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愚人節
下午三點多，楊景行一身輕鬆的走進尚浦的大門，先去看胡以晴。儘管楊景行是個天才，但是這三四個月來還是辛苦了，胡以晴幾乎就沒享受過週末，放假過年還要經常打電話問楊景行的情況。雖然挺放心的，但楊景行考試的時候，胡以晴還是緊張兮兮的要他放鬆。
現在，楊景行以第一名的成績拿到浦海音樂學院作曲與作曲技術理論專業的《文化考試通知單》，努力沒白費。
楊景行敲辦公室的門：“報告。”
“進來。”不是胡以晴的聲音。
楊景行進去，其他老師先招呼：“回來了，凱旋啊，快坐。”
胡以晴站起來，看着楊景行笑。
楊景行說：“恭喜你，你的學生考上了。”
胡以晴笑得更燦爛了，說：“也恭喜你。”
其他老師笑，讓胡以晴不好意思。
楊景行搖頭：“沒有。”
陶萌專心學習去了。
於是，楊景行還是得每週末到音樂學院練琴，準備報考鋼琴系的雙學位。還得繼續學習作曲，還得寫東西給賀宏垂看。
胡以晴想起來：“對了，那個女生怎麼樣了？”
譚東大叫：“我靠，早知道我跟你一起考了。”
楊景行繼續：“我發現陶萌生氣了。”
楊景行掰着手指頭算了半天，說：“男的多，如果什麼時候能算上你，就平衡了。”
“罵過人沒？”
“是不是很好的朋友？”
陶萌笑一下，又問：“你是男生朋友多還是女生朋友多。”
楊景行狡辯：“本來想給你個驚喜，誰知道江老師這麼大嘴巴。”
楊景行說：“今天是少女節，比'婦'女年輕。”
班會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江老師走了後，教室裡依然安靜，大家都在看書做題，看樣子楊景行精神還是挺有用的。
蕭舒夏已經開始爲楊景行的大學生活'操'心，問能不能住學校外面。可以，音樂學院裡浦海本地的學生都是走讀的。
走在路上，楊景行回頭對落後他三四米的班長說：“你快點，不想回家了！”
陶萌不好過度打擊楊景行，就說：“反正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楊景行回覆：妖精，你發錯了，我是齊天大聖孫悟空。
楊景行跟劉苗和夏雪三個人也是短信騙來騙去，最後倆姑娘差點相信他已經回九純了。
陶萌看楊景行一眼，說：“你考試的時候我打過電話吧，你考過了起碼發個短信吧，一點禮貌都沒有！就是因爲這樣，你在班上根本沒什麼朋友。”
楊景行說：“本來給你帶的五個，怕你吃不完。”
九點多了，同學們陸續離開。楊景行又對陶萌說：“我去練琴了，明天七點來上自習。”
陶萌說不過：“你才做賊心虛。”
楊景行的臉皮真是厚，一會後就對陶萌說：“我開始看數學了。”再過一會又說：“我開始做題了……我做完第一題了……第二題了……開始第三題……”
陶萌審視楊景行：“你在想什麼！”
胡以晴本來是主角的，但是也不怎麼說話，就聽着。其他老師挺羨慕胡以晴的，當初可沒人看好他，現在她帶的學生考上了，她自己的論文也獲獎了，眼看要升官發財了。
倆人到了琴房，陶萌站在那裡聽楊景行彈了一首生日歌。楊景行最後又變奏了，還雄赳赳的唱了兩句：“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後來要下課了，胡以晴送楊景行出辦公室纔多說了幾句，提醒他要好好感謝李迎珍和賀宏垂，自己也挺有成就感：“我就說你行，有志者事竟成。”
中午吃飯的時候，陶萌也給楊景行發了條短信：取經路上，唐僧教訓豬八戒，你這豬頭，還有閒情看短信。
“回了，在寢室。”
陶萌冷淡：“沒什麼好驚喜的。”
十三號到十五號是考試，還是模擬高考的架勢。十三號下午放學後，陶萌對楊景行說：“我晚上回家。”
陶萌搖頭。
江老師問：“你們已經同桌這麼久了，你現在覺得呢？”
“江老師說晚上要開班會。”
胡以晴斜眼：“'亂'說！”
楊景行嘿嘿笑半天：“這個更好。”
陶萌輕哼：“越說還越來勁……你不也就對我這樣。”
楊景行一陣驚駭：“啊，我還以爲我有好多朋友呢！”
“我又沒比你慢！”陶萌更大聲。
陶萌問：“你在九純，是不是有很多朋友？”
楊景行嘿嘿：“就是。”
陶萌不願意：“那麼多，我還是別湊熱鬧了。”
“我真心的。”
楊景行就說：“那你把這幾天的給我說一下。”
楊景行說：“我現在就想，等我拿到高考成績了，肯定馬上告訴你。”
陶萌不信：“女生也動手啊！”
轉眼到了三月八號，楊景行一早就祝賀陶萌：“節日快樂。”
陶萌自說自話：“也是，又沒什麼朋友幫你慶祝。”
楊景行傷心：“你不給我慶祝啊？”
楊景行說：“高考又沒結束。”
更重要得是鋼琴。你楊景行不會就滿足於目前的水平吧，可能已經能勉強去當個鋼琴老師或者職業琴手，但是這不應該是你的理想吧。浦海音樂學院交響樂團，應該會是楊景行合作的第一個樂團，他應該有所準備。
楊景行還得去見見班主任，江老師對他繼續努力學習文化課的決定是一百二十個讚賞，說晚上要開班會說說，對其他同學也是個很大的激勵。
楊景行回覆：祝你高考順利。
“你才過六一。”
天氣暖和了，春天裡的感覺很好，學校的花園和樹木又開始嫩綠起來。同學們又可以穿上輕便的套裝扮靚耍帥了。
在楊景行高三以前的學生生涯中，就沒有因爲努力學習而得到過表揚，今晚算是了了心願，班會就是給他開的表彰會，大滿足了。
這次考試陶萌發揮不錯，又是班級第五，全年級十五。楊景行似乎被音樂考試耽誤了，只有班級第十。
陶萌懷疑：“你又惹我？”
賀宏垂也囑咐楊景行，不要因爲考個第一名就沾沾自喜，那根本不算什麼。音樂知識浩如煙海，他纔到哪啊！考試的時候，楊景行寫的很多東西都不是最好的，還有許多要改進的地方。
“說你的算不算？”
陶萌：那你們忙。
楊景行着急：“慘了，我要說不知道你肯定更生氣，說不說呢？”
從江老師辦公室出來，已經是晚飯時間了。楊景行先回寢室，準備洗個澡，換衣裳。先接到了陶萌的電話：“你回學校了？”
陶萌挺大度的，把筆記什麼的都共享一下。
週末，楊程義兩口子來浦海了，主要任務是請老師們吃飯。胡以晴，張楚佳，李迎珍，賀宏垂都到了。
陶萌站起來，瞟一眼同桌後說：“我以前覺得，楊景行對什麼事都沒有熱情，缺乏積極的態度……就這樣。”
楊景行問：“你打過架沒？”
譚東嘿嘿：“高一高二我們天天一起玩，上學期他天天半夜三四點回寢室，經常把我吵醒，煩死了。”
胡以晴笑：“那我先回宿舍。你吃了嗎？”
“我覺得是。”
這次兩人就是肩並肩了，楊景行還得意：“你看，我們多麼正氣盎然，一點都沒有做賊心虛的感覺。”
那新聞內容，誇張得楊景行看了都不好意思。感覺上個音樂學院比考清華北大還艱難，光榮。而楊景行呢，是個多麼優秀的學生啊，各科成績都好，全面發展……
陶萌不喜歡吵吵鬧鬧的：“其他人還要上自習呢！”
星期五，楊景行收到喻昕婷的短信：我到家了。
楊景行：不對，我發錯了，是要發給任初雨的。
“我覺得他很刻苦。”感覺陶萌有點敷衍。
四月一號，星期六，愚人節。楊景行還是一大早去了音樂學院，張楚佳也跑來，通知楊景行說三零六要招募男生了，讓他趕快去報名。
“你怎麼那麼小氣！”陶萌很氣憤，“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第二天早上，陶萌又要給楊景行講笑話：“和上次的差不多。”
陶萌問：“你不去吃飯？”
楊景行：剛剛給陶萌發短信，她說你個妖精。
胡以晴說：“長得好看。”
“今天我生日。”陶萌挺小聲。
胡以晴也被表揚了，篇幅還不小。
陶萌問：“你告訴我了嗎？”
陶萌好笑：“就年輕一天！”
“哦。”陶萌掛了電話。
“反正我聽着奇怪。”
“考上了。”
陶萌說：“看不出來你有多高興啊。”
第二天上午，學校來人要楊景行去琴房拍照，還是他和胡以晴的合影。這照片很快就掛到站上去了，新聞標題是《熱烈祝賀我校楊景行同學通過浦海音樂學院作曲系專業考試》。
楊景行奇怪：“開什麼玩笑？”
不過楊景行認真看書的樣子真的挺噁心，陶萌問：“你以後晚上不練琴了？”
陶萌急了，打電話質問楊景行：“你是不是開玩笑的？”
任初雨不屑：“就你！異想天開。”
楊景行點頭：“好好好，我全班挨個打電話，但是你還是第一個。”
楊景行這纔打開揹包，取出給胡以晴帶的慕斯蛋糕和提拉米蘇，說：“別讓他們發現了，不然罵我。”
陶萌：你纔是妖精。
陶萌有自知之明：“你又在諷刺我。”
楊景行搖頭：“沒很多，就那麼幾個。”
楊景行得意：“哈哈，我要得表揚了。”
陶萌瞪眼：“我生什麼氣！”
楊景行笑：“豈止開玩笑，還動手。”
楊景行賊眉鼠眼的左顧右盼：“誰說的？我心無雜念。”
江老師連忙說：“我不鼓勵大家學習到半夜，但是要學習這種刻苦的精神。要考作曲系的話，既要考鋼琴，而且要一定的水準。班上有些同學都是學過鋼琴的，你們應該知道，高強度的練習需要很大的毅力……”
陶萌又問：“你們之間是不是經常開玩笑？”
李迎珍則提醒楊景行，大學是更應該刻苦學習的時候，不要貪圖享樂。可能在其他大學，你拿個文憑後能勉強找個工作，但是音樂學院，還是作曲系，沒有真才實學，就等着喝西北風吧。
江老師是七點不到進的教室，說：“大家可能都知道了，楊景行同學，以第一名的成績通過了音樂學院作曲系的考試，讓我們一起恭喜他。”
陶萌問：“考上了？”
楊景行叫：“趕快回去，把我的生日歌還給我！”
帶領着大家拍了下巴掌後，江老師看着不好意思的楊景行繼續說：“楊景行是高中才來到我們學校，高一，高二……你們說說，那時候他給人的印象是個什麼樣的學生？誰先說一下，陶萌，你是班長，你先說。”
吃了晚飯後，楊景行六點半回教室，當然是有許多同學來關心詢問。
“當然不算。”
楊景行問：“我在你這地位最低啊！”
楊景行在辦公室和幾位老師聊了一個多小時，談笑風生。這也是藝術考生的一個好處，現在文化課的學生和老師們可輕鬆不起來。
班會的主旨就是把“學習楊景行精神”的思想貫徹落實，在高三的這最後三個月中做全力的拼搏。
三月九號，楊景行又祝賀陶萌：“節日快樂。”
陶萌鬆口氣：“那就算沒有。”
陶萌氣急：“不是說我好不好！”
楊景行說：“你們就互相誇吧，她也說你漂亮有氣質。”
楊景行問：“你又想說我沒禮貌？沒門！跟我來。”
楊景行說：“快回去吧。”
楊景行委屈：“我是覺得你可愛！”
都以爲楊景行輕鬆了，誰知道還更累！
“你又想說什麼？”
陶萌終於受不了了：“你沒完沒了了！”
楊景行點點頭。
“當然。”
楊景行等不及：“快說快說。”
陶萌說：“不用說，我沒生氣。”
楊景行說：“我就知道，幸好我沒說。”
江老師又叫譚東：“你們一個寢室住三年了，也同桌那麼久，你說說看。”
楊景行說：“你先走，免得還要保持距離。”
陶萌笑了：“謝謝。”
楊景行說：“練，上完自習再去。”
楊景行傷感：“看來你真的很討厭我。”
陶萌還有點得意：“誰讓你那麼討厭。”
楊景行說：“那我等六一吧。”
陶萌煩了：“你走吧！”
連邵磊都羨慕：“你爽了，你爽了，想怎麼玩怎麼玩了！”
於是陶萌又像朗讀一樣：“傻子偷乞丐的錢包，被瞎子看見了，啞巴大喊一聲，聾子被嚇一跳，駝子挺身而出，瘸子飛起一腳，瘋子說，大家理智點。”
陶萌解釋：“其實瘋子和麻子都有，上次說漏了……我爸爸每個星期給我講笑話，讓我放鬆，其實我覺得還好。”
“你說我說任初雨是個妖精！”
楊景行氣憤：“她告訴你的？她怎麼這樣啊！”
陶萌是真急了：“你怎麼這樣啊！”把電話掛了。
楊景行連忙打電話回去解釋。
陶萌等楊景行打了幾次電話才接，無比驕傲：“你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