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的尖叫下,電話裡有了各種各樣的雜音,包括雷明慧還有很多很多公司裡的兄弟。
這下子可熱鬧了,公司一大幫人開始搶那個話筒,比打橄欖球還熱鬧。
很顯然,最後的勝利者是明慧。這個弓箭手是真有招,明慧發現這個電話搶不到的時候,就乾脆把話筒一扔,自己從人羣中擠出來。先掏出手機,然後偷偷地拔掉公司的電話線。
電話線一被拔掉,通話就斷了。而明慧已經記住了張敬打來的電話號碼,她一邊向公司外跑,一邊回撥那個號碼。
張敬真是哭笑不得,只想等那邊有勝利者可以和他說話。沒想到,等了一會兒後,電話還斷了,張敬怎麼撥也撥不通,只好鬱悶地把電話話筒掛回去,剛掛回去,公用電話居然就立刻響了起來。
張敬翻了翻白眼,用屁股都能想到是怎麼回事,伸手摘下話筒。
“明慧姐,打完這個電話,你回公司會死的。”
“一般來說,我不讓別人死,已經是我天大的慈悲了。”明慧根本不在乎,她現在已經跑到寫字樓的衛生間裡,還把門鎖死。
“好吧,觀音姐姐,現在公司情況怎麼樣?”張敬倚着電話亭裡的玻璃壁,隨手點起一支菸。
“你問什麼情況呢?是人的情況?還是業務的情況?”明慧話裡有話。
“我……咳,都問……先說人的吧!明慧,我……有點想家了。”張敬抽着煙,情緒漸漸開始落寞。
“怎麼?美國那邊過得不好?事情搞定了嗎?”明慧頭一次見到張敬居然像個離家出走的小男孩。
“這邊我過得還行。有吃有喝,事情基本算搞定,就差時間的問題了!只是我……”張敬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該怎麼說那些肉麻地話。
“是不是想我了?嗯?”明慧真是水晶心腸,從張敬的話裡,就能聽出來他的意思。
“咳,別說得那麼白嘛!我……我是想大家了,勉強就算你一個好了!”
電話那頭的明慧沉默下來。半晌,纔再次出聲,聲音已經變得很溫柔。
“敬哥,要不我們組個旅遊團去看你?”
“不要啦,現在公司那邊業務也挺忙的吧?農凌峰那小子把生活城的CASE幹得怎麼樣了?要是給我辦砸了,你就:_吧!省得我回去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張敬不敢再談感情上的事,怕自己忍不住會跑回北京。他確實是很思念北京的那些人。
“嗯,小農還可以,已經做了很多單子了,都挺漂亮。前幾天。我們還和一個景山地地產代理商簽了合同。敬哥,你那邊還需要多久啊?”
“一個月,唉,最少還得一個月。工廠要業績,我想幫他們上市,宋妖島在我這裡,總算能幫上很多忙。”
“什麼?”明慧聽到張敬的話,頓時嬌聲驚呼,“宋家那個妖精在你身邊?”
“喂。別說得這麼難聽好不好?”
“什麼難聽,她本來就是妖精,總是一付慾求不滿的樣子。敬哥,你沒失身吧?我可警告你,那個女人你不能碰,不然的話。上帝都保不了你。”明慧天不怕地不怕,纔不管什麼宋家李家的。
“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張敬沒好氣地反問。
“你是……敬哥,這事可不是開玩笑……”
“行了!”張敬打斷明慧的話,這個女人真是恨不得把張敬綁在自己身上,“不和你說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喂,你別睡,我還沒說完呢,你……”
“轟……”就在這個時候,張敬突然在電話裡聽到一記很大很大的撞擊聲。
“明慧。怎麼回事?你那邊怎麼了?”張敬先是一愣,然後急忙問。
“我這邊……喂喂,你們幹什麼?……敬哥,這幫混蛋居然把門撞開了……喂,別搶我地手機,你們瘋了?喂……”
張敬立刻冒出一頭的汗,連想都不想,直接掛斷電話。不然的話,張敬恐怕和公司裡的人聊到天亮都聊不完。
離開電話亭地時候,張敬的心裡覺得空落落的,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啊!
第二天早上,張敬、孫漁和宋妖島幾乎是同時起牀的,因爲
被吵醒的。雖然這裡的地下室,可是他們還是能聽警笛聲,而且還有電子擴音器裡的人聲。
—
“怎麼回事?”孫漁匆匆從臥室裡跑出來,盯着沙發上正在發呆地張敬和宋妖島。
“不知道,有恐怖分子襲擊?”張敬三把兩把就穿上衣服,連臉都不洗,衝出家門向外跑。
孫漁和宋妖島都愣了愣,急忙也隨手扯過一件衣服,先胡亂穿上,跟着張敬一起跑出公寓。
在公寓的外面,十幾輛警車圍在門口大約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數不清的警察緊張地防備着,還有一個年紀大一點的黑人警員手持電子擴音器在喊話。誰說美國科技高?那個破喇叭根本就不怎麼樣,完全聽不清那位黑人警員亂七八糟喊的是什麼。
而在公寓地門口,有一個年輕人跪在地上,手持一把手槍,槍口頂在自己的腦門上,情緒顯得有點激動。就是他,讓那些警察都不敢妄動。
張敬三個人剛跑出門口,就被那些警察發現了,他們遠遠地向張敬揮手。
“你們快回去,門口有危險,快回去!”
“危險?什麼危險?”張敬愣了一下,這時他才發現跪在門口的年輕人,徐焰。
“啊,徐焰!”孫漁和宋妖島也跑出來了,看到徐焰,孫漁下意識地驚呼。
“徐焰,你要幹什麼?”張敬的臉色也變了,雙手一橫,把孫漁和宋妖島護在身後,厲聲質問徐焰。
“你們不許過來,不然我就自殺!”徐焰滿頭都是汗,先衝着那些警察吼,然後才激動地望向張敬,“張叔叔,我求求你收我做你的學生吧!”
“你先把槍放下!”張敬護着身後的兩個女人,腳下慢慢地向後退。
“不,你不答應我,我就不放。”徐焰非常固執。
“呀,有血……”這時候,張敬再次聽到身後的孫漁驚呼。
聽到孫漁的話,張敬才注意到,徐焰跪在地上的雙膝已經破爛不堪,還帶着兩道血跡從遠處延伸到這裡。
“徐焰,你幹什麼了?”張敬的目光像兩把刀子,聲音更加兇厲。
遠處地那些警察看到張敬居然與這個人開始交談,都稍稍鬆了口氣,不過仍然嚴陣以待,隨時防備徐焰會用槍行兇,或者自殺。
“張叔叔,你上次不是想看到我的誠意嗎?不是想要一個理由嗎?那我今天告訴你,如果你收我做你的學生,我將會成爲你最忠實的弟子,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如果將來你有什麼能用得上我的,只要您一句話,我上刀山下油鍋。”徐焰神情堅毅,字字擲地有聲。
“切,這些都是廢話!”對徐焰,張敬還是不屑一顧。
“張敬啊,你先想想眼前吧!”張敬的話把孫漁嚇一跳,怕他激怒徐焰,就小聲地在張敬身後提醒他。
“張叔叔,我是從一公里之外跪着爬來的,我手裡還有槍,如果今天你不答應我,我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了。您別懷疑,我不是說笑的,我真敢開槍!”徐焰說着,突然就把板機扣住,連槍上的擊針都擡起來了。
孫漁猛地扭過頭,不敢再看。
張敬沉默下來,看看徐焰,又看看地上的血跡,估計徐焰沒有說謊。
“張敬!”突然,宋妖島在張敬的身後出聲了,她語氣有些深沉,聲音也不大,“徐家也確實需要一個能幹點正事的人,而且眼下這種情況,你也不希望出什麼慘案吧?”
張敬回頭和宋妖島對視一眼,只見宋妖島向自己微微點頭,神情很正式。張敬暗暗嘆息,徐焰玩這麼一手,恐怕自己想不答應都不行了。
“徐焰,我問你一件事!”張敬這時挑挑眉毛,突然對徐焰說話。
“什麼事?”
“你有律師嗎?”
“啊?律師?”徐焰呆了呆,不知道張敬爲什麼會問這個,“有啊,我有私人律師的。”徐焰還是下意識點頭。
“那就把你的律師叫來,先把那些警察給我擺平,萬一他們槍走火,我就得去天堂給你講課了。”張敬淡淡地說完,轉身甩手就走回了公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