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道的數據,有一部分吹噓的成分。
不過,即便沒有五十五動的平均手速,超過五十動的九級機士在悍軍中可謂數不勝數。
如果再過上幾個月,段天道的吹噓就不是吹噓了。而是鐵一般的事實。
這就是悍軍的底氣!
看到黃小蕾點頭,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一片難以抑制的喧囂,驟然爆發。
驚訝聲中,阮小安對段天道道:“我不信,你呢,你的手速有多少?”
段天道一臉的慚愧:“只有每秒七十三動,這一兩年來,機甲‘摸’得少,訓練時間也不夠,沒什麼長進。”
七十三動?
阮小安都快瘋了,她一把抓住段天道的胳膊:“你騙我?”
“想打賭嗎?”段天道瞪眼。
“賭什麼?”阮小安毫不猶豫地問道。
“賭阮家的態度。”一旁的黃小蕾,忽然開口道。人羣一下子靜了下來。阮小安霍然扭頭看着黃小蕾,良久也不說話。
片刻之後,阮小安點頭,認真地道:“今天晚上發生什麼,我不在乎。不過,如果方將軍說的是事實,那麼我想,即便我不打賭,阮家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我賭,而且,除了阮家外,我還賭上李家,羅家,藍家!”
人羣一陣‘騷’動,大家都知道,阮小安口中的其他幾個家族,向來和阮家同氣連枝共同進退。
“還有祁家。”一直沉默的祁偉,忽然‘插’口。
見衆人驚訝地看向自己,祁偉微微一聳肩膀,淡淡地道:“我個人雖然更喜歡紀律嚴肅的軍人,不過,作爲家族來說,好像沒有別的選擇。況且,在我看來,悍軍更值得我的尊敬。至少比有牟青的那些人要好!”
沉默中,段天道和祁偉互相注視着彼此,微微點了點頭。
“這裡沒有機甲,不過,我們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證明。”段天道對阮小安道:“玩過硬幣訓練嗎?”
“當然!”阮小安道。
硬幣訓練,是機甲戰士訓練手指靈活的基本訓練。
厲害的機甲戰士,可以在一隻手的手指間同時控制五枚硬幣的轉動。阮小安自己,可以控制六枚。
“誰有硬幣?”段天道問道。
很快,一名服務生就拿來了一盒硬幣。
衆目睽睽之下,段天道一枚枚將硬幣拿出來擺在木質桌面上。
五枚,十枚,十五枚……
硬幣越擺越多,大家就越來越困‘惑’,當看到桌子上擺上第二十枚硬幣的時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難道,這傢伙能控制二十枚硬幣?
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整整二十枚硬幣,就算不動,放到手上,也放不下啊!
所有人都靜靜地看着桌面上排列整齊的二十枚硬幣,只要接觸過戰鬥機甲的人都知道,這二十枚硬幣的排列陣型,就和機甲的鍵盤A區的排列一模一樣。
那個區,是機甲的基本動作指令區。段天道的左手,放在桌面邊緣,微微一笑,右手飛快地從硬幣上掠過。
一枚枚排列整齊的硬幣,被他快得幾乎看不見的食指指尖一點,中指一撥,就翻滾着飛了起來,在燈光下,宛若一個個翻飛的‘精’靈。
所有人都被段天道的這一手驚呆了。要知道,平鋪在桌面上的硬幣就算用兩個手指拿起來有時候都
會費勁,更別提用手指點擊邊緣拋飛起來了!
那需要多麼快的手速,多麼‘精’確的手法?可是,這還只是開始!
整整二十枚硬幣,接連飛上半空,在最後一枚硬幣被彈起的時候,第一枚已經開始下落。段天道的手,已經等候在了下方。
一枚,兩枚,三枚……
硬幣落在他的手指間,開始隨着手指的運動翻滾,從這根手指,翻滾到那根手指。當硬幣翻滾到拇指和食指之間時,段天道輕輕用拇指一彈,硬幣就再度飛起來。
十枚,十一枚,十二枚……
整整二十枚硬幣,就像兩排列隊的士兵,於段天道快得如同幻影般的右手手指間跳躍着,在空中翻滾着絲毫不‘亂’。
這個時候,不用什麼手速測速器,也不需要機甲,任何一個人都明白,段天道的手速絕對超過了每秒七十動!
整個夜總會大廳,一時間鴉雀無聲。服務生停止了穿行,歌手停止了演唱,樂隊也放下了吉他。每一個人都傻傻地看着那一個個飛舞的銀白‘色’‘精’靈。
目眩神‘迷’!
當段天道停下手,讓手中的硬幣叮叮噹噹落在桌面上時,大家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常安,祁偉等人,怔怔地看着段天道,看着他身邊一臉從容的黃小蕾和那個名叫葉晚晴的美麗‘女’孩,忽然對望一眼,腦子裡閃過一個恐怖的念頭。
許多人都知道,中央城區絕對不可能出現連級規模以上的部隊。
大家也知道,悍軍帶了二十一輛橫行機甲回來。
如果這二十一輛機甲,就佈置在王者大廈周圍……
臥槽!誰能突破?
一排香檳‘色’的豪華汽車,在四輛改裝過的機甲護衛下,沿着高速公路,向第九大街飛馳。
機甲是最新的十二代雷霆機甲,雖然比不上悍軍的‘橫行’,不過這種原型機甲還是比十一代長刀要先進許多。
因爲城區內,除了特別部隊以外,普通機甲都不得攜帶大規模攻擊武器。因此,這些機甲都卸除了顯眼的炮彈。只在外掛裝甲下面的隱蔽部位,還保留着導彈發‘射’器和伸縮式的機關槍。
馮斷山,靠在車廂座椅靠背上,若有所思地看着遠方的一棟棟高樓大廈。今夜發生的一切,有些出乎意料。
雖然秦楚楚早在下午得到消息的時候,就知道黃勝天會有比較‘激’烈的動作,可馮斷山沒想到,那個方楚天,竟然悍然擊殺了牟青!
那可是牟家的長子長孫!
單從這一點來看,雙方已經沒有了合作的可能!
可是,秦楚楚依然需要自己前往魔鬼天堂,不惜和牟家發生矛盾,也要自己爭取到那個方楚天,是因爲悍軍,還是因爲她對那個男人的忌憚?
再忌憚,他也只是一個人。
一個血‘肉’之軀!
只要剪去了他們佈置在周邊的羽翼,他和黃小蕾,就只是甕中之鱉!
拉攏談判,並不重要。
自己的出現,與其說是給這個方楚天一個選擇,倒不如說是給暗處的那些家族們看。
真正的關鍵,在外圍。
圍繞公路,王者大廈和周邊的狙擊點的爭奪!
牟青等家族已經開始行動,方非凡和家族衛隊,也已經傾巢而出。或許,在自己抵達魔鬼天堂高樓大廈之前,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車隊穿過一座高架橋
,進入城區公路。
一輛輛警車,呼嘯着趕往第九街區。中央城區的許多街道,都已經被全體出動的警察封閉戒嚴。
路上,隨時可以看見塗有國家安全部隊和首都警備部隊標誌的機甲和士兵。
在這些機甲和士兵的面前,這輛香檳‘色’的汽車和四輛雷霆機甲,就像是隱形的一般,甚至沒有人往這邊多看上一眼。
各大勢力,還在較量中。
勝負未分之前,他們的任務,就只是維持秩序。
“嗶嗶。”通訊器響了起來。馮斷山眼睛看着窗外,打開移動電話,耳邊傳來方非凡的聲音:“我動手了!”
馮斷山沉默地合上電話,輕輕嘆了口氣。
方非凡什麼都好,就是做事太過狠辣血腥。落在他手裡的人通常連樣子都分辨不出來。今夜,會血流成河!
晚上十點二十分,正是第十大街夜生活漸漸綻放開的時候。
不過,在這個月朗星稀的夜晚。燕舞鶯歌燈紅酒綠的生活,被一支無形的手,給攪了個粉碎。
前往第九大街的人們現,他們還在幾個街區之外,就被設置路障的警察和荷槍實彈的國安人員攔了下來。不允許再前行一步。
而路上隨處可見的士兵和機甲,更加劇了緊張的氣氛。
一些膽大又不信邪的傢伙試圖離開大路,穿小巷往第九街區裡鑽,不過,無一例外,他們要麼被巷口的警察攔下來,要麼就被一羣神兵天降般的士兵或防爆警察摁在牆上搜身,嚇得屁滾‘尿’流。
喧囂的街區,漸漸沉寂下來。
人們在茫然中被勸離自己的座位,看見滿街的警車和機甲士兵,看見幾棟被趕得空無一人的高樓大廈下同樣茫然的人流和車流,再笨的人也知道有大事發生了。
都衛戍部隊基地,國防部,國安局,軍情局此刻已經是‘亂’作一團。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這句話用在這裡在恰當不過了。
不知道詳情的普通職員和士兵還好。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他們都不需要擔上一點責任,該被派到哪裡就去哪裡,該設置路障就設置路障,該疏導人羣就疏導人羣,他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反正戰爭爆發之後,上京遭北約潛伏特工和恐怖份子襲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真正爲此心急火燎的,是各防衛機構的高級官員。
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神秘莫測的衛戍區司令,防衛部‘門’高官國安軍情局長們,到現在已經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按理來說,能走到這種暴力機構最高掌控者實權的,無一不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什麼大風大‘浪’都闖了過來,你死我活的事情見得多了,被人拿槍指着腦袋或槍林彈雨中大開殺戒的事情也幹過不少,這樣看來,在魔鬼天堂‘門’口躺一個人,傻站着幾十個人似乎並不算什麼。
可是,只有他們才知道,事關整個華夏背後權力鬥爭的爭鬥,有多麼複雜。
無論做出什麼決定,一個不小心或許就會成爲那些掌控着這個國度最高權力的家族犧牲品。
主席府現在保持着沉默,軍部也是一聲不吭。
那位軍神老爺子,似乎現在並不知道他的外孫‘女’和那個方楚天,正在這個城市中央的高樓大廈頂層那藍‘色’的球星屏幕中和一羣這個國度身份最貴重的年輕人聊天。
也不知道此刻圍繞着王者大廈周圍。有多少支槍,多少機甲。
葉京國的遇刺身亡,已經標誌着這個世界秩序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