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愈發口乾舌燥的厲害也沒有開燈,悄悄的起身,準備去找點水喝。
走到主臥室門口之時,忽然聽到爸爸媽媽說話的聲音。原來兩位老人家也沒有睡,還在低聲的商議着什麼。
“老頭子,我看豔紅這姑娘就挺不錯的,大大方方精明幹練,溫良嫺淑一派大家閨秀的氣質,看着就舒心。要我說呀,乾脆讓鵬飛和她……”
“什麼大家閨秀,分明就是裝出來的,我一眼就能看破。本來我也挺看好豔紅的,可她拿捏的太厲害,而且好像很有心機的樣子,要是和咱兒子結了婚,肯定被他管的死死的。”因爲可以壓低嗓音的緣故,父親的聲音顯得低沉了很多:”要我說呀,寧寧這孩子纔是最合適做咱家兒媳婦的。”
“那丫頭根本就是沒長大的毛孩子,要我認她做乾女兒肯定好,做兒媳婦就不合適了吧?”
“什麼叫做沒長大啊?那是天真淳樸的真性情,不象豔紅那樣端着,想什麼就說什麼,是喜是惡能都臉上看出來。”
“那是缺心眼兒。”
“這怎麼能說是缺心眼呢?這叫真性情好不好?”
“好吧,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好了。可你也看到了,人家豔紅是好幾個大公司的老闆,要是和咱家兒子結婚了,鵬飛也就成大老闆了呀。”
“頭髮長見識短,現在的公司都是股份制的,明明的人家的公司就算是結婚了也不可能變成咱們蕭家的。咱家雖然窮了點,但我可不想背上嫌貧愛富的名聲。”
“寧寧只是個業務員啊,能有什麼前途?”
“業務員怎麼了?咱家兒子不也是業務員嗎?現在一樣開公司做老闆。寧寧做業務員我看就剛剛好,可以幫着鵬飛打理一下公司什麼的……”
“反正我就看好豔紅。”
“那我還看好寧寧呢。”
兩位老人家的分歧還真不小,誰也無法說服對方,到了最後也沒有形成一致的意見:“哎,平時總是爲鵬飛的婚事發愁,催着他找女朋友。現在可好,一下子冒出來兩個,真心做難呀。”
“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也別替他操心了,睡覺吧。”
“這事要是不解決,我怎麼能睡得着啊。”
兩位老人家睡不踏實,小臥室裡的兩個女孩子一樣沒有安穩下來。
雖然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弄出哪怕一丁點的動靜,整個小臥室裡寂然無聲,其實誰能真睡得着呢?
寧寧和王豔紅兩個人都是滿腹心事,睜着眼睛躺在牀上,根本就沒有半點瞌睡之意。
兩個人是死對頭,居然在鬼使神差的情況之下睡到了同一張牀上。而且這張牀還特別的小,就算是二人背靠背的緊貼着,也顯得有些擁擠。
雖然兩個人都恨不得一腳把對方從牀上踹下去,但這裡終究不是戰場,又怕被蕭家父母聽到動靜,所以都表現的非常剋制。
寧寧在裡,王豔紅在外,兩個人都保持着背對對方的側臥姿勢,誰也不想看到對方,只是那麼睜着眼
睛想心事。
冬夜漫長,外面颳起了呼呼的大風,狹小的臥室裡卻暖洋洋的,一副安寧祥和的模樣。
這一夜似乎沒有盡頭,王豔紅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發出均勻而又沉穩的呼吸聲。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好像已經進入夢鄉的王豔紅慢慢的撩起被子,如同一隻輕巧的狸貓一般,把耳朵湊近寧寧的臉龐。
聽着她那有節奏的呼吸聲,王豔紅終於確定:寧寧是隻能的睡着了。
爲了不驚醒沉睡中的寧寧,王豔紅好像破拆炸彈的工兵一般小心翼翼,一寸一寸的把被子從身上掀起,慢慢的慢慢的從牀上下來。
連鞋子都沒有穿,高擡腿輕落足,如同在黑夜中潛行的幽靈,悄然無聲的摸到了門把手。
和寧寧相比,王豔紅的心眼兒明顯更多一些,看待事務的目光也更加通透。
王豔紅已經把眼下的局勢看的相當明瞭,反正已經這樣了,兩位老人家已經分出了陣營,分別支持寧寧和自己。再繃着臉扮淑女也不可能讓支持寧寧的蕭爸爸轉爲支持自己,所以意義已經不大了。
既然無法通過拉攏蕭鵬飛的父母取得決定性的勝利,還不如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使用上女人最具殺傷力的招數,到時候木已成舟,把生米做成了熟飯,蕭家父母還能不認賬不成?
就算是支持寧寧的蕭家老爺子,到時候也只能捏着鼻子把寧寧丟到一邊,最多認她做乾女兒補償一下。而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和蕭鵬飛做夫妻,到了那個時候,寧寧你這丫頭還得乖乖的喊我一聲大嫂呢。
一想到寧寧喊自己大嫂之時的情形,王豔紅的嘴角就浮現出一抹笑意……
反正蕭鵬飛就睡在幾米之外的客廳裡,只要趁着寧寧睡的好像死豬之時靜悄悄的走過去,和蕭鵬飛鑽進一個被窩,就算是大功告成。
不管怎麼說,我王豔紅都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名正言順的來到蕭家的,既然是女朋友,那和男朋友睡在一起就是最正常不過的時候。
就算是睡夢中的蕭家父母聽到了什麼動靜也不要緊,因爲他們絕對會對客廳裡的任何動靜裝聾作啞,爲了避免看到尷尬的一幕,他們應該不會出來的。
當然,王豔紅絲毫都不怕驚動了蕭鵬飛的爸爸媽媽,甚至還很希望他們可以從臥室裡走出來看到點什麼呢。
有沒有和蕭鵬飛發生肉體關係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做出那個樣子,甚至完全不在乎被蕭家父母看到。
他們要是親眼看到我和蕭鵬飛睡在一起,就只能接受“生米煮成熟飯”的即成事實。或者是第二套早上他們看到我從蕭鵬飛的被窩鑽出來之時,就應該考慮一下認寧寧做乾女兒的事情了。
大計已定,只需要付諸行動,就可以取得這場愛情爭奪戰的最後勝利了。
儘可能輕的按住門把手,微微一旋,房門就在無聲無息之間打開了。
就在王豔紅準備邁步出門之時,隨着“啪”的一聲輕響,小臥室裡頓時一片光明。
在
黑暗中待的久了,強烈的燈光耀花了王豔紅的眼睛。
她用手遮住燈光,眯縫起眼睛回頭看去。
只見寧寧雙手叉腰,正光着腳站在地板上,一隻手還按着電燈的開關。
寧寧當然沒有和在睡夢中和周公相會。
既然王豔紅可以裝出熟睡的樣子欺騙寧寧,寧寧也可以有樣學樣,故意做出一副睡着了的樣子騙一騙王豔紅,這就相互欺騙。
二人同睡一張小牀,身子貼着身子,連對方的呼吸都可以清清楚楚的聽到,想要瞞着對方去做點什麼,基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寧寧滿腹心事,又怎麼能睡得着呢?就在她滿腦子古怪想法難以入眠之時,突然感覺底到了王豔紅最細小的動作。
馬上做出一副沉睡不醒的樣子,實際上卻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聆聽着所有最細微的聲音。
從悉悉索索的微聲當中,寧寧知道王豔紅下了牀。
這深更半夜的,她下牀去做什麼?
要是去廁所的話,根本就用不着象做賊一樣偷偷摸摸。
既然不是去廁所,她還能做什麼?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肯定去是客廳,去沙發上找蕭鵬飛。
同樣的計劃也曾經在寧寧的腦海中出現過,只不過還沒有等到她行動之時,王豔紅就已經搶先開始行動了。
寧寧很清楚睡到客廳的沙發上到底意味着什麼,也完全可以理解這個計劃的重大意義,所以堅決不允許王豔紅這麼做。
只要讓她溜到了客廳裡邊,只需要撩起被子鑽進去,就可以取得完勝。
哪怕王豔紅和鵬飛哥哥都連衣裳也沒有解開,甚至連手都沒有碰過一下,自己也已經出局了。
那個時候,要是弄出動靜的話,肯定會把蕭家父母驚醒。兩位老人家一出來就會看到蕭鵬飛被窩裡的王豔紅。要是不出來的話,第二天早上照樣可以看到同樣的事情。
無論是不是驚動蕭家父母,都會造成兩人已經睡在一起的假象,兩位老人肯定會以爲她和蕭鵬飛已經那個了,就算寧寧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只能乖乖的舉手投降。
寧寧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做蕭鵬飛的妹妹,更不能接受一個妹妹的角色,所以纔在第一時間攔截要做賊的王豔紅。
寧寧的小腳丫在燈光下閃耀着白瓷般的光澤,臉上的神情比窗外的溫度還要冷峻,幾乎可以直接把空氣凝結成霜花掛在臉上。
寧寧的語氣比冰雪更冷:“你偷偷摸摸的要做什麼?”
她居然沒有睡着!
你這個死丫頭爲什麼就是不肯睡覺呢?
好不容易纔想出一個鑽被窩製造“生米煮成熟飯”假象的妙計,卻被寧寧給攪和了,王豔紅的臉色青白不定幾度變化,心中早已經氣的要爆炸了。
這個死丫頭,處處和我作對,真讓人抓狂啊。
她總是盯着王豔紅,甚至連睡覺都沒有放鬆警惕,這種契而不捨(其實是氣死人不償命)的精神讓王豔紅深感無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