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裡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大戲,熱鬧程度超過《大鬧天宮》,其中的主角之一寧寧表現的尤其搶眼,又哭又鬧還動了手,不僅打了林薇還在蕭鵬飛的臉上撓出了幾道血印子。沒有想到劇情反轉過來,事實證明蕭鵬飛不僅是清白的無辜者,還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大善人。
若是在往日裡,寧寧的爸爸媽媽大可以擺出一副家長的做派來,用幾句“年輕人在一起有點磕磕絆絆很正常”的話語,就可以輕描淡寫的把這件事情揭過去。最多再呵斥寧寧幾句,然後和顏悅色的對蕭鵬飛說“寧寧年紀小不懂事,你要多忍讓她一些”,基本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奈何這一次的情況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不是寧寧一個人的事情,她全家都上陣了,連寧寧媽媽都在衆目睽睽之下給了蕭鵬飛一記耳光,怎麼還能輕描淡寫的起來呢?
事情已經弄明白了,蕭鵬飛和林薇之間沒有所謂的男女私情,更沒有睡在一起,至於私生子的說法,分明就是子虛烏有的誤會一場。
雖說誤會已經解開了,可因爲這場誤會而產生的裂痕卻不那麼容易修補。
作爲當事人之一,寧寧的爸爸媽媽當然不好親自來道歉,萬一蕭鵬飛不接受道歉,或者說出比較重的言語,那就沒了迴旋的餘地,真的不好收場了。
在這種情形之下,作爲寧寧的堂兄,房東大哥趙德倫粉墨登場,做起了合事佬。
房東大哥趙德倫的“調解”策略很簡單,概括起來只有一句話:老爺們兒就應該大度一點,別和小丫頭一般見識。
“我說鵬飛啊,咱們大老爺們兒就得有老爺們兒的樣子,受點委屈算個毛哇?不就是撓了你兩下子麼?臉皮上掛了點彩而已,都不值得說起。”說話間,房東大哥撩起T恤衫來,故意把肚皮上那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展示給蕭鵬飛看:“當年我在街面上混的時候,還一個混混兒看了一刀,差點當場掛掉,縫了好幾十針。後來還不是和那個混混兒成了鐵哥們兒?要我說呀,這就叫不打不相識。”
房東大哥把自己當年混“江湖”的經歷搬出來,藉以說明寧寧和蕭鵬飛的那點誤會根本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這個對比顯得不倫不類,因爲這根本就不是同一性質的事情嘛。
臉上的幾條血印子已經凝結,只是說話的時候會牽扯到傷口,還是有點疼。不過蕭鵬飛並不怎麼在意這點小小的傷痛,呲牙咧嘴的做出一個輕鬆的笑容:“寧寧撓我這兩下子,和趙哥肚皮上的刀傷比起來,真心不值一提。而且就憑我這幅尊容,就算是真的毀了容也和平時沒有多大區別。”
聽了這話,房東大哥立刻心花怒放,裂開大嘴哈哈大笑起來,拍着蕭鵬飛的肩膀說道:“我就說嘛,鵬飛兄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我堂叔堂嬸還怕把你給得罪了,要我說呀,根本就是杞人憂天……”
“得罪我?一場誤會而已,說不上得罪不得罪的。而且當時也不能全怪寧寧,我自己也有責任。要是我事先把事情說明白了,沒有偷偷摸摸的幫助林薇,也就不會有這個誤會發生了。”蕭鵬飛的心胸雖然還沒有到那種寬廣無垠的地步,也不
會在這種事情上糾纏,而是直指問題的本質:“不過話又說回來,寧寧確實不應該那麼做,至少不應該當場發作。這種事情已不是一次兩次了,寧寧的缺點就在於愛走極端,一遇到不順心的事情,馬上就會發作,完全不顧場合不看情形,只是認她自己的死理兒,鑽了牛角尖捅出大婁子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這事發生在我身上當然不算個什麼,要是平時她總這樣……哎,太不成熟了。”
房東大哥稍微愣了一下,仔細咂摸着蕭鵬飛說的這些話,很快就意識到這不是單純的就事論事,而是在指責寧寧不懂事不成熟。
這種性格上的缺陷是寧寧先天的弱點,就算是一門心思幫着寧寧說話的房東大哥也無法否認。蕭鵬飛的指責,似乎是在暗示寧寧和他不搭配,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這句話的含義似乎很深刻,還有另外一層沒有明明白白說出來的意思:寧寧和我的性格不合。
性格不合,是男女之間分手最常見的原因,當蕭鵬飛這麼說的時候,幾乎已經是等於明明白白的告訴房東大哥“寧寧不合適做我的女朋友”了,至少房東大哥趙德倫是這麼理解的。
不管蕭鵬飛是不是真的準備和寧寧分手,至少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分手理由,偏偏這個理由真實存在。
房東大哥納納的嘟囔了一句什麼,馬上就故作豪爽的哈哈大笑起來:“鵬飛兄弟呀,你現在的公司的大老闆了,心胸和氣度肯定比我強,咱不敢說是胳膊上跑馬肚子裡撐船的宰相肚量吧,怎麼着也不會因爲這麼一點小小的事情就和我妹子鬧掰了吧?你要是實在氣不過,我把寧寧喊過來,你當面罵她幾句,解解氣,總可以了吧。”
“趙哥你說哪兒去了?我就算是再怎麼小肚雞腸,也不至於和寧寧那樣的小姑娘一般見識吧……”
話未說完,旁邊的花月月已經接茬了,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的關鍵之所在:“趙哥,我不知道是鵬飛沒有說清楚,還是你沒有聽明白。這事吧……確實有寧寧的不對之處,但咱們大家都知道寧寧的脾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一時三刻也改不過來。當然,也沒有人和寧寧一般見識。她打也就打了,鬧也就鬧了,事情過去就過去了,誰還能總揪着這麼個事兒不放呢?關鍵這不是寧寧一個人的事兒啊?”
“不是寧寧一個人的事兒?人家寧寧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過來就是替她陪個不是……”
花月月的臉上掛着一絲很值得玩味的笑意,看着房東大哥足足有五秒鐘,分明就是在說“你趙哥就是在揣着明白裝糊塗,避重就輕的對問題的實質閉口不談”。
“月月,你別這麼盯着我看,看的我心裡直發毛,有話你就直說唄。”
“寧寧不懂事,她爸爸媽媽不會也不懂事吧?”
這話其實已經說的很重了,房東大哥當然聽的很明白理解的很透徹,只是因爲這是一個很難說出口的話題,所以才一直避而不談。
寧寧鬧的天翻地覆,確實可以用一句“不懂事”就遮掩過去,但她的爸爸媽媽不可能也是“因爲年輕不懂事”吧?父母也跟着鬧騰,而且還打了蕭鵬飛
,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都說打人不打臉,寧寧媽媽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鵬飛雖不是什麼大人物,被人在臉上抽了一巴掌,臉面都當成擦腳布了。”白小環最是牙尖嘴利,說話的速度也很快,就好像打機關槍一樣:“趙哥,這事要是擱在你頭上,你也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麼?”
趙德倫當然明白打人不打臉的道理,但畢竟已經打了,說什麼都來不及了。被白小環搶白了幾句,竟然不知應該怎麼回答。
蕭鵬飛笑了笑,故做大度的說道:“寧寧媽媽畢竟年紀大了,我又皮糙肉厚的,打一巴掌也能挨的起。不過說實話,心裡確實有點彆扭……”
“瞅瞅,剛纔我還誇你心胸寬廣呢,現在怎麼又小氣了呢?你是不是還等着我堂叔堂嬸親自登門給你道歉呢?”
“可別讓老家人登門道歉了,”白小環撇着嘴說道:“要是再弄出下跪的鬧劇來,分明就是拿軟刀子逼迫人。鵬飛也就只能象上次那樣在捱打之後陪着笑臉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了。”
寧寧的父母看似沉穩,其實脾氣性格酷似寧寧本人。上次弄出誤會之後,寧寧的老爸居然真的使用了下跪的極端手段。
雖然當時的蕭鵬飛真的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但趙德倫很清楚那種滋味兒,也看出當時的蕭鵬飛和寧寧之間已經有了罅隙,那一跪除了讓蕭鵬飛回去之外,並沒有什麼實質的作用。後來之所以和寧寧“破鏡重圓”,完全是因爲寧寧使用了苦肉計的結果。
“趙哥,其實這事吧……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誤會解開了大家還是好朋友,我還能爲這事兒耿耿於懷一輩子?拉倒吧,我可沒有那麼小心眼兒。雖然一時覺得有些忿不過,過幾天自然而然也就沒事兒了。你專門跑過來代替寧寧道歉,反而好像是多大的事情似的。其實沒事兒,真的沒事兒……”
沒事兒?真的沒事兒嗎?連房東大哥都吃不準了。不知道蕭鵬飛是在說客套話,還是真的沒有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
當房東大哥帶着疑惑的心情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寧寧趕緊問起蕭鵬飛的態度。
一五一十的說起蕭鵬飛的言語和態度,或許是爲了安慰寧寧,房東大哥故作輕鬆的說道:“妹子,你別想太多了,我估計也沒啥事兒。人家鵬飛都反覆說不要緊了,你們以後該怎麼處還怎麼處……”
不等房東大哥把話說完,寧寧已經“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妹子,好端端的你哭什麼?不是說沒事了麼?你怎麼還哭?”
“鵬飛哥哥是恨上我了!”
“他沒說恨你呀?”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提過接受我的道歉,一個字都沒有提起過。還有那個可惡的白小環在旁邊攛掇使壞,要是這樣的話,我和鵬飛哥哥就真的沒啥事了呀!”
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個情況,蕭鵬飛雖然不住的表示不在意這個“小小的誤會”,卻透露出不喜歡寧寧這種性格的意思,而且這種意思表現的很明顯,這似乎比沒有接受寧寧的道歉更加嚴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