶喊,他的喊聲其實一點都不大,但用內力層層鼓dàng而上。別說夏雨只不過是身在六樓了,就算是在十樓,那喊聲聽起來也是如同有人在你耳邊輕聲呼喚一般。
他如此舉動自然引來了樓上樓下許多人的圍觀,別的不說,光他這種讓普通人聽來大爲吃驚的奇異喊聲就夠引人注意了。
樓下他的身邊人來人往,路過的女孩子們大都掩嘴偷笑,那些男的有的一臉感同身受的可憐神sè,有的則是一臉譏笑的表情。偶爾幾個神情傲然地瞧了他幾眼,這樣的人當然被張子文劃歸商朝那敗類一族了。
“嘿,兄弟,爲上樓而苦惱嗎?”忽然有個人一把勾住張子文的肩膀說道。
張子文轉過頭,只見一個尖嘴猴腮,一臉jiān笑的瘦高男子站在他身旁。從這人臉上尚存的稚嫩來看,估計也是個低年級的學生。以他的修爲,張子文當然一早就察覺到了有人接近自己,不過他感應到此人一絲內力都沒有。而且也沒有殺氣蘊含其中,自然不是會對自己有危險的人,於是他也就放任這人靠近自己了。
“什麼事?”他淡淡問道。這男的愣了一下。張子文如此冷淡的態度大出他意料之外。以他以往的經歷,如此情形下面對他的人不外乎兩種態度。一是提防,怕他是什麼不正經的人;二是欣喜。因爲他說中了自己的心思。
這男子頓了一下,低下頭悄聲說道:“我可以爲兄弟你提供一份情報,保證你能在白天上去會你的女朋友,怎麼樣?”哈,果然不負他這幅jiān商的模樣。
張子文暗自好笑,口氣卻依然平淡地說道:“我怎麼知道你這所謂的情報是不是真的有用。”要知張子文已是天下間數得上號的高手,一言一行都氣度不凡,說出來的話。天生就有種強大的信心,讓人不知不覺地感到信服。
這回當然如此。這男子覺得張子文完全不相信他的話,急忙說道:“真的真的,我這可是那個看門老太太每天的活動時間表,你按這表來,肯定能找到機會上去。我,我就上去過三……哦,四次!四次!”
說完。他還手忙腳luàn地從kù兜裡套出一張疊成四四方方的信紙,打開之後捧在手裡放到張子文的眼前。這人一番聲情並茂的表演也許可以騙到別人,但對於張子文是甭想了。不過張子文還是掃了幾眼那張信紙。
這張所謂的看門老太活動時間表倒是似模似樣的。從上而下一列排開,最上面顯示的時間是臨晨六點。時間後寫着“甦醒”。孃的,難道這老太還冬眠麼?張子文實在有點忍俊不禁了。
往下依次幾乎沒半小時到一小時就有條記錄,什麼“開門”,“吃早點”,“巡視”等等,還真是詳盡。尤其是有些地方,寫着“出恭”,讓張子文不禁對身邊這傢伙有些刮目相看。不虧是大學生。還搞得這麼文縐縐的……
掃了幾眼,張子文就看完了這張所謂的時間表。雖然不知真僞,但就其內容來看。就算假也假得蠻真的。這人也算有才了,哈。
這男子見到張子文嘴角邊lù出的微笑,以爲張子文對這張時間表很滿意,趕緊一把把信紙收了回來,嘿嘿笑道:“怎麼兄弟,不錯吧?有沒有興趣買一張,最近優惠活動哦。”
唉,鬱悶了半天,耍耍這小子吧。張子文裝模作樣的在身上mō索了半天,這才掏出一張一塊的紙幣,擺出一副呆呆的模樣問道:“我只帶了這麼多,你看……”
那男的看着張子文手裡那張髒兮兮的一塊錢,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張大了嘴,半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咳咳……,”這人帶着一臉失落的神sè澀聲道,“兄弟,你,你不是吧,來見女朋友,就帶這麼點糧票?”
張子文立馬換成滿臉尷尬的神情,說道:“是啊,其實我就是因爲丟了錢包,所以纔來找我女朋友借錢吃飯的。可能是因爲這已經是一個月以來我第三次丟錢包,所以我女朋友生氣了,纔不想理我吧,要不應該早就下來了。”
“什麼?一個月……三次丟了錢包?”這男子看着張子文的表情,似乎就像看着個火星人出現在了地球上一般。
“是啊,而且每次都是在坐公汽的時候,嘿嘿,我這人,心太粗了……”張子文mōmō鼻子尷尬地笑道。
這男子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張子文見到這傢伙看看自己的臉,有看看自己手中那一塊錢,臉上浮現出掙扎的神情,幾次張嘴,卻有沒說出話來。
就在他幾乎以爲這人要問他經常坐幾路車的時候,這男的猛一擡頭,兩眼shè出堅毅的光芒,嘴裡蹦出兩個字道:“成交!”
說完,他把那張信紙往張子文懷裡一塞,右手閃電般把那一塊紙幣奪了過來,轉身就跑掉了。速度之快,幾乎讓張子文如此高手都沒反應過來。張子文簡直有點哭笑不得。看來,這張所謂的老太活動時間表十有**是那小子自己杜撰出來的了。
不過,他還是抱着死馬就當活馬醫的心態,趁那老太稍一低頭的時候。閃身隱到了一旁的一處平房屋角處。那老太太擡頭不見了張子文的人影,還出來巡視了兩下,以張子文的功夫,當然不會讓她發現了。
靜靜的等待了十五分鐘,張子文看到如果按那表上寫的。這時分,那老太太該是“出恭”的時候了。他擡頭望去,卻見老太並沒有動。又等了一分鐘,就在他嘲笑自己弱智到居然會相信這玩意的時候,那老太起身了。
她先是走到門口,關上鐵門上好鎖,然後就往那個門旁旁邊的一處小矮房子裡走去。居然是真的?不過說不準也就是撞大運了……不過張子文懶得管這麼多了,從屋角閃身而出。來到鐵門面前。
這兩米多高的圍網當然難不倒他了。雙足輕點,雙臂微展。張子文就像一直靈巧的飛燕般從圍網頂端飄了過去,落到門洞前面。身形一晃,他的人影就消失在了樓梯之上。六零二……恩,就是這間了。
張子文站在房門前,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莫名的蹦達了兩下。難道是因爲以往沒做過這種對女孩子賠禮道歉的事麼?他苦笑着想到。整了整思緒,他擡手輕輕敲了敲房門。
“咚咚。”片刻之後,隨着門鎖聲響起。一個臉兒圓圓的女孩子出現在他面前。
“哦?你居然上來了?除了晚上之外,中午可是魏大媽管的最嚴的時候。”這女孩一臉驚訝的表情。
張子文知道她肯定是在剛纔自己呼喊夏雨的時候從窗戶見到自己的模樣了,微微一笑,說道:“放心。現在在你面前的絕對不是一個鬼魂。”
“噗哧!”女孩立時被逗樂了,一邊閃開身子,一邊說道,“你還真幽默。好了,快進來吧,夏雨就在左邊的那個房間裡。”
“謝謝。”張子文微笑着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女孩子的房間,而且這又是兩室一廳的套房。15比較寬大,自然比張子文他們那個狗窩要乾淨整潔許多了。而且窗戶掛着淡綠sè的窗簾。天huā板上還吊這幾串精巧的風鈴,牆上貼着淡黃sè的牆紙。一切都顯得素雅而溫馨。
見到張子文的目光掃過這些地方,圓臉女孩笑道:“還可以吧,這些佈置,大部分的意見都出自於夏雨誒……哦,你是他男朋友,應該知道這個的,呵呵……”
張子文微一愣神,他沒想到夏雨那個有些嬌橫的丫頭居然還有這麼一番細膩的一面。不過他還是對這女孩把他稱作夏雨的男朋友有些意外,難道說那丫頭是這麼對這些室友說的?他當然不會愚蠢到去辯駁說不是,笑着點點頭,就往這女孩指示的夏雨的房間走去。
這時對面的房間門打開了,冒出四個女孩子的腦袋,瞧着張子文,竊竊嬌笑着,很明顯是看戲來了。不過張子文俊雅飄逸的容貌,以及他那淡定從容的氣質,讓這幾個女孩子眼中都流lù出了幾分羨慕之sè。
見到張子文還微笑着和這幾個女孩子點頭打了個招呼,圓臉女孩有些訝異地說道:“你女朋友氣成那樣了,你一點都不慌嗎?”
張子文抿了抿嘴chún,輕輕蹭了蹭鼻尖,微笑道:“事情已經發生了,驚慌可對解決問題沒有任何幫助。”
這女孩眼中敬佩的神sè一閃而逝,說道:“你等等,我去給你把房門叫開。”
說完,她就走到左邊的房間前,敲了敲門,很快,門打開了,lù出一道剛可進一人的縫隙,她回頭對張子文笑了笑,閃身而入。
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張子文心裡暗讚道。等了不過兩三分鐘,那圓臉女孩就和另外兩個女孩子走了出來。她來到張子文面前,指了指房門低聲道:“正發脾氣呢,小心點,快去吧。”
“謝謝。”張子文笑着答道,然後慢慢走了過去,推開了房這死sè狼,給我滾出去,真以爲姑nǎinǎi是擺設嗎?!”隨着一聲驚雷般的嬌喝,一個通體雪白,碩大而又máo茸茸的玩意直往張子文頭頂撲了過來。
“怎麼,不但不生氣,還一進門就送禮物嗎?”張子文右手輕晃,那個碩大的史努比小狗就已被他靜靜地託在了掌中,微笑着看向這會還抱着個淺紫sè靠枕坐在chuáng上的夏雨。
聽他這話。夏雨氣得一咬貝齒,從chuáng上一個騰身翻躍而下,左手叉在小蠻腰之上,右手戟指着張子文,冷然道:“你上來幹什麼。這可是女生宿舍,信不信我立刻通知學校管理處,把你開除掉!”
說實話,雖然在張子文看來這女孩的酥xiōng遠不如向沈琉璃tǐng,比起楚可婧那般級數就差得更遠了,但這會氣得起伏不定,還是tǐngyòu人的。而且這會女孩穿着條剛過大tuǐ一半的短裙,那雙xiu長雪白的雙tuǐ大半暴lù無疑。定力稍差者,只怕當場就要鼻血落地了。
張子文蹭了蹭鼻頭。四顧了一下,走到門邊的一把木椅上坐下,拋動着手裡的史努比,輕笑道:“這是你的麼?”
夏雨愣了一下,臉上泛起費解的神sè,皺眉道:“是的,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張子文聳聳雙肩。淡然道:“我覺得史努比不太適合你,你該買個其他的娃娃的。”
“你……你到底什麼意思?”夏雨更糊塗了,明顯沒法跟上張子文的忽而天上忽而地下的思維。
停了一下,張子文偏過頭。望着夏雨咧嘴一笑,道:“你該買個流氓兔纔對,要不,我明天送你個?前些天在商場見過一個,和你人差不多大小……”
“張子文!”一聲幾乎可以刺破天際的驚叫聲自夏大小姐的朱chún中傳了出來。保守估計,張子文覺得,過不了今晚,他的大名就可以傳遍整個新生女生界了。
“你……你……”夏雨收回了原本指着張子文的右手。撫在前xiōng。做出這般喘不過氣來的姿勢,可見女孩已經被氣成什麼用了。
“怎麼?對於我的體貼很感動?”張子文嘻嘻一笑。右手在史努比的頭頂慢慢撫mo着,“不用不用。才幾百塊而已,不算什麼很貴重的禮物。”
原本還待在對面房間看好戲的其餘七個女孩子,此刻有幾個已經情不自禁地走到了客廳裡,大眼瞪着小眼互相看了幾下,面面相覷。若是現在問她們對張子文的觀感如何,大概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了,
神人……夏雨此時的腦袋裡hún沌一片,她完全忘了身在何處,氣急敗壞地左右掃了一下,目光最後停留在了chuáng上的粉紅抱枕。張子文就坐在椅子上一動沒動,好整以暇的欣賞着這番美景。這廝還翹起了二郎tuǐ,史努比還抱在懷裡,滿面盡是微笑的神情。
當然,他那笑容,在夏大小姐眼中,就十分不堪了。那是賤笑,是yín笑,是譏笑……
“哈,哈哈,哈哈哈……”另張子文頗感意外的是,夏雨左手握着抱枕,突然仰頭大笑了三聲,女孩子的右手,也高懸在與頭同高的右側,扣着一個蘭huā指的造型。
壞了,難道這丫頭被我把腦子氣壞了麼?唔,這樣可就大違我的初衷誒……張子文愣愣地想到。如果夏天此時在場,只怕會當即大驚失sè,趕緊拉着張子文一溜了之。
有時候我們說無知也是一種幸福,但明顯就現在六零二寢室內的情況而言,無知對於張子文就是一種不大不小的災難了。張子文轉回頭,對着客廳中那幾個已經處於呆滯狀態的女孩子輕笑道:“你們快回房去吧,別讓這丫頭傷及無辜了。”
但話說回來女孩子的好奇心,的確可算世間一絕。七個女孩子擠在對面的屋子裡,還是沒有關上房門,而是lù出了一道縫隙,七人自上而下排成一條線,探着自己的腦袋戰戰兢兢地望着張子文這邊,那古怪的模樣幾乎要讓張子文大笑出來。
“張子文!”
“有何貴幹?”張子文還沒轉回頭,就聽見夏雨一聲怒喝,話語中寒氣森森。他原本還不在意,不過當他把頭轉過來,立時大驚失sè。夏雨把粉紅抱枕擰成螺紋,看起來就好暴力的嬌俏模樣。
“怎麼?怕了?”瞧見他終於變了臉sè,夏雨冷笑道。
張子文微微一笑,蹭了蹭鼻尖說道:“這玩意砸不死人的吧?”
夏雨朱chún微張,開闔了幾下,也沒說出一句話來,俏臉已被張子文噎都通紅。
“你這hún蛋——去死!”夏雨心中很快就被一股不知是欣喜。羞怒,還是委屈的情緒所填滿了。
盈盈淚水充斥於女孩的眼眶,她衝了過去,一下飛撲到張子文身上,一邊使勁捶着張子文的xiōng膛。一邊語帶哭腔地叫道:“你這sè狼,你這壞蛋,你……你好什麼好,我打死你,打死你……”
乖乖,這丫頭的確沒什麼腦子,這麼不知惜力的一拳一拳,換個普通人。只怕早就吐血而亡了。張子文心頭苦笑,任憑夏雨捶打了好一會。半響之後。似乎女孩捶累了,一抹朦朧的淚眼,嗔道:“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嘴巴很能說的麼?說啊,怎麼不說了?”
張子文怪笑了一下,突然一個翻身將夏雨壓在了身下。女孩玲瓏浮凸的嬌軀,真讓人有些魂都要銷了。夏雨俏臉登時變得通紅。眼中浮現起驚慌的神sè,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想幹什麼?我……可告訴你……這兒可是女生寢室,你要是……”
不趁這個機會好好收拾一下你這小妮子,以後萬一冷不丁再給我來上剛纔那麼一箭。豈不冤死了。張子文嘿嘿一笑,一個側身從夏雨身上翻了下來。就在夏雨心頭微微送了口氣的時候,張子文突然伸手一抄,把她整個人翻了過來,變成俯身躺在chuáng上的姿勢。
“你……你要幹嘛?!不……不許胡來你……”夏雨一邊驚叫着,一邊想從chuáng上爬起來。可張子文右手一用力,就把她按住動彈不了了。
“幹嘛?”張子文嬉笑道,“剛纔你那一箭。差點要了我的命誒。如此謀害親夫的行徑,不好好行行家法。以後你不還翻了天了?”
夏雨一邊使勁掙扎着,一邊叫道:“誰……什麼親夫?你……哪來什麼家法……啊!”
女孩話沒說完。隨着“啪”的一聲脆響,一聲嬌呼自她嘴裡傳了出來。原來,張子文一巴掌毫不遲疑地拍在了她嬌嫩的屁股上……一巴掌下去,似乎將夏雨完全打傻了。上次捱打是什麼時候?她幾乎很難記起來了。
“啪!”等到張子文第二巴掌下去的時候,夏雨才恍然驚醒,自己捱打了,而且,還是被個男子,打在自己一個女孩兒那麼羞人的部位……驚怒?羞急?慌luàn?茫然?連夏雨自己都搞不清除現在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感覺了。
“你這hún蛋!快……快給我住手!放開,放開我!”小嘴裡無意識的驚叫着,手腳死命在chuáng上撲騰捶打,力圖從張子文手下掙扎起來。這完全是夏雨下意識的反應了。她這小chuáng雖然是鐵架子的,但這會也發次刺耳的嘎吱之聲,很有些搖搖yù墜的感覺了。
“啪!”又一巴掌下去,夏雨身子一僵,短時間內陷入了平靜。
趁此機會,張子文俯下頭去,在夏雨耳邊輕聲道:“丫頭,你這麼大聲尖叫,難道是想讓外面的其他幾個女孩子,或者說讓整棟宿舍樓裡的人都知道,現在這會在你這柔軟的小chuáng上,發生着什麼事麼?”
夏雨愣住了,好一會,她終於徹底放鬆了自己拼命掙扎的四肢,往chuáng上一趴,俏臉側躺在粉sè大軟枕上,晶瑩的淚珠滾滾而下,很快就將枕面染溼了一大片。
“你……你這hún蛋,居然打我的……我的……嗚嗚,我一定要告訴嶽姐姐,讓她來好好的教訓你一下,嗚嗚嗚……”女孩抽抽搭搭,哽咽着說道。
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溼,不知心恨誰。張子文心裡也有了些悔意,在他的原意中,應對夏雨如此脾氣的女孩,該用些jī烈的手段,以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可如今,似乎有些過了……
難道真是女孩的心事你別猜麼?看來人性的確複雜,不是誰人能輕易猜測判定的啊。
張子文暗自苦笑了一下,停了一會,等夏雨的哭泣之聲漸漸有些低落了的時候,這纔再度俯首到女孩耳邊,柔聲說道:“嗯……夏雨,別哭了好麼。自上午以來,一切都是我的錯,快別哭了。我看過一些介紹美容的書籍,提到過度哭泣會刺jī到臉上的內分泌組織,容易引起粉刺sè斑什麼的máo病的。嗯?好夏雨,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夏雨聞言,微鼓起香腮,帶着一臉斑斑的淚痕,氣呼呼地說道:“我美不美。和你有什麼關係?再說,夏雨也是你叫的嗎?只有我爸爸媽媽和嶽姐姐能這麼叫我,你給我住嘴!”說完,她瞪了張子文一眼,把頭一擺,轉到面對着牆壁的另一側去了,留給張子文一個後腦勺。
張子文早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笑着搖了搖頭。肘尖在chuáng面上輕輕一點,宛若一隻靈貓般翻到了夏雨身體的另一邊。背靠着牆壁躺下來,側臉緊盯這夏雨,眼睛瞪得幾乎比美少女戰士還要大。
夏雨呆了一下,嘴角一翹,幾乎就要大笑出聲了。不過女孩立即強忍住了,鼻頭皺了皺,輕哼了一聲。又把頭轉到了開始那一邊。
張子文hún不在意,仍然一個鷂子翻身,回來了原來的位置,再度擋住了夏雨的目光。臉上還是那副古怪表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而且咧着嘴,lù出一排整齊雪白的牙齒。
“噗哧!”夏雨悶笑一聲,感覺捂住了嘴,把頭轉了過去,仍然留給張子文一個後腦勺。唔,這丫頭的後腦勺形狀還蠻不錯的。估計能配很多種髮型的……張子文微微一笑,又翻了過去。這回他把臉湊得裡夏雨更近。兩人基本就是鼻尖頂着鼻尖了。
如此這般往來了翻來轉去,張子文都記不清有多少次了。只是夏雨依然如此反應。他就奉陪着囉。他還真沒有覺得枯燥不耐煩。比起這個,當年在武當山修煉可要乏味不知多少倍了。現在好歹是對着個美女,那是可只有貓貓那個不會說話的小傢伙陪着他。
最後還是夏雨忍不住了,女孩把頭埋到枕頭裡,雖然笑聲被掩蓋了大半,但從她劇烈起伏的肩頭來看,估計肚子都快抽筋了。
好半響,夏雨才把頭擡了起來。她一抹眼角邊不知是先前哭泣留下,還是剛纔笑出來的淚huā,嬌嗔道:“你難道是猴子變的麼,在人家chuáng上翻來翻去。你看看,chuáng單都給nòng了luàn七八糟了,還不快下去!”
唉,總算不用再扮小丑了,這丫頭可真難伺候。張子文一翻身仰頭並排躺在了夏雨身邊,嬉笑道:“這麼舒服的chuáng,還是個美女的,能躺上機會可難得了,只要不是傻子,誰會放過?”
夏雨側過身用左肘支起身體,盯了張子文好一會。在確定張子文是要賴在她chuáng上不起來後,這才氣餒道:“你這傢伙不但是個sè狼,還是個無賴……”
張子文輕笑道:“哪個說我是sè狼。”
夏雨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嶽姐姐說的!她說sè狼就是禽獸。”
張子文嘿嘿一笑,悠然說道:“這話的確不錯,那又有誰說過sè狼和無賴的心境就是下乘的了?”
“你……”夏雨給噎住了,半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算了,懶得理你這傢伙,你不下去是吧,那我下去好了。”夏雨終於放棄了等張子文“自我覺醒”的打算,撐起身體準備下chuáng去了。張子文聞言,偏頭瞟了夏雨一眼,臉上浮現起古怪的笑意。
夏雨見他這番神態,心中莫名的又驚慌起來。在她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突然感到腰際攀上了一隻手臂,接着用力一箍,她整個人就倒了下來,落在了張子文懷中,兩人身體正面相貼,額頭也幾乎頂在了一起。
這次,夏雨的反應有些出乎張子文的意料之外。
他原以爲這丫頭又會大吵大鬧,甚至於拳腳相加。可夏雨先是愣愣地盯了他一會,然後兩眼一閉,頭往上揚起,撅起小嘴以一副不屑一顧的語氣說道:“哼,我就知道你這sè狼這回來是不安好心的,來吧,隨便你了。”
張子文呆了一下,繼而在心裡暗自好笑。
夏雨話雖說得乾脆,貌似大無畏的模樣,但他仔細一看,就可以發現女孩那修長的睫máo正微微地顫抖着。還有兩指yù手,抓着張子文襯衣兩邊的肩頭,越抓越緊,張子文都有些擔心領口會被她撕裂了。
張子文輕輕一笑,右手自女孩背部緩緩撫mo而下,隔着輕質的紗裙,女孩柔嫩的肌膚裡那溫潤的感覺清晰的自他手掌上傳了過來。待手掌挪到夏雨那嬌tǐng的翹tún之上時。他清楚的感到身上女孩的身體顫抖得越來越厲害了。
哈,這丫頭還真有趣……張子文停住了手,把頭略微昂起,恰好以自己的額頭抵住了夏雨額頭,然後怪笑道:“丫頭。我告訴你一句話,記住了。”
夏雨的臉這會都紅得快滴出水來了,原本死閉住眼,可這會聽到張子文如此奇怪的話,忍不住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說道:“你又要說什麼?”
張子文輕輕蹭了蹭夏雨的額頭,然後說道:“女人,是不能輕易說‘隨便’的。就好像男人,不能輕易說‘不行’一樣。記住了?”
夏雨愣了好久,小嘴微微張開,半天也合不攏。她臉上的表情,也慢慢由疑huò,轉爲驚訝,最後變成了羞怒。
“你這hún蛋!”夏雨使勁捶了張子文xiōng口一拳,然後一躍而起。從張子文懷抱裡掙脫了出來,跳到了房間地面上。張子文還躺在chuáng上沒起來,他正想着剛纔夏雨那表情,女孩眼中似乎有一絲埋怨的神sè一閃而逝。
這丫頭。嘿……見張子文還賴在自己chuáng上,夏雨嬌嗔道:“快起來啦,你看看你,鞋子也沒脫,我chuáng單又要洗了。快下來!”
張子文微微一笑,把雙手枕到了腦後,悠然道:“我都說了,這麼柔軟的美女chuáng。能睡上的機會可是難得,我是不會起來的。除非你趕我。”
夏雨氣得眼睛睜得溜圓,銀牙都快咬碎了。從剛纔張子文接她粉紅抱枕美人秀拳的那一手。她就知道自己不是面前這無賴的對手。趕?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醒,還怎麼趕?正當他無可奈何之際,張子文突然說話了。
這廝一邊撥nòng着她掛在chuáng架頂端的一串風鈴,一邊說道:“你看你,我才一句,你就噼裡啪啦說了一大通,小嘴快得像機關槍似的,還說我能說呢。”
夏雨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咬牙切齒地說道:“張子文!你再這樣,雖然我可能打不過你,但大不了跟你拼命罷了!”
張子文失笑道:“哎呀,你看你,女孩子家家的,動不動就喊打喊殺幹什麼,不怕……”不過他看到夏雨氣得再度把粉紅抱枕招在了手中,趕緊搖晃着雙手說道:“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講正經的吧。”
都說一個女人如果開始對一個男人產生疑huò,想盡辦法去探究其中的秘密,那就是她淪陷的開始。這會,夏雨就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深陷到張子文的身上,再也拔不出來了。
“傻丫頭,在發什麼呆呢?”
恍惚中,張子文的一句話一下就將夏雨驚醒了過來。見到面前的少年正一臉微笑的望着自己,夏雨俏臉通紅,趕緊站了起來,幾個快步走到了靠窗的書桌前。望着窗外片雲不染的天空,過了好一會兒,夏雨才覺得自己的心境稍稍有些平靜了些。
看着夏雨,張子文輕笑着搖了搖頭,撥nòng起那個史努比的大耳朵來。夏雨見狀衝了過來,一把搶過史努比抱在懷裡,嬌嗔道:“別把我的史努比nòng壞了!還有,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婆婆媽媽地像個什麼樣子!真是的……”
正當夏雨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咚咚”的房門聲響起。兩人都聽出來了,不是他們這個房間的門響,而是六零二這個宿舍的門被人敲響了。
兩人稍等了一會,房門還在響。夏雨這才突然醒悟,扭頭一看桌上的小鬧鐘,對張子文說道:“已經開始上課了,估計她們都去教室了,我去開門。”
她口裡的她們,自然就是同寢室的其他女孩子們了。張子文點了點頭,望着夏雨打開門走了出去。夏雨走出去後,張子文來到她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把玩起桌子上的一些小玩意來。
雖然這丫頭在張子文面前總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居多,但她桌子上那些小貓小狗的小型絨máo玩具幾乎佔據了四分之一的桌面。張子文啞然失笑,看來夏雨畢竟還是個年紀不過二十的小女生。
他正拿着一個黃sè的小獅子玩nòng着,心裡想着夏雨到底是不是最喜歡這個,要不怎麼把它放在正中間呢,那丫頭一聲驚呼從寢室的房門口傳來了。
“你怎麼來了?”隨即,一陣清朗的男聲響了起來。“呵呵,夏雨,聽你同學說你身體有點不舒服,在寢室休息,我就過來看看你了。”
不知這小子上來huā了幾塊錢?哈。張子文搖頭失笑着想到。
不過,他突然覺得這個聲音有幾分熟悉,細細思量,卻又想不起到底是哪個?在這個學校裡,除了寢室裡的那幾個無良傢伙,他連班上的其他男生都認不太全。能讓他感到熟悉,卻又想不起是誰,這可真是太奇怪了。
等等!原來是他。張子文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嘴角邊溢出一縷微笑。曹cào沒來,卻來了曹真,這事兒還真是有趣……
張子文並沒有動,依然坐在書桌前撥nòng着已被他放在桌面上的小獅子,聽外間說話的聲音,他知道兩人慢慢走到了客廳裡。
“你……還拿這些huā來幹什麼?”送huā?有故事了……
“呵呵,夏雨,這是康乃馨,代表溫馨、真摯的意思,探病嘛,都喜歡送這huā的,怎麼不喜歡嗎?”白sè康乃馨還含有真情、純潔,愛情永在的意味在裡面呢,吳道德,你送的是什麼顏sè的呢?
“唔,也不是,還行吧。好了,你也看到了,我沒什麼事的,中午休息了一下,已經完全好了。你還是快去上課吧,無故曠課,老師會記名的。”
唉,丫頭啊,你這可忒絕情了點,人家才進門估計屁股連椅子都沒沾上就要趕人家走了,不用這麼狠吧……
“哦……這個,好吧,我也不打擾你休息了。不過,我替你把這huāchā到你房裡的huā瓶上吧,有它伴在身邊,休息時你也會更安心一些的。”看來這小子大概知道了些什麼,丫頭,你剛纔那話就更顯得做賊心虛了誒……
“喂喂,你怎麼隨便往別人……”夏雨驚慌的話語還沒說完,張子文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已經在這房間門口響起了。張子文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落到了吳道德手中的鮮huā上。白sè的……
他微微一笑,說道:“不知吳兄是怎麼上到這樓來的,我先前上來的時候,可費了老大勁,差點就以爲學校把這女生宿舍樓當成國安局來管理了。”
果然,吳道德皺了皺眉頭,冷然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個什麼東西,不過上個樓來有什麼麻煩的,我就這麼走上來了,也沒見有什麼費勁的。”說到最後,話語中隱隱含着一絲傲然之意。
這也值得你如此得意?果然像夏天那傢伙說的那樣,是個“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的世家公子”。張子文失笑着搖了搖頭,目光又落到了那束白sè康乃馨上。“這huā似乎很不錯啊,吳兄huā費不小吧。”
他這話似乎表明也和夏雨一般不認得康乃馨,吳道德有些輕蔑地瞟了他一眼,語氣輕慢地說道:“這叫康乃馨,我剛讓臨安最好的huā店送來的,不過這點小錢對我來說哪算得了什麼,哼。”
蠢蛋,你說這點錢不算什麼,那也就相當於說這huā對於你不算什麼了。那你把這個“不算什麼”的東西拿來送給夏雨,這又算什麼?
張子文還在心裡暗暗好笑,夏雨已經很快衝了進來。這丫頭yīn沉着臉,擋在吳道德面前說道:“既然這禮物這麼‘貴重’,我可接受不起,我們又沒什麼關係。所以,請你出去吧,這是我的sī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