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簽約
這晚上楊景行就沒繼續奮鬥五線譜了，而是給家裡打電話，說一說和宏星公司簽約的事。
蕭舒夏一開始都沒聽明白就連連反對，說讀書就好好讀書，不用去搞什麼勤工儉學。楊景行再給父親講，楊程義問了好久後才明白楊景行的意圖，問：“這個付飛蓉又是什麼人？你媽見過沒？”
楊景行說沒有，然後描述了一下付飛蓉的情況。楊程義最後決定：“你先別急，我們明天過去一趟。”
星期二中午，父母就開車趕到了。楊程義看過合同樣本後就震驚了，他一輩子也簽過無數合同了，但是甲乙雙方權利義務這樣不平等的還是第一次見。蕭舒夏都開口罵人了，說這簡直是封建社會的那一套。
楊景行倒是安慰父母：“看起來是有點過分，其實還好。假如參加工作，不也是老闆叫我幹什麼就幹什麼，還只能拿點死工資。”
楊程義是明白人：“你這是創造'性'勞動，又不依靠他！”
楊景行說：“但是要靠他們把勞動成果變成利潤。我寫歌賣，一首了不起幾萬塊……”
蕭舒夏罵：“誰要你掙錢了？你說三十萬，家裡給五十萬，還想怎麼樣？”
楊程義說：“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問楊景行：“你到底什麼想法？”
還是楊景行先問：“吃午飯沒？”
楊景行開始給付飛蓉講合同的內容，付飛蓉認真聽着，但是沒提出任何異議，那怕是對那些觸目驚心的條款。楊景行說不行，得去找她哥哥嫂子。
付飛蓉拿着合同也沒看，搖頭：“還沒有。”
到了吃飯的好地方後，楊景行在外面等段麗穎，楊程義他們先進去了。等了一刻鐘，段麗穎來了，開一輛大氣的黑'色'suv，裹着圍巾和太陽眼鏡。她兒子才四五歲，胖胖的裹了一身羽絨服還蹦蹦跳跳，蠻可愛。
付飛蓉不知道說什麼，就保持住一點笑容。
楊程義慢慢明白了，兒子的理想不光是做個建築設計師，而是想當個統領全局的人。房子設計得再好，最終修不起來也是白搭啊。
段麗穎和楊程義兩口子問好，楊景行把她兒子抱到座位上。蕭舒夏誇讚：“你好年輕哦，小兒子好可愛。”
付飛蓉說：“貴，一個月八千。”
甘凱呈說：“楊先生，這份合同只是樣本，楊景行和一般的經紀人不一樣，這個我們肯定還要詳談。他也說了不想當經紀人，但是要對歌手負責，我們要在這裡面找一個平衡點。”
蕭舒夏說：“那也還不錯。”
蕭舒夏激動了：“聽她唱歌十幾年了，就是沒見過真人。”
上了樓，楊景行打開包房門，讓段麗穎先進去。蕭舒夏仔細看了一眼才站起來驚喜：“段麗穎！貴客稀客！快坐！”
段麗穎呵呵：“老了，楊太太是真年輕。”
付飛蓉搖頭：“什麼都除掉，一個月不到一萬。”
張彥豪說：“人應該還沒問題，看樣子老實，聲音不錯。”
楊程義說：“董事長的意思我也明白，公司嘛，就是要創造利潤，好在我們的要求也不是在錢的方面……”
張彥豪簽字後和楊景行握手：“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可憐天下父母心，楊程義就從法律角度和張彥豪說合同裡面的一些問題，蕭舒夏則從人情角度。所以蕭舒夏一點都不像是來談判的，而是一個舐犢情深的母親，經常問些讓張彥豪和甘凱呈哭笑不得不好回答的問題。
楊景行說：“就允許你白手起家，我就不行？”
楊程義制止老婆，說：“董事長，生意上我們隔行如隔山，但是爲人父母，我想我們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如果說你們公司看得起我兒子，我很感激，但是這樣的合同我肯定不會讓他籤。他年紀太小，還沒走向社會，很多事情不明白……”
蕭舒夏又擔心：“就是沒見過，不知道人怎麼樣。”
楊程義說：“對嘛。我舉個不恰當的例子，一般的經紀人就是小包工頭，他從我手裡拿一部分工程，比如包外牆瓷磚。材料工地都是我的，他們當然就只能拿點工錢。楊景行我問他了，他就是想自己寫歌給那個歌手唱，你們提供一個好的平臺……那就好比別人手裡有工程，他來借我的工程隊，我不能要他把工程給我，然後我給他分工錢！”
楊程義跟付飛蓉說：“都還是孩子，你和楊景行之間，你們不要弄成了純粹的利益關係，應該是朋友，互相幫助合作，有什麼困難能讓楊景行幫忙的不要客氣。吃苦的孩子早當家，其實楊景行還應該把你當榜樣！”
楊程義回頭笑說：“要是跟楊景行唱歌沒賺錢，這還有個退路。”
蕭舒夏說：“那是不便宜，看面積也不大。你嫂子他們要孩子沒？”
蕭舒夏又問：“房租八千，一個月能不能賺到兩萬？”
付飛蓉急說：“真的不用，我籤就行了，你找他們也一樣。”
蕭舒夏還標榜：“我兒子長到十八歲，我們沒讓他差過錢用，要什麼給什麼……我就說你們這個合同，看得真是叫人揪心！你們都有子女吧？”
晚上回家後，父母對楊景行又長篇大論起來，關於做人做事的各種道理和技巧什麼的。蕭舒夏想給楊景行經濟支援，楊景行不要。楊程義笑說：“別太自大，誰都會遇到難處，找你老子開口不丟人。”
段麗穎對楊景行說：“簽約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接下來，蕭舒夏簡直是對付飛蓉刨根問底，幸好楊景行在旁邊不時周旋一下，不然付飛蓉就成嫌疑犯了。
於是開始談判，楊程義有一系列的不滿，主要是針對合同中有嫌疑制約楊景行人生自由的那些條款。比如楊景行帶人蔘加的一切商業或者非商業的活動都要公司同意，而公司要楊景行的人去參加的一切商業或者非商業的活動，楊景行不能拒絕。
楊程義說：“不急，回去了好好看看，這個要慎重。”
再就是關於楊景行的藝人，也就是付飛蓉，將委託給宏星公司培養，培養費用由楊景行負責，可由宏星公司墊付，當然是等付飛蓉賺錢了還。
用了幾個小時，合同就擬定得差不多了。總的來說，楊景行幫自己和付飛蓉爭取到了很大的自由空間，但是表面看上去能分享的利益也少了許多。
楊景行說：“早點開始學總比晚知道好。”
然後，張彥豪還給了楊景行一份經紀人和藝人之間的合同樣本，讓這個純新手好知道怎麼去和付飛蓉去簽約。
楊景行迎上去：“段姐。小朋友，你好，你叫什麼名字？”
蕭舒夏也說：“給你家裡人看一下，我們叫你出來就是聊聊天。你母親多大年紀了？”
到喝茶的地方坐下後，楊景行叫付飛蓉把合同好好看看。付飛蓉說：“不用看了，簽在哪……我忘帶筆了。”
可是楊程義不是很支持兒子：“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好好學習，想這些還太早了。社會上的事情很複雜，不是光聰明就應付得了。”
蕭舒夏謙虛：“哪有什麼福氣，都是你們關照。”
楊景行笑：“我早就向她學習了。”
楊景行開車到付家燒烤門口接的付飛蓉，然後就近找個地方喝茶。付飛蓉上車後，蕭舒夏在後座上盯着看了好一會沒說出話來。楊景行說付飛蓉長相一般，沒想到這麼一般！
楊景行說：“算了。”
楊景行說：“我已經和公司籤合同了，你把等會把我們的合同也看一下。”
楊程義邀請張彥豪一起吃晚飯，張彥豪賞臉了，甘凱呈當然也一起。這時候蕭舒夏又活躍起來，問：“段麗穎她平時來不來公司？”
付飛蓉垂着腦袋搖頭。
段麗穎笑：“這是楊景行哥哥，不是叔叔。”
不過蕭舒夏問啊問的也同情起來：“那你們是不容易，現在房子也那麼貴。”
說了一系列後，張彥豪覺得楊程義比較內行，就把公司的法律部門的人找來了。張彥豪在許多地方做出了讓步，但是也新加了許多條，針對的就是楊景行的作品，強調的是合同期內他的一切作品的版權都要優先賣給宏星公司，那怕是給付飛蓉唱的，版權也屬於宏星公司。
楊景行還是知道自己的地位：“謝謝張董多關照。”
“不行！”胡迪收起來。
張彥豪問：“你們還沒見過付飛蓉？”
楊景行笑：“是叔叔。變形金剛，能不能借我玩玩？”
張彥豪說：“我打個電話，看她有沒有空……她喜歡楊景行。”他當着面給段麗穎打電話：“哎……剛剛和小楊簽約，他父母來了，說一起吃個飯……哎，那好，我們先找地方，帶來帶來！”
吃完後，蕭舒夏還拿手機要兒子給她和段麗穎合影，估計回去了又有得炫耀。
蕭舒夏搖頭：“以前聽你唱歌我兒子也才那麼大點，一轉眼啊。”
楊程義問兒子：“叫不叫你的歌手過來？”
在父母擔憂又期盼的注視下，楊景行用陶萌送自己的鋼筆在最後打印出來的正式合同上籤了字。
付飛蓉點了下頭：“吃了。”
付飛蓉又點點頭。蕭舒夏這才把合同從自己包裡拿出來遞給付飛蓉：“好好看看……你們在那裡開餐館，房租貴不貴？”
段麗穎說：“進去吧，父母什麼時候來的？”
第二天吃了午飯後，楊程義兩口子還是要去見見付飛蓉。昨天晚上他們看經紀人和藝人合同的時候就沒說過分什麼的了，其實那裡面的條款和楊景行跟公司的差不多。
甘凱呈看樣子不太喜歡喝酒，時不時給楊景行說說專業的東西。段麗穎也比較關心楊景行的業務打算，說有機會想看看付飛蓉。
段麗穎也化妝了，但是和蕭舒夏比起來她還是顯得老一些，臉也沒那麼好看，身材倒是差不多。
小兒子看楊景行：“叔叔你好，我叫胡迪。”
蕭舒夏說：“你無所謂啊，公司就是你的！”
關於這個培養費用，張彥豪說一般都在一百萬左右，居然還有詳細的表格。楊程義本來是不想讓兒子揹債的，可是楊景行堅持自己努力償還。
於是下午父母就陪着楊景行去宏星公司了。張彥豪沒讓他們等，立刻接見，也沒笑話楊景行這麼大的人了還要父母陪着。
蕭舒夏連忙說楊程義當初其實不是白手起家的：“……你爺爺給了四萬塊，相當於現在四十萬，不止！”
楊景行就說自己的想法，無非就是要對這個行業進行深入的瞭解，跟父親修房子一樣，整個工程從頭到尾都要經過哪些步驟，都有些什麼學問。
蕭舒夏和楊程義你一句我一句的，付飛蓉勉強應付了半個多小時，然後他們就先走了，讓楊景行和付飛蓉談正事。
張彥豪呵呵笑：“楊先生的例子雖然不是很恰當，但是意思我明白。坦白說，我們欣賞楊景行的才華，也佩服他對藝人負責的態度，所以我們願意和他談，那怕這一行有才華的人很多。但是一個藝人的培養和推廣，比一個房地產項目不會簡單。你們這一行。有工程就肯定賺錢，我們不一樣，不確定因素太多。我們做十個人，能有一個紅就算是運氣好，其他九個都是虧的，說白了，要用那一個去補這九個的漏洞。如果每個新人的合同都像跟成名大牌那麼籤，那就沒公司敢籤新人了，這一行就不用發展了！”
張彥豪就問：“那楊先生再說說看對合同的哪些地方不滿意。”
張彥豪還是和顏悅'色'：“楊太太，我兒子大學畢業了，就在我們公司上班，一個月幾千塊工資。要是他有楊景行這樣的才華，我也給他籤這樣的合同，肯定條件還沒楊景行的好。楊先生自己是生意人，肯定明白這個道理，生意就是生意。我自己也當經紀人，合同也是這樣籤，不信我拿出來給你們看。”
上菜了開吃。楊程義先敬酒謝謝各位，張彥豪則再次歡迎楊景行加入宏星公司。然後楊程義就教導楊景行，說籤合同了就意味着責任，男子漢就要有責任感。楊景行也挨個敬酒，各種謝謝。
張彥豪掛了電話對蕭舒夏說：“剛接兒子放學，我們找地方她再過來。”
楊景行說：“段姐要多關照。”
段麗穎笑：“一轉眼我都唱你兒子寫的歌了，你好福氣。”
楊景行把筆遞給付飛蓉，說：“好吧，你以後想告我，就說合同內容都沒看過。”
“我賭咒！”付飛蓉把眼睛一瞪。
楊景行嚇到了：“不用，籤吧。”
等付飛蓉認認真真一式兩份很多處簽好後，楊景行自己也籤，然後找付飛蓉握手：“祝我們合作愉快。”
付飛蓉猶豫了一下才伸手，不好意思的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