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不對,剛剛是我太沖動了,剛剛我想了想,這件事還是算了,即便是我們離了婚,即便是我跟林雪梅領了結婚證,也不一定就能幫她過了這個坎,與其讓三個人難受,還不如就讓一個人承擔算了”李文龍嘆口氣“唉,真是世事難料,希望蕭遠山不會做的太過,如果真的來一個狗急跳牆,這件事還真的很難辦。”
“這樣一件事就能毀掉一個人的前程嗎?”孔佳怡從被子裡露出頭來,眼睛紅腫,牀單上溼了一大塊“我不知道是你想的太多還是我想的太簡單,我覺得,單單是這種事情是絕對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的,更何況林萬江還是省委書記,到了他這樣一個層面,還會被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纏身嗎?李文龍,我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想跟我離婚,那就不要拿這些莫須有的事情來矇騙我,我的話很簡單,你負不要緊,那就不要阻攔我去給你的兒子找一個父親,我不會要你一分錢的撫養費,但是,你這一輩子也別想再認你的兒子。”
孔佳怡的話說得斬釘截鐵,很明顯,她是真的生氣了。
“我怎麼就是騙你了,我說的都是真的”李文龍也有些急了“不信你打電話問問林雪梅。”
“你們現在是穿一條褲子的,她肯定會向着你說話的”孔佳怡有點失去理智,這也不能怪她,換做誰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啊,這剛剛給生了兒子對方就想跟自己離婚,這玩意兒誰能受得了?
“你……”李文龍有些急了“我閒的沒事跟你胡鬧嗎?”
李文龍的聲音很高,孩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孔佳怡也急了“你這不是胡鬧是什麼?你說,我剛剛給你生了兒子還不到兩個月你跟我提出離婚,你說誰是胡鬧?說我胡鬧,是你想跟那個狐狸精去鬼混去吧!”
孔佳怡是真的急了,孩子也不顧了,就任憑他在那裡哭,甚至還恨恨的說道“早知道當初我就不應該生下他來,早早的就應該打掉他。哭哭哭,你還哭?”
“你們幹什麼?”老太太顫巍巍的進來,手忙腳亂的去抱嬰兒牀上的孩子。
“不能動,他是我的兒子,誰也不能動”孔佳怡急了,伸手把孩子抱進懷裡“你兒子都要跟我離婚了,也不用你看孩子了,我自己去找一個保姆”
這會兒的孔佳怡完全失去了理智,心裡面就是認定了一件事:李文龍在這個時候跟自己提出離婚那就是不對的。
“文龍,你這是想氣死我”一看這架勢,老太太急了,當下血壓忽的一下就上來了,一手扶着牀,另一隻手在李文龍的臉上響亮的來了一下“我……我沒你這麼個兒子,你怎麼就這麼不讓我省心,你真是丟盡了我們家的臉,天哪,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啊,怎麼就生出這麼一個不孝順的兒子啊!”
本來是歡天喜地的,結果搞得家裡哭聲一片,大人哭孩子叫,整個那叫亂啊!
“媽,媽,不是你想的那樣”李文龍趕緊上前把老太太扶住放倒在牀上,然後又想要去安撫孩子,但是,孔佳怡死死的抱住,根本就不給他機會:“我的孩子,你別碰,你不是要離婚嗎?你馬上收拾東西走,走得遠遠的。”
孔佳怡有實力說這個話,因爲這房子是她的,這屬於婚前個人財產。
聽到這個,李文龍有些惱羞成怒:媽的,搞得自己跟上門女婿似的。
剛想要着急,兜裡的手機唱起了歌,唱起了那首‘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
聽到這個聲音,李文龍冷靜下來,尤其是看到上面跳動着‘林雪梅’的名字的時候,李文龍忙離開房間走到靠近門口的那間臥室接聽了電話。
“李文龍,我再次警告你,那件事情絕對不可以,你不能做傷害佳怡的事情”林雪梅厲聲說到“否則,我饒不了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李文龍這會兒正焦頭爛額“正好你這個電話打的很及時,你幫我跟孔佳怡解釋一下吧!”
“你接個電話”回到房間的時候,孩子已經不哭了,畢竟是當媽的,不能總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哭,這會兒的孔佳怡已經給孩子喂上奶了,看着李文龍遞過來的手機,孔佳怡無動於衷,無奈之下,李文龍只能是打開免提,聲音大就聲音大吧,總不能讓家裡面一直就這樣亂下去。
“林姐,你說一下事情的真相吧!”李文龍對着話筒說到。
“佳怡,是不是生氣了?”林雪梅已經料到李文龍這邊有可能會出什麼事,所以這纔打電話過來,當下,她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佳怡,你放心,我林雪梅說到做到,不管什麼時候,我絕對不會允許他做出這種事情的,這是我對你的一個保證,也是對我自己的一個警告……”
林雪梅的話說了很多,孔佳怡的心漸漸軟了下來,其實她一開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心裡面就是拐不過彎來,就是覺得李文龍對不住自己,就是覺得自己不應該承擔這份痛楚,現在聽了林雪梅誠懇的解釋,孔佳怡的心漸漸軟了下來,伸手奪過手機關掉了免提,因爲此時懷裡的孩子已經閉上了漂亮的大眼睛。
“我只想要一個平靜的普通的生活,”孔佳怡對着話筒說到,既是說給林雪梅聽的,也是說給李文龍聽的,說完,孔佳怡便把手機扔給了李文龍。
接過手機,李文龍知道,孔佳怡這邊應該是暫時沒事了,當下趕緊又拋到一邊接電話去了“林姐,我……”
“你什麼你,你就是一個混蛋”林雪梅第一次在李文龍面前爆了粗口“你傻了嗎?竟然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我這不是爲了……”李文龍這會兒也很鬱悶:搞得自己裡外不是人了。
“別爲了誰了,我告訴你,你現在趕緊去市裡,據說現在那裡有大動靜,另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了”林雪梅嚴肅的說道,這會兒的李文龍意識到:這次的行動似乎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可以像古代的那些手拿尚方寶劍的欽差一樣可以威風八面,這次的這個行動,怕是責任中帶着兇險啊!
“媽,你沒事了吧?”掛掉電話,李文龍憂心忡忡的走到母親的身邊,看到母親的臉色這會兒好了不少。
“你滾,我沒有你這麼個兒子”老太太依然氣火攻心,尤其是 當孔佳怡說出那句要把他們娘倆全都攆走的話的時候,老太太更是急了,要知道,這小孫子可是她的心頭肉啊,如果孔佳怡真的不讓她看小孫子了,她會急瘋的。
“媽,剛剛你也聽到了,這全都是誤會,我不是非要跟佳怡離婚,而是爲了……”李文龍這會兒真是後悔,後悔惹出這麼一大檔子事,早知道林雪梅這麼堅持,那還不如不跟孔佳怡提及,這下好了,好端端的一個團聚讓自己給搞砸了。
“我不管你爲了什麼,你想跟佳怡離婚就不行,你離了可以,我就沒你這個兒子了”話說,老太太也是聰明人,知道此時此刻必須跟孔佳怡站在一條戰線上一直面對李文龍,而不是想着怎麼才能給兒子開拓,這樣的話,還有可能把僵持的場面降下來,如果是選擇站在兒媳婦對立面的話,那隻能是讓矛盾更加的升級。
一邊說話,老太太一邊衝李文龍使着眼色,這一下,李文龍是徹底的明白了:唉,母親的偉大就偉大到這裡,時時刻刻都爲自己的兒女着想,而不是像兒女那樣,做事情的時候也不先考慮一下長輩的感受,完全是任着自己的性子來。
“佳怡,我那邊真的有事,這次是我不對啊,回頭單獨給你道歉,”見孔佳怡依然別過頭不搭理自己,李文龍無奈地跟母親做一個手勢,然後拿上東西快步下樓上車往市裡面敢去,與此同時,礦難現場也在進行着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有林萬江做後盾,就在事故現場不遠處的地方,龍鳴召開了一次絕對的‘現場會’。
“這一次事故的發生,不僅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和人身傷害,甚至給一些礦工的家庭造成了災難性的打擊,而且,產生了極壞的政治影響和社會影響”說道這裡,龍鳴看了看一側的蕭遠山,發現對方今天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飛揚跋扈,也沒有像以往那樣佔據主導地位,而是給了自己絕對的尊重,此時的蕭遠山,就是老老實實的垂首站立在那裡,此時的他,身體是冷的,心,更是冷的,他知道林雪梅遲遲沒有給自己回信意味着什麼,也知道龍鳴的勇氣來自哪裡,他甚至已經見到了自己那走向高牆的腳印。
“這一次事故,必須追究相關責任人,發生礦難的第一時間,責任人在什麼地方?爲何沒能及時的採取營救措施?”見蕭遠山如此表現,龍鳴的氣焰更盛了,或者說,這纔是一個市委書記應該所表現出來的,以往的龍鳴實在是有點太懦弱,事事處處都要謙讓與蕭遠山,沒辦法,誰讓蕭遠山是林萬江的人呢?這一次,有林萬江的親口指示,龍鳴不用再有所顧忌,當下把以前多有的怨氣全都發泄出來了,會場全都是他的回聲跟手勢,其他的人只是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這些常委們平日裡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突然在這寒風中受罪,沒有一個能受得了的,但是,看到龍鳴是真的生氣了,這幾個人也不敢表現出什麼不滿,一個個只能是把身上不多的衣服裹了又裹,心裡期盼着龍鳴能早點結束他的喋喋不休,不知道是哪個領導的司機帶頭,把領導放置在車裡面的羊絨大衣給悄悄的送了過來,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當蕭遠山的司機也拿着衣服過來的時候,衆人眼前都是一亮,大家都是識貨之人,一下就看出了司機手中這大衣的價值,單憑那亮麗的水貂毛就能看得出,這件衣服絕對不會下來五位數,這樣鏡頭,某些別有用心的人自然不會放過,要知道,在圈子中,你想說不得罪人那是不可能的,多多少少的,肯定有幾個站在你對立面上的,而蕭遠山的飛揚跋扈更是註定了有很多正伺機尋找他的短處,有這樣合適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這年頭,領導必須注意自己的衣飾,這裡所說的注意當然不是說注意自己收拾的利索不利索,合不合身份,而是要注意,千萬不能露富,在‘表哥’‘房姐’如此盛行的時候,所有的官員必須謹言慎行,時刻注意低調低調再低調,絕對的不能像那些土豪一樣胡亂打扮,要不然就得惹火上身,話說,這年頭需要的是藏富而不是露富,尤其是那些經常站在公衆場合的領導,更得學會高調做事低調做人,可蕭遠山偏偏忘記了這件事,話說,他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衆目睽睽之下,蕭遠山把司機送過來的那件水貂大衣穿在了身上,登時,身上的寒意消退了不少,這玩意兒,一分錢一分貨啊,即便只是一個心理作用,這衣服穿上也暖和啊!
龍鳴不滿的看一眼衆人,但是想到這天氣確實挺冷的,自己也不能妨礙人家穿衣服啊,沒辦法,也只能是忍了,當下含沙射影的繼續說道“礦主是安全生產的會議強調,礦主是安全生產的第一責任人,現在出事了,首先要追究礦主的賠付責任,要按照新的賠付標準,足額賠付。另外,要深挖礦主的幕後“*”,從嚴追究相關人員的連帶責任。追究相關責任人的行政責任。同時,加大超前防範力度,追究不作爲責任。對重大隱患不整改,死灰復燃不關閉,雖然沒有發生事故,也要追究相應責任人的行政責任。作爲礦方……”
龍鳴在前面唾沫星子亂飛,其餘的人無所事事的站在那裡漠視一切,即便是不遠處哭聲震天,在他們看來跟他們丁點的關係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