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環確實不想寧寧去蕭鵬飛家裡去過年,所以纔在花月月的授意之下使用了這“招驅虎吞狼”之計。
不得不說花月月果然無愧女中諸葛的名號,她的計謀果然立竿見影,馬上就把這件事情給攪和的泡湯了。
雖說這招驅虎吞狼之計用的恰到好處,卻讓事態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了。
寧寧居然要爲此事跳樓,實在超出了任何人的預料,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甚至有些嬌嬌怯怯的小女生會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
從這麼高的地方縱身而下,肯定會傳來“PIA”的一聲悶響,寧寧就會毫無懸念的摔成血肉模糊的一灘。
白小環在暗中破壞了寧寧的好事,這是因爲愛的自私屬性所決定的。但她絕對不希望寧寧變成肉餅,這是做人的基本底線。
當她聽到蕭鵬飛變聲變調的叫喊之時,馬上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毫不猶豫的從房間裡衝出來,拼命拍打着對面的房門,一邊拍門一邊大喊:“寧寧,別做傻事,一切都還有點商量,你可千千萬萬別想不開呀……”
“別喊了,不管用的,”花月月早已看出眼前的事態不是喊幾嗓子就能解決的小問題,馬上就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把門撞開!”
暴力破門這種事情,白小環和花月月都沒有幹過,卻早已經在警匪劇中看過無數次了。
在幾乎所有和警匪有關的影視作品當中,都會出現英勇無畏的警察奮力撞開房門營救人質的情節,看過那麼多次,學也學會了。
白小環後退了幾步,微微側過小半個身體,沉肩墜腰猛然深吸了一口氣,嬌喝一聲衝了過去。
“砰”
白小環終究不是英勇無畏的警察,撞門這種事情根本就做不來。那扇防盜門連晃都沒有晃一下,卻把白小環自己撞的肩膀劇痛眼冒金星了。
“好像撞不開呀……”
“我來。”花月月也開始朝着房門發起攻擊了。
可惜的是,花月月並不比白小環好多少,甚至還不如白小環呢。因爲撞門的姿勢不對,腦袋差一點磕在門板上,那扇房門卻依舊紋絲不動。
正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原來是王豔紅和蕭鵬翔上來了。
雖說翔子屬於王豔紅的陣營,但在樓下親眼看到寧寧的舉動之後,知道這已不再是男女之間的那點小事,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
就眼下這種情況而言,屬於哪個陣營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先把寧寧救下來。要想救寧寧,首先得打開房門。
“閃開,看我的。”
大吼聲中,翔子已經退到了牆角,屏住呼吸微微蓄了一下力,臉色漲的通紅,猛然發力前衝。
敦敦實實的翔子簡直就是奔跑的犀牛,又開始開足馬力的坦克,每踏出一步樓板就會微微顫動一下,果然氣勢非凡,連撞擊之時發出的聲音都是那麼的不同。
“咣”
巨響聲中,那扇防盜門終於微微晃動了一下,但也僅僅只是晃動了一下而已。
翔子再次蓄力、前衝、撞擊……
如此周而復始七八次,每一次都發出讓人倒牙的“咣噹”巨響,但房門依舊緊閉,沒有半點要破開的跡象。
這是老式的那種防盜門,看似好鏽跡斑斑一副隨時都要倒下的樣子,其實最是堅固不過,在沒有專業竅門工具的情況下,想要完全依靠人力強行撞開,基本不存在這種可能。
接連幾度撞擊,哪怕翔子的身體強壯如牛,也支撐不住了。
“不行啊,這破門實在是太結實了,沒有鑰匙根本就打不開呀。”
鑰匙當然在寧寧手中,而寧寧早已經把門反鎖了。
關鍵時刻,還是花月月的反應最快,馬上就想到了另外一個掌握房門鑰匙的人:房東大哥。
對門這間房本就是房東大哥的,寧寧只不過是寄宿在這裡而已,房東大哥手中肯定有鑰匙。
掏出手機找出房東大哥的號碼,“嘟”“嘟”的等待提示音當中,這一刻顯得無比漫長。
好不容易等到電話接通,還不等對方開口,花月月就開始大喊了:“趙哥,趕緊回來。”
“我哥們這邊有點事兒,我正在幫忙……”
“趕緊回來吧,出大事了。”
花月月的求援電話堪比宋高宗的十二道金牌,房東大哥什麼都沒有問就直接說道:“不管出了什麼事,月月你都要堅持住,我馬上就趕回去幫你擺平。”
出事要跳樓自殺的那個人是寧寧,而不是花月月,不過眼下這種狀況,已經沒有必要解釋的那麼清楚了。
當白小環第一次開始撞門的時候,蕭鵬飛還是抱有希望的,所以一直在樓道的採光窗口那邊和窗臺上的寧寧東拉西扯,儘可能分散她的注意力,儘可能的拖延時間,希望白小環可以把想辦法把門打開。
可惜的是,那道門實在是太結實了,就算是身健如牛的翔子,也只能徒呼奈何。
窗臺上的寧甯越來越激動,也越來越狂躁,一會哭一會笑的喜怒無常,讓蕭鵬飛愈發的揪心了。
這個時候,樓下早已經聚起了一大羣看熱鬧的閒人,這些閒着事的人們充分發揚國人愛看熱鬧也愛湊熱鬧的優良傳統,有滋有味的欣賞着這一幕跳樓大戲,還在象看戲一般不時的品頭論足。甚至還有些傢伙偶爾發出幾聲怪叫聲:“喂——跳樓的小妞,你在上面磨磨嘰嘰好半天了,到底還跳不跳哇?”
“要跳就趕緊跳,別耽誤大家的時間。”
“大家都很忙的,你要是隻想站在那兒嚇唬嚇唬人,就早點告訴我們,我們就不等着看最後的結果了。”
“要跳就快點跳下來,磨蹭個什麼勁啊?老子還要回家看球賽呢,你到底還跳不跳了?”
蕭鵬飛本就火大,聽到這些人的言語之後,馬上就火冒三丈了,若不是因爲情況緊急,絕對會和這些傢伙對罵半小時。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對罵了,順手脫下一隻鞋子,劈手就朝着這些傢伙砸了下去。
寧寧似乎被這些起鬨之人的言語給刺激到了,神態更加激動,揮舞着手臂大喊着:“鵬飛哥哥,我死了之後,你一定要來參加我的葬禮……”
“慢着,你等一下,不就是個死嘛,你要是真那麼愛我的話,咱們就一起死。”說話之間,蕭鵬飛已經從那個採光窗口鑽了出去。
房門打不開,光這麼大喊大叫也於事無補,眼看着寧寧就要跳下去了,蕭鵬飛知道再不能白白浪費這寶貴的時間,他決定冒險一搏。
從那個採光的小窗鑽了出去,站立在小窗下面的裝飾臺上。
四四方方的裝飾臺只有半個電腦桌那麼大的面積,寧寧就站立在他的左上方。
這種老式的住宅樓大多是採用了那種連體的窗線造型作爲裝飾,在窗口下緣有一條貫穿整個樓層的水泥線,到了每個窗戶處就延伸出一部分來形成窗臺,這樣的設計雖然很大氣卻有失靈動,現在的樓房已經很少用了。
蕭鵬飛站立的裝飾臺在低處,猛然跨出一大步,踩在樓下的空調室外機上。
在一陣陣“咯吱”“咯吱”的聲響當中,空調支架發出難以承受的難聽之音。
寧寧站立的窗臺本就已經夠危險的了,當她看到蕭鵬飛的舉動之後,才明白“危險”二字的含義。
那條水泥裝飾線最多隻有二十來釐米的寬度,連站下一隻腳都很困難。蕭鵬飛一隻腳踩着空調支架,兩隻手攀住了那條水泥裝飾線正在朝上爬!
無論是失足還是失手,甚至那個空調支架落下,蕭鵬飛都會毫無懸念掉下去。至於掉下去的結果是什麼樣子,就算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也早就知道了。
剛纔還是蕭鵬飛勸寧寧別做傻事,現在的寧寧反而想要勸蕭鵬飛別做傻事了。
本來還想大聲告訴他別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但是當話語已經到了嘴邊的時候,卻又硬生生的嚥了回去。她唯恐一說話蕭鵬飛就會分心,一分心就有可能掉落下去。
寧寧大喊大叫着說要跳樓,其實不過是一場戲而已。她的左腳卡在窗臺後面還沒有伸出來,就算是她真的一不小心失足也不會掉落下去。
寧寧確實是在演戲,不過蕭鵬飛卻是玩真的。
屏住了呼吸,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蕭鵬飛,眼球隨着他的移動而移動,爲了防止自己因爲太過於緊張而喊出聲來,把拳頭塞進嘴巴里緊緊的咬着……
щщщ ▲тt kΛn ▲¢ 〇
臉貼着冰冷的牆壁,兩個手掌完全攤開,好像壁虎一樣緊緊貼在牆上,先把前邊的那隻腳往前挪動幾寸,然後再把後面那隻腳挪動幾寸,好像腦血栓病人一樣一點點的前進着。
“誒呦喂,又上去一個,沒有想到跳樓還有作伴的。”
“今天算的逮住便宜了,可以一下看到兩場跳樓秀。”
“是啊,是啊,跳樓的經常見,可這種一下子跳倆卻真是稀罕的很呢。”
樓下那些閒極無聊的傢伙們還在抱着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態度看着,蕭鵬飛唯恐寧寧受到他們的影響,沒話找話的和她交談着:“寧寧啊,你知道我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嗎?”
寧寧本就沒有想過要真的跳樓,所有那些看似失控的情緒也全都裝出來的,蕭鵬飛故意和她攀談只不過是爲了吸引她的注意力。
對此,寧寧心知肚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