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最後一抹落霞的褪去,黑夜終於無息地降臨…
“啊——”我蒼白的臉上滿是晶瑩,雙手緊緊地扯着凌亂的發,“冥熒,打昏我,快點…”頭痛得就像要裂開一樣,即使手是如此地用力,也無法減去一絲的疼痛感。“——啊——”
“璃是怎麼了?”木門驟然被打開,是冥曦…。我頓時忘了痛苦,就這樣怔怔地看着他,只是,爲什麼,我的視線會那麼模糊。不過十米的距離,我什麼也看不清…
“你們都出去吧。”我突然的冷靜,使他們詫異,“出去。”快出去吧,我不想這麼狼狽的樣子讓你們看到了。衣袖下的掌心已被血液染紅,顫顫地發抖。
“可是。。”冥曦很是擔憂地看着我,冥熒硬是把他拽了出去,然後在最後深深地注視了我一眼…
我大口大口的喘過氣,淚水肆意地落下,然後顫抖着把掌心沾滿血的銀針拔出。“嘶”抽了一口氣,空氣接觸到因爲多次針扎而化膿的皮膚,引起我一陣哆嗦。熟練的從懷中掏出藥瓶,往手心撒了一些藥粉,感受着藥粉滲入傷口的微微扯痛,緩緩站起。
“冥熒,”我輕喚了一聲,木門便再次被推開,只是他呆了許久,臉色有些不好看。他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來,我感到了壓抑,“你怎麼了?”
“你的衣服,怎麼會有血?”不容質疑的語氣,長袖下的手不自覺地握了握,然後是一陣裂痛,臉色更加蒼白。
“我…”我無語以對,並不希望他們擔心,所以一直沒有把身體狀況告訴他們…每晚那股鑽心的痛涌上腦袋時,總想要去用些什麼辦法制止,才發現,原來我的銀針也有這樣的用處。便一直用這樣的辦法,來緩解那些地獄般的折磨。大概是扎多了有了抗體吧,幾天前即使銀針扎得再怎麼深,也沒有辦法消除,便只能加上刺激性的藥粉,試圖減輕一些。“我不知道…”別過臉不去看他,月光下,好淒涼,哪天我也淪落到這種備受折磨的地步了,而且還是自殘。
“不知道嗎?”他又再次問了一遍,然後突然抓起我的手,我一個慌張,便給了他一巴掌。
“啪”,下手之時,我已經後悔了,而他,明明可以閃過,卻直直地站在那裡。依舊抓着我的手不放,極爲輕柔地打開我緊握的拳,傷口因爲用力過度而再次裂開,滲出點點的血水。冥熒的手緊了一緊,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粒藥丸,含進口腔中,淡粉的脣慢慢靠近已經有些腐爛的掌心。
“你…”我受驚地想縮回,他卻不允許,霸道地吻上了噁心的皮膚。於是一陣溫熱,從掌心蔓延開來,原本緊繃的神經頃刻放鬆,身體軟軟地向下滑,落入他帶着薄荷芳香的懷抱。我笑開了,就這樣傻傻地望着這個模糊的影子,卻也感覺到他皺了皺眉。
“你是白癡嗎?”點着呵斥的語氣,但他還是把我輕輕抱起,放在了紫檀大牀上。
“不是啊。”我笑得更開心,“一直我都覺得你是冰山,沒想到今晚冰山也會那麼溫柔呢…”
“你叫我進來就是因爲這個?”剛剛柔和的臉頓時變得很黑,哈哈,真好玩。“以後不要揹着我做這些愚蠢的事,你以爲扎幾針就能除去你的病?”
我怔了怔,原來他都知道啊,看着他準備離去的架勢,反射性地拉住了他的手腕。“不要走,”很詫異自己那麼自然地喊出着三個字,可是既然已經說了,便也不想收回,“陪陪我吧…”
他也很驚訝,可是還是乖乖地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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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來晚了,玄赤。”妖媚男子邪邪地躺在火紅的獸皮上,把玩着肩上的頭髮。
“還不是因爲你的女人。”九尾狐不屑地瞄了男人一眼,甩了甩它的狐狸尾。
男子顰了顰眉,“她又怎麼了…”這傢伙怎麼總是在惹禍呢。
“病情嚴重了…出來的時候好像聽到有人很痛苦的呻吟,看了看。原來是她,臉色挺蒼白的,像鬼一眼…後來不知道她用什麼辦法,止住了痛,然後我就走了。”玄赤像是在說着一些無關要緊的事情,悠閒地眯着眼睛。
男子的心沉了沉,又想起了些什麼,“她不是和季傲南…”合歡了嗎?他自己沒有發覺,好看的雙眸中有着一抹揮不去的失落。
狐狸鄙夷了他一眼,“沒有,就要的時候,她給季傲南下迷藥了,走了。”男子的眸中又再次光亮,狐狸卻說,“什麼時候你也這麼關心女人了,別忘了,你身負的使命。”
什麼時候呢?大概是與她相逢的第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