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楓逸上下看了他兩眼,忽然一把揪住他衣領。
小董驚道:“你幹嘛!”
“別緊張,做點準備工作。”張楓逸笑笑,右手食指已經抵到了小董腰上,用力按下。
小董一顫,四肢一軟,不是張楓逸把他揪着,他早倒地了。
張楓逸不等他說話,手上一翻,右手已把他平平舉手,左手鬆開後,單指頂在小董腰眼上,將他高高頂了上去。
周圍的人愣愣地看着這一幕。
一根手指把人頂在半空,這傢伙力量真有這麼大?!
殊不知從何思語那裡學到各種手藝技巧後,張楓逸最大的收穫,並不是學到了多少技法,而是領悟到力量和技巧的結合。
以前他認爲自己擁有多年鍛煉出的強悍力量,已經算是非常厲害,但現在他已經認識到,那隻不過是個空有寶山而不知的蠢貨。
一分力,過去他只能單純地使用出一分力的效果,但是事實上只要有技巧,一分力完全可以像槓桿一樣,用出兩分、三分、甚至四分的效果!
像現在單指頂着小董,表面上看他似乎是承受了一百多斤的重量,但事實上卻是他的手指正不斷變化用力的方向,借巧勁來維持後者的平衡。否則要是單純的用力,就算是他,也沒辦法持續拿出一百一十斤的力道!
小董在空中脹紅了臉,叫道:“放……放我下去!”
張楓逸一笑,把他輕放落地。手指離開時,對他腰眼的穴位壓制也解除,小董登時恢復了正常,搞不明白剛纔自己爲什麼沒法用力。
周婉昕欣然道:“現在大家知道我這師父的厲害了吧?時間也差不多了,拜師宴開始吧!”
宴會直到十一點左右才結束,等到送走所有人,已到了午夜。
林子揚和何思語兩人早就去休息了,剩下週婉昕和張楓逸單獨呆在二樓的露天陽臺上,並排坐在躺椅上,仰頭看着星空,旁邊擺好了果盤,悠閒自得地享受着這片刻的寧靜。
“師父,你明天真要走?”周婉昕轉頭看他。
“我家在江安。”張楓逸簡單地道,隨手扔了個提子進嘴裡。
“那你怎麼教我?”周婉昕蹙眉道。
“你有空到江安來,或者我要到燕京出差時吧。”張楓逸其實心裡並沒有把這當成問題。周婉昕學習這個,純是愛好,而不是正業,這一點他清清楚楚。
“要不這樣吧,你乾脆把家搬到燕京來。”周婉昕撒嬌似地道。
“不如我把家搬到你家裡來算了,反正你家這麼大。”張楓逸哭笑不得地看她。
“太好啦!”周婉昕興奮道,“我立刻叫管家收拾房子!”
張楓逸捂頭呻吟。
沒聽出我是反話嗎!
周婉昕忽然離開椅子,走到他面前,一側身,躺到了他懷裡。
張楓逸一驚:“公衆場合,注意影響!”
周婉昕像沒聽到似地低聲道:“要不然我嫁給你吧。我知道你沒女朋友的。”
張楓逸比剛纔還驚,失聲道:“什麼!”
周婉昕在他胸口輕捶了一下:“我很差嗎?至少有錢又漂亮,身材也不錯,想要追我的人有多少,你剛纔在宴會上也該看到啦。”
張楓逸回過神來,苦笑道:“師生戀這種太不適合我了……”
周婉昕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輕細均勻的呼吸聲傳入張楓逸耳朵,他愕然低頭一看,這美女竟然已經睡着了。
她臉上的神情平靜安祥,有點像是初生嬰兒在母親懷內那種,像是感到無比的安全,沒有半點擔心。
張楓逸心中微震,想到她過去的經歷,沒有把她推醒。
次日一早,張楓逸和林子揚、何思語坐上從燕京往江安的班機。
在飛機上,何思語擔心地道:“不會再有人劫機吧?”
林子揚安慰道:“沒事,上次的劫機案警方已經在查了,諒對方也不可能這麼囂張。小張,你說是吧?”
旁邊的張楓逸正想着走時仍在睡覺的周婉昕,隨口應了一聲:“嗯。”
這美女對他感情變化這麼快,究根結底還是因爲她過往的經歷。
每個人都會被一些生活經歷深深影響,她那段連說都不想細說的經歷,讓她對任何男人都有排斥心。哪怕是對着初戀的秋鳴,也照樣如此。
但張楓逸不同。
他的男子氣概,他的超強能力,以及他對她現在的態度,都讓她有了前所未有的新奇感,進而產生安全依賴感。
原本張楓逸就有令人依賴的魅力,只是到了她這兒,對她觸動特別大而已。
昨晚她那些話,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只有在他懷裡,纔可以睡得那麼香甜。
“警方說劫匪在拘留所裡割頸自殺了,小張,你怎麼看?”旁邊林子揚問道。
張楓逸回過神來,愕然道:“割頸?”
林子揚點頭道:“那傢伙本來就有肺癌晚期,不自殺也沒多久活頭了。不過警方沒能從他嘴裡問出任何線索,幕後指使的人不知道到底是誰。哼,要讓我知道是誰,我一定把他碎屍萬段!”
張楓逸知道這老頭做得出來,不由啞然一笑。
何思語嗔怪地輕拍了林子揚一下:“這麼大年紀還這麼衝動?”
林子揚登時老臉皺紋全皺了起來:“所以才需要你在旁邊監督我嘛,哈哈!”
張楓逸感受到兩老之間的綿綿情意,不由笑了起來。
無論是從林子揚還是從何思語的角度,現在都和他關係密切,而上次劫機者特地提到了他們的名字,顯然是衝着他們來的,自己理該幫幫他們。
下了飛機後,張楓逸跟何、林兩老道別後趕回了家,和爸媽說了會兒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劫機者的事件,警方未必會進行全方位的查證,只有靠自己手上的力量了。
正要聯絡國安部那邊,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張楓逸摸出手機一看,微微一愣。
崔天來的電話。
腦海中旋即飄過崔盈的身影,張楓逸一陣頭疼。
這丫頭會不會還纏着自己要自己娶她?
把東西迅速收拾好後,他才接通了電話:“喂?”
崔天來的聲音傳過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從今天起,你再不會看到龍躍的任何一個成員。”
張楓逸訝道:“你成功了?”
崔天來之前帶着隱鱗的兄弟們去清理龍躍死後的殘局,到今天才有消息,當然只可能是這種結果。畢竟對方羣龍失首,他這邊卻是準備充分。
崔天來嘆道:“雖然不願意,但我還是把龍躍剩下的成員都給殺了。這種事留根就會後患無窮,我欠龍躍的也只有下輩子才還了。”
張楓逸心中一陣不舒服。
不留根,那就表示所有相關的人都已經遭了隱鱗的毒手。像崔天來這種思維慎密者,不可能會漏掉誰,恐怕被他殺的人裡面,不會少了婦女兒童,無辜者也不會少。
但黑道的事就是這麼殘酷,他也難以插手。
崔天來恢復平靜,說道:“我要留在米國,在這邊有幾單生意要做。但盈盈非要去你那邊不可,你可以告訴我該怎麼辦嗎?”
張楓逸差點要叫娘。
崔盈非來這邊不可的原因,他當然一清二楚,因爲那正是他覺得最沒辦法應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