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個目的沒有?”
午後的時光,周小渝開着車,漫無目的的在城市裡繞。
佐佐木低聲道:“帶我看看這個城市,就這個目的。”
周小渝繞了一會兒還是道:“那麼你看着覺得怎麼樣呢?”
佐佐木道:“不如東京一點。一晃十多年,再次來這個國家的時候,見到了太多意外。”
周小渝不禁有些小得意的樣子道:“井底的青蛙。”
副座上的佐佐木嚴英側頭看着他片刻,意外的是也沒有生氣,“遇到你算個大意外。”
下午的時候天氣過於悶熱,繞夠了的他們找了一間咖啡廳坐下,點了兩杯冰咖啡。
怪異的形式讓周小渝有些抓狂,除了理論上是被“綁架”之外,倒是彷彿帶着一個不喜歡說話的美女在玩耍。
小菜鳥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種狀態。
不久之後周小渝接到一個不認識的號碼來電:“周,周爺嗎?”
電話裡顯得慌慌張張的男聲。
周小渝愕然道:“是我,你是誰啊?”
電話裡道:“十一姐出事了。她之前吩咐過,如果有事就打這個電話說情況。”
周小渝嚇了一跳:“十一怎麼了?”
電話裡道:“據說白老大把她監禁了。理由是她背叛八尺。現在十一姐受到了不少折磨,白老迫她簽署一些文件,簽了之後十一姐名下的場子,就歸屬八尺了。但是據說十一姐打死也不籤。一但簽了,說不定就連她的屍體也找不到了……周爺,我不能和你多說了,十一姐對我有恩,打這個電話我冒了很大風險的,希望你能幫她……嘟……”
神秘的電話斷開了。
周小渝發呆了一下,也不禁想,制度落後也有制度落後的好處,據說八尺的崛起完全是偶然,根基不穩,完全是諸侯形式,全部產業看似一個集團,其實分別處於各個老大的名下,和九龍“公司化”運作完全不同了。
要不是因爲這樣,或許十一就沒有機會了。
想到一個女人家,被一羣混蛋圍着折磨,周小渝心裡十分着急。
始終一言不發的佐佐木嚴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的神態,像在看一本書。
“碰——”
周小渝忽然一掌拍在桌子上猛的起身:“我必須去個地方,你可別攔着我。”
佐佐木眨了眨眼:“我又沒說不讓你去,激動什麼?我只說過你別離開我視線。”
“?”
很意外的周小渝不禁有些尷尬,似乎把她想得太壞了些。
忽然電話又響了,接起來是杜子良杜的聲音:“周小渝,我聽到點消息,聽說八尺內部出了點問題,十一栽了。之前我知道你和十一接觸,覺得不妥,但阿冰一直挺你,我也就沒有過問。現在出事了,我知道你可能會失去控制,聽我一句,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別衝動。”
“那可不行。”周小渝直接回絕。
杜老大道:“這次不簡單,這明顯是個局。白頭知道你和十一接觸,動手之前請出王嘉祥,掛起免戰牌,這纔開始清理門戶。情況非常敏感,你如果帶人鬧事會闖禍。”
周小渝道:“杜老大,這我要不管,那我們就沒法做人了。”
杜子良道:“算了。你有這份心我很高興,十一也應該很高興。但是我們現在管不了,只能表示遺憾了。嚴責上你沒虧欠十一什麼,作孽是白頭在作,不關你事。”
周小渝道:“我就是要去。”
電話裡的杜老大也火了:“你知不知道輕重?王嘉祥定下的規矩你敢越過?阿冰年少輕狂的時候闖禍,有我去替她下跪認錯。你現在去闖禍,誰給你擦屁股?我告訴你,這事不論走黑道還是白道都管不了。不準去就是不準去。你敢不聽我的?”
“我就敢不聽你的。我周小渝一生最不敢的事,就是看着一個因爲我而陷入危險的朋友不管,卻只說句‘不能幫你我很遺憾’。”
小菜鳥文縐縐的說完,把杜老大的電話給掛了。
始終注視着他的佐佐木嚴英,難得的,又一次露出了一絲微笑,很僵硬,也很真實。
周小渝和佐佐木坐上車還沒來得及走的時候,電話又響了,這次是杜冰老闆。
周小渝只得接了起來道:“老闆,你也要干涉我嗎?”
杜冰在電話裡道:“你可把我老爺子氣死了,你還真敢。不過你的話也蠻震撼的,老爺子都聽得比較熱血沸騰,彷彿年輕了十五歲。”
周小渝着急的道:“老闆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杜冰嘆口氣道:“我擋不住你。只想提醒你,我知道你和於文有些緣分,但這事她管不了。你沒有理由報案,於文也沒有理由受理,即便於文要頂住王嘉祥和霍傑的壓力,帶人亂來,也搜不出十一來,最多隻是一個失蹤人口。從道上規矩說,清理門戶那是白頭的家事,九龍也不方便出面。我倒是有個辦法,既然要去就把事情擺開談,你就以你剛剛的語氣,說十一是你的女人,問他要人,問他要條件。記住別和白頭火拼,得按照規矩來,然後你把於文擡出來,我吃死他白頭沒膽子真動你。這樣一來就一切可談了。除此外,談判過程哪怕你蠻橫一些也問題不大。我看好你,有問題我怎麼也支持你。”
把八尺的場館位置說了一下,杜冰最後道:“如果要以武鬥解決記住別籤‘生死狀’,這是關鍵,有於文挺你,你不籤生死狀沒人敢打死你。此外,八尺裡面除了蠍子,誰也不是你的對手,你自己小心。”
她斷開了電話。
周小渝把老闆的話記在心裡,開車朝中成區走。
白頭的場館和任毅華那邊有點類似,不過處於一棟大樓的頂樓。
穿過走道,周小渝超前,朝盡頭那道大門快步走。
門口有兩個光着膀子,膀子上紋着五彩花紋的傢伙伸手一攔:“這是私人地方,你們……”
“走開!”
周小渝直接握住一個的手一掰,那傢伙疼得跪了下去,另一個閃身上前的傢伙,被周小渝忽然前衝,一肩膀撞得爬了下去。
“你倒是乾脆得像個土匪。”
佐佐木嚴英難得的又說了句話,她也隱隱覺得,貌似自己開始話多了?
內中空間寬敞開闊,陣陣打擊聲在各個角落升起,人氣沒有任毅華那邊充足,據說這邊從來沒有對外開放過,只訓練他們自己人。
角落裡,一個年輕女人回過頭來瞧瞧道:“吆,你們瞧誰來了,這裡水管壞了嗎?”
說話的正是周小渝見過許多次的女混蛋王可耐。
她的聲音之後,也在場的霍傑也回身看着,陰冷的笑笑,他又及時的把目光落在了佐佐木嚴英的身上,被驚的半張着嘴巴。
見過杜冰天娜之後,他居然還能被一個女人的美弄得。
王珂耐可見不慣美女,哼了一聲道:“你看那個傻逼倒是蠻有女人緣的,次次都有美女相伴。”
周小渝正在火大,一副抓到誰算誰的土匪樣子,見到就想一個箭步跨過去,準備拷問。
不過,一羣人中有着三個特別的身影,在周小渝加速準備衝擊的那一瞬間,彷彿切中了某種隱性的節奏。
兩男一女,快速的靠向王珂耐和霍傑。
四個行動的人,動作幾乎同步,周小渝近一步,那三人也向霍傑他們靠近一步。
那是一種很神奇的精神牽引,使得周小渝幾乎有種無法胯下腳步的感應,似乎每接近一步,危險就加重一分。
小菜鳥不得已,沒有走近就停了下來,注視着三人。
一個黝黑的傢伙個子不算高,肌肉的線條之強勁,感覺就像鋼鐵扭曲而成形。
一個皮膚白皙的嬌豔女人,二十多歲的樣子,她站立對視的姿勢很美妙,感覺就想一條沒有骨頭的蛇,似乎身體的每一次寸地方都隱藏着殺機。
最後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普普通通,剃着個平頭,周小渝相反什麼感覺也沒有。
糟糕!
三個傢伙很難對付,只怕也不好硬來。周小渝思索了下,直接亮劍道:“喂,你們這羣混混,在攔着我,我叫公安局長把你們全部抓起來。”
“我好怕!”
聲音在一邊響起來,見過的白頭和蠍子一起朝這邊走來。
白頭道:“知道你和於局有些瓜葛,不過你無禮跑我來地盤上攪合,背信棄義,還要揚言抓人,未免也太霸道了,你以爲你是誰?”
周小渝多少有點底氣不足,不過還是硬着頭皮道:“廢話,我的女人被你說綁就綁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你讓我面子往哪裡放?”
他一番話說得也頗像個古惑仔,配合他菁華娛樂扛把子的身份,聽起來到也有些邏輯。
白頭和蠍子對望了一眼。
蠍子冷冷看着周小渝:“那你要怎麼辦,抱石頭沖天去嗎?”
周小渝一跺腳道:“誰把我女朋友關起來,我找誰麻煩。”
“狗東西,撒野滾別處去,少在這裡丟臉,還真把於文當做回事了?你不信讓她現在來,你看她敢不敢抓人?”霍傑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