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葉總關心。”秦玉關勉強的笑笑。
反常,反常,大大的反常,葉暮雪竟然這樣關心我的健康了。除了主動拿出煙來,而且還前所未有的說了這句充滿愛心的話,這可不是她葉暮雪的一貫作風。聽這口氣這麼幽怨,怎麼聽着好像是在離別呀?難道……接過一直默不作聲的李默羽遞過的菸灰缸和煙,秦玉關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默羽,你先出去吧,我和、和秦秘書有幾句話想說。”葉暮雪又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紙,薄薄的嘴脣緊緊的抿了一下說。
“好的葉總。”李默羽答應了一聲。鬼才知道這娘們爲什麼面無表情,在秦玉關進來後,就愣是沒有正眼看秦玉關一眼,弄得秦玉關都懷疑她以前都是這麼一副正經樣子。
李默羽走出去之後,葉暮雪並沒有立即說什麼話,只是手裡拿着那張紙仔仔細細的在那兒看,那認真的表情好像是一個花了兩塊錢就中了五百萬大獎的幸運兒在一遍遍的核對彩票號碼。深秋的陽光透過茶色落地窗,在淡藍色的窗簾上映出藍寶石的光暈。
靜,挺靜的……
這種和一個人默默的坐在一個房間裡的場景,秦玉關還真沒有怎麼經歷過,好幾次想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麼。葉暮雪給他一種山雨欲來風還沒起的壓抑,讓他手心竟然出奇的溢出了細細的汗水。
嘎巴……
秦玉關抱起雙手用力掰了一下,手指關節發出一聲清脆的嘎巴聲,總算是打破了這靜的讓他發慌的沉默。
“這是我的辭職報告,”葉暮雪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有點發澀的嘴脣,把那張紙放在辦公桌上,低垂着眼皮,聲音鎮定從容的嚇人:“秦伯父不在,我只有給你了,你可以先看看。”
哦。秦玉關哦了一聲,就像是下屬在聽到老闆交代工作那樣,臉色平靜的站起來走到辦公桌旁,拿起那張用8開白紙打成的辭職報告,神色安靜的坐回沙發,剛想展開紙張看看內容,卻又突然放在桌子上,終於摸起那盒放在茶几上的煙,從容的抽出一顆點燃,深吸了一口後,淡淡的話隨着淡青色的煙霧從嘴裡冒出:“你要辭職?是不是嫌風波給你的股份太少了?”
“你知道的,不是。”葉暮雪低低的回了一句,又拿出個牛皮紙袋:“這是秦伯父給我的股權,我一股也沒有動的都在這裡面……等你看清楚後,我就簽字證明這些股份會轉移到你的名下。”
“是我爸我媽對你不好了?”看也沒看她放在桌面上的那個紙袋,秦玉關的最後一絲緊張終於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騰地一下燃氣的怒火。轉讓集團十分之一的股權,要是放在別的企業,這可是整個公司的大事,需要開董事會研究的。雖然風波是不折不扣的一言堂,但也不能把這幾個億當作一種賭氣的宣泄品。
“也不是……”葉暮雪咬了咬嘴脣,擡起臉直直的看着秦玉關,繼續用鎮定從容的口氣說:“秦伯父和伯母一直待我如同己出,甚至比我的親生父母還要好。”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不嫌棄股份少,更不是因爲我父母對你不好,難道、難道僅僅是因爲對我一時的誤會就要辭職?李默羽應該把那天發生的事給你解釋清楚了吧?我看你對她也沒什麼芥蒂了,可爲什麼總是不能原諒我一時的權宜之計呢?”秦玉關欠了下身子,二郎腿翹起,冷眼的盯着那個坐在不遠處的女孩子,發現她的面孔有點看不清。
“唉,”葉暮雪嘆了口氣,決定實話實說:“我辭職和你提問的這幾個問題沒有關係。至於那天的事,默羽也和我解釋清楚了,我也明白你那樣做是爲當前形式所迫,我並沒有怪你。”
“切!”秦玉關嗤笑一聲,把腿架在茶几上,看着自己晃悠的腳尖淡淡的說:“可你還是要辭職了。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辭職理解成是你要毀掉我們之間的婚約?”
“是。”點點頭後,葉暮雪擡起雙手抱住頭,猶豫了幾秒鐘才說:“我覺得,我們在一起也許不合適……”不等秦玉關說什麼,繼續說:“我生性不解風情,總是喜歡一本正經,總是幻想有一個屬於我自己的男人,能夠在我身邊小心的呵護着我,他必須對待愛情忠誠,心裡眼裡只有我一個人。而你呢,女人緣好的讓我都羨慕……”
“夠了!”秦玉關粗暴的打斷她的話:“你是不是覺的我該象傅儀那種小白臉那樣?每天露着笑臉搖着尾巴在你面前獻殷勤?哼,我告訴你,葉暮雪,別說這次影視城綁架案他也有疑點了,就他那樣子,哼哼,我永遠都不會成爲他那種娘娘腔的小白臉,也更看不起他那種對女人有所圖的男人!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這幾天你們總是打電話,你喜歡他的話直接說,我不會可憐巴巴的祈求你留下,更不會耽誤你尋找你愛情的。”
秦玉關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在葉暮雪明確的提出要分手的開始,心裡竟然再也不願意冷靜,說話也越來越刻薄。假如秦玉關現在要是一直保持冷靜的話,他會把這幾天暗地裡查出來的一些線索告訴葉暮雪的。比方,爲什麼葉暮雪出現在影視城前姚迪就做好了準備?又是誰打電話制止警察上山的?可一在想到葉暮雪竟然要分手這個讓他從沒有想過的問題出現後,他那受過特殊訓練的心態竟然亂了。
龍騰十二月中的七月玉閻羅秦玉關的心態,竟然爲了一個女人要和他分手而亂了!這個消息假如傳出去的話,慢說蘇寧、鐵摩勒他們不相信了,就連那些見到玉閻羅就躲的殺手和傭兵老大們,假如在聽到手下報告說爲了個女人秦玉關就失去冷靜的話後,肯定會大耳刮子伺候那位了:開什麼玩笑,那可是從來對女人都心狠手辣的玉面閻羅!謊報軍情,拖出去宰了個鳥的……玉面閻羅並不是單指秦某人本身長得帥,而且還有他從來不會面對漂亮女人就心慈手軟的意思。
“你!你憑什麼說影視城事件他有疑點?我和他大學四年同學了,他是怎樣一個人我會不知道?”葉暮雪沒想到秦玉關會這樣沒有男人風度,她忽地一下站起身:“秦玉關,我告訴你,我們倆人的事你不要牽扯到他!還有,我希望你在和我說話時要放尊重點!你憑什麼、憑什麼說我會、會喜歡他?”
葉暮雪一生氣,秦玉關反而笑了。他呵呵的笑着,身子後仰,頭枕在沙發幫上,悠然的噴出一口煙霧後,囂張的用食指點着葉暮雪:“他?呵呵,你說我們倆的事別牽扯到他?好,那你說,你不喜歡他,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提出要辭職?你說你不喜歡他,這幾天爲什麼每天都在和他通電話?我真沒想到,葉暮雪啊葉暮雪,你表面看起來冰清玉潔的,其實就一見異思遷的**。懂嗎?**,那種當了**還想立貞節牌坊的那種。想分手還要找出這麼一大堆理由來指責我……你不用渾身打哆嗦,我知道你是在生氣,你生氣我這些話沒有給你留面子,傷了你的自尊。”
說着說着他站了起來,繞過茶几走到葉暮雪的辦公桌前,雙手撐着辦公桌,頭微微低下,以自己的眼睛看着葉暮雪:“分手就分手吧,還總要找一些讓別人愧疚的理由。我承認,我的女人緣是好,但這是我的錯嗎?呵呵,在你心裡,我是不是根本不是你所喜歡的那種男人?我狂放,我吊兒郎當沒有一點上進心,你覺得只有和傅儀那種人在一起纔有共同語言,別以爲我看不出你們眉來眼去的樣子……”
“秦玉關……你、你!你……太過份了!”葉暮雪渾身哆嗦着,她實在沒有想到,這些話會從秦玉關嘴裡說出來。
這就是那個在玉皇頂峰自己渴望的白馬王子嗎?這就是以後他死了爲他淚流滿面的秦玉關嗎?這就是老爸嘴裡常說的那個乘龍快婿嗎?她痛苦的閉了閉眼,等再睜開的時候淚水已經流進了用牙齒緊緊咬着的嘴裡。她一直以爲,在決定分手後就不會再淚流滿面,但她錯了,眼淚是不受人感情控制的,不受控制的淚水纔是發自內心的宣泄。現在,她感覺這淚水好苦,苦的發澀。
平心而論,秦玉關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發這樣大火。他急躁的用手扯開襯衣的兩個鈕釦,重重的喘着粗氣,心裡卻在發慌。女人,不管是多漂亮的女人,他都不缺,甚至還可以說,只要他願意找個地方登高一呼,那些和他牽過手的、打過啵的、上過牀的女人不能說從慶島火車站排到海濱浴場的話,但誠心誠意和他在一起看日出的女人足夠一個加強排,他一向習慣了對這些女人處以淡然一笑然後瀟灑的轉身,偶爾再會‘臨幸’人家一次,更是習慣看她們臉上那種癡癡的滿足感。
但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今天,終於有一個女人對他說‘n’了。男人,都是自私的,他可以允許自己對待女人象狗熊掰棒子那樣掰一個再扔一個,卻絕不能容忍自己被女人主動說‘ring’。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