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法克蘭首都肯定是夏長天的主意。在此之前我也一直有這樣的想法。目前的*航道都掌握在我們的手裡。這方面羅拉妹妹做了許多工作,基本上把*那些走私船,闖關船,海盜和探險船的領航員腦子裡的東西,都榨乾淨了。”
聽到段天道的誇獎,阿芙羅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在我們得知切爾達要來的時候,我其實就想過先打法克蘭首都。****一票,攪個稀巴爛趕緊跑。”段天道咂巴着嘴:“不過,那樣幹佔的便宜並不大。就算把法克蘭首都佔領了,只要破壞不了普羅米修斯海域,等到切爾達一來,我們還是得退回來。”
黃小蕾她們還好,一旁的潘江海和薛成貴不禁張口結舌。這段天道把眼睛盯在人家的首都,還說佔便宜不大。
悍軍平時麻將都打幾塊的?
“剛剛看到戰報的時候,我以爲天機老師會選擇以三到四支艦隊襲擊法克蘭,然後把另外一部分艦隊埋伏在墨提斯出海口。等到班寧發現身後出現悍軍艦隊,而判斷出海口沒有潛伏艦隊,進而發動進攻的時候,再發動伏擊。”
薛成貴眼睛一亮,叫了起來:“好主意!”
一旁的潘江海和黃小蕾等人,也相視一眼,興奮不已。如果悍軍以一半的艦隊配合聯合艦隊進攻法克蘭首都,再加上信息的封鎖,那麼班寧就很可能上當。
只要他敢突進墨提斯,以悍軍艦隊的隱身技術,天機老人有一萬種方式讓他付出代價!
“可是不行。”段天道搖了搖頭,否認了自己的猜想。
“爲什麼?”薛成貴問道。
段天道說:“班寧對法克蘭人沒什麼好感,而且,現在受到攻擊的,是法克蘭的首都,而不是北約南下通道中物資最集中的普羅米修斯海域。更重要的是他非常謹慎。在沒有得到身後悍軍的具體數量之前,他一定不會輕易投入全部兵力。”
“況且。”他摸着下巴:“班寧的兵力優勢很大,我們不集中兵力,即便偷襲成功也很難對他形成致命打擊。”
薛成貴眨巴眨巴眼睛,嚥了口唾沫。
雖然他聯邦上將,不過他忽然發現自己還是有些跟不上天機老人方楚天這幫傢伙的思維。或許,只有這樣一羣狡猾的傢伙,才能鑄造悍軍這樣一支軍隊。
“所以,天機老人將軍必須要讓班寧下定決心。
”段天道道:“辦法很簡單,就是派出所有的悍軍艦隊,讓班寧知道,悍軍鐵了心和聯合艦隊一道,把整個法克蘭攪亂。”
“天機老人將軍這樣做,不是倒洗澡水連孩子也一起倒了麼?”一直俯身查看海域圖的黃小蕾疑惑地道:“把艦隊主力派去進攻宙斯海域,那班寧進攻墨提斯的時候怎麼辦,難道趕回來?就算從*航道趕回來,時間也來不及啊!”
“的確。”段天道點頭道:“如果原路從*航道繞行,趕回墨提斯海域的話,時間來不及,不過當法克蘭人把周圍的艦隊,都投入到時宙斯出海口的防禦中,班寧又全軍投入進攻的話,那麼,我們其實有一條路,可以回來。”
“哪條路?”一旁的潘江海問道。
“這裡!”段天道的手指一指海域圖,嘿嘿冷笑:“赫拉海域航道,一條暢通無阻的陽光大道!”
……
當悍軍及聯合艦隊進攻法克蘭首都宙斯海域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切爾達率領的北約聯軍艦隊剛剛進入德克西南部的紅龍海域。
紅龍這個名字,暴戾、龐大、刺眼、而又迷人。
穆爾正在身旁的同僚們惱人的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中,跟阿利桑德羅交給他的工作拼命。
穆爾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阿利桑德羅,或者乾脆就不自知地得罪了切爾達。
阿利桑德羅交到他手上的工作,數量之多,難度之高,簡直讓他發瘋。
分析,演算,推敲,修正……
整整三天時間,他都和他辦公桌上的電腦一樣,瘋狂地運轉着。
一開始還算從容,而到現在,頭髮亂的如同雞窩一般的他已經是在用本能完成剩下的工作了。
作戰計劃推演,情報整理判定,後勤物資統計,運力調整,戰略部署這些東西,原本應該屬於數十個不同部門,即便是在切爾達的參謀部大本營裡,這些東西也絕對不可能被放在一起。
可是,現在這些風馬牛不相及的文件,就堆在穆爾的辦上桌上。
他必須一個人完成!
對於阿利桑德羅在交代工作之後板着臉對整個第三作戰參謀組交代的命令,沒有一個人敢於違抗。
事實上,當這個長着一張圓臉和兩條如同倒八字一般的小眼睛的少校參謀,從默默無聞到被切爾達欽點而一飛沖天,沒有幾個不嫉妒的。
即便是在他到來時顯得分外熱情的幾位參謀,目光中也未嘗沒有一點不自然。既然阿利桑德羅下了命令,自然沒有人違抗,不是不敢,更多的是不想。整個第三參謀組,都憋着看笑話的心思。
“悍軍這幫傢伙究竟是怎麼冒出來的?”一名胖胖的參謀一走進辦公室,就摘下帽子放在辦公桌上,伸長了腦袋往人羣裡探:“真他媽邪門了。一羣土包子就弄得班寧上將灰頭土臉。”
“土包子?”另一名中校參謀斜眼睨了胖參謀一眼:“放半年前,可以說他們是土包子,不過現在還說這樣的話,被上面聽到了就等着個輕敵妄語的考評吧!”
胖參謀腦袋一縮,訕訕地道:“我倒沒有輕敵的意思。不過就是覺得,一撥騙子小偷土匪流氓,怎麼就在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打成了各國評定榜上都排特級的軍隊,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可別小看*那些傢伙,”四十來歲的副組長,一名慈眉善目的上校道:“他們長期在海盜團,僱傭軍,商團護衛隊裡混飯吃,哪一個不是心黑膽大?要說基本素質,比咱們那些過慣了好日子的貴族子弟和低等種族的懶鬼們可好太多了。”
“說殺人,人家殺人的時候我們的士兵還沒見過血。說戰鬥經驗,人家駕駛掠奪船縱橫大海來去如風的時候,我們的船員還在學規矩擦甲板!”上校喝了口茶,身體隨着椅背微微後仰,慢悠悠地道:“一羣心狠手辣的野獸算不上什麼威脅。不過,如果這幫野獸有了先進的戰艦機甲,又被人用正規軍事系統捏合到一起,那就可怕了。況且,那位方楚天將軍,還是一隻連黃勝天都看得上眼的小狐狸!”
“那方楚天也真是個異數。”剛剛說話的中校接口道:“聽說,他連一天軍校都沒上過。”
“結果半路一參軍。”中校掏出煙來叼一棵點上,感慨道:“好傢伙,這下就收拾不住了,一飛沖天。”
“方楚天的履歷我也看過,那人家還算是真本事。漢弗雷,奧布恩,謝爾頓,都敗在他手上。”胖參謀插話進來,一張冬瓜臉擠眉弄眼:“總比什麼功也沒立下,就一步登天的人好吧。”
人羣頓時發出一陣輕蔑地嗤笑。
“要說一步登天。”中校不屑地瞟了埋頭工作的穆爾一眼:“那也沒看見組建特別作戰部的時候,阿利桑德羅少將把他也抽調過去?”
“好了,別扯遠了。還是說這頭吧。”上校擺了擺手,站起身來,眉頭微皺:“今天上面把法克蘭的戰報放下來,讓我們幾個參謀組拿出分析報告。大家怎麼看?”
“我們分析過了。”中校和身旁的同伴交換了一個眼神,彙報道:“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悍軍兵力來看,天機老人的目的是爲華夏軍南下爭取時間,因此從進攻墨提斯海域開始,他們的主要目標,就是我們的後勤。”
“嗯。”上校點點頭道:“繼續說。”
“是。”中校一挺胸:“因此,我們認爲,悍軍意圖以此吸引班寧將軍的注意力,利用聯軍的配合,將戰局維持在法克蘭海域一線。這是對兵力不足的他們最有利的選擇。而一旦退出法克蘭戰區,雙方將失去互相呼應的條件。因此我們認爲,我軍最佳選擇,是集中全力,敗其一路!”
“哪一路?”上校追問道。
“墨提斯出海口的華夏艦隊!”中校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是個陷阱!”中校的話剛剛落地,一旁響起了穆爾不冷不淡的聲音。
“陷阱?”中校和身旁共同做出了相同判斷的參謀們,同時向穆爾怒目而視!
從得到情報到現在,穆爾一直埋頭於他手頭的工作,連戰報都沒有看過。此刻,卻在這裡信口開河。一些脾氣暴躁的已經忍不住大聲呵斥:“住口!”
上校沉着臉,瞪了參謀們一眼,對穆爾道:“穆爾少校,你這樣說,有什麼依據嗎?”
“直覺。”穆爾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手裡拿着一份關於後勤補給的文件,呆呆地看着,忽而掉頭看向窗外,眼睛發直。
“直覺?”這一次,不僅旁邊的參謀們怒容滿面,就連上校有些惱怒。
“原來……”穆爾沒有理會參謀們殺人的目光,他看着窗外,口中無聲地喃喃自語:“這就是艦隊停留在這裡的原因!”
“少校。”上校不知道穆爾的嘴脣蠕動着,究竟是在說些什麼,他強忍着心頭的怒氣,問道:“你的直覺,總該有一些憑據……”上校的話沒能說完。他瞠目結舌地看着穆爾面無表情地抱起一大堆文件,向辦公室大門走去。
“站住!”上校終於爆發了:“穆爾少校,你太放肆了!”
穆爾走到門口,回過頭來,臉上露出一絲譏諷地笑容:“既然看不起我,又何必聽我的意見。是因爲想勝過其他幾個參謀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