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灑的賞了老範一耳光後,李默羽根本不理他的帶着宋迎夏走進了審訊室。對同樣一臉驚訝的老刑和嶽明也是視而不見,只是快步的走到秦玉關面前,伸手捧住他的臉,無限心疼的低低叫道:“玉關,這是怎麼回事?”
“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好像我們不認識吧?”秦玉關一甩頭,掙開李默羽的雙手,一臉茫然的問道。
秦玉關的這句話,讓李默羽就像剛纔被扇耳光的老範一樣,一下子怔在那兒,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只是緊緊的盯着秦玉關的眼睛,希望能夠從他眼神裡看出一絲玩笑。可惜的是,秦玉關的眼裡除了莫名其妙的不解外,根本沒有一絲絲的柔情存在,這讓李默羽頓時就像是墜入了冰窟那樣,渾身的冷,冷的發抖。
“玉關……”李默羽哆嗦着嘴脣再次喊出了他的名字,捧着他臉頰的手也微微的顫抖着。
秦玉關眼底閃過一抹不耐煩的,猛地把頭向後一揚,掙開李默羽的雙手,扭頭問老刑:“喂,這位警官,你認識這位小姐不?她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嶽明和老刑互看了一眼,他們還在爲這個女人是誰、竟然敢打老範而納悶呢,現在聽到秦玉關問李默羽是誰後,條件反射般的搖搖頭:俺不認識她!
隨着秦玉關的這句話,李默羽的心一直往下沉、沉、沉,除了淚水淌出眼眶順着潔白的臉頰滑落外,整個人瞬間就變成了一尊雕塑,淚流滿面的雕塑。讓裝瘋賣傻的秦玉關看了後,心裡疼的要死,但他卻只能還是用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問:“這位小姐,我是叫秦玉關不假,但我的確不認識你。你、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嗎?”
沉默,在秦玉關問出這句話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甚至就連在門口等着魯超來的老範,也被審訊室內這壓抑的氣氛感染,情不自禁的放輕了呼吸。
失憶!他、他這麼一個驕傲的人,竟然失憶了,竟然不認識我了……這肯定是受到了刑訊逼供!李默羽怔怔的看着秦玉關,緊緊的攥起雙拳,淡青色的筋絡在雪白的手背上忽隱忽現,心中既有傷心欲絕的悲痛,更有想毀滅一切的憤怒,她要搞清楚,是誰把這麼一個讓她甘願拿自己生命去愛的男人變成這樣。
“你們,對他用刑了?”李默羽很慢很慢的轉過身,看着還坐在審訊桌後面發呆的嶽明和老刑,聲音低得是那麼出乎意料的清晰,帶着冷冷是殺意。有人說,一旦女人開始瘋狂,必將先用沉默鋪張。現在沉默時間已經過去,接下來將是讓宋迎夏都能感覺到的暴雨狂風。
“沒有。”老刑搖搖頭,雖說仍舊一臉的淡定,可微微有點抖的菸頭出賣了他此時的心境。他不知道李默羽是誰,但,正因爲不認識她是幹嘛的,看到她在扇了老範一記耳光還這樣從容的走進審訊室、並目中無人的只顧捧着秦玉關的臉頰訴說後,老範才感覺李默羽不是一般人。現在看她轉身看着自己的眼神中,竟然帶有了仇恨,這讓他不由得心中打起了鼓。
“呵呵,”李默羽忽然呵呵一笑,輕輕的問道:“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嶽明替老刑回答:“我們也是今天下午才把他從晨陽區公安局提來的,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和你擔保,自始至終,在市局就沒有動過他一指頭……秦玉關,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嗯。”秦玉關點點頭,李默羽熟悉的桀驁重新出現在他臉上,只不過這讓她愛死了的桀驁現在不屬於她:“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麼淺薄的道理我又不是不明白,雖然你們冤枉了我,但還是願意爲你們作證,你們的確沒有打我,甚至連罵我……”
“秦玉關,你老婆是誰?”就在秦玉關嬉皮笑臉的和嶽明說着話的時候,李默羽忽然問他。
“我老婆?哦,雖然我們不認識,我也不知道你爲什麼在看到我後會一臉激動的樣子,但看在你能夠叫出我名字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這個真是很無聊的話題。”秦玉關淡淡的瞥了李默羽一眼,說:“我老婆的名字叫葉暮雪,她是慶島風波集團的老總。”
“那你認識蘇寧嗎?”
“蘇寧?”秦玉關眉頭一皺,緩緩的搖頭:“不認識。你說的蘇寧是男還是女?還是大街上的那個蘇寧電器?”
“你既然不認識蘇寧,那你也不認識荊紅雪、不認識展昭,更不認識英國的凱琳絲。羅斯柴爾德了?”李默羽向前跨了一步,嘴角噙着冷笑的,現在她可以斷定,雖然秦玉關說不認識蘇寧,但既然知道葉暮雪是他老婆,那就證明他根本沒有失憶,因爲她有絕對把握在他面前和葉暮雪相比美。
“蘇寧是誰我的確不認識,可你說的荊紅雪和展昭還是英國的凱琳絲,那些都是我的紅粉知己,我爲什麼會不認識……哎,我說這位小姐,你怎麼對我的背景摸的這樣透?不會、不會對我有什麼那個啥了吧?”秦玉關滿臉不可思議的又向後仰了下頭,好像對李默羽那帶着幽香的呼吸感到很不適應。
“哈哈,哈哈哈!”李默羽死死的看着秦玉關的眼睛,彷彿要從他眼裡看出什麼來,但讓她失望的是,秦玉關的眼裡除了不解還是不解,真的就像是不曾認識過她一樣。死死的盯了她幾秒鐘後,她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那麼瘋狂那麼毫無理由,以至於最後不得不用手捧着自己的心口。
“秦玉關!”笑聲一頓,李默羽的那雙本該滿是春水的眸子裡,全是灰心的失望,緩緩的搖着頭看着他,一字一頓的說:“秦玉關,你就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說完這句話,她忽地一下反身,一把拽過真的有點犯傻不知道這是咋回事的宋迎夏,也不管她是誰的閨女、哪國的金枝玉葉了。
“秦玉關,你認識她不?”李默羽嘿嘿冷笑着,一點也不顧忌宋迎夏在距離秦玉關這麼近馬上就通紅的臉。
“不認識,不過她挺漂亮,在學校裡應該屬於校花級別的了吧?呵呵,可惜就是年齡稍微小了點,要不然……咳咳咳。”秦玉關看看宋迎夏,咳嗽了兩聲,搖着腦袋說:“我真奇怪,你爲什麼非得讓我認識一些我根本沒見過的人呢?”
“很好。”李默羽鬆開在聽到秦玉關說她可惜年齡稍微小了點後臉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的宋迎夏,點點頭說:“秦玉關,我不得不佩服你很光棍,你認識的人基本都和高層無關的,我、蘇寧和迎夏,就因爲有一個顯赫的家庭,你生怕會連累我們,所以就瞪大眼睛說瞎話了,我說的對不對?”
你既然都明白,幹嘛還要說出來?
“這位小姐,我不明白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但我覺得你說的很好笑。”秦玉關冷冷的說:“現在我只是一個失手傷人的犯罪嫌疑人,也正在想盡一切辦法的爲自己開脫,根本沒心情在這兒聽你和我開這種不好笑的玩笑。我現在真的很煩,麻煩你不要用這種無聊的話題來煩我了,好不好?”
“我以爲,兩個人既然真心相愛了,有什麼責任應該一起去扛,而不是故作清高的獨自承擔,我還知道,在真心的愛情面前,一切名利都是狗屁。呵呵,既然你這樣固執的可笑,那我最後問你一遍,秦玉關,”李默羽呵呵的笑着,眼裡帶着淚的,一字一頓的說:“玉關,你認識,我嗎?”
心裡滴血是一種什麼滋味?
秦玉關現在就感覺到了,是疼。唯一的滋味就是疼,是那種不管你多強大也會感到生疼的滋味。
他現在很想抽顆煙,可煙在進了警局後就被搜走了,所以只能做出一個低頭瞄了一眼左邊口袋的動作,然後鎮定的回答李默羽的話:“不認識。”
“嗯。”李默羽緊緊的咬着嘴脣,嗯了一聲,然後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盒慶島出的一支筆香菸,抽出一根叼在嘴角,也不管嶽明和老刑一直傻傻的看着她,徑自把香菸點燃。
現在你也學會吸菸了,要知道吸菸對孩子不好的!想起這才分開兩個月,李默羽竟然學會了吸菸,秦玉關就想一把奪過來然後在她那充滿彈性的屁股上狠狠的來一巴掌的衝動:讓你丫的不學好!
秦玉關可以裝着不認識李默羽,更可以面對面紅耳赤的小表妹加以調戲,但在看到李默羽不顧孩子的健康發育學會吸菸後,一絲責怪的怒火還是從被李默羽緊盯着的眼神裡流露出來。
“怎麼了?”李默羽輕輕的噴出一口煙霧,淡青色的煙碰到秦玉關的臉後悄然的分開:“看我吸菸,是不是擔心你兒子會深受其害?你放心好啦,我根本不把煙吸到肺裡去……我只是在菸草味中尋找那熟悉的感覺。”李默羽說着話,把煙放在秦玉關的嘴邊,閃着亮澤的嘴脣伏在他耳朵上:“混蛋,你太讓我失望了,知道嗎?”
秦玉關一聲不吭的吸着煙,淡淡的笑。
李默羽深吸了一口氣,直起腰身,忽然掄圓了左手,衝着秦玉關的右臉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一記耳光,比賞給老範的那一記還要響亮還要狠!打得秦玉關嘴角的煙直直的飛了出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