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還真是奇怪了,天氣預報上明明說今天是個不錯的晴朗天氣,卻整整一個上午都沒有看到太陽。過了中午之後,反而愈發陰沉的厲害起來。漫天都是烏沉沉的鉛色雲霧,還起了冷嗖嗖的風,也不知道會不會下雨。
不管怎麼說,蕭鵬飛和王豔紅都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關係,妻子出了事兒,蕭鵬飛這個做“丈夫”的完全有權利知道她的狀況。
爲了爭取這次相見的機會,單忠信單總裁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讓公司的法務人員和一大羣律師不斷的和執法部分扯皮,甚至還動用了一些人情關係,才終於爭取到了這次見面的機會。
“我們只能送蕭先生到這裡了,見到王總的時候,重點應該說什麼剛纔我已經囑咐過了,希望蕭先生珍惜這次機會。”
“我懂,單總裁放心吧。”
見到王豔紅的時候,雖說沒有那種久別重逢衝上去抱頭痛哭的衝動,也是百感交集,原本準備的那幾句開場白幾乎忘了個精光,只是小聲的問道:“你……還好嗎?”
“還行,我覺得還不錯,”王豔紅的氣色確實不錯,面色紅潤臉龐白皙,在蕭鵬飛的感覺當中,王豔紅比以前還稍微胖了一些。只是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憔悴和疲憊的神態。
“你……這段時間……受苦了。”
“又不是監獄,談不上受苦,只是這裡的伙食讓我很不習慣。其實我早就想到了,你一定會來看我的。就眼下這個局面,也只有你能來看我了。”王豔紅儘量做出輕描淡寫的樣子:“你們別太擔心我,這些年來,我見過很多大風大浪,還不是照樣挺過來了?”
王豔紅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早就高中時代就敢拿自己的青春做一場豪賭,絲毫也不在意外界的壓力和世俗的眼光,承受壓力的能力和心理素質都不是一般的強悍。
在這種地方相見,比不得平時,有嚴格的時間限制,不可能總是“噓寒問暖”的閒聊,而且蕭鵬飛也不是來閒聊的。
直接就把關切之情全部省略,直接開門見山:“我這次來探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蕭鵬飛的來意王豔紅已經猜到了。笑呵呵的問道:“是關於我公司的事情吧?”
“是。”
按照單忠信單總裁交代的那些,把所有的事項全部說給王豔紅知道,最後又補充說道:“因爲這裡的規矩,單總不能進來和你面談,他們就在外邊等着呢。委託我告訴你這些情況,到底應該怎麼辦,你趕緊拿個章程出來,留下書面上的東西,我也好拿出給他,免得耽誤了你公司裡的大事。”
雖然這些日子已經失去了自由,王豔紅也完全能夠料到公司的狀況:當家人都已經被隔離審查了,公司裡必然人心浮**作一團,必須及時的召開股東大會,一來是爲了商議對策,二者也是爲了穩定人心,免得局面朝着更加糟糕的方向發展。
“單忠信是公司的創始人之一,絕對的元老了。他的能力甚至還在我之上,對於公司也非常熟悉。這個時候提議召開股東大會,也是最恰當的。”
對於這個
提議,王豔紅很直接的表示了同意。
“至於說那一億六千萬的外部投資,其實這事原本是我牽頭在做的,投資方也是我聯繫的。公司大了,各方面需要錢的地方太多,不引進外部投資不行啊。單總裁是資本運作的行家,也是談判的高手。我相信他一定可以順順利利的搞定這個事情,我同意了。”
“對了,還有個事情,是單總裁在來這裡的路上提出來的……”
看着蕭鵬飛猶猶豫豫的樣子,王豔紅追問了一句:“單忠信還對你說了什麼?”
“他說……要你辭去集團董事長的職務,提名讓他做新任的董事長。”
“嗯,我也這樣想過了。以我目前的處境,確實不在適合擔任集團公司董事長的職務了。而且單總裁也是最好的人選,我也同意了。以單總裁辦事的周密和幹練,肯定早就把授權書準備好了,拿出來給我簽字生效吧。”
取出早就準備好的授權書,就在王豔紅準備簽字的時候,蕭鵬飛忍不住的攔了她一下:“按說你們公司的事情,我不應該插手過問。不過……不過月月說,眼下的局面要以穩妥穩定爲第一要素,不適合做太大的改動,你要不要再認真仔細的考慮一下?這麼操切的給單總裁授權,是不是太草率了?”
“草率?呵呵,沒有什麼草率不草率的,其實這些年來,集團裡邊的事務大多是單總裁在打理,我基本上就是個甩手的掌櫃而已。單總裁在我那個公司的地位,等於月月在大恆基的地位,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
“你會擔心月月篡奪你的大權嗎?”
“我當然不擔心,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連我和小白都聽她的,她其實早就已經是我們公司的一把手了,根本就用不着篡奪什麼權利。”
“那是因爲你和小環對月月的絕對信任,是私人關係的緣故。我的公司和你們大恆基不一樣,我是最大的股東……”
只要手裡握着足夠數量的股份和股權,就擁有決策權,不管是董事長還是董事會主席,要是沒有這些東西作爲支撐的話,哪怕封一個總統的名號出來,其實也是高級的打工仔,根本就無法動搖王豔紅實際控制人的地位。
在大恆基公司內部,蕭鵬飛和白小環只不過是部門主管,甚至連花月月的副手都算不上,卻一點都不影響他們兩個纔是實際控制人的地位。
當此重要時刻,穩定公司內部纔是最重要的,在自己出不去的情況下,授權給別人是唯一的辦法。所以王豔紅幾乎沒有做任何猶豫,非常果斷的在授權書上簽字。
“讓你成爲我公司董事的提議我已經做好了,等單總裁召開股東大會的時候,就會宣佈這個消息……”
“我也就是一個擺設罷了。”
“擺設也有擺設的作用,至少可以證明我們兩家公司的股份是真實的。”
蕭鵬飛非常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笑了笑說道:“月月也是這麼說的,看來你們倆的想法很接近啊。只是你不在公司,你的公司要亂上一陣子了。”
“雖說
我是集團公司的最大股東,其實很少摻和公司經營管理的具體事務。日常的經營都是單總裁他們在搞,如果沒有什麼大事的話,只要按時向我彙報一下就行了。在很多時候,公司裡的經營狀況我甚至不是十分清楚,都是由公司裡的元老先把事情做了再由我的秘書整理詳細出詳細的報告……”
“也就是說,你在公司裡只是一個橡皮圖章?”
“哈哈,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攏了攏額前的頭髮,王豔紅的神態非常輕鬆:“在公司裡邊,我看似強勢,其實真正能夠插手的事情不多。主要是因爲我在這幾年纔開始執掌公司,無論是能力還是執行力,全都依靠原有的班迪。說點不怕你笑話的事情,我的前任……老公離開人世的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怎樣管理這麼大的一家企業,完全就是兩眼一抹黑,連日常的事務都要請教我的秘書……好在終於撐下來了。”
王豔紅嫁給一個年紀足以做他父親的老富豪,才擁有了今天的地位和財富。因爲公司不是她一手打造的,所以對於掌控能力肯定不如以前的老班底,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在這裡的這些日子裡,我也仔細的想過了,我的能力不足以掌控這麼大的公司,還不如放權給單總裁他們,讓他們真正執掌大權把公司打理好。我只要能夠拿到該拿的分紅和利潤,保證我可以過着衣食無憂的日子也就可以了。就算沒有發生這個事情,我也準備授權給單總裁了。女人嘛,終究是屬於家庭的……”
王豔紅已經經歷了太多的風雨,幾乎所有的青春都用在功利二字之上,就連她曾經經歷過的那段婚姻,也沒有愛情和溫馨可言,不過是一場用青春作爲籌碼的豪賭而已。現在的王豔紅已經不缺錢了,反而萌生了退意,準備把權利下放給真正適合管理公司的單忠信,想要緊緊抓住青春的尾巴,好好的享受一下一個女人應該享受的人生和快樂了。
說到家庭,自然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她臨時和蕭鵬飛辦理的那張結婚證書。雖然是爲了應急,但結婚證書是真實存在的,蕭鵬飛必須認真考慮這個事情。
奈何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實在不是說起那些事情的事情,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眼下還是先幫王豔紅度過這次難關吧。
會面的時間非常短暫,順利的拿到王豔紅親筆簽名的授權書之後,蕭鵬飛馬上就把這份授權書交給了在外面苦苦等候的單忠信單總裁。
“贊,真是太好了!”單忠信揮舞着這份授權書,信心滿滿的說道:“有了王總的授權,我就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公司也就可以重新回到正常的軌跡了。”
“單總深得王總的信賴,剛纔王總也對我提起過單總的能力和功勞,其實她早就想退隱幕後放權給你了。她說只有你們這些老班底老團隊纔是最適合掌控公司的人選。”
單忠信的神情稍微一愣,有些不相信的問道:“王總真是這麼說的?”
“當然。”
“哎,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蕭先生也是執掌公司的老總,應該明白很多事情都是不得不去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