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雙方劍拔弩張的時候,方大頭說了一句話,讓彪子和莉姐他們大感意外。他說:“其實紀念天哥有好多方式,不用非得爭在一個名字上,改一改也好,去去晦氣,這段時間大夥都不怎麼順當,還不如讓黎小姐放手幹一把,看看有啥改觀。”
彪子說:“老方你瘋啦?你是那邊的呀?”
方大頭說:“我是爲了大夥利益着想,在這麼拖延下去沒啥好處,耽誤大家賺錢,咱都是有家有業的人,做事別鬥氣。”
“呀?你還教訓上我了是吧?”彪子的眼睛都立起來了。
這時老張也說了:“彪子,其實老方說的也對,大家出來是求財,以和爲貴,以和爲貴!”
這下彪子可真急了:“呵!合着就我一個冤種是吧?天哥那點對不起你們啦,他剛死你們就變成這樣了?”
方大頭說:“這和天哥死又不挨邊,這買賣該做還得做,彭叔也說了,現在這家店是黎小姐的,要不聽她的聽誰的?關門大吉呀?”
“我就是不服這來歷不明的老闆!我他媽不幹了!你們誰也別想幹消停!還求財?求你媽個逼的財!”彪子終於發飆了。
這些人這時明顯分了心,方大頭和老張顯然站在方雅詩一邊,莉姐是向着彪子,但也留有餘地,在看火候,而花戲子依舊搖頭晃腦,看似對啥事都不關心,實際也是和莉姐抱着同樣的心,在等着結果。
方雅詩依舊微笑着:“何經理要是嫌咱這廟小養不起你這大神仙我們也不強求,從明天起這保安部經理就有這位兄弟代理。”說這一隻身後的柳洪。柳洪一愣,剛要說話,被方雅詩偷偷捅了一下,柳洪不明她的用意,但也沒再說什麼。
彪子氣炸了,站起來指着方雅詩大罵:“去你媽的,你還想開了老子,這店是我和天哥一手創出來的,你想攆我就攆我,你也太拿自己當回事了吧?”
方雅詩心平氣和地說:“不是你自己說要不幹的嘛,這年頭,誰也不是嚇大的!”
彪子被她氣得不行了,竄起來一腳踢翻了椅子,手臂一揮,方雅詩老闆臺上的擺設全下地了。接着,彪子一探身隔着桌子就要來抓方雅詩,可他的右手還沒碰到方雅詩的衣服呢,突然一根手指被人扭住了,方雅詩身後的柳洪抓住了他的右手中指,接着身子在老闆臺上一滾,來到彪子這邊,他這一滾不要緊,彪子可受不了了,手指差點沒斷了,只好順着柳洪的勁兒轉身子,一下蹲坐在地上。柳洪抓着他的手指,反關節壓住了,彪子一身是勁就是使不出來了,只有由柳洪按着,嘴裡大罵:“你媽的,撒開我!”
如果方雅詩求柳洪幫她整治彪子,柳洪一定不會答應,但這時事情趕在眼前,他不會讓自己的朋友挨欺負的,不由柳洪多想,自然而然出手擋住
了彪子。不過這是方雅詩意料之中的事,她太瞭解柳洪的性格了,他低調但並不懦弱,他和氣但並不代表他沒有火氣,只是需要人把他的火氣點燃而已。彪子一進門就張牙舞爪,柳洪是最看不慣這種人的,而方雅詩至始至終溫文爾雅,說話都沒一句大聲,即便她不是柳洪的朋友,柳洪也不會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受辱的。
柳洪聽彪子還罵人,手上加了些勁,彪子痛的“哼”的一聲,強忍着沒叫出來,但嘴上已罵不出來了。莉姐一看忙過來勸架:“哎呀,這怎麼還打起來了,快放開,快撒手!”說這來拽柳洪的胳膊。老張和方大頭也起來勸說,花戲子雖沒動,但也不搖了,把耳機摘了下來,瞪眼看着大家。
柳洪沒等莉姐拽他就放開了手,往後退了一步。彪子一下跳了起來,揉了揉手指,瞪着獨眼看着柳洪問:“你他媽的是誰呀?”柳洪面帶笑容地看着他,並不回答。彪子氣得不行了,回手抓過椅子,掄起來就砸向柳洪,柳洪一閃身,椅子砸在牆上頓時散了架,彪子手裡抓着一條凳腿又掄向柳洪。大家一見彪子紅了眼,都向兩旁閃開了。柳洪一貓腰,彪子的凳子腿帶着風聲從貼着他的後腦勺掃了過去,柳洪躲過這一下,迅速欺身而上,兩隻手抓住了彪子拿蹬腿的手腕,使出全力一個回身搭背過肩摔,彪子碩大的身軀騰空飛起砸在了老闆臺上,柳洪想就勢扭住彪子的手腕,但彪子也不是白給的,另一隻手抓起老闆臺上的液晶電腦就砸過來,柳洪歪頭一閃,手上勁兒稍一鬆,彪子就掙了出去。彪子跳下來揮拳又打,可是沒幾下,又被柳洪抓住了手腕子,柳洪兩手拽住了彪子一隻手,身子向後倒,用一隻腳在彪子的膝蓋上猛蹬,彪子被他拉的失去重心,兩個人一起倒地,就在倒下的同時,柳洪又反轉了他的腕關節,同時雙腿盤上了他的脖子,把他緊緊地鎖住了,這一招在搏擊中有個名堂,叫十字固。
彪子用盡全力掙扎了半天也沒能脫縛,平時像柳洪這種體格的年輕人就算有個三兩個一起上也未必是彪子的對手,所以彪子一開始根本沒把柳洪放在眼裡,但沒想到一交手卻始終束手束腳,招招受制於人,渾身是勁就是發揮不出來,頭一次被制住可以說是沒留神,這次面對面的交鋒,手裡還先拿了一把椅子,但還是被人家擒住了,彪子氣的七竅生煙,不由像野獸般的大聲怒吼。
其實柳洪打贏彪子絕非偶然僥倖,柳洪從小得過高人指點,練過擒拿術,這些年從沒間斷練習,而且又經常和林立在外邊和一些亡命徒混混打架,在生死實戰中吸取了不少經驗,比那些在武術學校裡整天和隊友假打假摔的武術隊員要強百倍。擒拿術爲技擊“踢打摔拿”四大技法之一,而拿法牽一髮而制全身,往往能達到出奇制勝的效果。擒拿術多以控制關節爲主,並能以柔制剛,勁力內含
,雖然動作不大殺傷力卻很強,多制人於無形之中,而受制者如對擒拿術無較高修爲的,往往受制後就會茫然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應對破解。所以彪子空有一身蠻力,卻被柳洪製得毫無還手之力。
柳洪腿上加勁兒,彪子頸動脈被壓,已經喊不出聲來了,憋得滿臉通紅,頭上青筋暴跳。馮震天這些手下平時稱兄道弟,實際就是一羣烏合之衆,根本就是面和心不合,這時見兩個人生死相搏,其他人竟沒人上前幫忙,只是一旁象徵性地叫着“別打了……快鬆開……出人命了!”倒是莉姐和彪子有點交情,但她心有餘而力不足,她撅着屁股扳了半天柳洪的手腳也扳不動,柳洪此時全身肌肉繃緊,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莉姐,就是換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一時也未必扳得開他的手腳。莉姐只好一個勁兒地說好話:“小兄弟,放開吧,咱都是一家人,別打出人命來!求你了,給莉姐點面子!”見柳洪對她的話聽而不聞,莉姐有對方雅詩說:“妹子,快讓這小兄弟放手吧,打出事來對誰都不好!”
方雅詩一改剛纔的笑面,說:“不好又能怎樣?我做事向來是先禮後兵,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說着拿起桌上的玻璃菸灰缸,走過去,照着躺在地上的彪子的頭就是兩下子,彪子的頭頓時血流如注。莉姐忙抱住了方雅詩:“妹子,可別打啦!我替他認錯了行吧?別打啦!”
依着方雅詩的心,就是打死彪子也解不了心中之氣,當初遭受的侮辱豈是這幾下菸缸能還得回來的,但是她現在不能這麼做,她還要做她的事業,以前的恩怨只有等以後再說了。方雅詩看了一眼一臉焦急的莉姐,說:“好吧,今天就看在莉姐你的面子上,柳洪,放他走,以後不准他踏進夢幻一步。”
柳洪鬆開了雙腿,站了起來,彪子則在莉姐的攙扶下緩緩地爬起來,彪子這時已完全冷靜了,只覺得渾身乏力,知道再打也未必能行,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瞪着一隻充血的眼睛,問柳洪:“小子,你叫什麼,以後我會找你的!”
“我叫柳洪,隨時奉陪!”柳洪平時從不主動去惹事生非,但麻煩找上頭來卻從不退縮,向來是輕易不出手,出手不留情。
“好,我記住你了,以後我要是不讓你知道一下我的厲害,我就白在社會上混一回!”彪子知道今天是不行了,只有改天召集手下小弟再來報仇了。
柳洪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也不說話,不過那神情真是讓彪子受不了,人家就像是在哄孩子似的,根本就麼把自己放在眼裡。狠狠地盯了柳洪一眼,向門外走去,路過花戲子,一巴掌把他搧倒在椅子上:“去你媽的,別擋路,一羣窩囊廢!”
花戲子捂着臉站起來,看彪子出去了才罵出來:“你他媽的打不過人家那我出什麼氣,活該你捱打!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