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參謀一句無心的話,不少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了黃小蕾的身上。
這個有着一頭黑色的長髮,清純的氣質,眉宇間卻又有着一絲嫵媚風情的女孩,是所有男人的夢中情人,是魔鬼和天使的混合體,也是悍軍在這個指揮大廳中的領袖。
她的絕美姿色,她的軍事天賦和她的身份,讓每一位青年男子嚮往且自慚形穢。
聽到了參謀的話,黃小蕾淡淡一笑。目光在那位侷促的參謀和陳鳳西等人的臉上打了個轉,隨即回到了天網屏幕上。
“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只要能爲我們的戰士復仇。”她輕描淡寫地說着,嬌嫩如花瓣般的嘴脣裡吐出來的字眼,卻冷若寒冰:“哪怕他把天都捅下來。”
這淡淡的聲音,宛若一道風雷。在場的華夏軍人們,只覺得心頭一陣激盪。心馳神蕩間,他們甚至有些嫉妒悍軍第一師的特種營戰士了。
能身在這樣的一個團體中,能有方楚天這樣的領袖,悍軍將士是何其幸運。
他們親如兄弟,睚眥必報。一個人吃了虧,所有人都衝上去拼命,連最高指揮官都不惜以身犯險,只爲發動最徹底最徹底的報復!
這纔是一個真正有凝聚力的團體。這纔是一名軍人甘願爲之赴湯蹈火的軍隊!
這樣的軍隊,這樣的團體,誰他媽敢惹!
天網屏幕上,蘇斯人動了。
數不清的北約機甲,沿着公路開始衝鋒。
四十二輛黑色的裁決者引領着這金屬狂潮的節奏,由慢到快,由小跑變爲飛奔。無邊無際的堅實大地,自機甲腳下飛快地後退。滾滾塵沙飛揚起來,在狂亂的風中一縷縷彎曲。然後驟然飛散,化作天地間的一道人字形的瀰漫灰黃。
“蔣秋實!”段天道大聲叫道。他依舊蹲在地上,只是機甲的身體微微前傾。
洶涌而來的敵人已經僅在咫尺,他已經能看到跑在最前面的那輛裁決者胸口上的金色標誌以及那張猙獰的鋼鐵面孔。
這一刻,段天道想起了訓練時,一師特種營戰士看着自己敬畏而又羨慕的目光;想起了那一張張年輕的面龐;想起了自己遭遇襲擊時,這幫傢伙二話不說殺進三十一軍基地大打出手的樣子;想起舊日在閒聊時,說起他們的願望理想時那憧憬的模樣……
一種撕心裂肺的痛,瞬間襲擊了他。
世界最頂尖的殺手也是人,一向堅強以爲看穿了世情的段天道,一下子哭了起來,眼淚肆無忌憚地奪眶而出。
“你就是個雜種!”段天道怒吼的聲音,在平原迴盪着。破爛機甲猛然一蹬地,輔助推進器同時開啓,如同一隻瘋狂的豹子,爆出全身的力量,自小土坡電射而出!
來得好!
蔣秋實紅着眼睛着迎了上去,雙拳齊出。那一聲怒吼,撕開了他心頭最隱秘的傷疤!
搶了我老婆,你倒發瘋了!
兩輛相向而行的機甲,速度快得超過了人的視覺神經反應。能看見的就只是兩道黑影,在空中一閃而過,直到一聲巨大的金屬碰撞聲驟然響起。大地上的塵土。纔在呼嘯的狂風中憑空出現兩道筆直的痕跡。就像是被高速快艇破開的浪花,追着機甲飛騰瀰漫。
這恐怖的速度,讓旁邊的所有人爲之戰慄。這就是這個時代最頂尖機甲戰士的戰鬥嗎?
“殺!”
五百輛黑色魔鬼機甲,跟在段天道身後撞進了以四十一輛裁決者爲首的蘇斯裝甲集羣。
平原上,一團金屬風暴平地而起,呼嘯的風雷聲中,雙方戰士,就像是兩羣兇惡的雄獅,咆哮着撕咬着,一時間人仰馬翻!
“轟”地一聲巨響,視網膜上,終於出現了段天道和蔣秋實兩人的身影。
他們在瞬間發動的攻擊擊爆了空氣,一圈圈衝擊波呈圓環形向四周吹開,****的塵沙因爲跟不上狂風和衝擊波的度,在不同方向的作用力下飛卷在一起。
霎時間的數十招攻防互換之後,兩輛在一聲劇烈的碰撞聲後,各自向後翻飛。
“去死!”蔣秋實剛剛落地,便是一聲狂喝。
裁決機甲修長的身體,在空中一閃即沒,只看見一隻鐵拳如同地獄中浮現的火紅流星,以一種驚採絕豔的光芒劃破空間,直奔段天道的面門。
“死你媽!狗雜種!”段天道後空翻落地,腳下一蹬,宛若離弦之箭電射而出。當疾速奔行的機甲達到最高度的一瞬間,忽然騰空而起,如同一根被用盡全力向前擲出的鐵斧,飛旋着破空直進,一腳踢向蔣秋實的胸口。
這一拳一腿,在空中碰撞,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一連串金鐵碰撞的火花,在空中接連閃現。拳腳排開的空氣,帶着刺耳的尖嘯,裹着塵土,向戰團中央猛撲,還沒擠進去,又在連珠炮般的空爆聲中被打出來。
堅硬的公路路面上,一條條裂縫如同蜿蜒的閃電向四周蔓延,大大小小的石塊在兩輛機甲砸落的時候騰空而起,旋即又在拳風中化作飛散的石粉。
一聲冷哼響起,蔣秋實落地屈膝,裁決黑色的膝蓋如同炮彈般撞向邏輯。
這一撞迅如奔雷快如閃電,每秒八十五動的手標準瞬間爆發,讓人竟然有一種避無可避,擋不可擋的感覺。
眼看裁決的膝蓋就要撞上邏輯,千鈞一髮之際,段天道陡然變招。狂風驟雨般的快拳電腿,忽然化作細雨春風中的柳絮,他雙手在裁決的膝蓋上一摁,輕飄飄地翻身騰空。邏輯的雙腿連珠炮般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向裁決的胸口。
這匪夷所思的動作,讓周圍的蘇斯機士駭然失色,任誰也沒想過,數十噸重的機甲,竟然能如此輕盈,這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而蔣秋實雙拳連擋,居然將邏輯的連環腿盡數擋下。轉眼之間,兩人就已經交手上百招。上百次對撞的聲音,在瘋狂廝殺的戰團中,如同咚咚咚急促的戰鼓。
五百橫行分出一百輛纏住裁決者,剩下的筆直衝進蘇斯機甲羣,大開殺戒。一團團爆炸的光芒,在兩輛機甲纏殺的身影邊閃亮,一道道火焰沖天而起,紛飛的碎片,化作漫天星雨。
轟!
裁決和邏輯兩拳相撞。在對轟中出拳更快,手臂更直的蔣秋實一拳轟退破爛機甲,隨即化拳爲爪,右臂猛地一甩,抓向段天道的座艙。
這一抓破空疾進時帶起的風聲,竟然隱約如虎嘯,裁決黑色的臂外殼因爲空氣的摩擦而變得火紅,葉狀護臂旋轉着,上邊的圓形護盾在空中拉出一道凌亂的藍色殘影,宛若熒光燈下,一朵被風吹散的蒲公英。
鋼爪咆哮而至,段天道一咬牙,身形急退。
這蔣秋實只怕不止接受了裁決機士的改造,本身的體能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蔣秋實的操控頻率居然超過了每秒八十五動手的標準。
這樣的實力已經近乎神級!
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的手能夠過每秒八十動。即便是世界中有那麼幾個超過十二級的戰神,也都在八十動之下!
早在*機甲格鬥大賽抓住那名裁決者之後,悍軍科學家,就對人體改造進行了研究。除了捕捉腦域信號,並仿造裁決者,研製出一套使用腦電波和視覺感應系統提升機甲操控的輔助操控系統外,並沒有找到裁決者真正的弱點。
如果要說弱點的話,或許就是能力不夠的裁決者無法發揮出裁決機甲的全部性能!
而操控頻率高達手每秒八十五動標準的蔣秋實,已經和裁決機甲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無論是移動,瞬間爆力,還是瞬間變向時的敏捷,出招時的頻率,無懈可擊。
人和機甲,彷彿生在了一起,血肉相連。
離開機甲,蔣秋實或許敵不過段天道一根小手指,但在機甲裡,他的能力甚至還要超過段天道。
段天道自己的手速是每秒七十三動,加上機甲武學的加成,能夠達到每秒八十動的攻擊頻率,這已經是極限。而在手過六十動以後,每上升一動,都意味着將機甲的性能又揮出一分。
這種無限挖掘機甲潛能的能力,纔是機士對決時最可怕的。
這也是爲什麼機甲戰士過十級之後,每五動,便提升一個等級的原因。
如果不是機甲武學,如果不是新的邏輯,在性能上有着蔣秋實難以想象的潛力,段天道只怕根本撐不過兩百招!
“段天道,你也有今天?還想逃?”
蔣秋實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冰冷的嘲諷,裁決縱身疾進,一隻鋼爪不離段天道的座艙。
邏輯飛退,接連幾個變向。也沒能將裁決甩開。
“狗雜種,王八蛋,賣屁眼的小白臉。”段天道忽然發狂般的破口大罵,怒喝道:“老子跟你拼了!”
縱身急退的破爛機甲,忽然間旋身上步,閃到裁決左側,擺手就是一記橫錘。這一拳,帶着呼嘯的風雷之聲,勢如千鈞。竟然完全不顧自身還暴露在對方爪下的危險,完全就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
“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我拼命?”蔣秋實狂笑着。
現在他穩佔上風,纔不會跟段天道同歸於盡。他要把這個該死的段天道,一點點的折磨致死,讓他在無盡的痛苦中悔恨。他要將這個段天道奪走的一切,都奪回來。他要把宋氏三姐妹重新奪回來,成爲他蔣秋實的奴僕!
夕陽山一戰,他根本就不在乎。每秒八十五動的操控頻率,足以讓他在雷峰島任意馳騁。就算華夏軍包圍了夕陽山,也無法阻擋他離開的腳步。
而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幹掉這個段天道!
蔣秋實放棄了勢在必得的一爪,回手在胸口一擋,裁決側身避讓的同時,腳下已經準備好了一記袍底腿。
可是,還沒等他一腳踢出。段天道忽然間腳下一錯,邏輯鬼魅般橫移開來。反身一腿踢在隔壁一名裁決者的胸口。
這一腿,太狠了。
那名還在和悍軍機士纏鬥的裁決者,幾乎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機甲的胸膛瞬間陷了下去,內部的零件混合着機士的血肉和座艙營養液,從後背破開一個大洞,****而出。
還沒等旁邊人反應過來,段天道身形不停,反手一記掌刀,削掉了另一輛裁決的頭顱,旋即扭身騰空,一腳倒掛金鉤,踢爆第三輛裁決者頭部的同時,單手在地上一撐,一個托馬斯盤旋掃倒第四輛裁決者,在其未落地之前一拳下擊,打了個稀爛。
這幾下兔起鶻落,迅捷無匹。
還沒等蔣秋實反應過來,三輛裁決者就已經成了段天道手下的冤魂。
而第四輛裁決者,在邏輯開山碎石般的一拳之下,轟地一聲砸落地面。機甲的腹部完全碎裂,頭腳上翹,在寸寸龜裂的公路上變成了一個“v”字。
原本裁決的弱點就是機士逃生困難。這一拳之下,只看見一團血肉模糊,那名裁決者連吭都沒吭一聲就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