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龍頓生忌憚之心,暗道:“這小子眼下已經是破罐破摔了,若我擒他不住,祖龍寶藏一旦爆出來。審判院也未必會給裁決所這邊,即便分了,最後到我手上也沒多少。我想要的東西,多半是得不到。而且,這小子這幾年的確是冒的太快了,看來還真是祖神寶藏的功勞。他身上必然還有一些不可知的殺招,我此番與他貿然動手,屬實是冒險了一些。”左右思量之後,心下有了計較,便道:“好,就依你。命運牢籠我不要,但生命神殿第七重你必須助我打開,若是打不開,那咱們可就不好談了。另外,你得給我足夠的丹藥和寶物。如此之後,今日你殺我手下之事,我會爲你料平。另外,日後你與我之間也就存在了交情,咱們便是朋友!”陳揚喜形於色,道:“大人真是爽快!”淵龍道:“那你現在可以開始?”陳揚道:“那還是不能的。”淵龍頓生怒意,道:“什麼意思?”陳揚道:“首先,祖神寶藏我早藏起來了。命運牢籠我那敢帶在身上呢?再則,我現在幫你把事兒做成了。你轉手控告我殺了你的干將,那我怎麼辦?”淵龍眼中閃過寒意,道:“你不要得寸進尺。”陳揚道:“您也不要發怒,這生意想談就談,我還真不勉強。反正我也沒什麼親人,大不了跟那裡維斯一樣從此遠走。你們連裡維斯都抓不住,未必就能抓得住我?”淵龍心知這廝所說也未必是不可能的,裡維斯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再難尋到痕跡。
這廝手上還有祖神寶藏的秘密手段,那就更難尋到。也罷,自己打開生命神殿第七重纔是最緊要的,沒必要冒險。
念及此,便耐着性子道:“那你想如何來辦?”陳揚道:“你先去將柯青農死的事情解決掉,然後我去把命運牢籠拿回來,順便也取些寶藏。之後,咱們約個地點見面,共同參詳。”淵龍道:“我若將這事擺平之後,你又不認賬了怎麼辦?”陳揚道:“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了,若不認賬,只怕後患無窮吧。這事,肯定得我佔些便宜纔好。因爲我輸了是小命不保,你輸了不過是損失了一個柯青農。”淵龍道:“也罷,全答應你也無妨。但你得立個血契,訂個日子。”陳揚道:“這當然沒有問題,因爲我是懷着無比的誠意來談的。”說完之後便拿出了一份新的血契立下誓言,按下血指印。
血契內容就是,只要淵龍不毀約,他便會拿出命運牢籠,全力幫他打開第七重神殿之門。
淵龍收了陳揚的血契,然後說道:“那你現在可以釋放那印遠了吧?”陳揚說道:“當然可以。”說罷之後便將那印遠從儲物葫蘆裡抓了出來,並擲給了淵龍。
淵龍隨手輕輕一揮,便將那印遠接住,並穩定在了他的身邊。那印遠見到淵龍,羞愧垂首,正欲開口說話,淵龍直接冷冷道:“進去吧,有什麼話以後再說。”那印遠道:“是!”說完之後,便進了那生命神殿裡面。
淵龍想到一個問題,忽然說道:“我有一事不明。”陳揚道:“大人請問。”淵龍道:“你又如何肯定我來了?如果我沒來,你殺了柯青農這件事,你打算怎麼收場?如果我不肯跟你合作呢?你又打算如何?”陳揚道:“從來到北天星之後,我就開始隱隱覺得不對。而柯青農和那印遠過來後,我心中的不安依然存在。我漸漸明白,這種不安不是他們給予的。我從他們的身份裡判斷,他們背後還有一個更厲害的人物。這個人物即便不是大人您,也是一個有分量的人。你們既然是來對付我的,所爲的不過就是祖神寶藏。所以我來以祖神寶藏談判,總能取得一線生機。”淵龍道:“你這一舉一動看似狂放隨意,實則是心思縝密,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陳揚道:“大人過獎了。”如此之後,陳揚再與淵龍告別,便朝北天星而去。
淵龍則帶了那印遠離開。陳揚返回路上將櫻雪妃從儲物戒指裡請了出來,並帶着櫻雪妃飛行。
途中,陳揚向櫻雪妃說道:“裁決所的人已經離開了,眼下咱們和櫻天正等人已經撕破臉皮,此番回去,你儘可有仇報仇。”櫻雪妃對這一切的發生並不是一無所知,她在儲物手環裡時也一直在觀察外面的情況。
陳揚懷有祖神寶藏的事情,她已經知曉。但此刻她並不是想怪陳揚對這件事的隱瞞。
因爲陳揚說與不說,都沒什麼對不住她櫻雪妃的。她心中更多的是感激與愧疚……因爲她明白,如果陳揚不顧她的死活,裁決所一樣拿他無可奈何。
“對不起,小寒,若不是我,你不用冒這麼大的險。更不用將祖神寶藏分出去。”櫻雪妃歉疚道。
陳揚一笑,道:“這是什麼話嘛,說到底,還是因爲我才讓這件事變的複雜。他們明裡是對付你,實際上還是爲了我的祖神寶藏。”說罷之後,頓了一頓,誠聲道:“祖神寶藏這件事情,我一直不想告訴任何人。並不是說我貪心,不想跟你們分享。實則是此事牽連太大,稍有不慎便有殺身之禍。就算我如此小心,一個個最終還是懷疑到了我身上。說到底,還是我修爲不夠。當我足夠強大的時候,懷有祖神寶藏將不會成爲一種原罪。”
“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的,我明白!”櫻雪妃說道。陳揚道:“其實我都給你,還有紫瑜她們留了法器。本想着等到了合適的時候再給你們的。”櫻雪妃絕對相信陳揚的真誠。
兩人認識多年,若說從前還不算特別瞭解,但隨着這件事的發生,在她最危難無助的時候,陳揚依然毫不猶豫,冒着生命危險與裁決所絕裂,她現在對陳揚再無任何保留和不信任。
“我明白的,弟弟!”她認真的回答。陳揚很久沒聽她喊弟弟了,此時聽到這聲弟弟,心中頓時感到暖烘烘的。
也知道自己和她之間因爲身份帶來的隔閡總算是消除了。他在爲人處世上,對待認識的朋友向來都講一個誠字。
並且也不會故作清高不解釋,但若解釋之後,對方還是不諒解,他則也會隨遇而安。
櫻雪妃心中還是有些擔心,又道:“對了,這大神官的話到底可信嗎?他真不會再找咱們麻煩了?”陳揚道:“至少暫時是可信的,在我沒有幫他打通第七重神殿之門時,他不會害我。相反,他會想方設法保全我。”
“若是打開那重門之後呢?”櫻雪妃道。陳揚道:“這事就還需要從長計議,不過姐你放心,我自有法子應付。”櫻雪妃想到陳揚這些年來的戰績,頓感釋然。
知道自己的這位弟弟素來就是智謀過人,從來都是他算計別人,何曾被別人算計過呢?
就說這次,敵人佈局這等精妙。而且大神官都出馬了,他還是一點虧都沒吃。
寬下心後,轉念卻又想到自己家的事情,憤怒,仇火頓從心底生起。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陳揚問櫻雪妃。櫻雪妃頗感沮喪,道:“他們擺明有鬼,可我們始終難有證據!”陳揚一笑,道:“當年的證據是沒有了,但是我倒有辦法,不過需要你配合。”櫻雪妃一怔,道:“什麼辦法?”陳揚便簡單與櫻雪妃說了。
櫻雪妃聽後眼睛頓時一亮。過不多時,二人就重新回到了北天星的櫻城裡。
陳揚與櫻雪妃直接降臨城主府中。那城主府的整天殿裡,一衆櫻家親戚都在。
櫻天正萎靡在主位上,正悄然靜養療傷。其餘人則都是敢怒不敢言。頭陀淵佈下了大陣,在殿中央盤膝而坐,誰都不敢有什麼異動。
陳揚與櫻雪妃闖入陣中,櫻家衆人見陳揚去而復返,面色各異,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而櫻天正,姬文秀以及他們的子女,乃至櫻野見到陳揚和櫻雪妃完好無損回來,他們頓時面如死灰。
“參見大人!”頭陀淵立刻起身行禮。陳揚道:“免了。”那黑暗教廷的兩個人見到陳揚,也是大驚失色。
陳揚傲然而立,目光掃視衆人,接而目光落到櫻天正身上。櫻天正並未起身相迎,初見到陳揚歸來,他是震驚恐懼。
但轉念之間,卻又釋然,覺得大不了就是一死嘛!姬文秀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陳揚淡淡道:“怎麼櫻家人都不知道規矩了,見了本大人,下跪都不會了嗎?”那櫻家衆親戚本是沒有回過神,此番聞言,立刻噗通跪地,齊聲叩首:“參見大人!”那櫻野也立刻跪了下去。
櫻天正,姬文秀,還有他們的三個孩子則都未動。
“櫻天正,你和你的家人都不跪嗎?”陳揚淡淡問。櫻天正冷冷一笑,道:“要殺要剮,悉隨尊便。我櫻天正若是皺下眉頭,便算是狗養的。”
“真有骨氣!”陳揚撫掌稱讚。櫻天正不發一言。姬文秀起身說道:“我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也沒有犯法,即便你是審判院的大人,也無權殺我們。”陳揚哈哈大笑,接而眼中閃過森寒殺意,道:“我連裁決所的人都殺了,還會怕殺你們嗎?老實與你們說吧,我如今殺了裁決所的人,已然是走投無路了。下一步,我打算和雪妃一起逃亡天涯。走之前,想想還沒料理你們,所以纔回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