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檢查,終於確定老人家的身體總體無恙,只是有些老年人常見的慢性病已經顯露出苗頭,只需慢慢調養即可。
本想帶着父母到附近的景點遊玩幾天,奈何兩位老人對旅遊毫無興趣,認爲那是一件既耽誤時間又浪費鈔票的無聊之事,只是一門心思的着儘快回家。
送走了兩位老人家之後,一切就又恢復到了正常狀態。
週三這天,天氣陰沉的厲害,好像是要下雪的樣子,因爲已是月底,業務總結還沒有做出來,正忙的四腳朝天之計,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看了看號碼,是白小環打過來的。
“鑫發公司這邊的尾款已經拖延了很久,我正在和他們鬧呢,你過來一下吧。”
僅僅只是幾句簡單到了極點的話語,蕭鵬飛就已經對白小環的意圖心領神會了。
廣告這個行業從來就沒有全款結算的說法,一般都是先付訂金,一切工作都做完了驗收之後才決算一大部分,還會剩下一小部分尾款留待日後結算。
鑫發公司的工程其實不大,只不過是一個大型的疊狀LED廣告牌子,滿打滿算也就六萬來塊錢的業務量,前期預付款加上工程完工之後的結算,已經給了整整五萬,還欠着大幾千塊錢呢。
廣告展示牌人家已經用上了,當然不會急着付清最後的那幾千塊錢尾款,想方設法的拖延其實也是經常遇到的狀況。
鑫發公司雖然不大,也不可能在乎那幾千塊錢,之所以一直拖延,不過是想再打個折扣,能少出點錢就少出點錢的意思,這種情況經常發生。
因爲早已經司空見慣,所以很久之前就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
一般情況下,白小環這個財務部長都會上門討要,軟磨硬泡也好說破嘴皮扮可憐也罷,最終通常都順利的把欠款要回來,最多把零頭抹去少要一點點錢而已。
要是遇到賴着不給的,也不是沒有辦法。一旦發現到對方有不想結算尾款的意思,也就無所謂撕破臉皮了。白小環肯定會做好大鬧一場的準備,事先給蕭鵬飛打個招呼。
白小環在那邊鬧騰,然後蕭鵬飛登場做老好人,一個場紅臉一個唱白臉,弄一出雙簧戲出來,總是可以順順利利的把欠款收回。
雖然這種小把戲實在上不了檯面,奈何現在的生意實在不好做,不這麼幹也不行。
這樣的“雙簧戲”早已經唱過很多次了,蕭鵬飛和白小環的配合總是可以達到爐火純青相得益彰的完美境界。
接到白小環的電話之後,蕭鵬飛就已經知道應該怎麼做了,馬上去往鑫發公司。
因爲季節的緣故,來到鑫發公司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和蕭鵬飛預料的完全一樣,白小環正象個潑婦一樣大吵大鬧。
遠遠的看到蕭鵬飛的身影,白小環就鬧的更加起勁了,指着鑫發公司那個副總的鼻子,口水都能噴到他臉上去了:“賴着我們的尾款不給,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後天,分明就是要賴賬。我給那麼多公司做過廣告,從來沒有見過你們這
麼不要臉的……”
堂堂的一個副總,在衆目睽睽之下被白小環指着鼻子大罵,這位副總的臉色早已又青又白:“我們怎麼不要臉了?”
“欠錢不給就是不要臉。”
“是我們欠錢不給?是你們的廣告牌做的有問題。”
“測試的時候一點問題都沒有,現在就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我現在就可以帶着你去看……”
白小環已經鐵了心的要把潑婦這個形象扮演到底了,蠻不講理的大叫着“就算是有問題,也是你們故意破壞弄出來的……”
“你還講不講道理了?”
“我不講道理?欠錢的是你們好不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怎麼不講道理了?”
聽着這些爭吵的內容,蕭鵬飛心中暗暗發笑:小白你也真是的,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反反覆覆都是這麼幾句老掉牙的臺詞,一點新意都沒有啊。哈哈,該我上場了。”
故意做出一副很着急的樣子,急匆匆的跑上前去,拉住那位副總的手使勁握着,臉上全都是“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那種表情,一邊打着哈哈兒一邊和鑫發公司的這位副總套瓷:“翟總,這是怎麼了?”
以前談這筆業務的時候,曾經和這位姓翟的副總有過接觸,再加上蕭鵬飛自來熟的性格,鑫發公司的這位副總馬上就轉過臉去不再搭理白小環這個“潑婦”了,而是對着蕭鵬飛大聲訴苦:“蕭總你可來了,你們公司的這位小姐……”
“你纔是小姐,你們全家都是小姐。”
蕭鵬飛故意板起面孔訓斥道:“小白,怎麼說話呢?翟總是咱們的老客戶了,你也太沒禮貌了。”
裝模作樣的訓斥了白小環兩句之後,馬上換上一副笑臉對姓翟的說道:“她是我們公司新來的財務,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不大懂事,翟總您別和她一般見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吵起來了?”
姓翟的副總很不滿意的指着白小環,滿臉都怒容:“你們公司的這位小姐……這位新人,過來結算尾款……”
“小事一樁,您隨隨便便大筆一揮給她結了不就完了嗎?鑫發這麼大的公司,還在乎那幾個小錢兒?”
“我們公司當然不在乎那點尾款,我本是想給她結算的,但你們做的廣告牌實在不地道哇。”姓翟的副總滿臉委屈的比劃着:“測試的事情確實挺不錯的,沒過幾天就不好用了,LED版面是沒有什麼問題,但你們的燈箱有問題啊。一到晚上要麼不亮,要麼就不停的閃,明顯是有質量問題。這筆業務本就是我和你們談的,結果你們把活幹成這樣,我怎麼對上面的老總交代?”
對於這番說辭,經驗豐富的蕭鵬飛早就想到了。
畢竟是打開門做生意的正經公司,不可能直接賴賬,肯定會雞蛋裡挑骨頭找出一些毛病來,以此爲藉口不給結算或者是在結算的時候少付一部分錢。
“有質量問題?不能吧?不是已經測試過了嗎?”
“真有質量問題,我帶你去看看
。”
姓翟的副總帶着蕭鵬飛來到外邊,命人啓動那個廣告牌。
因爲已是傍晚,廣告牌的狀況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中央部位的文字和圖片展示很正常,只是邊緣部分的裝飾燈光熄滅了一小半。
還真的是有質量問題啊,蕭鵬飛已經在心裡大罵老王他們幾個的八輩祖宗了:狗日的老王,接這個活的時候把胸脯子拍的山響,說一定可以保證質量保證工期,結果你們卻用這種半瞎的活老懞老子,等你找我要施工款的時候再說,要是不把你的質量保證金扣的精光,老子就跟着你姓!
通常情況下,這樣的工程都會外包給大劉、老王他們去做,蕭鵬飛並不直接經手。
可是廣告主不管這些,一旦出了問題肯定要找蕭鵬飛。
雖然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責任,也不能說“都是老王那個王八蛋搞砸的”,反而要想方設法的維護他們:”既然測試的時候沒有問題,那就一定是後來出的問題。也許是人爲的因素,或者是天氣的原因,颳風下雨什麼的動了裡邊的線路,都是小問題。”
這種鬼話純粹的胡扯,廣告牌子掛到了半天上,誰也不可能爬到那麼高的地方去搞破壞。至於說天氣因素,不管是颳風還是下雨都在設計範圍之內。
這麼專業的問題居然把姓翟的副總給唬住了,居然信以爲真:“原來是這樣啊,能不能修一修?”
新做的廣告展示牌,還沒有用幾天呢就這樣了,當然得維修了。
蕭鵬飛拍着胸脯表示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問題,分分鐘就能夠解決:“我估計是線路鬆動或者是受潮了,用螺絲刀擰幾下就行。有螺絲刀沒有?”
爲了表現出自己的專業,同時也是爲了儘快把這玩意兒修好順利的拿到那筆尾款,蕭鵬飛爬上十四樓,打開窗戶爬到了廣告牌上。
打開牌子後面的罩板看了一眼,馬上就找到了問題的所在之處:一條帶狀線已經掉落到了底部,當然不可能亮了。
“整條帶狀線都能掉下去,狗日的老王,這是人乾的活嗎?等老子擺平這個事情之後,一定要你好看。”
白小環正趴在窗口看着,趁人不注意小聲問題:“怎麼樣?問題大不大?”
“不大,稍微弄一下就好。”蕭鵬飛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再找把螺絲刀上來,最多二十分鐘就能修好。”
雖然還不到一年當中最冷的時節,但是這樣的高度上也冷的夠嗆。當白小環拿着螺絲刀從窗口爬過來的時候,蕭鵬飛早已凍的手腳冰涼了。
當白小環看到掉落在底部的那條帶狀線之後,不僅沒有象蕭鵬飛那樣大罵老王的施工質量,反而不住慶幸:“幸虧只是掉了一條線,我還擔心這邊的燈串都壞了呢。”
帶狀線掉了可以重新連接,要是燈串壞掉就麻煩大了,還得使用升降機從正面更換。
“什麼時候了你還替老王說好話,他們的質量保證金統統扣光。”
白小環得意的一笑:“這還用你說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