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宏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眼力我算輸給了你,但技術我絕對不服!我這一生,除了還不會動手的時候,其它時間都在練習手的感覺,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
張楓逸奇道:“看樣子真是不贏徹底你是不會心服口服了,來來來,這回我讓你,你先來——對了,怎麼個比法?”
司徒宏沉聲道:“定時,一分鐘時間,目標任選,看你能偷到多少錢包!”
張楓逸撓頭道:“這不是拼速度嗎?跟技術有個蛋的關係?”
司徒宏冷笑道:“這纔是真正的技術比拼,既要快,又不能被發現,如何權衡之間的關係,纔是真正的難題!”
張楓逸莞爾一笑:“行,你說是就是。用什麼計時?”
司徒宏從自己褲兜裡摸出一對黑色的計時器,遞了一個給張楓逸,道:“這是子母計時器,無線互控,自動同步時間,當時間到時,兩個計時器都會有反應。”
張楓逸訝道:“想不到你還有這麼先進的東西。”
司徒宏冷哼道:“這是我們特別找人定製的,按下開關就說一……”
張楓逸像沒聽到他說什麼一樣:“開始!”
司徒宏差點想給他一耳光,這還沒準備好他就叫開始!不過他好勝心強,也不廢話,一轉身,已進人羣。
張楓逸悠然自得地在水泥臺上坐了下來。
司徒宏以非常快的速度在人羣中穿越,轉眼出去三十多米。
張楓逸看看手上計時器的時間,才過了不到半分鐘。
等到一分鐘結束時,司徒宏已經從人羣中繞了回來,張楓逸讚道:“講信用,時間到的時候我還以爲你會作弊,多偷兩個呢。”
司徒宏繃着臉道:“抓緊時間數錢包,我還要在他們發現前給送回去。”
張楓逸擺擺手:“不用數了,直接放回去吧,一共二十一個。”
司徒宏一怔。
張楓逸奇怪地道:“怎麼了?”
司徒宏轉身朝人羣裡走去:“沒什麼。”心裡想的卻是這傢伙竟然看出了他偷了多少。
張楓逸嚷道:“一分鐘內放好,開始!”
司徒宏嚇了一跳,沒想到他來這一招,但好勝心既強,就無論如何不想輸,立刻加快速度,一個一個地還了回去。
他從小開始練習偷術,其中最重要的基本能力之一就是記憶,所以儘管錢包如此之多,卻仍能一個不差地還回原主,不會弄錯。
不多時,司徒宏回來,摸出了計時器:“準備好,輪到你了!”
張楓逸聳聳肩,把自己那個計時器揣好,朝着人羣走去。
“開始!”司徒宏一聲沉喝。
張楓逸閃進人堆,游魚一般,在人縫間不斷穿梭遊走,手起手落,錢包紛紛得手。
那邊司徒宏見他開始幾個偷得迅速後,速度不減慢下來,心中冷笑。
果然,如自己所料,這傢伙技術的持久性根本不如自己!
時間迅速過去,等到一分鐘到時,張楓逸也退出了人羣,臉上既有不忿,又有莫名,嘟囔道:“這是不可能的!爲什麼後面的難度增加這麼多?”
司徒宏不由心中得意,笑了出來:“因爲偷技不僅是手上的工作,更是對你心理的考驗。偷得個數一多,一來影響你的手感,二來也會影響你的判斷,這在我們家族,稱之爲技術的‘持續性’,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判斷標準。錢包拿出來,數一下吧。”
張楓逸有點無奈地把錢包搜了出來:“一共十四個。”
司徒宏一眼掃過,確實數量無誤後,張楓逸才重新回到人堆中,一一把錢包還了回去。
等他再次回來,司徒宏神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說道:“兩局,一勝一負,就算個平局吧。”
張楓逸心中暗笑,表面上卻有點不滿地道:“假如讓我多練段時間的批量偷盜,絕對不會輸給你!”
司徒宏扳回一局,面子上大感有光,哼道:“等你那時再說吧!”
就在這時,一個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司徒宏提醒道:“你手機響了。”
張楓逸怔道:“這不是我鈴聲……咦?這手機哪來的?”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又老又舊的手機,不禁愕然。
司徒宏一懍,沉聲道:“看看。”
張楓逸微微皺眉,將鎖了屏的老手機給解了鎖,才發覺是條短信。
“不想鄉下地方,也有如此高手,鄙人技癢,特設一題爲考,請將司徒宏口袋內的硬幣還給李尚武此人。切記,小心。時間,十分鐘。偷聖留。”
看完後,張楓逸愕然擡道:“李尚武是誰?偷聖又是誰?”
司徒宏也看完了短信,臉色發白地道:“還不明白嗎?那傢伙從這裡一個叫李尚武的人身上偷了這枚硬幣,讓我們在十分鐘內從這麼多人裡找出李尚武,然後把硬幣塞回那傢伙身上!”
張楓逸聽出不對來:“那傢伙?你認識這個大言不慚、自己叫自己‘偷聖’的傢伙?”
司徒宏咬牙切齒地道:“聶形遠,這世上最無恥的傢伙之一,幾年前挑戰我叔叔司徒智失敗,想不到竟然又來了,而且還在這裡!”
張楓逸撓頭道:“那現在怎麼辦?”心裡想的卻是這個“偷聖”水平絕對不低,否則也不可能把東西放到自己兜裡、自己卻沒察覺。
司徒宏不假思索地道:“當然要做,不然我司徒家的面子都丟光了!”
張楓逸一呆道:“怎麼找到那個李尚武?”
司徒宏沉聲道:“我們兩人動手,從這裡找過去,偷身份證來看!”
張楓逸一臉“服了”的神情,一本正經地道:“我給你稍稍計算一下,從這裡到我們之前直得最遠的距離,大約是在五十米外。這中間大概有五百人,除去女的——先假設那傢伙是個男的——大概是二百人,再除去沒錢包的人,算一半,剩下一百五十人——你告訴我,怎麼樣才能在十分鐘內看完這一百人的身份證?”
司徒宏堅決地道:“也有可能看的第一張身份證就找到他!抓緊時間,我們兩個人動手一定來得及!”
張楓逸冷笑道:“要是根本就沒有那個李尚武,這名字只是姓聶的故意耍你玩兒的呢?”
司徒宏張了張嘴,說不出來了。
的確,聶形遠那傢伙卑鄙之極,說不定真會搞出這種事。
可是,假如對方是玩真的,自己卻沒接招,以姓聶的性格,以後肯定會到處宣揚這事,那就糟了!
張楓逸咧嘴一笑:“算了,我教你個辦法,保證比你一個個去找有效得多。”
司徒宏皺眉道:“你能有什麼辦法?”
張楓逸跳上水泥臺,雙手放在嘴邊充作喇叭,猛地一聲狂吼:“李尚武!我草尼瑪勒個勒!”
中氣十足的聲音遠遠傳出去,瞬間傳遠。
司徒宏瞬間石化。
這尼瑪是什麼破主意!
不只是他,幾乎半條街上的人都被張楓逸這聲吸引,無不愕然轉頭看去。
片刻後,一個粗獷的男聲響起:“你TM是誰!”
張楓逸一呆。
竟然還真的有李尚武這個人?!
半條街上的人紛紛轉頭看去,只見離水泥臺不到五十米的一個燒烤攤旁,其中一桌坐着四個身穿軍裝的壯漢,剛纔說話的是一個剛剛站起來、至少一米八左右的兵哥,體壯如牛,正一臉怒氣地瞪着另一頭的張楓逸!