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燭光中,溫曼曼忽然神奇地從身後變出一朵小花來,遞給花淡荊:「荊姐,祝你事業順利。」

花淡荊接過小花,插在自己頭上,輕輕捏住小拳頭:「我的事業,要做就做最好的。」衆人不由莞爾一笑。

「我們每個人都說一些快樂的事吧。」花淡荊提議,但是卻不容衆人反駁:「今天我升職是很快樂的事了,所以我就輪過了。接下來是溫曼曼。」她吃了一口蛋糕,悠閒自得。

溫曼曼笑笑,凝視着跳躍的燭光。

蕭壞輕輕看着溫曼曼,忽然感覺到她是那般的清純,特別是她沉思的時候,臉和燭光悄然重疊的瞬間,美得讓人目眩。

溫曼曼淺笑着:「最快樂的事,其實就是我們都還活着吧。能擁有自己的目標,在追尋裡一直得到那種拼搏的快樂。就像今天,荊姐和她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說的好!」蕭壞心裡喝彩,他此刻打量着溫曼曼那柔和的眼神——那似乎是一貫來的優雅。

溫曼曼似乎感覺到來自蕭壞炙熱的目光,她有些窘迫,低下頭去。

南紫露甜甜笑着:「其實感覺吃蛋湯的時候,就是快樂的時候。」她將一勺子蛋湯放進口裡,含糊地說:「就像剛纔我被燙了,蕭哥哥去吻我的手,我就覺得很幸福,像家人的感覺。」

她說完,向蕭壞扮了一個鬼臉,異常的可愛。

蕭壞升起了濃濃的感動。

之後,衆人把眼神都投向水嫺雪。水嫺雪便說:「快樂就是一種分享吧。」

「你們都在打太極,一點都套不出來!」花淡荊嘟着小嘴,然後對蕭壞說:「輪到你了。」

蕭壞用手輕輕捏了一下燭光裡燭芯,那蠟燭頓時熄滅了,隨後蕭壞反手一彈,忽然那燭光又亮了起來。而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尤其清澈。

看着蕭壞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大家都知道他在施展着真氣玩着燭火——而看着蕭壞露出這般的表情,幾個人都不由屏息着。

「以前在小鎮上,真氣還沒修煉好前,我遇到了一個病患的小女孩,才七八歲,我盡力了,但還是無法治療她的白血病。我天天施展真氣爲她治療,每次治療完,小女孩都溫柔地替我抹汗。她是一個孤兒,但是小鎮上的人特別疼她。當她患病時,幾乎每個認識她的人,每天都抽空來看她。在她死的前一天,她先吻了吻我的手,然後輕輕說:這是我一生最快樂的時光。到了天堂後,我還要做一個孤兒。」蕭壞輕輕嘆息着:「她說的時候,比起一個月前不知消瘦了多少倍,瘦的讓我們不忍心看,但是我記得她說的時候眼睛很明亮。然後她說,這輩子做孤兒一直很開心幸福。」

蕭壞眼裡閃過一絲幸福的表情。對他來說,這是他難得的心靈的流露。

而他的話聲也感染了其他幾人。頓時,整個公寓安靜下來,就剩下燭光輕輕搖曳。

而水嫺雪輕嘆一聲,閉上眼睛。對藝術執着的她,忽然感覺到蕭壞說出一種蕭瑟的美,美得讓人炫目,讓人窒息。

南紫露和溫曼曼眼裡都透出一種感動來。

花淡荊看着眼前這位沉思的蕭壞,對於他,忽然內心升起一種神秘奇特的感受,甚至有些想流淚。她不敢讓那種感覺繼續徜徉下去,連忙舉起杯子:「來,爲幸福乾杯。」

幾個女孩都不約而同地拿起杯子,乾杯後,當到了嘴邊,忽然想起香檳還沒開,酒杯裡空空如也,但是她們都不約而同地作出喝了一口的動作,感覺到心靈一片空白的寂靜,然後在寂靜裡,花朵悄然綻放。

吃完晚餐,在花淡荊的提議下,四個女孩玩起飛行棋。蕭壞在旁邊饒有興趣地看着。而花淡荊則對蕭壞微笑說:「看我怎麼把她們殺得落花流水。」

此刻蕭壞知道,自己已完全成爲她們其中的一員了。

一開始花淡荊連續扔了六個六,於是將兩隻啓動的棋子並排擋在路口。她自己還得意洋洋地說:「看我多厲害。」

但是兩隻並排的棋子擋在路口,不代表就能阻礙其他幾人的飛行路線。別人的棋子只要在障礙物前多走幾步,踩到本身顏色的格子,就可以跳過障礙。

所以南紫露的棋子很快地飛到了它們的前面。

花淡荊馬上將兩顆棋子分開,並追趕着,將南紫露的棋子打回老家。

「壞姐姐。」南紫露嘟囔着,不情願地把自己的棋子放回起飛區。

花淡荊得意笑着,誰知好景不長,她除了一顆棋子達到目的地,其他分散的三顆都慘遭「毒手」。

接下來,南紫露的運氣出奇的好,連續幾個六,竟在最快的速度,四顆棋子都到達勝利的彼岸。

而溫曼曼和水嫺雪也是傾巢出動,唯獨花淡荊的棋子窩在家裡。

沒有六,就無法啓動飛機,放在起飛場上。

於是便能聽到花淡荊大聲地說:「六!六!我的六……」

幾圈過後。花淡荊已是嘶聲:「我要六……來吧,女神的曙光,來吧,花淡荊女神神秘的微笑……」

她扔的骰子,一個六都沒有。

再幾圈,眼看着水嫺雪和溫曼曼都快勝利,花淡荊更是一臉憤怒:「我的小六子,來我的懷抱吧……」

第一盤便這樣結束了。

於是,第二局,欲捲土重來的花淡荊,又敗在沒有「六」上。

第三局……花淡荊開始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