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哼是肖洋發出的,驚呼是跟肖洋扭打在一起的幾人發出的。
“肖洋!”華燦驚呼一聲,雙目瞬間血紅,陡然轉頭看向戰團中的一人。
“亮子,你幹什麼!”光頭也怒喝一聲,一雙不算很大的眼睛此刻睜的跟牛眼一樣,憤怒的盯着那個之前眼睛很亮的人。
張揚率先反應過來,急衝到肖洋身旁,看向肖洋的左肩靠近胸口的部位,眼神順便變得冰冷無比!
最後反應過來的是陳安安,她只聽到一聲熟悉的悶哼,隨即就看到肖洋的左肩部位血流如注,頓時嚇的驚叫一聲,連忙跑過去焦急擔心的看着肖洋。
“沒有生命危險,爲止血。”張揚冷冷的說道,他是在告訴陳安安。
“不用,我自己來。”肖洋制止了張揚的動作,體內的凡氣自發的快速運轉起來,剛纔的亂戰他爲了不傷到他們,刻意控制體內的凡氣運轉緩慢,不然他一拳一腳都能直接把他們踹飛。
現在身體受了傷,凡氣比平常運轉快速了一倍有餘,重點都在左肩傷口位置,很快,傷口的血就慢了下來,只是時不時的流出少許鮮血。
肖洋慢慢站直身子,轉過身看着亮子,亮子的手裡拿着一把手槍,之前他們只是把步槍扔在地上,手槍並沒有拆下,因爲沒有人想過會用手槍。
“你很恨我?”肖洋問道,他並沒有很憤怒,反而有着淡淡的悲傷。
亮子就是之前最後出列喊就是羣毆的那個眼睛很亮的人,他體型平平無奇,但是眼睛真的很亮,你要是看到他,第一眼絕對會看他的眼睛,這是一雙類似於狼的眼睛。
此刻他正一臉恨意的看着肖洋,手裡的手槍並沒有放下,他對另外幾人憤怒跟質疑的目光視而不見,憤怒的衝肖洋吼道:“不錯,我很恨你!”
“因爲你覺得我害死了你哥?”肖洋自嘲的問道。
亮子,就是利刃前隊員野狼的親弟弟,他們兩個都是從孤兒院被鄭元帥挑選出來的,他們都是狙擊天才,哥哥野狼十七歲就能用AWM三百米穿楊,那不是百步穿楊,而是在三百米之外,能毫不偏移的打中一片楊樹葉子。
而弟弟也不差,同樣能做到這樣。
當時利刃組建的時候,兩人爭奪進入利刃的名額,弟弟輸給了哥哥野狼,最終野狼進入了利刃,跟肖洋他們並肩作戰。
但是野狼知道,其實最應該進入利刃的,是弟弟亮子纔對,只是因爲亮子知道哥哥對進入利刃也很是渴望,所以才故意輸給了野狼,讓野狼得到進入利刃的名額,自己繼續待在部隊。
這並不是說野狼不讓着弟弟,而是因爲野狼知道一旦進入利刃,就意味着要執行國家級機密任務,而這類任務,往往都是九死一生,他正是爲弟弟着想,纔會沒有推辭的進入利刃,以便讓弟弟待在部隊更加安全。
哥哥爲弟弟着想,弟弟爲哥哥着想。
從這件事就能看出他們的感情有多深。
幾個月前,利刃在島國遭遇埋伏,全隊僅剩隊長肖洋跟張揚逃了回來,其他人全部戰死,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亮子傷心欲絕,他後悔,他自責,他後悔自己當初沒有代替哥哥進入利刃,那樣的話,死的就是他,而不是哥哥。
就是因爲他當初把機會讓給了哥哥,所以才造成了哥哥的死亡!
“難道不是嗎?你連自己的隊員都保護不好,還有什麼資格當利刃的隊長?!”亮子狀若癲狂的大吼着。
“我現在不是利刃的隊長,利刃已經解散了。”肖洋的語氣很是低落,即使亮子衝他開了槍,他依舊沒有半點責怪他的意思,他甚至覺得,就算亮子一槍把他打死,他也沒什麼怨言。
“解散?你知不知道利刃對我們來說意味着什麼?對我哥來說又意味着什麼?就因爲你沒有保護好你的隊員,不僅造成他們的死亡,還導致利刃被解散!”亮子瘋狂的大笑着,他一臉嘲諷的看着肖洋,完全沒有往日的崇拜。
“你說得對,我的確沒有保護好我的隊員。”肖洋苦澀的說道,這是他心中的痛。
“肖洋!”
“隊長!”
“亮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你怎能說出這種話?!利刃的事情大家都不願意,肖洋也不願意,要是有的選擇,他寧願陪着野狼他們一起死去!”華燦憤怒的大喊道,他沒有衝過來,因爲他現在覺得亮子很陌生。
都是一起訓練的戰友,都是能把後背交給對方的人,他怎麼開得了槍?!
“可是我哥死了!難道他這個隊長就不該負責嗎?可是他不僅不負責,還跑到外面花天酒地,你們看看,我哥在天上也看着,這纔多久?他就把人帶回來了!”亮子指着陳安安,憤怒的衝衆人吼道。
“所以呢?你想爲你哥報仇,殺了我?”肖洋問道。
“不錯!”亮子猙獰的喊道。
“那爲什麼你打的是我的左肩,而不是我的左胸口?以你的槍法,你還會打偏?”肖洋目中閃過一絲欣慰,在中槍的時候,他就知道是誰開的槍。
聞言,亮子臉色一變,隨即他猛地舉起了手中的手槍,憤怒的喊道:“那只是我怕傷到別人而已,你真以爲我殺不了你?”
“不,你不想殺我。”肖洋搖頭說道。
衆人看到亮子舉槍的動作同時一驚,光頭再也忍不住,就要衝上去搶亮子手裡的槍。
“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一槍打死他!”亮子大喝道。
“那你就先打死我!”光頭怒瞪着亮子,身子一橫,擋在肖洋身前,同樣不甘示弱的反喝道。
“你!”亮子沒想到光頭會這樣做,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舉起的槍放下也不是,舉着槍的手都在發抖,面對天天一起訓練,睡過一張牀,吃過一碗飯,喝過一瓶水的戰友,就連對着他舉槍都是一種煎熬。
“光頭,不用擔心,亮子,如果你剛纔一槍打死我,我絕對不會有半點怨言,你說的沒錯,是我害死了他們,但是這其中另有隱情,既然你沒有打死我,那我就不能再讓你打死了。”肖洋推開光頭,直面亮子,坦言說道。
“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說的話?”亮子冷笑道。
“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是如此,他們的死,是被奸人所害,就算你要殺我,也要等我先爲他們報仇再殺。”肖洋目光灼灼的看着亮子的眼睛,他的眼睛雖然沒有亮子好使,但是裡面透露出的堅定跟信任,讓亮子胸口有些悶得發慌。
“我不信!”遲疑了一下,亮子依舊大聲喊道,只是他動搖的神情表明他並不是真的不信。
“不信你可以問揚子,在隊裡,你哥跟揚子的關係最好,現在我們已經差不多掌握了所有線索,只等一個契機,就可以爲他們報仇雪恨!”肖洋真摯的說道,亮子在關鍵時刻把槍偏了一下,本來該打中他心臟的子彈打進了左肩。
這足夠表明亮子的內心也在掙扎,只不過因爲跟野狼的關係太親,纔會讓他被仇恨短暫矇蔽。
“小心!”
正在亮子表情掙扎的時候,肖洋陡然怒喝,同時雙腳猛地一跺,身體猶如離弦之箭般朝亮子衝了過去。
肖洋突然的怒喝跟舉動讓衆人一驚,他們都是反應敏捷之輩,在肖洋撲向亮子的時候,他們就各自拿起了手槍擺出防禦陣型。
這個時候,亮子的手裡依舊舉着手槍,在肖洋撲過來的時候,亮子本能的想要開槍,但是還沒等他開槍,他整個人就被肖洋撲倒在地。
倒地的下一秒,一聲極細的呼嘯聲劃過耳朵,接着就是叮噹一聲在身旁的地上響起。
那是一把小刀,比巴掌還小,呈灰黑色,聽小刀跟地面發出的聲音,不難猜出這是一種稀有的合金。
被肖洋撲倒後,亮子也反應過來,聽到耳旁傳來的聲音,亮子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拿起手槍衝一個方向開了一槍。
“沒用的,人已經走了。”肖洋站起身來,剛纔劇烈的動作扯動了他左肩的傷勢,鮮血又噴涌而出。
肖洋不管不顧,走到小刀落地的地方將小刀撿了起來,灰黑色的刀身不會反射光芒,不管在白天還是黑夜都是極好的暗器。
小刀的刀身刻着一個很小的古體刀字,末端繫着一根細小的繩子,繩子上綁着一個小卷紙。
肖洋拆開繩子,張開卷紙打量。
“戰!”
紙條上面只有這一個字,同樣是古體字,顯得很是大氣磅礴。
亮子眼神複雜的看着肖洋,他沒想到肖洋會不顧危險撲過來救他,要知道他剛纔的確動了殺心的啊!
難道真如他所說,這其中另有隱情?
肖洋看過紙條之後就把字條撕碎扔了,將小刀收了起來。
其他人識趣的沒有問紙條上寫的是什麼,如果肖洋想告訴他們,不用他們問肖洋就會說,但是看肖洋看過之後就把紙條撕了,很明顯並不想告訴他們,所以他們也不會多此一舉。
作爲一名士兵,哪些該知道哪些不該知道他們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