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鵬飛的身世絕對清白,三代以上都是純粹的無產階級革命羣衆,至於說到他的家境,那就更加的簡單了:蕭鵬飛的老爹是普通職工,下崗之後做過一陣子賣菜的小販。老媽是個退休的國企紡織女工,每個月有兩千多塊錢的退休金,基本就是這樣了。
就在蕭鵬飛準備實話實說之時,旁邊的白小環已經急急忙忙的把這個話題搶了過去:“鵬飛他爸是風投公司的老總,運作過好幾家上市公司,手握六七家大公司的股份。他媽媽是財政局的領導,不過已經退休了,現在享受副廳級待遇!”
聽了這話,蕭鵬飛忍不住的暗暗咂舌:就算是我爸再做八輩子的菜市場小販,也開不起投資公司啊,你一開口就說我老爸是好幾家公司的大股東,那已經不是吹牛而是吹大象了。你是把花月月的老爸安插給我了吧?至於我那個老媽,確確實實是退休了,不過她只是一個很普通的退休紡織女工,一輩子都沒有去過幾次財政局,更不可能是什麼領導了,除了逢年過節能分到一點大米食用油之類的東西之外,就剩下那點可憐的退休金,到了白小環的口中,居然成了廳級的離休老幹部,你可真敢替我吹啊!
“我是在問鵬飛,沒有問你。”白媽媽有些不悅的回頭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轉過臉來,和顏悅色的對蕭鵬飛說道:“看來你的家世很不錯呀,爲什麼還要和我家小環合夥開這麼一家小小的廣告公司?”
這個問題真是一針見血。
家裡開着偌大的投資公司,居然還跑出來開一家小小的廣告公司,而且是和白小環合夥開的,未免也太寒酸了吧?這不符合邏輯呀。
要說別的本事,蕭鵬飛還真不敢誇口,要是說牛皮嘛……他絕對是把好手。既然白小環已經給他杜撰了一個富豪老爸,那他也就不客氣了,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開始侃侃而談:
“看來伯母和家父的觀點很一致啊,當初我父親也希望我繼承他的投資公司,可我更喜歡自己創業,同時我媽媽也認可這一點,所以就和小環開了這家小小的公司。我父親說了,等我們的公司步入正軌之後,就投三五千萬的資金進來,爭取在三年之內上市發行股票。”
和白小環合夥開的公司雖然很小,以後會有幾千萬的投資進來,以後還會上市,反正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還看不到呢。這牛皮吹的,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至於你們信不信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了。
張口就是幾千萬,反正也是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根本就無從考證,連旁邊的白小環和花月月,也忍不住的暗暗稱讚蕭鵬飛的吹牛水準。
要是一般人,肯定會被這幾句漫無邊際的牛皮給唬住,可白媽媽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又開始旁敲側擊的問起一些看似不相干的話題。
自從老孃帶着好幾個大媽組隊出現的那一刻開始,白小環就提心吊膽,唯恐露出什麼破
綻。好在蕭鵬飛還算是機靈,終於把老媽給哄住了。看這個樣子,老媽的疑心已經基本打消,和蕭鵬飛聊的很是開心。
花月月這沒有這麼樂觀,唯恐蕭鵬飛一個應答不當就會漏出馬腳,到時候就全完蛋了。
作爲一個超級大騙子,花貫中時時刻刻都教導自己的女兒:不管多麼完美的謊言,終究是謊言,總有被戳破的時候。要想不被揭穿,就得老老實實的說真話。雖然眼下這種情況絕對不能吐露實情,但是象蕭鵬飛這樣和白媽媽熱聊肯定是不對的,因爲言多必失。
說的多了,留下的破綻也就多了,最好還是儘快結束他們的談話,免得一不留神就前功盡棄。
因爲騙過了母親,白小環在暗自慶幸,蕭鵬飛則在絞盡腦汁的和白媽媽聊天,作爲現場唯一一個冷眼旁觀之人,花月月不是時機的提醒道:“時間已經不早了,白媽媽還沒有吃飯吧,我知道一家餐廳,做的菜式非常地道……”
說了那麼多的謊話,吹了那麼大的牛皮,蕭鵬飛根本就不敢掉以輕心,看似聊的輕鬆,其實非常費心。有了花月月恰到好處的提醒,馬上轉過話題:“光顧着聊天把吃飯的事情都忘記了,伯母見諒,我這就去安排接風宴。”
說起吃飯,白小環的老孃只是一笑,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那樣看着蕭鵬飛:“小環最愛吃我做的燒茄子和紅燒醋魚,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了,剛好借這個機會我也露一手,讓大家都看看我的廚藝,咱們還是回家做飯吧。”
畢竟是第一次見面,不好意思直接去到蕭鵬飛的家裡,剛好打着做飯的幌子,到蕭鵬飛家裡去看看。這個藉口光明正大無懈可擊,蕭鵬飛就是想拒絕也不知從何談起。
去家裡做飯?我這個富豪家的公子是冒牌貨啊,連房子都是租來的,要是你們去了看不到豪宅只看到破舊狹窄的鴿子籠,豈不是分分鐘就要穿幫?
就在蕭鵬飛絞盡腦汁的想辦法之時,白小環的老孃已經站了起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剛好也到中午了,我就好好的露一手,今天大家都很有口福哦。”
剛纔的牛皮吹的太大,現在已經收不回來,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蕭鵬飛已經做好隨機應變的打算,故作輕鬆的走在前面,帶着白小環的老孃和一干人等從寫字樓上下來。
剛一出來,就遇到了手裡拎着飯盒的寧寧兒。
這丫頭剛剛買飯回來,見到蕭鵬飛、白小環和花月月帶着一大羣人,還以爲是來了重要的客戶,趕緊迎了上來:“蕭總,您這是要請客戶吃飯……”
寧寧兒這丫頭根本就不明真相,萬一她一時說走了嘴,所有的牛皮馬上就要戳穿。趕緊給花月月打了個眼色。
花月月早已心領神會,把寧寧兒拉到一旁,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的清清楚楚。
“啊!這是白副總的老孃,她們是來相親的?”寧寧兒
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活蹦亂跳的恐龍。
“假的,都是假的,不論如何先幫白副總過了這一關再說。我們先去應付一下,你在公司看家吧。”
只聽說過假貨,卻從來沒有聽說過假人,連男朋友都能造假?這已經超出寧寧兒的想象了。
雖然花月月已經講的很明白了,蕭鵬飛只是臨時客串一下白小環的男朋友,可寧寧兒的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兒。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件屬於自己的心愛之物被別人借走了,悵然若失又不好開口要回來。
心底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心底卻有種弄假成真的憂慮。
寧寧猶豫了好半天,才小聲對花月月說道:“花經理,我還是跟着去一下吧,說不準可以幫上忙呢。”
白小環的事情已經火燒眉毛了,實在無暇理會寧寧兒的那點心思,她願意跟着就跟着吧,只是一定要儘可能的少說話,千萬別露出馬腳就行。
出了辦公大樓,白小環的老孃開着那輛黑色的別克轎車,車上載着整個親友團,大恆基廣告公司的四個人則只能站在路邊等車。
堂堂投資公司老總家的公子,還是個地地道道的官二代,怎麼可能和那些工薪階層一樣去擠公共汽車?這好像不大對勁吧?
白小環的牛皮吹的太離譜,以至於被媽媽看出了破綻。
“你們……你們要做公共汽車?難道你連一輛車都沒有嗎?”
汽車這東西是萬萬做不出假的,雖說滿大街都是各式各樣的汽車,卻沒有一輛屬於蕭鵬飛,總不能隨隨便便指着在街上跑的那些高檔車子說是自己的吧?如果真那麼做的話,簡直就是在侮辱白小環她老孃的智商!
就在白小環張口結舌不知如何回答之時,蕭鵬飛已經說話了:“我家裡確實有一輛卡迪拉克和一輛奔馳,不過我父親說我們這樣的年輕人應該發揚艱苦樸素的優良傳統,而且現在提倡低碳環保的生活方式。我母親也經常教育我,作爲領導的子女,一定要低調,所以我很少開車上下班。”
反正吹牛也不上稅,不妨吹的更大一點,既然白小環給我安排了一個既富且貴的家境,那就吹吧,吹牛誰不會呀!
“對呀,對呀,”旁邊的白小環趕緊幫腔:“我們的房子離這裡很近,也沒有幾步路程,根本就用不着開車。”
雖說這話有些牽強,勉勉強強也算是符合邏輯。
就這樣,蕭鵬飛四人一路步行在前邊帶路,引領着四位大媽來到住地。
來到蕭鵬飛租住的房屋之時,白媽媽又起了疑心,指着已經略顯破舊的老式住宅樓說道:“你們就住這樣的房子?”
既然是投資公司大老闆的兒子,而且還是個官二代,就算不住海景別墅,起碼也應該是個躍層的大豪宅吧?可這個如同鴿子籠一般的老式住宅怎麼看都不象是有錢人住的,反而更象是租金低廉的出租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