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衝進房間的人看見空空的牀鋪,有些驚訝:“怎麼沒人?”我側頭想了想,這聲音貌似聽過的說…唔,想不起。這時候狐狸說話了:“白癡,那皇女的侍從。”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是她,又轉過頭瞪着狐狸,什麼白癡啊。鄙夷地向他們吐了吐舌頭,那個皇女那麼小心眼,哼哼,你的江山遲早都會沒的,詛咒你。其他黑衣人沒有回答她,靜靜地站着,她卻有些惱怒:“一羣廢物。”嘖嘖,果然物似主人形啊,自己還不是一個小小女僕,還那麼囂,看來今晚要給點顏色你看看了,讓你知道璃宮不是蓋的。於是從懷中抽出一個漂亮的青花瓶,嘖嘖,不過它裝的東西可不漂亮了喇,忍住想笑的衝動。打開瓶蓋,稍稍灑了一點點,看着紛紛揚揚的粉末往下飄,那感覺還真是美好。過了一會,下面的人開始奇怪起來,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顏頡有些狐疑地看着我,我只是抿嘴而笑。瞥了一眼那個女僕,哼哼,我讓你囂,然後又拿出一個瓷瓶,不要問我爲什麼帶那麼多東西,因爲自從上次秋音湖見到毒娘之後,我覺悟了,帶多一點東西可以防身,嗯嗯。拔開瓶蓋,一隻可愛的肥毛毛蟲慢吞吞地爬出來,用它的胖觸角對着我。顏頡看到這隻胖東西突然覺得毛骨悚然,因爲它全身毛茸茸的,不過我覺得它很可愛啊,而且又懂我說的話。
嗤嗤一笑,心裡默唸着:胖小蟲啊胖小蟲,快去把那囂張女便成豬頭。然後輕輕一推,胖小蟲便神不知鬼不覺地落到了那囂張女的衣襟上,一點點地往她的脖子挪。顏頡撇過頭,心裡想着這女人原來很變態…我當然不知道,不然我會氣死的,繼續高興地看着那女的後來的變化。不過就算我不用肥蟲,他們也好不了多少,已經開始抓狂了,甚至已經不顧安危地爪開了自己的面紗。如果你問我,到底給她們下了些什麼藥,我會很自豪地告訴你,那是偉大的癢癢粉。微微一督,居然是清一式女的啊,看到她們怪可憐的樣子,剛打算給解藥她們的時候,香織和傅詡衝進來了。還好還好,他們還健在,咳咳,這是什麼話呢?
面前的景象貌似嚇到了他們,愣愣地站在那看着這副令人匪夷所思的畫面:本來他們應該早進來的了,可是聽到有聲響便追了出去,沒想到是調虎離山。趕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羣人在很不文雅的撓癢,他們的宮主卻不見了。
那囂張女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正準備出手時,“啊”的大叫了一聲。我憋紅了臉,攤開手掌讓胖小蟲回來,不過它貌似吸不夠,香香地咬了兩口才依依不捨地回到我身邊。快速地解掉綢帶,撕了一塊綁在臉上,示意顏頡先在這裡呆着,他微微一頓,然後明白地點了點頭。我可不想讓那個皇女發現顏頡,於是輕盈地跳下了橫樑,落在衆人面前。他們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從天而降,呆滯了片刻才紛紛拔刀,姿勢卻有些彆扭,好像在強忍着什麼。我嘆氣地搖搖頭,這些人還真是不聰明,於是收回瞭解藥,讓她們再受一下懲罰。
香織貌似想要叫我,趕緊讓她先不要說話,我不希望暴露自己是璃宮的人的身份。然後看着女人漸漸腫脹的臉還有飽飽地躺在我手中的蟲子。然後不給面子地笑了,還裝作很生氣地說:“小胖,你怎麼去到姐姐那呢?隨便喝人的東西可是很不衛生的哦。”誰知道小胖很給面子地動了動它的觸角…一臉黑線,難道我現在能夠喝動物溝通?先是蟲後來狐狸也可以跟我說話了,我暈。
衆人看見我望着那女人笑,紛紛看向她。香織最先忍不住,哇地笑了出聲,傅詡好一點,含蓄地忍耐着,肩膀卻顫動地厲害,颳了一眼顏頡,他也開心地勾起了嘴角。至於跟着她的那些女人,想笑卻不敢笑,臉憋得通紅。她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然後抽出了一面鏡子…這女人,太強了。藉助月光,她看到了鏡子中的人腫得像豬頭一眼,滿臉通紅,身子晃了兩晃,不可置信地摸了摸,然後手中的鏡子啪的一聲,碎了。滿眼怒火地瞪着我:“賤人,得罪皇女的人不會有好結局的,今天我就爲皇女手刃了你。”說着抽出了一把銀黑的劍向我刺來。
危險地眯起了眼睛,賤人?我活了二十年還真是第一次聽到人家這樣稱呼我,不自覺地浮起了一陣殺氣,讓身邊的人想要後退一步。望了望窗外的月光,我竟然迷糊地看到那是彷如血紅般的彎月,然後體內的血開始不自覺地沸騰,似乎要衝出體內,右肩下方激起一陣灼熱。那股嗜血的衝動讓我感到害怕,我卻無法制止,然後奪過香織手中的劍,毫不留情地直刺向來者的心臟,然後無情地抽出。於是鮮血矇蔽了我的雙眼,恍如吸血鬼一般聞到了甜美的味道,眸子變得深幽而充滿欲、、望。沒有辦法地想要更多地血腥,彷彿一直有個念頭在驅使我讓我把這裡變爲墳場,我好害怕,可是我停止不了,我想說話,可是我開不了聲,只能瘋狂地揮劍向其他人刺去。狐狸似乎發現我的不妥,發出刺耳的叫聲,好像是讓顏頡想辦法,他果斷地抽出了劍,試圖讓我停下。
“殺了他,殺了他…”誘、、惑的聲音一直盤旋在我的耳邊,渴望血的念頭已經紮根於我心中,然後揮劍斬向眼前的這個男人。“你們快走。”男人的聲音帶着顫抖,似乎需要很大的力氣才能喊出這樣的話。身邊的人陸續消失,他分心的一瞬被我捕捉到了,劍鋒一轉便劃破了他的皮膚,白色的衣衫透出了豔紅。那一瞬間,我清醒了,失掉所有力氣地癱坐在地上,充滿迷茫地看着眼前這個被我刺傷的人,我的哥哥…剛纔的每一秒我都還緊記在心中,殘忍地直刺那女僕的心臟,我討厭她,但我絕對不會殺了她…可是,可是我真的做了,爲什麼,爲什麼?彷徨地望着這雙沾過鮮血的手,雙眼不知何時已滿含淚水,清脆地滴落在木地板上,發出悅耳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