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心跳
三零六的女生陸續離開,年晴收拾了一下也準備先走,楊景行叫她:“等她一起,我送你們。”
年晴看了在譜子上寫畫的齊清諾一眼,說:“算了吧,我去地鐵。”
柴麗甜問喻昕婷:“走嗎?”
喻昕婷說:“我再等一會。”
教室裡只有三個人了,楊景行對喻昕婷說:“我們上去。”再叮囑齊清諾:“走的時候叫我。”
齊清諾擡眼:“我一個人待會,別管我。”
楊景行說:“那你待會吧。”
和喻昕婷進了四零二後,楊景行坐她對面,說:“爲了防止你回去上,給你個任務。”
喻昕婷嘿:“什麼?”
陶萌耍無賴:“我不管!”
只用一本菜單了,擺在中間兩人一起看。其實這菜單都看過幾十遍了,別說楊景行,估計陶萌都能背下來。可是楊景行慢慢翻一頁後,陶萌就會認真看一看,有稍微中意的了就把白白尖尖的右手食指尖點上去:“這個怎麼樣?”
章楊問:“你沒給?”
楊景行乾脆打電話過去,陶萌卻不肯接,再發短信過來:就用短信說!
楊景行說:“不握你的手就慢了。”
楊景行請教:“我給程小姐道個歉?”
陶萌對楊景行說:“我口渴。”
楊景行還問:“考慮好了嗎?”
楊景行挺傷心的:“現在還說這種話。”
楊景行點頭:“知道。”
陶萌這時候就不注意安全駕駛了:“我要快!”
講課時間並不長,半個小時左右,快十點後楊景行就說該撤了。兩人下樓,卻發現三零六已經人去燈黑。喻昕婷問楊景行:“她走了?”
楊景行笑:“兩隻手了,估計不止九十。”
楊景行說:“比如貝多芬的降e大調奏鳴曲……”
楊景行嘿嘿:“女朋友生日。”
陶萌也說:晚安。
等碗筷擺好後,陶萌突然一驚:“但是我不知道你平時的,再測一次!”
楊景行卻不給面子:“十三號,沒空。”
楊景行說:“星期六吧。”
楊景行說:“我開不開心和作品無關。”
楊景行說:“這齊清諾的事。”
陶萌看楊景行,清澈的眼珠很小幅度的轉動,像是把視線從楊景行的左眼移到右眼,或者是鼻子到嘴巴,她自己的嘴脣也微微動,動了好一會才埋怨:“你小聲點,別人笑。”
楊景行說:肯定是我那時候就對你的手居心叵測了。
楊景行迎過去,一臉媚笑的朝陶萌的臉伸手。陶萌微微退讓,發現楊景行的企圖不是那麼堅決後就擔心:“你手乾淨嗎?'摸'方向盤了的。”
楊景行回家後時間還早,上和朋友們在羣裡閒聊一會,但是沒上游戲。不過魯林挺關心這個問題的:“你和齊清諾還玩不玩?她號上一萬多金!”
陶萌定格了半天的眼神一下不高興了:“別碰我了,手也不行!”
楊景行以貝多芬和莫扎特這些人爲例,把他們的奏鳴曲作品中能稱得上動機的小片段一個一個調出來彈給喻昕婷聽,感覺也就那麼回事。喻昕婷很認真地聽着,認真地看着楊景行的眼睛或者手。
喻昕婷嘿嘿:“自己可以說自己……我怕想不好。”
陶萌怕了:你還看我的臉了!
楊景行凝神聚氣感受一下了說:“心率九十。”
楊景行說:“但是如果我催眠自己,說那是萌萌那是萌萌,可能就九十了。”
喻昕婷似乎有點受驚嚇,表情呆滯了一會後怕怕:“我想不好。”
陶萌嗯哼一長聲跺腳了,不過她馬上剋制住了自己的笑容,要以大局爲重。
陶萌卻不滿:這都是我們確定關係之後的,你說的一萬條是之前的!
打完了電話後又發短信,都六十五條了:第一次牽你的手,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
再看看錶,陶萌鄭重宣佈:“從第十八分開始。”
楊景行笑:“跟自己拼了。”
楊景行哈哈:“還有時間,我們都開慢點。”
陶萌手不動,認真說:“你體溫高。”
魯林坦白:“拿回寢室還沒動,忙。”
漫長的一分鐘過去後,陶萌看楊景行,假小酒窩時隱時現的:“九十三次。”她把兩隻手都收了回去,方便服務員忙活。
楊景行說:“路上小心。”
楊景行鬆開陶萌的右手,把自己的手腕攤在了桌面上。陶萌用嚴謹的態度把自己的左手四根手指放進楊景行的手掌中,被握住後又用右手去調節一下左手腕上可愛的時尚少女手錶,然手右手的食指中指再搭上楊景行的脈搏,還挺專業的。
楊景行問:“想一個你喜歡的動機給我,好好想,你自己要彈的。”通常來說,動機對一件音樂作品來是至關重要,因爲嚴格傳統地說它是一切內容的胚芽,比如《命運》的一開始就“噹噹噹當”先聲奪人。可是胚芽並不能決定一切,還要看後來的澆灌成長,許多優秀的音樂作品也並沒有那麼多顯眼突出的動機存在。
陶萌說:“什麼……我根本沒考慮。”
楊景行笑:“鞭策我鼓勵我。”
齊清諾說:“明天見。”掛了電話。
陶萌再決定:“好。”
甘凱呈出主意:“請假。你還要上什麼課?”
陶萌有辦法:“你不準感覺!”
楊景行拿手機給齊清諾打電話,接通後問:“你走了?”
楊景行自責:“唉,我努力了,但是不能不受影響。我們可以去醫院,只要護士不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就一定不會超過七十。”
陶萌很快回復:不行!
互相看了一會後,陶萌似乎忘記了之前的不開心,看看兩支牽着的手,笑着提問:“你說如果燈光從這邊照'射',會是什麼樣的影子?”
於是楊景行悔過:正宗第五十六條,高一的元旦,你和曹綾藍一起表演手影節目,我從頭到尾都是看着你的手,沒看影子,也看你的臉了。
楊景行說:“我回家了,不知道她。”
楊景行再說:給你一晚上時間好好考慮,晚安。
楊景行決定:“我也回家,偷懶一天。”
柴麗甜知道:“她們體育課。”
陶萌一定是非常非常怕別人笑話的,所以沒怎麼猶豫就讓楊景行得逞了。
楊景行很委屈:“你總要碰到我!”
陶萌把被楊景行握捏住的手活動一下,也帶動楊景行的,像是在演習,一會後視線又從手上移到楊景行的臉上,問:“要是你的作品沒得到肯定,你還會這麼開心嗎?”
楊景行說:“我問她要。”
陶萌急了:“那隔一層衣服……能感覺到。”
魯林氣憤了:“我'操',你好意思,你給的!”
陶萌的眼神全是充滿信心的防備,像是很多反擊的話已經準備在嗓子眼裡了。
楊景行看看外面:“明天估計也是好太陽,我們找地方試驗。”
楊景行還是不肯:“我要看到你。”
在喻昕婷的表情輕鬆了一些後,楊景行繼續鼓勵:“不急,慢慢想,慢慢感覺,可以找一個你記憶中很深刻的場景,去感受……”
喻昕婷問:“她怎麼說?”
陶萌用作學術的嚴肅神情道:“我要測!”
於是楊景行對服務員說:“蟹粉獅子頭。”
楊景行談條件:“那你把手給我。”
陶萌怎麼會被這點困難嚇倒,舉起左手:“你握這隻!”
楊景行一片憂心:“如果她還穿絲襪短裙,說不準能上七十五也是有可能的。”
王蕊再問:“喻昕婷呢?”
回家的路上楊景行開始給陶萌打電話,坦白自己今天偷懶了。陶萌表示支持:“適當的放鬆是必要的,但是不能養成惰'性'……車到哪了?”
楊景行警告:“我都能教你了,要好好努力了。”
陶萌不開心:“這還叫快?”
“我能感覺到你。”
陶萌不管,聚精會神看着秒針。
喻昕婷有點高興:“你今天也沒偷懶,等完成了要徹底休息……陶萌知道你給三零六寫曲子嗎?”
點好三菜一湯後等着,陶萌左手端杯子小口喝比較燙的水,右手半握拳放在桌沿上。楊景行左手很快就發現了機會,去握住了陶萌微涼的右手,說:“多消耗點能量,多吃點。”
楊景行轉告服務員:“先倒杯水,不要茶。”
甘凱呈也爲難:“生日早上過,晚上過……你自己看着辦。”
楊景行說:“平時只有七十。”
喻昕婷嘿嘿,問:“帶她來看啊?”
王蕊抱怨:“沒來,十點才起牀……你們昨天干什麼去了?”
楊景行就用右手背在陶萌的右臉頰上輕輕觸碰一下,然後體會半天:“怎麼沒心跳?”
走到座位邊後,楊景行鬆開陶萌的手,把她的包包接下來放在對面椅子上,然後指指座位:“坐裡面。”
“我努力了……不過不夠。”喻昕婷有點委屈,可又想聽課:“還有什麼好例子?”
齊清諾說:“快上車了。”
楊景行說:“心跳快,血'液'循環就好。”
陶萌問:“有多快?”
服務員都比以前笑得燦爛:“今天吃什麼?”
章楊說:“貶值啊!”
喻昕婷點頭。
還是楊景行先到,十分鐘後陶萌停車下來,雖然一臉的笑容,卻還是用微撅的嘴脣來表達不高興。她今天卡了髮卡,一頭黑秀髮朝後攏凸顯出潔白美麗的臉蛋。不用徹底禦寒後的衣服也是正統的青春漂亮。
“你閉眼睛。”
楊景行說:“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其實這個很簡單,我們來分析一下……”
陶萌沒發表意見,坐去靠窗的位置了,楊景行再靠着她坐下。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在沒其他人在的時候坐在同一邊吃飯。
十一點半,楊景行出發去吃午飯。陶萌也在沒課,正準備朝那邊趕,兩人通電話互報方位,楊景行出校門了,陶萌還在學校。
陶萌又跺腳:“你煩人!”連身體都糾正了,完全不傾向楊景行了。
楊景行說:“不是,私事。”
許維這時候也調戲一下朋友:“語音,拿吉他。”
星期五上午,楊景行接到甘凱呈的電話,說十三號公司要給程瑤瑤搞一個慶功會:“快三十萬了,榜單都上了,獎也多。你早點來,聊聊。”十三號恰恰是豆蔻發行一個月,這個成績真的是很不錯很不錯了,畢竟程瑤瑤現在還不敢說自己是個實力派女歌手,或者唱將,資歷不夠。
於是楊景行邊開車邊手機:明天我要'摸'你的臉。
楊景行說:“沒吃過,嘗一嘗?”
魯林卻不肯:“不好意思!先放着。”
陶萌還是不滿:你臨時編的!
楊景行念好了經後就讓陶萌再測,陶萌還真是嚴謹,隔着楊景行的內襯衣去數脈搏,就差用紅繩了。
看着兩人一本正經嚴肅得跟發'射'火箭似的,送碗碟的服務員都只敢等候着。
“八十五……差別不大。”陶萌溫柔地宣佈結論。
楊景行右手'摸'自己胸口,一臉滿足:“還是正常的,賺了。”
看楊景行跟專家似的,喻昕婷嘿嘿笑:“好,我好好想……你可以當老師了。”
陶萌還是沒多高興,被楊景行拖着朝飯店裡走。
楊景行笑一會,然後說:“給我兩分鐘,看能不能忽略你的存在。”然後他就眼觀鼻,鼻觀心開始唸咒語:“這不是萌萌,這不是萌萌……”
章楊說:“齊清諾說今天你們學校八十週年校慶?”
甘凱呈很不理解地納悶:“父母過來?”
楊景行在四零二呆了一上午,中途聽見下面三零六熱鬧了一會,劉思蔓和王蕊,高翩翩幾個人在哥練各得新曲子。大概十點多的時候王蕊和柴麗甜上來看了一眼,要楊景行下去做藝術指導。
甘凱呈好一會沒說話,然後勸告:“不來不好吧?”
陶萌馬上不開心了:“如果是呢?”
“不行,我要補償。”楊景行去搶抓陶萌手,挺不容易地得逞後就看着陶萌的眼睛。
陶萌嚴肅:“我是認真的,任何人都會受其他事影響心情,我能理解,而且我不會怪你。”
楊景行又說:“我不會。”
陶萌淺笑,不捨地躲閃着眼神,問:“那你爲什麼開心?”
楊景行說:“因爲人。”
陶萌嘻嘻,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