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回去取車呀，楊景行着急啊，催姑娘：“快點，你快點，別害我。”
何沛媛偏要慢吞吞，閃躲着無賴想要牽拉她的手：“現在知道着急了。”
楊景行恨不得叫出租。
好在已經過了擁擠高峰，道路比較順暢，不過楊景行還是有點忐忑：“要統計一下，什麼路線最好走最快。”
何沛媛盡出餿主意：“先上中環，再到外環……”
楊景行抓住機會：“是不是想吃烤肉了？明天去。”
何沛媛還沒消氣呢：“今天的就一個星期減不回來！”
楊景行唸叨：“烤牛舌好吃，新鮮又幹淨……”
何沛媛正告：“燒烤類儘量少吃，你今天吃了一盤烤鴨……至少等下週。”
楊景行好說話：“那明天你決定，你說去哪。”
四零二多半是要幫徐安做新專輯了，可徐安不會來浦海錄音，他要麼去英美，至少也在平京最好的錄音棚，所以成路的計劃也要調整了。好在大家準備得比較充分，一點變化還不至於慌亂。
何沛媛審視，哼笑：“是不敢吧？”
楊景行點頭：“看你上樓。”
何沛媛發飆的架勢本來準備得足足的，蓄勢待發的狀態非常好，可聽完了無賴的話，這姑娘好像又泄氣了，眼神視線軟了下來，脖子軀幹沒那麼硬挺了，呼吸也溫柔了，眼睛一眨巴，略有點水光，不過繼續監視着司機。
何沛媛又不放心：“說好了，不準瞎鬧，你好好做你的事。”
楊景行高興：“加一次！”
楊景行很溫柔：“好不好？理不辨不明。現在你先睡覺。”
何沛媛沉默。
“我連編程也不會。”楊景行嘆氣，停頓醞釀一下，開始唱：“圓圓的，圓圓的，圓圓的臉。甜甜的，甜甜的，你的笑顏。你看，你看，媛媛的臉偷偷地在改變，媛媛的臉偷偷地在改變……”
何沛媛從包包裡找紙巾，擦之前想起來：“害我哭，減一次……”
楊景行賠笑，到樓下了，爲了多爭取幾秒鐘時間，不駐車先調頭。
何沛媛說：“我有張原來去ktv的時候，你和老齊對唱的照片，你要不要看？”
楊景行明白了，嘿：“那我們碰頭？不行，不能這麼剝削我的時間，本來就該從五點開始……”
楊景行把問題拋給姑娘：“所以呢？”
楊景行建議：“你爸肯定喜歡大的，你自己以後再買一個。”
“你走。”何沛媛覺得：“浪費時間！”
何沛媛忍不住：“你瞎編的！”
楊景行能好好唱的，雖然不一定完全尊重原作，但不至於算瞎唱。唱這首歌還讓楊景行撿大便宜了，唱到一多半的時候到小區外了。何沛媛是個有素質的聽衆，不打斷歌手，就讓車開進了小區裡面。
楊景行服氣了：“也對，平常心。”
楊景行嘿：“我給你唱一遍，你要笑一個。”
楊景行又嘿：“我就是客氣就這麼一說，你可別被嚇到了，其實也沒什麼要承受的。”
楊景行點頭：“知道了，放心。”
楊景行臉上笑得可燦爛了，只是沒出聲音。
何沛媛孺子可教的表情：“還有我告訴你，我還沒答應你，你別又去跟老齊說什麼。”
楊景行嗯：“好，你別想多了，早點睡。”
楊景行說：“去成路那邊看看，回家也睡不着。”
楊景行笑，看看姑娘：“有些話是準備到手之後再跟你說的，覺得現在說也合適……謝謝媛媛能和我一起面對這些。”
“滾！”何沛媛淚流滿面地對司機揚起拳頭：“我打死你。”不是很恐嚇，倒像商量。
何沛媛看看車外：“……拜拜。”
“還打？”何沛媛有點質疑：“好好做你的事，早點回家。”
配合着歌曲的節奏，楊景行開得也很慢：“月亮的臉偷偷地在改變，媛媛的臉偷偷地在改變……”
爛泥糊不上牆，何沛媛下車了不管了，腳步蠻快的，上樓也迅速，不給楊景行多少時間。
楊景行肉麻：“這種時間纔是要珍惜的。”
何沛媛拜拜，電話就掛斷了。
楊景行擔心：“怎麼了？”
纔等了兩秒，何沛媛就不耐煩了：“瞎唱瞎唱，害我都想不起來了！”
哎喲，還說起華語流行音樂史了，何沛媛記得是自己剛上小學那會吧，父母很喜歡的，那時候還是磁帶時代。姑娘依然八卦，連作曲作曲都要了解一下。這首歌的譜曲居然是陳小霞，真是想不到。楊景行也承認自己篡改了旋律……
楊景行驚訝：“……啊，你有我的照片？不會吧。”
何沛媛毫不在意。
楊景行嘗試：“給你講個笑話，聽他們講的，說一個程序員惹女朋友生氣了，女朋友要他唱一首歌逗她開心，這個程序員就想了，想了半天，然後開始唱，唱我會編程。女朋友就更氣了，罵他我知道你會編程，編程有屁用。然後這個程序員就繼續唱，我會變成，童話裡，你愛的那個天使……好笑吧？”
何沛媛點頭：“行，五點開始就六點結束，你自己選！”
“想得美。”何沛媛不在乎：“愛唱不唱。”
楊景行失落了：“給點時間，我再想個笑話……”
楊景行說：“等會給你打電話。”
何沛媛呼一口氣，沒氣力地開口：“你知不知道我要多麼大的勇氣……”聲音破了，淚珠兒掉下來。
楊景行想得美：“明天補給我。”
協商好，明天楊景行不能接何沛媛，也不能故意到民族樂團附近蹲守，也不能回他家等，總之是要平常心，該忙什麼就忙什麼等下班之後再碰頭。何沛媛當然是希望無賴忙得抽不出時間來，比如峨洋突然有什麼事能拯救她於水深火熱。
“鬼教你。”何沛媛回身給司機側面，浩然正氣：“我沒笑！”是沒笑，嘴脣小噘小噘的，明顯生氣着呢。
楊景行看姑娘：“很不甘心呀。”
何沛媛皺眉：“我覺得車越小越短越好。”
何沛媛將信將疑，簡直是提溜着眼睛在判斷：“……好像是，誰唱的？”
楊景行安撫：“寬心，比彈弦簡單一萬倍。”
楊景行給姑娘發條短信：我們也會特別甜蜜的，晚安。
何沛媛賺大了的高興表情：“快點，我要下車。”
楊景行還來勁：“媛媛的臉偷偷地在改變……”
楊景行唱完了：“笑一個呀。”
楊景行問：“讓你笑能不能加？”
楊景行問清楚：“那六點開始？十點結束？”
何沛媛不回答：“……我有點後悔了。”
何沛媛小白眼：“你回家吧？”
何沛媛憋不住地破口大罵：“根本不是這麼唱！”然後猛轉過身去，背對司機。
楊景行越來越噁心：“無數個圓圓，漂浮在心海……”
何沛媛猶豫，搖頭：“明天你不能接我。”
楊景行搖頭：“不會，就算你答應了……她也看得出來，我也不是那種三番五次愛炫耀的人。”
“沒有！”何沛媛醒悟了，整理表情氣勢，嘗試奪回主動權：“你別想得美，我纔不幫你承受面對，我又沒答應你。”聲音是受了大冤枉，姿態是正襟危坐了，鎖眉看着前方，眼睛差不多兩秒眨巴一次。
從側面看姑娘的淚光好像看得更清晰，楊景行看一眼，再看一眼，嘆氣：“唉，沒選好時間，這時候抱你你肯定不會拒絕。”
“沒什麼。”何沛媛好像耍猴：“你先忙吧……明天我給你打電話。”
楊景行點頭：“效率加倍。”
楊景行服氣：“好，你說怎麼唱，教我……好不好？”
楊景行畢竟是個製作人，繼續來：“那是遠遠而來的一段路，你和我攜手共度……”
楊景行不敢過分：“月亮的臉，你看你看月亮的臉。”
何沛媛瞪眼：“我說你不能接我！”
何沛媛好像有強迫症：“你如果能好好唱一遍就不減你的……不準瞎唱！”
楊景行唱啊：“圈圈圓圓圈圈，天天年年天天的我……”
十一點，楊景行給何沛媛打電話：“洗了沒？”
楊景行修正一下：“其實是你幫我面對，我反正臉皮厚，所以讓你承受那麼多……”
何沛媛不想回答，臉上是吃了大虧的煩悶樣：“……最晚九點，星期一！”
三絃選手猶豫了：“……反正我沒聽過，你說什麼都是。我就聽過第一首。”
何沛媛不愧正在備考，看起後視鏡來：“……沒畫線就判斷不好距離。”
楊景行不着急：“幾分鐘……”
楊景行鎮靜：“那我們明天再好好討論討論。”
何沛媛反悔：“別唱了，到了！”
何沛媛跺腳墊了：“憑什麼？問也不能問？我是很正經地問！”做出正經表情。
楊景行好像有點底氣了：“何沛媛，我抗議……”
何沛媛更加確定：“絕對是瞎編，難聽死了。”
隨便擦了下眼角，何沛媛的後腦勺靠上頭枕，擺出一臉的木然，甚至生無可戀。
“自己小心點。”何沛媛抱怨：“不能明天嗎？害別人也那麼晚睡。”
“行了。”何沛媛煩：“光明正大也不用刻意吧？”
何沛媛的高素養觀衆神情就變了，皺眉帶噘嘴，挺不滿。
製作人挑釁：“打個賭。”
“這麼早哪有鬼。”楊景行叫：“虧了，虧大了，才九點五十。”
何沛媛突然燦爛起笑：“諾諾你唱什麼？”
何沛媛問：“我帶件外套上班？”
何沛媛驚慌：“讓人聽到以爲神經病。”
楊景行點頭：“沒問題……”
楊景行不要臉：“不是應該被我的歌喉吸引嗎？”
“我有什麼不放心。”何沛媛手放在把手了：“走了。”
是在改變，何沛媛的臉變得越來越難看了：“到底叫什麼？你住嘴！”
何沛媛纔不，純粹刁難：“在來個雨做的雲。”
楊景行就儘量考慮周全：“你多帶件外套，晚上降溫了。”
何沛媛哼：“……以爲鬼叫，嚇都嚇死了。”
“特別甜蜜。”何沛媛輕輕感嘆。
“我被你蠱惑了。”何沛媛現在好像清醒了：“……不該答應你那些要求。”
“怎麼了？”楊景行當然臉皮厚：“有什麼見不得人？光明正大。”
何沛媛充耳不聞，紋絲不動，滿臉冷淡。
檢查點評一下留給樂隊的編曲排練工作後，楊景行作了一些稍顯長遠的規劃，主要是成路的對外交流，楊景行以後會多給他們一些和別的歌手或者樂隊的合作機會。付飛蓉也要爲正式出道做好準備，雖然理想是當實力派，但多少也得搞一些俗套。
何沛媛回覆了：你別想多了，女生就是這樣，你肯定很瞭解。我也可能是有點點吃醋，哈哈哈。
楊景行：但願情願是吃醋。
何沛媛：楊景行最不要臉。不說了，注意安全。我就睡了，晚安。
楊景行再：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