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誰,也不管他家裡吃了什麼,那要看他吃了什麼,再說如果一個人味口不好,或者心情不好,即使吃再多再好,也有可能營養不良的。”主任從醫學的角度解釋着。
“心情不好?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心情不好的。。。。。再說。。。。我每天都和他在一起,也沒見他心情不好嘛!更不可能受到什麼刺激的。”
“你每天都和他在一起?我靠!難怪他會昏迷的。。。。我們現在就心情不好了。”實習小醫生是個油腔滑調的男生。
“哈哈——哈哈——嘻嘻——”小醫生、小護士一陣大笑。
看到這羣人取笑柳葉菲,莊生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感到很尷尬。
“你——你們——莫名其妙!”柳葉菲可能真的不知道這一羣人在笑什麼,“在這麼需要安靜嚴肅的地方,病人如此痛苦,你們卻有心思笑!你們這叫什麼職業道德?我要去投訴!”
“一個個的,都給我嚴肅點!”主任斂了笑,首先嚴肅起來,“這樣吧,小王,給他輸點營養液,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好的!”實習醫生小王飛快地記錄着,又小聲嘟囔道,“有時候好心情就是一副良藥,如果能讓病人笑一笑,也算是我們的一種治療方法哦。”
醫生們走了,但他們的笑聲卻留在了莊生的心裡面。
他看了看滿臉不悅的柳葉菲,覺得幸虧自己這一次的昏倒,否則,和一個不懂自己的人生活一輩子,那將是怎樣的一種悲催,一種折磨?
他漸漸地回憶起那天的訂婚儀式。。。。。想起了那件淡雅的藍色小碎花上衣,想起了那一抹留在那個小巧的嘴角的笑意。。。。。那一朵小花在他的生命裡出現得雖然有點遲,但還不算太晚,也許來得正是時候。。。。。。
怎麼這麼眼熟呢?自己肯定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過她的。到底是在哪裡見過的呢?莊生還在努力地回想着,他現在終於能明白小時候,柳葉菲見到他時說的那句話了。
夢裡,真的好像就是在夢裡見過的。
話說二十年前,經歷了油鍋的熬煉、地獄的苦等,莊生終於刑滿出來了。按理他應該轉世成動物,但是經不住柳樹精在太后面前的苦苦求情,經高層領導的會商,梅莊臣最終被准許投胎轉世成人。
但是梅莊臣對此卻一無所知,他還在那傻傻地等着葉玉頎在陽間壽終正寢,來到陰間和他匯合,並一起轉世爲人,好結百年秦晉之好。
一日,突然有鬼差帶梅莊臣到轉輪殿,聽到自己的名單居然在轉世之列,而且即刻就要動身。梅莊臣忙在黑壓壓的大殿裡尋找葉玉頎的影子,可是卻沒有找到,反而發現了柳樹精笑盈盈地立在其中,正脈脈深情地看着自己。
梅莊臣當時就發出疑問,說自己已經天定了良緣,怎麼會獨自到人間呢?
情知原委的轉輪王薛解釋說,有誰規定天底下的夫妻就一定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呢?年齡不是問題,只要有緣分,自會走到一起。
梅莊臣想想此言有理,自己和葉玉頎既然有天定良緣,還擔心什麼呢?
梅莊臣隨着浩浩蕩蕩的轉世大軍過了奈何橋,來到醧忘臺,看着一個個都要喝孟婆湯,他知道此湯一喝就會忘卻前生一切。
梅莊臣又犯以難,到了人間,自己什麼都記不得了,這茫茫人海的到哪去找葉玉頎呢?又怎麼會知道她是不是葉玉頎呢?
和他一樣犯難的還有柳樹精,她也在想,自己費了多少心思才修得和梅莊臣坐上了同一趟班車,可是,這水一喝不就全完了嗎?不行!我要去爲自己的幸福努力!
柳樹精悄悄來到孟婆近前,說自己是太后的親戚,又是秦王廣的婊妹,請孟婆無論如何手下留情,不要讓自己喝那湯。
孟婆死活也不答應,甚至看都不看她,只是冷冷地說,這天上地下的,皇親國戚,公子王孫的太多,如果人人都想轉世後還記着生前事,那這世間豈不亂了套了?
一旁的梅莊臣也暗自搖頭,他和柳樹精的心情是一樣的,目的也一樣,只是目標不同而憶。
看着眉頭緊鎖的梅莊臣,情知自己後臺不硬的柳樹精又而耍起了小聰明,她小聲對梅莊臣說:“我有一個辦法,我們少喝點,說不定還能記住點東西。”
“怎麼可能呢?你沒看那,每個人都是滿滿一大碗。”
“傻呀!喝下去,不一定就得全部嚥下去的。”
“對呀!”梅莊臣聽說過只要有一點點不嚥下去,那記憶裡就會殘存着一些碎片,保留着記憶裡最最深刻的東西。”
。。。。。。。。
只輸了兩次液,稍有點力氣,莊生就迫不及待地出院回家了,他想要見到翠兒。
但翠兒卻早就被辭退回家了。
訂婚儀式上出現的軒然大波,不僅讓現場的親朋好友爲之愕然,讓莊柳兩方的家長顏面無存、感到尷尬,更讓躺在牀上的莊夫人頓足捶胸,覺得是自己事前考慮不周,如果不是那對玉鐲,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雖然,事後所有頭腦清醒的人都把翠兒定爲事故的第一責任人,但誰也說不出她錯在哪。
當柳葉菲發發作作罵罵咧咧的首先要求辭退翠兒的時候,莊夫人只能唉聲嘆氣,說自己好不容易找了這麼一個可心的人兒,不僅活幹得利索,而且就是每天放在身邊看着也很養眼;莊夢豪更是一萬個捨不得,他那天回來只看了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個丫頭了,當然,這個心思他是不敢說出來的。
但是,既然柳葉菲提出來了,他們也只好照辦,畢竟在他們眼裡,不論是家庭出身,還是受教育程度,或者是個人綜合能力,翠兒都無法和菲菲相媲美。
出院回家的路上,柳葉菲並沒有提及翠兒被打發回家的事,或許在她眼裡,這個鄉下女子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因此,下車後,莊生滿懷希望地直奔其母親的房間而去,當然,看望母親也是任務之一。
“我的兒啊——,你嚇死媽媽了。快給媽看看,全好了沒有啊?”莊夫人心疼地拉着兒子的手,上下左右地看着,老淚縱橫。
“劉姨,您就放心吧,他沒什麼的,我會照顧好莊哥的。您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啊!”一旁的柳葉菲連忙說。
“媽,我沒什麼,只是有點勞累而已。你看,現在不是全好了嗎?”莊生嘴裡說着話,眼睛卻在屋子裡搜索着,看着來來回回,進進出出的人羣裡,就是不見翠兒的影子,他開始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