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巍峨雄峰之巔,有一人,盤膝而坐,人蹤滅劍橫於膝間,七天七夜,不動絲毫,那是煉心,那是煉情,那是煉xìng,那是煉神,那是煉神……
一隻胖嘟嘟通體金黃sè的尋寶鼠可愛到爆的帶着三隻秀小一些的尋寶鼠,眨巴着眼眸,望着那個穩若磐石,心如死灰的男子,親暱的叫了幾聲,就帶着自家孩子回去睡懶覺了。
年少成就先天之境,對張子文而言,是益處也是壞處,他的心不懂人xìng人情,哪怕看得再多,沒有親身的經歷過,也永遠不會明白什麼叫做人道。
武當內宗掌門給張子文指出了一條路子,那就是入世修行,而小師叔風無痕則告訴張子文,什麼叫做其他人的人生我來代替……每一個真正強大的武者背後,都是罄竹難書的血與命。
傳承,武當拳的真傳,武當劍的真傳,武當派的真傳,張子文時也命也,總是逃不開那些未來註定了的命運。
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嘆,一個人也許生下來就註定了一生的命運。張子文如果不是從小就在武當山中長大,與世人少有接觸,一念修行,若無頂尖宗師隨身指導,此刻的張子文也許只是一個略微靦腆的俊朗少年。
那些被替代了的人生中,其實不管是哪一個人的,只要能先於武當張子文的人生而出現,那一切都將會不同的。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也就沒有zì yóu的張子文。
……
長時間的生活在另外一個人的思緒中,張子文混雜了很多人的xìng子,從而動搖了最初的淡漠心境,對什麼都能夠無所謂,卻也漂泊不定。
小師叔走的是仗劍行天下,殺遍天下人的殺戮之劍道,掌門師傅走的是劍歸鞘中,藏盡鋒芒的守護之劍道。張子文呢,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明白他是沒有心的。這一點掌門師傅知道,小師叔也知道,可也沒有辦法。
……
沒有心之人,才能心無旁騖的走上先天之境。卻缺失了人道,難入天道。
……
“大師兄!師傅喊你回家吃飯啦,別發呆了,快點下來!”一聲空靈脆嫩的少女嗓音遠遠的從山腳傳來,聲線清晰凝練,難免被山風吹得有些飄渺之感。
張子文靜靜的收了心,緩緩張開眼眸,微微笑,淺淺笑,輕聲如耳語。卻清晰如耳語的在山腳下清靈少女耳邊響起:“知道了,這就下來。”
一步十米,張子文身影如劍,悄然離去。
……
藏劍十年,一朝出鞘,風華無雙,驚豔天下!
“十年後,你來當武當內宗掌門!”
張子文帶着掌門師傅的這句囑咐,獨身一人走下了武當山,他的煉心之路。總就是要靠他自己一個人去走的,沒有誰都幫得上他,他也不屑於任何人的幫助,他是張子文,獨一無二的張子文。
……
命運總是微妙動人的。這一天,某個人的人生走向了陌路。另一個人接過了他的過往。
嗚!汽笛長鳴,列車緩緩的開動了。看着站臺上淚流滿面卻依然揮動着雙手的母親和蔣柔麗,壓抑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控制不住奪眶而出。
別了!母親,別了!愛人。
癡癡的望着車窗外的景物飛快閃過,張子文深深陷入了思緒之中。自八年前父親在一次抓捕持槍搶劫犯的行動中犧牲後,一直視父親爲偶像的張子文就樹立了繼承父志,做一名好jǐng查的理想。
張子文的母親無疑是一位偉大的女xìng,她並沒有因爲丈夫的犧牲而反對兒子的理想。在報考行jǐng學院時面對兒子懇求的目光,母親話語中滿含着追憶和自豪的對張子文說:“媽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就是能嫁給你爸爸,成爲了一名人民jǐng查的妻子,你爸他是英雄,我永遠都不後悔這個選擇。”
正是母親的這番話才使張子文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理想,前些天高考分數公佈後,張子文以709分的成績榮登南市高考榜首。
但這個高分卻更使學校難堪和失望,因爲張子文這個高考狀元壓根就沒報京大、清花這樣的名牌高等學府。早在填報志願時,老師和校方領導就沒少找張子文談心,要求張子文把志願中的行jǐng學院換成京大或是清花,在老師們的眼裡一個京大苗子去念jǐng校好象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但他們的苦口婆心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張子文依然在志願中只填了一個行jǐng學院。就在七天前,張子文終於收到了期盼已久的行jǐng學院錄取通知書,它標誌着張子文的從jǐng生涯即將開始,但這也意味着張子文將要和蔣柔麗分開了。
蔣柔麗!張子文的愛人,你在張子文心中就像傳說中的天山雪蓮一樣聖潔而美麗。可笑的是我們竟然傻傻的相互暗戀了三年,要不是在高考後的聚會結束時,張子文藉着酒勁鼓起勇氣像你表白,只怕我們永遠都要把這份愛埋藏在心底,相識而不能相愛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因爲那時不知彼此的心意,蔣柔麗報考時選的是首都師範,通知書也已經收到了。如果我倆之間能早一個月捅破這層窗戶紙,那麼張子文一定會爲她改報dì dū的宮安大學,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天各一方,只能依靠書信聯繫了。
“喂!你的票拿出來看一下。”列車員的聲音打斷了張子文的回憶,開始查票了。
驗完票,張子文看了眼周圍,附近坐着幾位中年婦女,實在和她們沒有什麼可聊的,張子文翻開路遙寫的《平凡的世界》,自顧自的看了起來。
張子文莫名的起身走進了洗手間。默默的呆了半小時。之後似乎沒有半點異樣的走回了原來的座位上,微眯着眼眸,彷彿在思考。二十一個小時後,列車終於駛入了夕陽市,到達了張子文此行的終點。
夕陽是天朝的老牌重工業中心之一,其城市規模和張子文的家鄉南市自是不可同rì而語,就連火車站都比我們家鄉的大上許多,六、七個站臺上都停有等待信號出發的列車,整個車站呈現着一片繁忙的景象。
隨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緩慢的向站外走去,在這短短的一段站內走道里。就有幾十名手持賓館、招待所牌子的人在招攬生意。這些上點檔次的場所每宿最少都得百元以上,張子文自然是連問都不敢問的。
剛出了檢票口,又有一大羣爲旅店攬客的人圍了上來,他們“住店不?住店不?”的問着。不習慣這樣被人圍堵,張子文低着頭繞開人羣向外走去。
“小兄弟,住店嗎?衛生好、肅靜還很便宜的。”沒有走出幾步,一個四十多歲、體態微胖的婦女攔住了張子文。
“住一宿多少錢啊?”張子文被她後面說的“便宜”打動了,停下腳步問道。
“一宿十元錢怎麼樣?看樣子你是個學生,不會要你貴了的。”這女人很有經驗,連張子文的身份都看出來了。
“好吧,遠不遠?”現在才晚上七點,張子文確實需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宿。
“不遠,往這邊走三百多米就是。”說着。她用手往北一指,走在前面引路。
跟在這個女人的後面七拐八拐的走了能有七、八分鐘,來到了一棟居民樓前。這棟樓的一樓門市全是旅店,每家都在外面掛着花花綠綠的招牌。
她把張子文領進了中間的一家,張子文注意到招牌上的名字是“緣夢旅館”。
進了屋,張子文迅速打量了一下。面積不是很大,能有七、八個客房,從那破舊的房門和發灰的牆壁來看,這旅店怕是有些年頭了,屋子裡還散發着一股子的黴味……
那女人敲了敲門口登記室的窗戶。
“誰啊。”一個男人的聲音的應聲問道。
“我,蘭姐,我給你領來了一個住店的。”這個女人答道。
登記室的門開了,一個三十多歲、中等身材、留着板寸的男人趿拉着拖鞋走了出來,他斜着眼睛看了看張子文。雖然不喜歡店主看人的眼神。但張子文還是強調的問了一句:“這裡是十元錢一宿吧?”
店主“恩!”了一聲,把張子文領到了最裡邊的一個房間。轉身出去了。
這個房間很小,裡面的物品更是簡單。有兩張牀並排擺着,一個牀頭櫃放在兩牀中間,除此以外別說電視,就連雙拖鞋或是暖壺都沒有。
張子文苦笑了一下,這樣的條件和十元錢的宿費倒也是很相配。由於下車前剛吃過從家裡帶來的麪包,還不怎麼餓,張子文轉身劃上門鎖,合衣倒在了牀上。
大概是換了環境的緣故,明明很是疲勞但一時間還有點睡不着,十多分鐘後張子文又坐了起來,掏出錢夾,看着蔣柔麗和張子文在人民公園照的合影,回想着兩人短短四十多天的戀愛生活,嘴角掛着微笑在不知不覺中睡着了。
“砰!砰!砰!”一陣敲門聲把張子文從睡夢中驚醒。
“誰啊?”
“有個客人要插間,你開下門。”店主的聲音答道。
“來了。”張子文看了下手錶,已經十一點多了,張子文答應了一聲,起身打開了門鎖。
那個店主站在門口,他的身旁是一位二十七、八歲的青年女子,容貌清秀白皙,一臉的倦容,身上穿着條半透明的白sè紗裙,透過裙紗隱約的能看出她戴着黑sè的胸罩。張子文又往外看了眼,除了他倆走廊裡就再無旁人。
不會是插間的就是這個女人吧?張子文以前沒有在外住過,難道男女也可以安排在一個房間裡嗎?
“你進去吧!”不等張子文問話,店主就對這個女子說道。
“恩!”那年輕女子答應一聲,衝張子文嫣然一笑。提着個小拎兜擦着張子文的肩膀走了進來。
“這樣安排不合適吧?要不你給我換個房間吧!”張子文感覺有些不妥。對着店主說道。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不就是對付一宿嗎!再說現在店裡都住滿了,你讓我上哪去給你找房間啊?”他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既然不給換房間,那我要求退宿總可以吧?”
“退宿?”他愣了一下,接着冷哼一聲道:“行!你先把賬給結了再走。”
“結什麼賬啊?你安排個女的住在屋裡,我沒法住下去還結什麼賬?”想欺負外地人啊!別想拿張子文當面捏。
“你小子住店就得給錢,怎麼!想賴啊?”他也提高了嗓門嚷嚷道。
就在這時,旁邊的門開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穿着短褲,光着上身走了出來。氣哄哄的道:“你們吵什麼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大哥!打攪你了,你來給評評理,店裡住滿了往他屋裡安排個女的,這小子說什麼也不幹。還要退宿,你說說有他這麼辦的嗎?”店主一臉委屈的對着這個顧客訴苦道。
“小兄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安排一個女的住你屋裡是很正常的事,人家姑娘都沒意見,你怕什麼啊?看你就對付一宿得了。”聽他這麼一說,這個男的轉身勸張子文道。
“就是啊,小兄弟,你就進來對付一宿吧!別難爲老闆了,姐就住一宿。你怕什麼啊?”已經坐在牀上的那個女子也柔聲勸道。在他們的一起勸說下張子文動搖了。看着那個女人怎麼都不像壞人,算了,不脫衣服對付一宿得了。想到這張子文終於點了下頭。
看到張子文點頭,店主哈哈一笑道:“早這樣不就沒事了,你們休息吧。”說着,還殷勤的爲張子文關上了房門。
這店主怎麼突然熱情起來了?雖然感覺到店主的反常,但張子文一時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只好悻悻的走回牀邊,面向裡面合衣躺下。
“你是哪的人啊?”正在張子文閉着眼睛思緒煩亂時,那個女子柔聲問道。
“哦!灰龍江人。”出於禮貌。張子文還是轉身回答道。
那女人側臥在牀上,一手託着腮,正饒有興趣的注視着張子文。紗裙卷的很高,露出一大截雪白的大腿,在燈光的照shè下很是恍眼。張子文的心撲通的一陣亂跳。忙把視線收了回來,看着天花板。心裡默默的念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那女人注意到張子文的變化,格格一笑,繼續膩聲問道:“你來夕陽做什麼啊?”
“我,我來上學。”這回張子文不敢再看她,閉着眼睛答道。
“呦!”她拉着長音發了聲讚歎,接着又道:“還是個大學生哪,你在哪所大學啊?”
不知怎麼!張子文感覺她的那聲讚歎裡透着層輕蔑,“快睡吧。”張子文冷冷的扔下這句話,不再回答轉過了身子。
那女人沒有繼續糾纏,過了一會兒,身後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天哪!她不會是在脫衣服吧?想到這裡,她那截雪白的大腿又浮現在張子文的腦海裡,渾身感覺一陣燥熱。
“小兄弟!小兄弟!”她又輕聲叫道,聲音中充滿了媚惑的味道。
脫了衣服還叫張子文做什麼?張子文感覺事情不對頭,裝做睡着沒有答應。她的牀板又響了幾聲,接着張子文的牀一顫,一個火熱的身體從後面摟住了張子文,感覺到她那堅挺的豐胸正緊貼着張子文的後背。
不知所措的張子文只好繼續裝睡,希望她看張子文沒有反應就會回去。
“小帥哥!”她輕輕搖晃着張子文的肩膀,見張子文沒有反應,“撲哧!”一笑,膩聲道:“知道你在裝睡!”說完還伸出舌頭輕舔了一下張子文的耳垂。
張子文全身一震,無法繼續裝睡下去,“騰!”的坐了起來。還好!她身上還有胸罩和三角褲頭遮羞,不過就這也足夠張子文流鼻血了。
張子文不敢再看她,不顧她的拉扯站到地上,拎起揹包就要往外走。還沒有走到門口。張子文的身後就響起了她那撕心裂肺般的喊叫聲“就命啊!強jiān了啊!”
她這一叫嚇的張子文魂飛魄散。轉頭一看,這女人正斜躺在牀上,笑吟吟的看着張子文。正在張子文疑惑時,“咣咣咣!”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店主大聲的喊道:“開門!快開門!”
從那女人喊救命到店主敲門也就是轉眼的工夫,他來的也太快了吧!不對!這是有預謀的,略一思考,張子文立刻明白過來。靠!遇到黑店了。張子文打開房門,店主和剛纔勸張子文的男人一起衝了進來。
“小子,膽子不小啊!在我的店裡還敢強jiān。走!和我到派出所去。”店主一把抓住張子文的衣領,兇相畢露的說道。
“那好吧,咱們這就去派出所吧,到了那我會把一切問題都講清楚的。”迅速想好對策的張子文不慌不忙的說道。
“你。”本以爲會把張子文嚇的跪地求饒的店主。見張子文這樣鎮靜,不由得一愣,一時語塞住了。但他很快回過神來,對勸過張子文的男人使了個眼sè,接着道:“那好,咱們這就去派出所,告你強jiān怎麼也得判你個七、八年。”說着拽着張子文就要往外走。
“等等!老闆哪!”那個勸張子文的男人適時開口叫住了店主,張子文知道雙簧即將上演了。
果然那男人接着說道:“我看這小夥子人還年輕,這回也是一時衝動,到了派出所要是押起來會毀了他一生的。”說着。他看了一眼還賴在牀上的女人,繼續道:“我看這樣吧!只要這位姑娘能夠原諒他,咱們就放他一馬吧!”
“這!”店主裝作考慮了一下,對着那女子道:“那好吧!姑娘,你看看怎麼才能原諒他?”說完又對着張子文狠巴巴的道:“看你年紀小,這回就給你一次機會。知道不?”
張子文無所謂的攤手一笑,心道,配合還挺默契的,張子文到要看看你們還能玩出什麼花來。
那女人把牀單往身上一披,下牀走到張子文的近前。抿嘴一笑道:“要我原諒也簡單,拿五千塊錢來,我就不告你。”
“啊!五千塊,這麼多我身上可沒有。”張子文張大了嘴,故做吃驚的道。
“那三千也行”
“三千也沒有。”
“那你有多少錢?你來上學。不可能沒錢的,把你的包打開看看。”這女子一聽張子文這麼說。有點急了,伸手過來就要搶張子文的揹包。
“我的包憑什麼給你看啊,再說我也壓根沒想給你錢哪。”張子文往後一閃,看着他們微笑着說道。
“媽的!你敢耍我們。”店主這才知道遇上了茬子,重重的一記右拳向張子文的面部打來,勸張子文的男人也現出原形,自另一側向張子文撲來。
張子文往後一側身讓過撲來的男子,左手閃電般抓住店主的手腕,右手按住他的肩膀,雙手配合一送一擰就把他的肩關節卸掉,店主立時攤倒在地,哀嚎不止。
這也就是瞬間的事,沒等那四十多歲的男子轉過身,張子文又是一記低側左彈腿踢在他的膝蓋上,頓時把他踢倒,捂着膝蓋鬼哭狼嚎一樣的嚎叫着。那女人見事不妙,顧不得穿衣服拔腿就要往外跑。
“站住!”張子文厲聲喝道。
她的身形如同被點穴般的定住,慢慢轉過身來看着張子文,一臉悽慘的哀求道:“我是被他們逼迫的,你就放過我吧。”
“和我說這些沒有用,話還是留着對jǐng查說吧。”張子文沒有理會她,把這三人扔下不管,到登記室打了個電話報jǐng。
“兄弟,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就放過我們吧,我屋裡有兩千多元錢都給你成不成。”店主忍痛乞求道。
“對不起,我已經報jǐng了。”張子文坐在牀上,不理他那怨毒的目光,靜靜等待jǐng查的到來。
jǐng查來的很快,我們一起被帶到派出所,民jǐng給張子文作完筆錄後,又將三人帶到別的房間分別進行了審訊,那女人最先交待了合夥搶劫的犯罪事實。
她叫王雅君,根據她的交待,他們自今年四月開始就租了這家旅店。主要用於進行搶劫、勒索等犯罪活動。他們團伙一共有五人,還有兩位是專門負責接站的,接張子文來的蘭姐就是其中之一,在這短短不到五個月的時間裡,他們就這種方法獲取不義之財達十一萬元之多。
而張子文是唯一一個見她不動心,沒有和她發生關係,迫使他們提前動手的人。按她交待的罪行,估計主犯得蹲上個十年八年的。這一切都忙完時已經是早上五點多了,告別了民jǐng,張子文站在大街上。望着晨練的人們,心中一陣感慨。
要不是自父親犧牲後,自己報名參加了武術隊,並一直堅持不懈的參加鍛鍊。今天的結果肯定不會是這樣,最輕也是挨頓打,錢被搶走;重的說不定會被他們誣陷,身敗名裂。
真是世道險惡啊,現在回想起來還真的有點後怕。
對付了一口早飯後,張子文乘着公交車來到了嚮往已久的學府,天朝行jǐng學院。現在的天朝行jǐng學院是全國第一所本科宮安院校,可以說的上是jǐng查教育界的京大清花了。
學院正門一側牆壁上書有紅底金字的“天朝行jǐng學院”六個大字,大門的上方打着一條橫幅上面寫着“歡迎新戰友”。寬廣的cāo場上,身穿橄欖綠jǐng裝。留着短短頭髮的學員們正唱着嘹亮的軍歌,邁着整齊的步伐列隊走入教室。使人感覺到一種濃濃的軍營sè彩。
學院大門正對面有一座五層高的辦公樓,一樓大廳上懸掛着一枚jǐng徽,在樓前放着一排桌椅,桌子前面豎立着“新生報到處”的牌子。幾名身着jǐng裝的人坐在桌子後面,桌子的前面圍了一羣像張子文一樣穿着便服的青年。
“請問怎麼報到啊?”張子文湊上前去,向一位二十七、八歲佩帶二級jǐng司jǐng銜的男jǐng官詢問道。
“哦!先給我看看你的報到證。”他笑着對張子文說道。
“你是九四刑事偵查系的,所屬九四6區隊,隊長叫王秉承,宿舍在5號樓517室。這是報到流程表,你仔細看看,然後先到後面一樓財會室交款吧。”他按照張子文的錄取通知書在一個登記簿上找到張子文的名字,詳細叮囑一番,把一張表連同錄取通知書一起遞還給張子文。
“謝謝。”張子文接過表一看。上面詳細記錄了交款,領取物品、各大隊領導名字等和報道相關的內容。表的背面還印有學院的平面圖。
接下來,張子文按照流程表上的程序交了學費,領取物品來到了宿舍。517宿舍在五樓也是頂樓,位置正好在這層樓的中間,對着樓梯口。
推開門一看,比張子文想象中的還要簡單。長方形的房間連十五平米都沒有,屋子的東西兩側各擺放了兩張上下鋪的鐵牀,牀上鋪着包了一層塑料布的草墊子,上面堆放着事先分好的被褥,在北側貼牆豎立着八個木製暗紅sè衣櫃,雖然是剛刷過油的,但一看樣式就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舊東西;連張能寫字的桌椅都沒有,真是簡樸到極點了。
宿舍中還有四個人比張子文來的還早,他們正在整理各自的物品,見張子文進來紛紛熱情的和張子文打招呼。
“歡迎啊,又來了個弟兄,我叫劉大軍,是山中清島來的。”離張子文最近的一個胖乎乎的男生笑着過來邊伸出手邊自張子文介紹道,普通話中帶有濃厚的山中味。
“你好,我叫張子文,是灰龍江南市的。”有些不習慣和人握手打招呼,張子文生硬的抽出手和他握了一下自張子文介紹道。
“你也是灰龍江的,太好了,咱倆是老鄉啊,我家是哈兒冰的。”聽張子文說是灰龍江的,一箇中等個子略瘦的男生兩步跳了過來,一把摟住張子文的肩膀高興的說道。
“是嗎!太好了,南市和哈兒冰在一趟線上,以後咱倆回家可以做伴了,你怎麼稱呼啊?”哈兒冰和南市距離不遠,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能和老鄉一個寢室張子文也很高興。
“我叫陸偉,你的牀在這裡,我就在你的上鋪。”說着,這個老鄉把張子文拉到一張下鋪前,牀頭的鐵管上貼着張小紙條。上面寫着張子文的名字。
“原來學校都給分好了啊。”張子文把揹包往牀上一扔。一歪身倒在了牀上,經過一天兩夜的折騰,現在可算是到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了,心裡這個塌實啊。
“我叫李志華,是西川城都的。”
“我叫賀建國,魔都人。”其他兩個男生也都笑着和張子文打了個招呼。
見陸偉還站在張子文旁邊,張子文拽他坐在牀上問道:“陸偉,你是哪個系幾區隊的?”
“九四刑偵系6區隊的,你還不知道吧,咱們這個寢室都是一個區隊的。”
“那好啊。以後咱們就在一個鍋裡攪馬勺了,多多關照啊!各位!”張子文衝着他們一抱拳,笑着說道。
“哪裡!哪裡!客氣,客氣啊!哈哈哈!”陸偉和賀建國兩人也很會搞笑。拱手作揖道。
正嬉笑着,又有人推門進來。進來的是一個又高又壯實的黑臉小夥子。
“你們都是這個寢室的吧?來的還真早啊,我叫王俊,九四級刑偵系六區隊的,以後大家多關照啊。”沒等我們開口,他就首先自張子文介紹起來。
“歡迎,歡迎,大家都是一個區隊的,我叫張子文,也是剛進來的。”接着大傢伙又都相互介紹了一番。很快,另兩個同寢的同學也來了,一個叫李虎男,來自幾林省言吉市,是朝鮮族人,還有一個叫張亮,來自和北省。大家整理完自己的物品開始閒聊起來。
“王俊,你家是哪的啊?長的可真夠結實的,有沒有二百斤哪?”賀建國最是活躍,捏了捏王俊手臂上結實的肌肉。一臉羨慕的問道。
“去年體檢時是211斤,今年可能又增加了點吧,我家在烏魯暮齊。”說道自己的體重,王俊顯的有點不好意思。
“好傢伙,這麼重啊。到底是吃羊肉長大的,我看你不用學擒拿了。抓人時只要用身體壓住犯罪分子不就OK 了嗎?”陸偉插嘴道。
“那也得看看犯罪分子是什麼樣的,像你這體格肯定沒問題,但要是遇到劉大軍這樣的也不好使。”賀建國的話把陸偉說的滿臉通紅,逗的大夥哈哈一笑。
“兄弟們,以後咱們就是一個屋裡的自家人了,是不是也得排一下輩分啊,”爲了掩飾難看,陸偉提議道。
“好啊,省得以後叫名字太麻煩,大家報一下出生rì期吧。”張亮首先響應道。
“排生rì太老土了,咱們可是jǐng校,不是一般大學,怎麼也得來點新意,按體重排怎麼樣?”沒想到不愛說話的李志華還有這鬼點子。
“行,我看行,王俊你就是我們的老大了,劉大軍,你沒意見吧?”張亮首先響應,轉頭望向劉大軍。
“沒意見,怎麼會有意見啊,我和老大比還是差了個層次的。”劉大軍趕忙搖手,表示服從。
“大家快報報體重,咱們好排一下。”陸偉拿出紙筆準備作記錄。
老大當然是非王俊莫屬,老二是劉大軍,這小子也有180斤,張子文以155斤的體重屈居老三,張亮152斤排老四,李虎男142斤排第五,李志華140斤排第六,賀建國133斤排第七,陸偉121斤排老八。
“弟兄們,我看學院發的流程表上說下午一點半在宿舍樓前集合,現在才十點多鐘,不如咱們出去喝點慶祝一下吧!”張子文提議道。
張子文的提議立刻得到大家的熱烈響應,我們在離jǐng院不遠的地方找到一家名叫“川師傅火鍋店”的地方坐了下來。
夏天吃火鍋的人不多,店裡除了我們外還有一桌客人,我們點了個鴛鴦鍋叫了兩瓶白酒開始喝了起來。
想不到我們寢室的八個弟兄個個都有點酒量啊,太難得了,兩瓶白酒每人倒了一杯,老大、老二提完了酒,大夥杯中的酒就剩下個底了,張子文正要站起來張羅把杯中酒乾了之時,外面又進來七八個男青年,他們在我們旁邊的桌坐了下來,也和我們一樣要了個鴛鴦鍋兩瓶白酒。
聽他們的聊天和我們差不多,也都說些區隊和宿舍什麼的,看來也是行jǐng學院的新生。
“嗨!哥們。你們也是行jǐng學院的新生嗎?”張子文側頭向他們問道。
“是啊。你們也是嗎?”他們一起看向張子文,其中一個留着板寸的青年答道。
“我們是九四級刑偵系6區隊的,你們呢?”張子文答道。
“哈哈!太巧了,我們也是,咱們都是同學啊。”板寸青年高興的說道,兩桌的人都高興的打起了招呼。
“乾脆我們合一桌吃吧,”陸偉提議道,
“好啊”我叫服務員給我們換了張特大號的桌子,兩桌人合在一起喝了起來,他們是519寢室的。那個留着板寸的叫李長明,519寢室喝酒就照我們差的太多了,除了一個何運濤,剩下的人都不怎麼能喝酒。雖然喝酒的進度不一樣,但氣氛卻是異常的熱烈,大家天南地北的胡侃,要不是惦記着下午的集合怕是都得喝多了。
兩個小時後,我們AA制結帳回到學校,宿舍樓的外面已經站了很多身着便裝的新生,中間還有十多名女生圍成一堆在那裡興高采烈的聊着什麼,我們也沒有進寢室坐在草地上聊了起來。
一點三十分整,幾名男jǐng官走了過來。各自喊着區隊集合。
“九四級刑偵系6區隊集合,動作快點。”一個三十歲左右。濃眉大眼的男jǐng官站在宿舍樓的前面高聲喊道,他連喊幾遍後,隊伍終於在他的面前站好了,張子文一米七八的個子站在了隊伍的後面,從站隊的規模看,我們區隊能有六十人。
“現在開始點名,點到名的學員要喊‘到’,聽清了沒有?”他的嗓音洪亮而渾厚,透過嘈雜的人羣張子文在後面也可以聽的請清楚楚。
“我叫王秉承,是你們的隊長。相當於你們以前學校中的班主任,除了對你們的rì常管理,我還負責jǐng體課部分內容的教學。從今天的集合情況來看,大家十分散漫,當然這也不能怪大家。因爲你們都是剛剛從地方考到我們這所大學的。
但我們這裡是全國最高等的jǐng官大學,學院將實行嚴格的jǐng務化管理。也就是軍事化管理,要做到整齊化一、令行禁止,一切地方上的習氣都要在這裡擯棄掉。
現在我給大家下達第一個命令,所有同學都要剪髮,標準是男生前面兩公分、後面一公分,女生不得燙捲髮,髮長不能過肩,給大家三個小時出去剪髮,下午四點三十分在這裡集合,遲到者罰跑三千米。大家聽清楚沒有?”最後一句“聽清楚沒有”是喊出來的,很有爆發力。
“聽清楚了。”同學們在下面一起高聲回答道。
“沒有力量,你們中午都沒有吃飯嗎?重新回答一遍。”王隊對大家的回答並不滿意。
“聽清楚了。”我們又在下面扯着嗓子喊了一遍。
“很好,以後就要這樣,解散。”王隊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剛剛在一起喝過酒的兩個寢室弟兄們很自然親密的結成夥忽忽拉拉的往外走。
“快走啊,弟兄們,這麼多新生一起出去剪髮,晚了附近的理髮店就沒地方了。”在三個小時裡,附近哪有那麼多理髮店給這麼多人 剪髮啊,見這幫小子不着急,張子文喊了一句帶頭往外跑去。醒過神來的弟兄們趕緊跟着張子文往外跑,弄的別的新生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們。
迅速跑到了離學校最近的四個理髮店,還好,沒有比我們更早的,分了一下夥,一個店四個人,先交上錢,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很快衆多新生陸陸續續的也趕了過來,見我們已經預訂好了,有耐心的排在我們後面,沒有耐心的只好到遠處的理髮店了。望着成羣結隊遠去的背影,李長明衝張子文伸出大拇指學着漢jiān的形象喊了聲“高,實在是高。”。
四點三十分,大多數同學都趕了回來站到集合隊伍裡。王隊開始點名,有五名學員沒有能夠按時返回,接下來是發衣服。
“怎麼不發jǐng服啊?”看了看分到手中的迷彩服和黃膠鞋,陸偉疑惑的問道。
“你以爲jǐng服是誰都能穿的嗎?難道就憑你們現在這幅站沒站樣、坐沒坐像的樣子嗎?哼!”王秉承冷着臉反問道。莫名捱了一頓訓的陸偉低着頭接過衣服老實的站到了一邊。
“一會回去,各班都要選出班長,由班長組織晚上大掃除,全面打掃各自的寢室,要求木見本sè、鐵見光,將在晚上八點帶白手套進行檢查,不合格的班要重新打掃,什麼時候合格,什麼時候就寢。”王隊下完命令後宣佈解散,領着剛剛返回的五名學員去大cāo場跑圈。
【不同的宿命,不同的旅途,煉心,煉情,到最後,他是否還是他?誰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