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痛苦的回憶

想到跟秦映雪住在同一個屋檐下,肖洋內心還是有點小激動的,正幻想着呢,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肖洋拿出手機一看,眉頭皺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他的號碼並沒有多少人知道, 所以他也不知道來電的人是誰,想了想,肖洋還是接了起來。

“肖洋,別意外,在京城,還沒有我找不到的人,怎麼樣,京城比星雲市繁華多了吧。”剛接通,裡面就傳來熟悉的聲音。

肖洋瞭然,隨即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說道:“一大早就接到羅大少的電話,我是該覺得榮幸呢,還是該覺得倒黴呢?”

電話那頭正是羅雲間,至於羅雲間怎麼知道他電話的,這並不難猜測,昨晚他將電話給了關磊,畢竟關磊是這一塊的地頭蛇,如果收集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可以第一時間告訴他。

對此關磊自然不情願,可是他也無奈,肖洋的實力擺在那,根本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人家連羅雲間派過來的人都隨意斬殺,他一個地頭蛇,還得罪不起。

“關磊對你來說還有利用價值,你要不要來救他?”羅雲間玩味的聲音響起。

“你猜。”肖洋的眼神有些冷了起來,關磊對他來說的確還有利用價值,而且,他知道,羅雲間的目的在他,既然他來了京城,兩人遲早是要碰面的。

電話那頭並沒有回答,沉默了一會,直接掛斷了電話,肖洋聽着手機裡嘟嘟的掛斷聲,毫不遲疑的趕了過去,甚至都沒跟秦映雪打一聲招呼。

夜貓酒吧,現在是白天,舞池並沒有人,只有幾名服務員在舞池外聊着天,肖洋直接朝樓梯走去,那些服務員雖然奇怪的看着肖洋,但是卻並沒有阻攔,他們並不知道昨晚的事,因爲他們昨晚沒有上班。

四樓,還是那間會客室,門沒關,肖洋直接走了進去,房間裡面只有三個人,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致看着他的羅雲間,身後站得筆直目不斜視的刀王,以及一旁戰戰兢兢站着的關磊。

“比我計算的時間要快了十分鐘。”羅雲間看着肖洋說道,對於肖洋的到來沒有絲毫意外,他知道肖洋的傲氣,正如他自己同樣傲氣一樣。

這一刻,羅雲間是自信的,彷彿在星雲市發生的事完全不存在一樣,在他臉上找不到半點負面情緒,泰然自若,遊刃有餘。

肖洋自顧自的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昨晚他也是這樣進來坐下的,今天依舊,只是對面的人換了,昨晚是關磊,今天是羅雲間。

“運氣比較好,路上不堵車。”肖洋笑了笑,說道。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你現在可是殺人犯,還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現身?”羅雲間也笑了,眼神充滿玩味,好像是看着自己的獵物一樣。

“殺人犯?我怎麼不知道。”肖洋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風輕雲淡。

羅雲間指了指關磊,說道:“昨晚,你在這裡當着關老闆的面殺了三個人,現在證人在此,你還想狡辯麼?”

肖洋看了關磊一眼,後者眼神有些閃躲,有些苦澀,不過肖洋也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已,隨即將目光轉向羅雲間,淡笑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殺人可是要償命的,何況還是在京城,要是我報警的話,你立刻就會被判處死刑。”羅雲間說道。

“那怎麼我沒看到警察?”肖洋不爲所動,笑着反問道。

羅雲間沒有接話,而是靜靜的看着肖洋,兩人都沉默了起來,一時間會客室落針可聞,空氣中隱隱散發着一股**味。

“哈哈……肖洋,你果然沒讓我失望,要是就這麼把你送進監獄,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畢竟,我可是恨你入骨啊!”羅雲間大笑了起來,只是眼神已經冰冷了起來,他不會那麼便宜肖洋,他想一步步把肖洋逼入絕境,直至肖洋走投無路爲止。

聞言,肖洋深以爲然的點頭,說道:“這也是我想說的,雖然我沒有恨你入骨,但是我也不想太便宜你,反正你最終都是要死的,不如死得痛苦一點,那樣還能留點紀念。”

“你可知道利刃爲什麼會遭遇埋伏?”羅雲間並沒有接肖洋的話頭,而是突然話鋒一轉,說道。

肖洋目光一寒,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他到現在,他只知道羅家三番五次派人殺他,十有八九就是那幕後黑手,可是羅家爲什麼要這麼做,他一無所知。

“利刃十二人,個個都是兵界各個領域的神話,也是鄭元帥一手培養出來的人才,如今十二人僅存其二,不知道膝下無子的鄭元帥,會不會感到心寒。”羅雲間的目光有些讚歎,當初的利刃,在整個華夏兵界都赫赫有名,可謂是鄭元帥手下的王牌,就算是一槓一星的少尉,也以進入利刃爲目標。

如今,利刃解散,十二人存兩人,雖然名聲依舊,但是已經算名存實亡,利刃,在兵界成了過去式。

肖洋的身子有些輕微顫抖起來,即使他知道羅雲間是在故意刺激他,他也忍不住內心的顫慄,當初那一幕幕的場景,彷彿又出現在眼前。

炮火淹沒了他們,上有戰鬥機,下有坦克,四面八方都是陸戰兵,他們十二人,被重重包圍,那是他們唯一一次全體出動。

他們是兵界的神話,卻都有一個土得掉渣的外號,鱷魚,大炮,野狼,禿鷹,毒蛇,總之怎麼好記怎麼來,那不是代號,僅僅是他們內部互相取的。

在島國出動那種兵力的情況下,別說十二人,就算是一千二百人,也會被轟得渣都不剩,他們創造了一個神話,以十人的生命,換了對方八百人,一輛坦克,一架戰鬥機,這如果說出去,都能引起西方強國的恐慌!

“鄭元帥是我敬佩的人,他培養出的人才,自然個個驚人,其中尤以你最爲出色,肖洋,那次在閱兵儀式上見到你,我都有點佩服你。”羅雲間將肖洋的反應盡收眼裡,嘴角不禁勾起一絲弧度。

“羅家,爲什麼要如此算計我們。”肖洋死死的盯着羅雲間,瞳孔中滿是妖異的戾氣。

羅雲間大有深意的看着肖洋,說道:“其實,他們都是爲你陪葬的,那一次的真正目標,只有你,他們,只是順帶的贈品。不過卻沒想到,目標沒死,那些陪葬的反倒都死了。”

“閉嘴!”肖洋猛地怒吼一聲,他們怎麼可能是陪葬!

羅雲間並不爲所動,依舊開口說道:“是不是陪葬,你心裡有數,他們都是因你而死,這點,是既定的事實,你不想承認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任誰發現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兄弟,也會很難受吧?”

肖洋額頭青筋暴跳,雙手死死的握緊拳頭,骨節都發白了,慢慢的,豆大的汗珠從他臉上掉落下來,整個身子因爲激動而顫抖的弧度越來越大。

昔日的一幕幕,不停的浮現腦海,訓練時一塊麪包十二個人吃,一瓶水十二個人喝,無論什麼時候,都互不放棄。

每次執行九死一生的任務,百分百都會有人受傷,或輕或重,但是沒有一個人喊痛,因爲大多數都是爲了隊友而受傷,他還記得,當初他們出動八人去南非去解救一箇中國的旅遊團,大炮被對方的子彈打中大腿,在那種情況下,跑不快就等於死。

大炮當時只有一個動作,那就是停了下來,握着手裡快要彈盡的***,衝他們吼了一句:“你們快給老子滾,有多遠滾多遠,這羣狗娘樣子,老子死也要拉幾個墊背!”

他的話很粗暴,但卻沒有一個人反感,反倒全都停了下來,一句話都不用說,僅僅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做什麼。

當時大炮什麼也沒說,只是瘋狂的大笑起來,笑聲中說不出的豪邁,那次,八個人全部負傷,肖洋更是替野狼擋了一顆子彈,也算是他命大,子彈距離心臟僅不到兩公分!

不過萬幸,他們逃了出來,雖然沒有保全旅遊團全部人的性命,但是也解救了五分之四的人。

這只是他們生命中的一個片段,還有很多很多類似的經歷,這些經歷,讓他們十二人之間的兄弟情誼重若泰山,情同手足。

可是現在卻突然得知,死去的兄弟都是因爲自己!是被自己害死的!肖洋的心猛烈的抽搐起來,他腦海裡都是這幾句話,兄弟們都是被自己害死的!

這如何不讓人崩潰?如果可以,肖洋寧願自己去死!

“爲什麼?!”肖洋雙手用力的抓住自己的大腿,劇痛讓他稍微清醒了一絲,他瞪着充滿血絲的雙眼,聲音更是變得沙啞無比,好像喉嚨堵了什麼東西一樣。

羅雲間看着肖洋的樣子,嘴角勾起一絲快意的笑容,他當然知道肖洋問的時候,他想知道爲什麼要殺他!他究竟有什麼值得他們這些大人物設計死局,不惜讓整個利刃全滅也要置他於死地!

這個問題肖洋在星雲市問過,當時他咆哮着,不屈的怒吼着,他只是一個小人物,他有兄弟,有養他們的長輩鄭元帥,有了他們,肖洋覺得即使是某個時候執行任務死去,也毫無遺憾。

那種之前有過一次的感覺又浮現了出來,肖洋隱隱覺得,有一張大網,正鋪灑而下,大網覆蓋之廣,驚世駭俗!

究竟是什麼,讓羅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也要置他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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