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隨着鐘鼓的一陣激越之聲,主持法師灑着甘露水,就帶着衆僧走出大殿,在殿外走了一圈又返回,林陽等三人躲閃不及,周雅蕙打了個踉蹌,撲通倒地,林陽趕緊扶起她,未曾想後退了一步,腳後跟踩中了一隻籠子,頓時掀開籠蓋,衆雀鳥撲棱飛起,飛出大殿天井外。
一些信衆聽到動靜,紛紛回頭過來觀望,都露出驚訝的神情,唯主持法師和衆僧侶視若無睹,置若罔聞,依然淡定地念經巡遊。
幾名穿着善堂義工服的義工走了過來,將林陽三人趕到了一邊,一名義工隊長呵斥道:“這是放生法會,豈容你們在這搗亂。”
林陽道歉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是不小心撞到的。”
“喂,我說這名義工是吧,放生是好事啊,這些鳥兒都飛走了,這不正是放生嘛。”周雅蕙說道。
“胡說,放生法會有一套儀式,呆會就會用車將這些生靈運到郊外放生,你們純屬搗亂。”
“你才胡說呢,按我說,得到這些小動物就該立馬放走,而不是用籠子關起來。”
“你們懂什麼,呆會法師還會爲它們施食的,反正要有一個流程安排,這不都被你們給破壞了嘛。”義工隊長憤憤不平,正生氣呢。
“我覺得這法會也不咋地,咱們走。”林陽喊道。
“等等,你們以爲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沒那麼容易。”義工隊長似乎怒火未消,又喊道。
此時,大殿外進來了一名老人,身着僧袍,一走進來喊道:“這是普法大會,你們不能在這兒吵吵鬧鬧,都走吧。”
義工隊長說道:“他們踩爛了鳥籠,那些鳥兒都飛了。”
“飛了豈不是好,這樣它們就自由了。”老僧袍說道:“這不是菜市場,你們都走吧。”
林陽倒是沒有想到老僧袍會這麼說,不禁對他肅然起敬。
林陽三人剛邁開腳步,老僧袍就說道:“你們三人既然來到祖師殿前了,就上個香,祈求平安吧。”
說着,老僧袍帶着林陽三人來到了大殿旁側,拿出了一把香來,給他們三人各三支,引着他們在燈前點燃,然後用手指引他們向祖師公行跪拜之禮。
但,就在林陽跪下之時,身前的大香爐就震動了起來,頃刻翻到在地,香燭香灰撒了一地。
老僧袍一驚,趕緊跑過去想扶起香爐,因整個香爐是銅鑄的,足足三個人才能合抱過來,因此,老僧袍一人根本就託不起來,義工隊長也過來幫忙,但竟然費了好大的勁也沒能將香爐扶起扶正。
“怎麼回事,這香爐竟然這麼重,好像生了根一般。”義工隊長都急紅了眼了,喊道:“所有人都過來幫忙。”
站在一旁的五六名義工聽了,也走過來幫忙扶香爐,但依然未能將它扶起,累的汗流浹背的。
“奇怪了,這香爐竟然這麼重?”義工隊長喃喃自語。
老僧袍冒着冷汗,身子發抖,顫聲道:“不好,這香爐三足鼎立,平穩得很,怎麼會無端端就傾倒呢?而且這麼多人都扶不起。”
義工隊長喊道:“他們三人極爲不吉利,我們一直維護着法會的秩序,原本好好的,這三人一來,不但傾翻了鳥籠,還傾倒了香爐。”
“對,這三人不是吉利的人。”其他義工也附和道。
“哦,我認出來啦,這女的還是街頭的混混呢,之前我們義工隊曾經到金益市場附近協助交警維護交通,就見過她帶着一幫小流氓到處喊打喊殺的。”另一名義工喊道:“從她身上就可以看出一股邪魅之氣來呢。”
林陽一聽,怒火頓起,吼道:“你……再胡說八道,你信不信老子揍你?”
“不要喧囂,保持安靜,法會正在進行着呢。”老僧袍說着,就陷入沉思,然後在香爐前跪下,嘴裡默唸:“既然能進到大殿裡來,即是有緣人,可香爐無故傾翻,請祖師公聖靈啓示。”
老僧袍拜了三拜,什麼都沒有發生,殿內還是經聲嘹亮,鐘鼓齊鳴,法會還在井然有序地進行着。
一會兒,法事已畢,主持法師走了過來,竟然朝林陽雙掌合十稽首說道:“我幸得祖師開示,現場放飛鳥雀正是祖師公的旨意,香爐倒地是祖師公歡迎上仙的方式。”
“上仙,什麼意思?”主持法師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大爲吃驚,老僧袍和義工隊長更加震驚不已,衆善男信女也紛紛張大了嘴巴,如墜雲裡霧裡。
法師微笑着說道:“請問大仙貴姓大名?”
“我叫林陽,外號林陽,是一名魔術師,還是超級魔術師呢。”林陽撓撓後腦勺說道:“法師你就別開玩笑了啊,我就是一名學生,不是什麼大仙。”
“大仙腳踏九瓣蓮花,亦仙亦佛,豈能有假!除了你,又有誰能這麼一跪,香爐即傾呢。”
“什麼,我還修佛?”林陽自己都大吃一驚了,心想自己的形象實在猥瑣,雖然經過後來的修煉,長相和身材有所改變,變俊了,變帥了,但無法想象自己身邊沒有美女相伴的日子,那還不如殺了他。
林陽哭喪着臉嚷嚷起來:“不行,不行,我還沒討老婆呢,怎麼能修佛呢。”
“女子未曾婚育,算不得真女人;男子未娶妻室,算不得真男人,佛陀亦是先有家室子嗣,然後才成佛。”
“那還好些,我以爲從此我不能討老婆了呢。”林陽鬆了一口氣。
“瞧你緊張的,原來你很怕討不到老婆欸!”周雅蕙朝他扮了個鬼臉,笑嘻嘻說着,臉頰一熱,心裡暗想,“你要是討不到老婆,那我豈不是成了老姑婆了。”
林陽朝周雅蕙喊道:“是啊,我也是男人嘛,難道你不怕嫁不出嗎?”
“去你的,大不了我當尼姑去。”
主持法師又說道:“但上仙與衆不同,陰陽等身,雌雄共體,亦仙亦佛,天下少有。”法師又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這香爐唯有上仙才能扶起。”
“我……”林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道:“我試試。”
說話之間,林陽走了過去,噏動鼻翼,右手捉住一隻爐足,用力一舉,竟然就將整個香爐舉起。
林陽意猶未盡,乾脆舉着香爐饒殿內走了一圈,害得衆善男信女紛紛躲避,深怕他一不小心砸下香爐,如果被砸中的話,非死即傷,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林陽舉重若輕,面不改色,大香爐在他的手裡就像是紙糊的一般,一圈之後,這纔在原來的地方放下。
“這也行,剛纔我們幾個一起用力都扶不起來的,這小子竟然一人一手就能托起,還能走這麼一大圈,難道是李元霸再世?” 義工隊長喊道。
大夥兒也都目瞪口呆地瞧着林陽,這才確定法師說的話是真的。
“宋大峰祖師一生扶貧濟困,功德無量,千古流芳。他動衆捐資,化緣儉節,斥資造橋,爲民醫治疾病,贈送良藥,此等善行善事豈是一場放生法會所能表達,因此,一切皆有緣。”
法師說着就轉身,朝老僧袍說道:“我們這就去往郊外放生這些小生靈,你好好侍茶招待上仙等三位,不可怠慢。”
“是。”老僧袍畢恭畢敬地應道。
主持法師說着,就帶着衆僧以及衆善男信女走出了大殿。
義工隊長走了過來,惦着臉朝林陽說道:“對不起啊上仙,我真的不知道你這麼厲害。”
“欸!你千萬不要叫我上仙,弄得我好像已經死了一樣,我就是超級魔術師林陽,一名帥鍋好不好。”
“那是,那是。”
“請上仙,哦不,請三位施主到側廳喝茶。”
老僧袍知道林陽不是一般人,很是恭謹地請他們進了側廳,即刻燒水煮茶,請他們喝茶。
林陽一直和周雅蕙、楊沫茵嘻嘻笑笑,根本就不正經,弄的老僧袍一副不自在。
不過,他也是老事故了,法師說的話就是真理,在他心裡林陽就是上仙,只當他是豪放不拘一格,就像活佛濟顛和尚,不修邊幅,卻行扶危濟困、除暴安良、彰善罰惡之事。
此時,側廳裡進來了一人,只見這人五十多歲模樣,面目清秀,穿戴齊整,老僧袍見了趕緊起身讓座,畢恭畢敬說道:“魏會長來了,快請喝茶。”
沒錯,來人正是大愛善堂的第一百零五屆會長魏慕銘,法號慧銘,主持善堂上上下下所有事情,這祖師殿和觀世音殿都是善堂的產業,也都在他的管理之內。
老僧袍介紹了一下林陽他們,魏慕銘似乎心裡還有事,只是禮貌性地點點頭,只喝了一杯茶便站起說道:“呆會,市**領導要到大愛特教學校參觀考察,我得去準備一下。”
魏慕銘說着就走了。
林陽好奇地問老僧袍道:“大愛善堂還開辦了學校啊?”
老僧袍說道:“對,這學校是特殊教育學校,所收都是市內以及周邊鄉鎮的智障兒童,用特殊的方法教學。”
“那我們能不能也去參觀一下?”
“當然可以了,很多好心人都過來看望這些可愛的小朋友們呢。”
反正時候都還早,林陽、周雅蕙和楊沫茵就在老僧袍的帶路下來到了大愛善堂特殊教育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