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至聞聲微微凝眉,他並沒有小看肖洋,即使他認爲自己勝券在握,老鷹搏兔亦用全力,作爲殺手,貿然留後手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
肖洋大喝之後,只見他陡然提速朝滔至爆射而去,右手泛着土黃色的光芒顯得更加亮了,幽影帶着旭麗的光芒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斬向滔至。
滔至依舊是那個簡單的動作,擡手,揮手,一道道氣刃便出現在空氣中,從四面八方朝肖洋疾射而去,其中大部分用來抵擋肖洋急揮而來的幽影。
對於幽影,滔至並不陌生,而且他對這柄神兵利器也忌憚不已。
氣刃速度太快,幾乎在滔至揮手的同時也緊隨着擋在幽影前面,而其他氣刃則從兩側攻向肖洋。
就在氣刃下一秒就要擊中肖洋的時候,肖洋嘴角一勾,只見他的身影猛然發力,手中幽影以開山裂石之勢自上而下急斬,幽影的劍身上,依稀可見一道淡淡的劍刃。
雖然離劍身不足兩公分,但是的的確確是被催發出來的劍刃。
當幽影跟氣刃相接時,兩者僅停頓一秒不到,那擋在幽影前面的氣刃便被肖洋一份而二,失去了原有的形態,氣刃重新化爲靈氣消散在天地間。
與此同時,兩側的氣刃已經臨至,肖洋來不及躲閃,只得用幽影擋下少部分氣刃,其他氣刃則在身上留下數道口子。
此時肖洋整個人身上最少被氣刃劃出不下十多道傷口,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一身衣服也在氣刃下被劃的有些殘破。
傷口流血並不多,但是每一道傷口流一點血,十多道傷口加起來流的血,也讓肖洋臉色有些蒼白,不過成功破掉滔至的氣刃,肖洋臉色也有着欣喜。
他猜的不錯,氣刃由靈氣組成,普通刀劍雖然能給氣刃造成傷害,效果卻不大,就好像你拿刀對着空氣砍,怎麼砍也沒用的。
氣刃速度極快,肖洋之前也只是擋住了幾道氣刃而已,但是那時候僅憑幽影擋住氣刃,沒辦法給氣刃造成多大的影響,甚至連阻擋一下就難以做到,那氣刃完全無視幽影,直接穿過去,而且去勢不減。
所以肖洋才催發體內真氣到極致,全部覆蓋在幽影劍身上,終於讓逼出不足兩公分的劍刃,那劍刃便是真氣催發到極致而成,既然同樣是由真氣組成的,那是不是這樣就能給氣刃造成傷害?
果不其然,肖洋成功了,利用逼出劍刃的幽影劈砍氣刃,足以把氣刃一擊擊散。
劍刃並非電視裡面那樣隨便一揮就是一道,能遠攻百米外的敵人,那是特效不是劍刃,劍刃必須由真氣催發出來,且必須由神兵利器承受住龐大的真氣,原則上真氣境是發不出劍刃的,但是肖洋離靈氣境只有一步之遙,加上幽影本就是絕世神兵,即使如此,也不過催發出不足兩寸的劍刃。
真正能發出劍刃遠距離攻擊敵人的,必須要達到靈氣境才行,就像滔至那樣,揚手,揮手,就能發出一道道氣刃,氣刃並非徒手就能發出,滔至就是藉助手中那倒鉤軍刺發出的,只是不知道那倒鉤軍刺是什麼神兵。
見肖洋破開他的氣刃,滔至微微怔了一下,不過他也只是怔了一下而已,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幽影一眼,滔至自然知道肖洋能催發出劍刃,跟幽影不無關係。
但是無論藉助什麼,他能催發出劍刃,就表明他能破開氣刃,不過即使這樣他也沒有絲毫擔心,因爲氣刃的速度,不是人的速度能比擬的,否則肖洋那麼快的速度,也不至於被劃出十數道口子。
“即便你能做到這個地步,你也勝不了我。”滔至依舊信心滿滿,如他所說,真氣境跟靈氣境的差距是巨大的。
肖洋並不接話,用真氣封住傷口不再流血後再次提劍來攻,有了前車之鑑,滔至不再用大部分氣刃去抵擋肖洋的劍,而是用來攻擊肖洋防身不到的地方。
幽影最多隻能防住一面,無亂防住那一面,另外三面都會受敵,肖洋現在正處於絕對劣勢,若是繼續下去,他只會添加更多傷口。
葛芸茉有心制止,實際上她心裡對滔至也有些不滿,一個是早已達到靈氣境的銀牌殺手,一個是剛剛苦修才晉升到真氣境巔峰的新手,在葛芸茉眼中,肖洋就是個新手。
兩者本就一高一低,肖洋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大大出乎了葛芸茉的預料,看着肖洋身上或深或淺的口子,即使是從小被當成殺手訓練的她,也有些動容,傷口不致命,但是數量太多了。
肖洋的手上,腿上,肩上,背上,到處都是傷口,而且傷口的數量還在增長中,這就像是現實版的凌遲,只不過沒有凌遲那麼恐怖而已,氣刃就是刀,一刀接一刀的劃在肖洋身上,而肖洋彷彿不知疼痛似的,開始他還用真氣封住傷口不讓傷口繼續流血,但是後面他根本來不及封住傷口了,因爲滔至好像也動怒了,氣刃的數量不僅變的多,還變得狂暴起來。
戰鬥到現在顯然已經進入了白熱化,滔至也動了真怒,身爲銀牌殺手,對付一個真氣境的鐵牌,這麼久都拿不下,他感覺臉上無光。
特別是葛芸茉還在一旁看着,而且在別人看來,就好像是他在故意戲弄肖洋一樣,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真拿不下肖洋,本以爲施展出靈氣境的殺手鐗,讓肖洋能夠知難而退,卻沒想到肖洋不僅不退,還一臉興奮的往上衝,這讓滔至有些無語。
肖洋一次次提劍來攻,始終保持一樣的速度,而滔至動怒後,數量大大增加且狂暴起來的氣刃將肖洋團團圍住,遠遠看去就好像一道龍捲風將肖洋困在中間。
肖洋身處這道龍捲風中心,無數氣刃在滔至的控制下在肖洋身上快速增加着傷口,滔至也不敢直接把肖洋抹脖子,一來這是切磋,二來肖洋是葛羣雄指定的接班人,即使是他,在葛羣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也要稱呼一聲少首領。
不過就算他想把肖洋抹脖子,也不一定做得到。
很快,肖洋整個人就成了一個血人,鮮血把他的衣服全部浸溼,肖洋的臉色也變得蒼白無比,但是他的眼神依舊凌厲,手中的幽影依舊牢牢握在手中。
遠處的大樹尖上,葛羣雄跟一個老人並肩而立,他們腳下踩着的,僅僅是樹尖的一根細小的樹枝,但是他們卻如履平地。
“這小子不錯。”葛羣雄旁邊的老人不無讚賞的說道。
聽到這老人的誇讚,葛羣雄不無得色,認同道:“那當然,也不看是誰看中的人,怎麼樣,他可還入得你的法眼?”
老人點頭說道:“是可造之才。”
這話明顯就是認同了,葛羣雄嘿嘿笑了兩聲,他了解眼前這個老人,這老傢伙向來眼高於頂,能說出這句話,足以說明他也對肖洋刮目相看。
葛羣雄跟老人目光深邃的看着肖洋,即便隔着近千米,他們卻彷彿就在肖洋旁邊看着他一樣。
“他這是在借力。”老人突然說道。
葛羣雄深以爲然的點頭,感慨道:“原本我還以爲他晉升靈氣需要一段時間,不過現在看來,恐怕不用了。”
正在戰鬥中的兩人跟圍觀的衆人無人注意到遠處的樹尖上還有兩人在看着他們,此時他們已經被戰鬥的白熱化吸引住視線。
他們從開始對肖洋不屑,到現在已經震驚了,肖洋的不屈讓他們一個個有些感同身受,他們都是冷血無情的殺手,當然,這是外人的評價,但是即使是他們,也被肖洋這股不屈服的意志震撼到了。
葛芸茉美眸中異彩漣漣,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認真的觀看一場戰鬥,也是第一次將視線停留在一個男人身上停留這麼久。
場中的血人,此刻已經深入他們的內心,肖洋這一刻的形象,足以在他們心底烙下印記,即使肖洋敗了,當他們回想這場戰鬥的時候,也會第一時間想起肖洋的這個模樣。
滔至也震撼到了,已經快一個小時了,肖洋依舊沒有絲毫退步,他始終保持一個動作,那就是提劍來攻,而滔至也差不多是一個動作,揚手揮手,一個像是堅定不移的搬山者,一個則像是山神一樣阻擋來人的腳步。
就是這麼懸殊的差距,可是那個堅定不移的人始終不曾退怯,好像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一樣。
就在衆人爲之震撼的時候,肖洋突然笑了,那是一種解脫的笑,咋看之下,好像肖洋放棄了一樣。
“唉……”有人嘆氣。
境界的懸殊終於還是讓肖洋要放棄了嗎?
葛芸茉也定定的看着肖洋,那個只能看清面貌的血人,不過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認爲肖洋是想放棄,而是看着肖洋的笑意若有所思。
他們有什麼舉動都與肖洋無關,肖洋只知道他成功了,一次次的以卵擊石,氣刃一道又一道的劃破身體,到最後他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了,身體因爲傷口太過密集而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