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出了小區,楊景行說:“等會別省錢,剛掙了一筆。”
齊清諾不好奇,喻昕婷就問:“多少?”
楊景行不藏着:“五萬。”
喻昕婷有些驚喜:“好多。”
齊清諾回頭拉同盟:“我們副社長多少有點功勞吧?”
喻昕婷謙虛:“我沒有。”
楊景行說:“都有,都不小。”他開了音樂,是洗車行送的“十大流行精選集”,還選得挺用心,都好聽,《心情的承諾》榜上有名。
音樂讓兩個女生都稍微挪了挪姿勢,齊清諾靠踏實點,喻昕婷朝中間移動半個屁股。
楊景行問:“你們餓沒?”
齊清諾說:“我早上就喝了杯牛奶。”
服務員寬心,於是決定來點。
喻昕婷嘿嘿。
服務員一走,喻昕婷活動一下腳掌就開始算賬:“這個差不多一百塊錢一片,一片……一盤纔有一兩!”
兩個女生笑,服務員依然禮貌,答應着出去。
齊清諾換回去:“那邊堵不了多久,餓了多吃點。”
楊景行保持沉默。
齊清諾建議喻昕婷:“你找時間跟藝術顧問去。”
服務員就詳細解釋了一番,可喻昕婷顯得對魚生心有餘悸:“我想吃都熟一點的。”
齊清諾說:“聽懂幾個詞,女人、酒……”
齊清諾重複:“油腔滑調!”
喻昕婷看看盤子,捨得誇獎了:“有點好看……就是太少了,一個就要三十……你吃。”
齊清諾生氣:“演奏會不歡迎我們?”
喻昕婷似乎更不明白:“我要喝。”
可喻昕婷還是要給齊清諾分享。服務員似乎和廚師有矛盾,笑得更真切。
喻昕婷謙讓:“你四片,我們兩片。”
齊清諾提議:“帶她一起?看看是動力。”
楊景行肅穆:“向你們的廚師致敬。”
齊清諾哈哈哼哼地笑開懷,喻昕婷也不明不白地配合一下。
服務員似乎就等着這句話,立刻積極起來:“幾天的推薦菜單有高級散壽司飯……”
楊景行說:“你不喝了。”
兩個女生們慢慢飽了,牛肉果然是讓楊景行吃了四片。最後來個水果盤,還是隻有那麼一點點東西,但是喻昕婷已經不抱怨了。
楊景行說:“夠了,多了膩……坐一會還是走?”
喻昕婷點頭,卻不明白:“爲什麼不一樣?”
齊清諾很謙虛:“不,你批評得對,我們虛心接受。”
兩本菜單擺在兩個女生面前,她們看了一會後,楊景行對服務員說:“我是第一次來,麻煩你介紹一下。”
楊景行卻搖頭:“算了,她是無辜的。”
齊清諾建議:“那就不去了。”
喻昕婷和齊清諾互相看看,喻昕婷說:“坐會吧……就是腿有點麻。”
喻昕婷點頭:“好啊。”
齊清諾問楊景行:“你什麼時候開心?”
喻昕婷顯然不支持:“太貴了。”
齊清諾笑:“你看東西了就覺得更貴。我就來過兩次,來之前開家庭會舉手表決。”
楊景行鼓勵:“嚐嚐。”
齊清諾說:“我也喜歡這個。”
楊景行卻變卦了:“夠了,再說我就要恨廚師了。”
楊景行問喻昕婷:“你說呢?”
喻昕婷嗯。
齊清諾說:“差不多,這裡算好的。”
先上茶,喻昕婷觀察了一下杯子,又學着齊清諾的樣子散開裹得像壽司的小毛巾擦手。
喻昕婷做好了躲藏的準備才說:“帥哥也沒資格說女生……”打個提前量躲楊景行背後去了。
楊景行對服務員樂:“幫我謝謝廚師。”
齊清諾說:“不然我不知道該炫耀帥哥還是美女了。”
喻昕婷說:“外面一點都看不出來……好貴。”
經過付家燒烤門前的時候,喻昕婷觀望了一下:“不知道盼盼在不在。”
當一個不小的盤子上點綴着兩個小小的散壽司放在面前時,喻昕婷仔細欣賞了一下,跟齊清諾確認這是什麼,還是難以相信:“一共就這麼多?”
喻昕婷嘻嘻了一會才猛然反應過來,幾乎到了義憤填膺的地步:“我說!油腔滑調!”
喻昕婷嘻嘻,朝齊清諾歪了歪身體,但是注意形象地沒靠攏。
齊清諾建議:“來點酒吧?”
進了電梯,喻昕婷纔想起來問齊清諾:“這裡貴不貴?”
齊清諾回頭同情:“失算了吧?”
服務員也捨得真笑一笑了:“謝謝。”
還得脫鞋,兩個女生都是白淨的襪子。包廂面積不小,但座椅都矮小。三人到沒有腿的軟墊椅子上盤腿坐下,齊清諾還是和喻昕婷一邊,並幫她理了一下裙子。
喻昕婷說:“我還好。”
齊清諾蘸點醬油了也作出美食家的樣子,評價:“不錯,鮮,水準依舊。”
喻昕婷不管:“我要!”
楊景行看看毛巾,慶幸:“我還以爲這是壽司呢。”
齊清諾又給喻昕婷推薦什麼火炙魚,說雖然不是很熟,但相信她會喜歡,喻昕婷接受了好意。
四樓而已,電梯門剛關上又打開了。進去後發現店內環境和附近的街道反差還是很大,豪華完全說不上,但是很明亮乾淨,該具備的風格也做足了。喻昕婷觀察得比去海鮮酒樓豪華大包房還仔細一些。
什錦盤上來後,楊景行和齊清諾都鼓勵喻昕婷大膽嘗試一下,楊景行還實際行動帶頭:“真好吃,你不吃肯定後悔。”
喻昕婷嘻嘻笑,又保險一點:“我沒承認。”
“現在。”楊景行笑:“你們也轉行當美食家吧。”
喻昕婷高興起來:“我就不用了,沒地方去。”
六七百塊一份的牛肉,喻昕婷挺猶豫,楊景行就幫忙決定了:“來一份,你不喜歡我候補。”
喻昕婷不信:“你不會炫耀。”
楊景行繼續:“……美女要那麼多心思欣賞,我還能抽空學習工作,都有自己的工作室了,多了不起。”
喻昕婷解釋:“不是……吃的吃飽了就不想吃了,歌一直喜歡聽。”
喻昕婷不好意思。
服務員鞠躬用倭語問候,然後問情況,齊清諾簡明:“三位,包廂。”
喻昕婷的豆腐來了,和麻婆豆腐只有一字之差,可她的情緒和評價持續升級:“太太好吃了,我好喜歡。”
齊清諾回頭對喻昕婷說:“不過我們並不否認自己是美女。”
楊景行不答應:“我要炫耀,好不容易等到機會。”
楊景行懂行地解釋:“高級地方就這樣,飛機頭等艙裡什麼菜單都有,日本旅客可以點壽司菜單,法國人西餐菜單,益都人有川菜菜單,非洲土著酋長就看旅客名單。”
喻昕婷反擊:“靠你!”
齊清諾鼓勵喻昕婷:“靠你了。”
“爲什麼不?”楊景行立刻炫耀起來:“讓他們看看,我認識兩個這麼漂亮的女生,還都是音樂學院的,又氣質又美麗……”
楊景行又感激:“喻昕婷就不接受。”
服務員問菜單,齊清諾說中文日文的都要,並跟喻昕婷解釋:“東西不一樣。”
點菜又花了不少時間,都差不多一點了。服務員離開後,喻昕婷立了立上身:“有點餓了……隔壁說話好清楚。”
喻昕婷小心夾了一個,謹慎地放進嘴裡,斯文地品嚐,然後就從眼角到嘴角地對楊景行笑起來,點頭:“好吃。”
楊景行又開廣播:“聽聽道路狀況。”
齊清諾建議:“你點熟的,我點個什錦的,你嚐嚐再說,味道和金錢豹不一樣。”
喻昕婷笑,自作孽的楊景行求饒:“別說了,我真的錯了。”
兩個女生給面子笑一笑。
楊景行說:“漂亮女生沒資格說男人油腔滑調。”
兩個女生是開心享受,楊景行就不一樣了,一粉海膽飯一份魚生飯,比在食堂斯文不了多少。
喻昕婷凝重努力地思考了一下,決定:“我接受。”
楊景行說:“都吃。”
喻昕婷常規地不好意思,齊清諾也微笑。
楊景行說:“美女沒資格說太貴了。”
齊清諾鼓勵:“相信你,蓋過其他人的光芒,你就是主角。”
楊景行給齊清諾倒酒後再滿自己,喻昕婷奇怪地推上自己的杯子:“我。”
楊景行還討價還價:“半杯。喝酒不是好事,別學。”
服務員送調料進來,一一解釋,並說等會老闆會親自來爲客人現場做壽司。大概是因爲楊景行一個人就點了幾人份的東西。
喻昕婷都驚愕起來:“啊……”
喻昕婷笑:“肯定不會。”
楊景行土包子:“會影響味蕾嗎?”
齊清諾先咯咯笑,喻昕婷慢半拍也嘿嘿起來,懷疑:“肯定沒川菜。”
楊景行說:“你們纔是油腔滑調。”
齊清諾示範:“這樣順着夾,容易散掉。”
楊景行又要乾杯:“都加油,以後就多點機會來。”
嚐嚐烤出來的東西,喻昕婷不在乎楊景行了:“真好吃,不肥。”
有人慫恿反而讓喻昕婷更畏畏縮縮起來,不過她還是沒堅持過去,鼓起勇氣嚐了一個,又開心起來:“不一樣……好……新鮮。”
期盼好久的湯來了,喻昕婷說她以前看動畫片的時候就一直想知道這個湯是什麼味道。可能是期望太大,喻昕婷說沒想象中那麼好,儘管喝得開心。
喻昕婷嘿嘿。齊清諾冷笑,給楊景行夾一片牛肉。
服務員笑,兩個女生可能覺得丟臉,沒多少表示。
楊景行說:“誰讓你們遇上我這種朋友,不然現在肯定在購物唱歌。看什麼工作室,無聊。”
楊景行很懊悔:“我要向你們鄭重道歉,我收回剛纔的話。”
楊景行感激:“你看,喻昕婷就不說。”
齊清諾說:“我們在向你學習,所以才喝這麼點。”
喻昕婷爲難起來:“我覺得鮑魚也好好吃……要我選的話……”
並不繁華鮮豔的地方,一棟不起眼的六層舊樓。樓體外裹着過時的白條瓷磚,牆上掛着好多規格不一的空調室外機,還有新新舊舊粗粗細細的管道,以及不整齊的防盜。不過要去的店的招牌大得比較顯眼。
喝點酒,小小的杯子讓喻昕婷也不害怕。服務員先看楊景行先給兩個女生倒,然後準備接手給他滿上,可楊景行不肯,自己來。
一路無聊地笑着,還好路程不太遠,聽完六七首歌就到了。齊清諾熟悉地找到停車的地方,三個人下來,兩個女生走在一起繼續保持一路上的開心默契,楊景行跟在後面,幾步路就到了。
喻昕婷輕聲咯咯,齊清諾的笑容卻不懷好意了:“還抽空學會了油腔滑調,更了不起。”
齊清諾推薦:“先吃個蝦,醉蝦你也吃過了。”
楊景行這無賴卻還笑得很開心,兩個女生也咯咯呵呵嘿嘿了一會。
楊景行說:“我退學,改行當廚師……寫那麼多歌沒讓你們這麼開心過。”
楊景行問:“是什麼樣的?”
不過嚐了後,喻昕婷的不滿就煙消雲散:“真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牛肉。”
齊清諾提醒:“你別前功盡棄。”
喻昕婷說:“還不一定有我……也不是我一個人的。”
齊清諾又問:“我們有什麼罪?”
楊景行數了一下:“你們三片,我兩片。”
楊景行俗套:“來,乾杯。”
齊清諾問楊景行:“你還沒飽吧?”
楊景行說:“我也是沾你們的光,不然沒機會來……吃完了我們表決,下次什麼時候來。”
齊清諾說:“物有所值,不貴怎麼夠四零二的檔次。”
齊清諾建議:“再來兩盤,夠平分了。”
牛肉上來的時候,喻昕婷又不開心了,直接問服務員:“就這麼多。”一大盤,七八個小片。
楊景行拍胸口大鬆一口氣:“那就好……你的。”
楊景行搖頭炫耀:“我等會全有,海納百川了。”
喻昕婷反對:“不要。我留一片,等會再吃。”
兩個女生配合一下。喻昕婷覺得還好,不辣,但是顯然沒吃的那麼讓人讚歎。
楊景行也說:“就算我不帥,美女你也不要?”
齊清諾笑:“沒害你吧?”
也有,服務員推薦牛肉什麼的。
喻昕婷嘻嘻。
車裡笑了一會後,楊景行終止這個無聊的話題,跟齊清諾說:“喻昕婷也想去你們辦公室看看,團長安排。”
“不知道日本的壽司是不是更好吃。”喻昕婷嚮往着。
喻昕婷不信:“你們都喝。”
說着廚師就來了,現場演練,樣貌猥瑣但是動作很專業,也禮貌。噴槍一開,讓正襟危坐的喻昕婷眨巴了一下眼睛。
齊清諾說:“我爸每次都這樣……”兩腿岔開儘量伸直點。
楊景行朝向旁邊跟着學,喻昕婷也小心地舒適活動一下。齊清諾作勢要掀喻昕婷的裙子,這姑娘拼死防守住。
楊景行輕笑:“美女不準做危險動作。”
齊清諾指喻昕婷:“說你。”
喻昕婷不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